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搂着若冉直叫唤,不是嚷嚷着头疼,就是嚷嚷着不舒服,若冉都不清楚他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借此掩饰什么。
但面对这样的沈沛,若冉除了安慰,也说不出别的话,“我知道你不舒服,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家了。”
沈沛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嘴里念叨着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下属,翻来覆去说他们把自己灌醉的事情,而后抱着若冉哼哼唧唧的。
若冉知道沈沛是舍不得他们,若他们留在京城,自然是比远赴边关要好,偏偏一个个都非常的有骨气,谁都不愿意留下来,沈沛气恼的同时还是挺骄傲的。
“王爷若是舍不得,找机会去北漠一趟就是,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北漠吗?我也想去看一看王爷待了许久的地方。”若冉边替他揉着额头,便说起了这些。
沈沛倒是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北漠终归是要去一趟,只是不在近期,“等悦悦大一些我们一家人一块儿去。”
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还带着孩子,沈沛根本不会放心。
好不容易等马车到了秦王府,沈沛慢吞吞的扶着若冉的手走回正院,就如同没骨头似的靠在若冉的身上,这会儿也不哼哼唧唧了,沈沛今早上强迫着自己醒过来,如今难受的不行。
起初在马车上各种折腾,把若冉吵得不行。
如今回到住处倒是安分守己起来,只是拿手臂横在眼睛上,另一只手捂着胃,蜷缩在一块儿,一言不发。
若冉看的担心,在沈沛身边嘘寒问暖,也不能就这么把人这么丢下,只能哄他起来喝些醒酒茶,沈沛也很配合,醒酒茶灌了一碗又一碗,都快要喝吐了。却没有任何的效果,还是非常不舒服。
额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来,若是他踏踏实实睡一觉也就罢了,偏偏还睡不着,沈沛躺了一会儿,实在是躺不住,便挣扎着爬起懒洋洋的靠在若冉的怀里委屈,“阿冉,好难受。”
“你以后少喝点酒。”若冉心疼的不行,可醒酒茶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她无论怎么哄也不能缓解沈沛的难受。只能听他一次又一次的说不舒服。
若冉担心的不行,“王爷,你到底哪里难受?是头疼?还是别的地方不舒服?”
“我好难受。”沈沛闭着眼睛瞎嚎,也没有认真的回应,若冉只能在让人去煮醒酒茶,一边着急的等着,一边哄他。
好不容易等醒酒茶端上来,沈沛却一点也不买账,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本王不要喝这东西了,难喝还没有用。”
若冉探了探沈沛的额头,发现温度的确是有些高的,便让四喜去请太医过来,沈沛一听见请太医立马就睁开眼高声道,“本王没事,不需要请太医的。”
“可是你这么难受,请太医过来看看放心一些。”若冉打定主意要去请太医。
可沈沛却依旧是拒绝,“不过是喝多了酒,这就要闹得传太医过来,本王的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
他承认吧,自己的确是有故意的嫌疑,太医都是人精,会替他圆谎,可圆谎是要有代价的,太医院开的汤药,那就不是人能喝的。
若冉看见他这模样,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王爷,你是真的难受还是诓我的?”
这醒酒汤喝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一点效果都没有?
沈沛见状立马浑身无力的靠在若冉身上,闭着眼睛乱蹭,“真的难受。”
“头疼,嗓子也疼,身上都疼。”沈沛一边说还一边抓起若冉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舒服。”
这做作的模样,自己是怎么被骗过去的?
若冉干脆利落的抽回自己的手,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舒服吗?”
沈沛也知道事情即将败露,却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找的理由也一模一样,“本王的一世英名不能毁了。”
若冉听到这话,哪里还不明白,直接把人推开,从软塌上站了起来,“我看您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沈沛哪里会听不出若冉的语气不对,可话是自己说出来的,总不能承认是装的吧?要是承认下来,今儿个晚上别说是睡软塌,只怕是要睡书房。
秦王殿下发挥了毕生的演技,倒在软榻上捂着额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若冉,“阿冉,我真的难受。”
“真的?”
