谢远兮也笑了：“向上的马屁，无形无味，不着痕迹，你的马屁，啪啪直响，让人烦躁。”
“得，都是我的错，错在我，我认了。”齐吴宁态度很端正，“我承认我马屁拍得比较拙劣，但真诚发自内心，是对肖叔五体投地地佩服。肖叔，您不能拒绝一个对您崇拜到了尘埃里的晚辈的真心，说吧，您收不收他当徒弟？”
肖飞天被齐吴宁的无赖弄得没办法了，只好哈哈一笑：“要得，要得。你和夏向上，都是我的弟子。”
“我呢，肖叔？”谢远兮也趁机撒娇，“您不能厚此薄彼，我可是先认识您。”
“你不行，你可不敢收你当弟子，你觉得我的脸有那么大吗？”肖飞天连连摇头，“你和他们一起学习行，但千万别出去说我是你的老师，除非你不想让我在北京待下去了。”
谢远兮能请动肖飞天，已经说明了她的分量。现在肖飞天不敢在她面前托大，更加印证了夏向上的猜测——谢远兮绝对来历非凡。
“下面是自由提问时间，你们每个人都可以问三个问题，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肖飞天看了看手表，“年纪大了，得养生了，每晚10点前睡觉，最晚不能超过11点。”
“谁先来？”
齐吴宁急于表现，忙举手第一个提问：“我先，肖叔，您觉得以后房地产市场的热度还能保持多久？您为什么不做房地产了？您今年才60多岁，退休还太早哟？”
“你这是三个问题，不是一个。”肖飞天一脸认真，“第一个问题，我不敢说房地产市场一定还有多久的热度，至少10年之内没有问题，会是持续上涨的趋势。当然，中间会有些波动很正常，但整体上涨的势头不变。”
“只要中国还没有进入发达国家的行列，就会一直高速发展，就会推动房地产的上升。而且从人口的结构来说，未来也有大量的农村人口涌入城市，也需要购买房子。”
“第二个问题，我不做房地产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跟不上时代了，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都是官话套话。大实话是，我和女朋友分手之后，忽然就失去了奋斗的动力，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
夏向上差点惊掉下巴，60多岁的肖叔说他不再在房地产市场叱咤风云是因为失恋，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一个身家几十亿的成功者，会和一个刚谈恋爱的小年轻一样率性。
齐吴宁更是直接就问了出来：“不能吧肖叔，您都多大了，还女友？您还单身吗？”
肖飞天哈哈一笑：“从法律上讲，是单身。是道德上讲，不是。我和前妻是经人介绍结婚的，没感情基础。但她和我结婚20年来，安守本分，从来没有顶我一句。我一直想离婚，她就是不同意。后来儿子长大了，还是儿子劝她和我离婚，别再互相折磨了。”
“离婚时，我答应她以后不会再婚，最多就是谈谈朋友。离婚后，我负责她的生活，给她房子还安排司机，每月给她10万的费用。”
“我的女友是我以前的合作伙伴，和她在一起时，我有活力有动力，想做事情。前年和她分手了，我感觉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从此我的人生一片灰暗，再也没有了阳光。”
“永失我爱……”
夏向上差点捂住耳朵，肖叔哪里都好，就是煽情的时候太肉麻，让人不忍卒视。毕竟大家都愿意欣赏一个英俊的少年或是一个亮丽的少女深情，不愿意观看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老人呼唤爱情。
谢远兮却是一脸淡然，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
肖飞天并不理会夏向上几人的惊讶和不解，继续说道：“第三个问题，我今年60岁了，是还可以再干20年。但再一想，人这一辈子，20岁之前上学，20到60岁之间工作、娶妻、生子、孝养父母，累死累活，60岁之后能安然退休，是好事。按照人均75岁的寿命计算，顶多还有15年的晚年时光……”
“什么年龄阶段就做什么事情，总不能死在工作岗位上，一辈子没有休息过，多可悲？”
“该你了，小夏。”
夏向上很欣赏肖飞天的人生态度，知取舍有进退，尽管他并不完全赞成他的人生理念，他早有问题想问：“肖叔，我想知道您认为未来是开发商更有前景，还是建筑公司？”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肖飞天品了一口茶，“开发商的利润高，有品牌价值。建筑公司也可以打出品牌，但相对来说风险高，因为现在想要承接项目，都需要垫资入场。我个人是做开发商出身，肯定会觉得开发商更有前景。”
夏向上点了点头，又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一家集团公司同时既是开发商又有建筑公司呢？”
“哈哈，年轻人总是喜欢创新，有开拓精神是好事，但要记住了，不一定说前人没有做成的事情我非要做成，才能显出我的与众不同。古往今来，太多志大才疏的人死于想要开创前无古人的伟业。”
“一家公司，能做成一件事情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比如华为，专注于通讯领域。比如苹果，专注于电子产品。贪多嚼不烂，贪大求全的结果只有一个，一败涂地。”
夏向上似有所悟地想了一会儿：“明白了。谢谢肖叔。最后一个问题，您觉得农村有未来吗？”
“考我？你的问题都很有思索性，说明你平常是一个善于观察善于思考的年轻人。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后来才到了城里，一步步走到今天，对农村有着深厚的感情。但要说农村未来的发展，除非有重大的政策利好，我不太看好农村的前景。”
“中国的农村不像国外的农村，土地太分散，而且有许多地方是丘陵、坡地，根本没有大规模种植的条件，也不能机械化经营，就缺少规模效益。不管是现在所谓的现代农业、科技农业，都是概念，落到实处，无非是提高了多少产量……”
“中国农业的主要问题，一是种子掌控在国外的手里。二是太分散，不能大规模经营……”肖飞天站了起来，“行了，今天就聊到这儿，我先走了，你们年轻人继续。”
肖飞天来得快，去得也快，也不让人送，自己转身下楼，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谢远兮自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静静地听几个人坐而论道。现在肖飞天走了，她就活跃了起来。
“肖叔不看好农业的前景，我看好。我打算投资农业，从种子做起，再做生态农业、现代农业，以后还会做智慧农业。”
“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说过，控制石油，那就控制了所有国家，控制粮食，那就控制了全人类……我们国家的石油不能自给，粮食也需要进口，对外依赖非常严重！”
齐吴宁不同意谢远兮的说法：“远兮，你说的不对吧？中国不是有很多油田？大庆呀，塔里木呀，怎么会没有自给呢？你的数据肯定不对。粮食我记得也是一直可以自给自足的，你可别造谣……”
夏向上插了一句：“远兮说得对，我们的粮食和石油，确实不能自给自足。2003年前，我们的粮食还出口。2003年以后，就变成了粮食进口国。”
谢远兮巧目笑兮：“还是向上有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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