沈沛完全不知危险即将降临,点头点的非常用力,“真的。”
若冉转身离开,被沈沛眼疾手快的拽住,他有些担忧的问若冉要去哪里。
却见若冉轻轻一笑,“给王爷煮醒酒茶。”
沈沛僵硬的放开手,脸色比方才还要惨白几分,若冉淡漠的别开眼去,眼不见为净只当自己没看见。
免得自己看着看着又要心疼,沈沛这哪里是不舒服?他分明一点事情都没有。
若冉相信他是难受的,但是也知道,沈沛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难受。
要真的难受了,他才不会这么矫揉造作。
“王爷,真的很不舒服吗?”若冉再三确认,
沈沛看着若冉认真的模样,用力的点了点头。他如今骑虎难下他除了继续圆谎还能如何?
“若是真的这般难受,那就喝点浓茶吧。”若冉在架子上找了几罐茶叶,都是一些沈沛平时不爱喝,连罐子都不会打开的那种,要说有什么特点,大概无一例外就是,苦,涩。
“也不知这几种茶叶放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效果。”若冉一边说一边把茶叶拿出来,手一抖,抖进去了大半,沈沛瞧着那一堆只觉得不忍直视。
有什么样的效果?大概是要他命的效果吧。
“阿,阿冉……”沈沛的声音有点儿慌乱,“这,这看起来很苦。”
“王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不用了吧?本王就算不吃苦,也是人上人。”沈沛看着那些黑漆漆的茶叶,心中本能的拒绝,偏偏若冉半点也瞧不见他的为难。
自顾自的煮茶,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散发着茶叶的醇香,那味道刺激的沈沛有点儿恍惚,也不知道这时候装睡还来不来得及。
“王爷,妾身知道您很不舒服,快些起来把醒酒茶喝了,喝了就会好的。”若冉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声音,那语气,矫揉造作的,沈沛那丁点儿酒意也被吓醒了。
他只觉得哪哪儿都开始不舒服,也不清楚是被醒酒茶给恶心的,还是被若冉给吓得。那碗浓浓的醒酒茶端到面前,沈沛内心是拒绝的,看向若冉的时候眼里带上了一丝恳求,“阿冉……”
“王爷是觉得,妾身煮的醒酒茶不好吗?”若冉满脸无辜的开口。
沈沛头疼得不行,“你别这样说话,怪恶心的。”
若冉自己也非常不习惯,但谁让沈沛先骗她的?
“王爷是对妾身有什么不满吗?”
沈沛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同时也明白女人真的不好得罪,这不报应来的如此之快,现世报诚不欺我。
“没,没有。”沈沛有点想躲,但还记得自己说自己头疼的事儿,少不得要装作虚弱无力的模样,刚想顺势倒下,枕头就被若冉给抽走。
“王爷,喝茶。”
沈沛见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面对,只是对喂到嘴边的醒酒茶非常抗拒,头疼也不忘记左闪右躲的。几次三番下来,若冉也没了耐性,凶狠的瞪着他,“你是不满我煮的茶吗?”
“凉,凉一凉再喝。”沈沛顾左右而言他,只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可若冉的态度却非常的坚决。
“王爷真的不喝吗?要不还是请太医吧。”
沈沛忽然觉得,这醒酒茶要是不喝下去,今儿个这件事情就没完了。
摆在他面前就两条路,喝苦药还是喝苦茶。
“喝。”秦王殿下一咬牙,想把醒酒茶接过来一口喝了,结果手还没伸出去了,若冉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勺子,轻轻的搅动了一番。
“不烫了呢。”
说话间,舀了半勺递过来。
沈沛只觉得舌根都开始发苦,但看着若冉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张开嘴视死如归的喝了一口,太医院开的苦药,大概也就是这个味道。
他安慰自己,苦茶也许只有一碗,苦药估摸着得好几天。
秦王殿下真的不清楚自家王妃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能把醒酒茶煮成这样,喝了一口莫说是酒意,只怕睡意都要醒了。
沈沛不大高兴的抬起眼瞥她,“你高兴了吗?”
“王爷说的哪里话,这醒酒茶可是为了您自己喝的呢。和我高兴不高兴有什么关系?”若冉又舀了半勺喂过去。
沈沛只觉得钝刀子割肉也是这样的感觉。
他破罐子破摔,木着一张脸喝了半碗醒酒茶,就算极力想要控制,可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多彩的。
若冉的气早就已经消了,看着沈沛这般模样只觉得想笑,这醒酒茶苦涩非常,能不能醒酒尚不可知,可味道却真的不好。
若冉消了气也没想继续折腾,便打算把这半碗醒酒茶给倒了,偏偏沈沛跟若冉杠上了,不让她倒,“端过来,本王要继续喝。”
“王爷,我看您的酒已经醒了呢。”这不都已经会发脾气了。
“呵。”沈沛气呼呼的瞪她一眼,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本王还没有醒酒,继续喂。”
若冉忽然怀疑,沈沛喝酒喝坏了脑子。
“这醒酒茶味道不错,本王甚是满意。”沈沛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只觉得自个儿味觉都快要麻木,要不是亲眼看着若冉煮的茶,他都怀疑这里头被加了黄连,“王妃给本王煮的醒酒茶,本王,不能浪费了。”
若冉顿时没了脾气,把醒酒茶推到了一边,找出了糖罐打开递到他面前,里头是五颜六色的糖果,晶莹剔透的,上头还裹着糖霜,漂亮极了,“王爷想要哪一颗?”
若冉主动给了台阶,沈沛却一点都不想顺着走下去,气呼呼的别开眼,“本王不稀罕。”
“紫色的这个好不好?这是葡萄做的。”若冉取出一枚递过去,沈沛只当自己没看见。
“本王要喝醒酒茶。”
“不喜欢紫色的呀,那黄色的好不好?这是橘子糖。”若冉又换了一颗,天知道沈沛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忍耐住,口中尽是苦涩的味道,这一瞬间沈沛都觉得自己委屈。
“你果然不爱本王。”哄哄他都不愿意。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若冉轻声的开口,眼里有着不赞同,她那里是不愿意哄,而是真的担心。
沈沛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见好就收,轻轻的咬着那块橘子糖,连同若冉的手指一块儿含住,舌尖轻轻的扫过,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若冉下意识的把手指缩回来。
只见他唇边还染着一些糖霜,沈沛轻轻的用拇指擦了擦,卷到了嘴里,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若冉,意味深长。
若冉只觉得耳根子都哄了起来,方才被他舌尖扫过的地方变得滚烫起来,恼羞成怒的掩盖自己的羞涩,“沈沛!你是小孩子吗?”
吃糖居然还要舔手指。
沈沛却觉得非常的有趣,这好像还是若冉头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他觉得非常新鲜,“嗯?本王在这儿,怎么了?”
怎么了?还怎么了?
若冉只觉得和他无法沟通,转身就想跑,结果沈沛的动作比她更快,连拖带拽的把人拉到怀里,对着那糖罐挑挑拣拣的,“不是还有别的吗?怎么就喂两颗。”
若冉把糖罐全塞到他手里慌不择路的要跑,“你自己吃吧。想吃什么吃什么。”
“那可不行,本王要王妃喂。”沈沛又开始耍赖。
若冉随意的抓了一颗糖敷衍他,乘机就要跑,可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况且沈沛的酒也醒了,昨儿个睡了那么久,如今不趁机做点什么,实在是不符合他的性子。
“不甜呢。”
“这是给悦悦的糖,她还小不能吃太甜。”若冉随口解释,在瞧见沈沛眼中的神色时才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
顺着他的话说不行吗?非要解释,这不是给了沈沛一个借题发挥的理由吗?
“可本王方才喝了半碗苦茶,自然要甜一些才好。”沈沛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若冉便抓了几颗糖塞给他,沈沛三两下咬掉那些软糖,也没放开手非要去吻她,顺便还问一问若冉到底甜不甜。
若冉胡乱的点头,秦王殿下却一点都不满意,沾了一些糖霜在她唇边,又悉数的吞没,这才认认真真的回应,“还是挺甜的。”
若冉只觉得那醒酒茶是真的苦,沈沛是真的过分。
“你起来。”
秦王殿下却一点也不知道见好就收,半点不辜负王妃的期待,占了便宜之后还要找个理由开始发难,“你如今果然只疼悦悦不疼我了,从前这糖罐是我的。如今都是女儿的。”
“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女儿吃醋?”
“胡说。”沈沛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跟女儿吃醋的人是自己,“本王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还不是你不一碗水端平。”
若冉:“……”
“一碗水端平是这么用的吗?你是不是欺负我读书少?”
“本王欺负你?明明是你欺负本王,证据还在小几上放着。”沈沛下巴轻轻抬了抬,示意若冉去看方才那半碗醒酒茶,同时还非常善于发掘证据,“悦悦闹脾气就是她还小,我若不开心,你就老问我几岁了?莫非是嫌弃本王不懂事?”
若冉只觉得没眼看,“这话我没说过,是刚才你自己说的。”
“如今只有一个孩子,你就这般忽略我,若日后再有孩子,本王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秦王殿下只要一想到这情况就怨气冲天。
若冉倒是头一回听沈沛提起孩子的事情,无奈之余倒是有些意外,“王爷是想再要一个孩子?”
沈沛哪里想?他一点都不想,“不要。”
一个都已经分掉若冉的关注了,再来一个怎么可以?
“倘若,我不小心有了呢?”若冉试探的问道。
结果沈沛那喋喋不休的控诉猛然间顿住,不敢相信的看着若冉,“你,你说什么?”
视线不受控制的朝若冉的腹部看过去,还小心翼翼的动手摸了摸,“有,有了?”
“怎么那么快?”沈沛像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眼神里虽然有些难以置信,却没有丝毫的抗拒和厌恶,只有欣喜和忐忑,一瞬间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只一个劲的盯着若冉的腹部看,“什么时候发现的?多大了?”
那模样像是有些纠结,又像是有些期待,看的若冉忍俊不禁,也不忍心再欺负他,轻轻的摇头,“没有,我们成亲还不到一个月呢,怎么可能那么快?”
听到答案的沈沛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那骤然放松的模样看的若冉有点儿担心,“王爷还是不喜欢孩子吗?”
“是不喜欢。”沈沛对孩子就没有什么期待的感情,可他却因为爱着若冉,而深爱着悦悦。他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的态度一直都挺淡然的,昔日可是连成亲都不愿意的。
“我只喜欢你生的孩子。”沈沛先前问过太医若冉今后还能不能产育,太医给了明确的答复,说她身子没有问题,产育并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负担。
但沈沛也没太激动,他虽只有悦悦一个女儿,却也从不觉得非要有个儿子才行。生孩子吃苦受罪的人也不是他,他为何要这么霸道?
“本王问过太医,太医们都说你的身体没多大问题,至于孩子,你若是想生,我们就生。若是不愿意再生,本王明日让太医给本王调配汤药。”沈沛说的还挺认真。
若冉却听得莫名其妙,“给你?”
“嗯,本王喝。”沈沛的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取悦了若冉。明明那么怕苦,到底是怎么做到说出这些话的?
“为什么不是给我?”
“太苦了。”沈沛淡淡回应,理由非常的简单,只因自己受不住,便觉得她也受不住。
若冉听着听着胸腔中有一阵暖流淌过,怔怔的看向沈沛,“你要把我宠坏了。”
“没关系,丈夫宠爱妻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费了那么大的努力把人娶回家,可不是用来欺负的。
若冉眨了眨眼睛,一颗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连连擦去,沈沛只当自己没有瞧见,为避免再说下去会把人惹哭,他迅速的转移话题,“本王有个好东西给你看,你看不看?”
沈沛想起了先前若冉喝醉酒时候的事情,那满满一整页的保证书还放在书房里。
若冉完全忘记自己先前做了什么,听沈沛这般说果真来了兴趣,“是什么?”
沈沛唇角噙着笑,差点儿憋不住,是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
“一会儿看了你就知道了。”沈沛神神秘秘的捂着若冉的眼睛,带她去书房,书房和主卧相连,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若冉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瞧见自己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那张书桌上摆了不少东西,可若冉看着这镯子就想跑。只因为在这里发生的不可描述的事儿实在是太多太多。
“要不还是不看了吧,我也不是很好奇的。”若冉的思绪有些飘,就怕沈沛青天白·日的要找她研究春·宫·图,床榻上还有半本,他想在书房研究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冉心里有些害怕,沈沛却一本正经哄她,“这大白天的,本王能对你做什么?莫怕。”
若冉心说大白天能做的事情可多了,要说从前沈沛还会稍微顾及些,如今却是半点也不顾及了,横竖都在秦王府,主子也只有两位。
悦悦在宫里不算。
秦王府的侍从们只要是长了脑子的,都不会过来打扰。
若冉的心里有点儿紧张,可她所有的紧张,在看见那密密麻麻的保证时瞬间傻眼了。
这纸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沛保证这辈子只爱若冉一个?
沈沛保证不会眠花宿柳,也不会纳侧妃和侍妾?bïmïġë.nët
若冉一目十行扫下来,发现大差不差的,都是这些东西,从俸禄到赏赐,还得上缴?
有些语句还是颠三倒四的,偏偏这字迹若冉再熟悉不过,是自己写的。
整整一页,末尾还有名字。
她和沈沛的字迹如出一辙,不仔细看的时候看不出,可放在一块儿比较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若冉看着这东西有些茫然,完全想不起来是怎么一回事,“这是?”
“这是阿冉对本王的爱。”沈沛似笑非笑的开口,当初她写的时候有多么激动,如今就有多么的恼羞成怒。
“这上面为什么还有手印和印章……”若冉的声音有点抖,她努力的想从回忆里找寻出这段回忆,结果死活想不起。
沈沛的唇角噙着笑,认认真真的为她解答疑惑,“这不是阿冉不相信,非要本王盖上私印,还说要好好的保存着。”
若冉:??
“可不止这一份呢,前头还有草稿,还一式三份,一份自己留着,一份给了本王,还有一份放在书房,挺正式的。”沈沛嫌若冉不够尴尬,她不想听什么,就非要说什么。
若冉:“……”
她喝醉的时候,都做了点什么?
“还,还有吗?”若冉的声音有点儿颤,捂着脸不想看沈沛。
“你还说,本王若是什么时候想要纳侧妃了,你就同我合离。”沈沛想起若冉那醉醺醺的呓语,只觉得感触颇深,轻轻的扫了她一眼,“还说要休了本王。”
若冉:“……”
她疯了吗?
这番惊世骇俗的话,也亏得沈沛可以云淡风轻的当成笑话一般说出来,若冉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但道歉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只是有些忐忑的看着沈沛。
“你当时醉的厉害,自己做了什么都已经不记得,我回应了你什么,你当然也不知道,如今你醒着,本王就好好的给你答复。”沈沛把那张近乎荒唐的保证书拿出来,对着上头的每一条念了过去。
若冉尴尬的快要麻木。
只觉得羞耻不已。
“别念了。”这都是什么东西,她喝醉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
“阿冉不必觉得尴尬,我很高兴。”沈沛凑在她耳边轻声回应,许是也觉得有些羞赧,这回应极轻,书房里安安静静的,若冉只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还有沈沛的回应,他说,他很高兴。
在听见自己这些近乎荒唐要求的时候,他是高兴的。
“爱一个人,本就会生出独占心思,阿冉爱我,我如何能够不高兴?”沈沛心里装着家国天下,却只装得下一个女人。
爱原本就不平等,他只想得到同等的回应。
“王爷不觉得,我这样不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不够贤惠?如我母后和皇嫂,母仪天下的皇后和未来的国母,够贤惠了吗?可她们又何尝愿意和旁人分享丈夫,只是她们有自己的尊贵,从不将旁人放在眼里罢了。”沈沛也从未过问过父兄的事情,母后对于贵妃是何看法沈沛不懂,可沈沛素来明白皇嫂是极其聪慧的女子。
她但凡愿意,能当所有人都不存在。
东宫里那些侍妾,太子妃也不是当真容的下,坦然处之哪里是不在乎,而是太过于在乎。
“所以,本王很幸运。”沈沛可以和心爱的姑娘长相厮守,父兄却只能随波逐流,被礼教规矩束缚。
明明有心却无力,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最大限度的护着自己的妻子。
“我也很幸运。”若冉看着那张纸,缓缓的折叠起来放回到原位。她从前就觉得,能遇见沈沛,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本王即已经决定不去北漠,估摸着也闲赋不了多久,皇兄有意让我继续去户部,如今任命还没有下来,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情。”沈沛一想起要起早贪黑的去上朝就头疼。
也不知道父兄到底想做什么。
就不能好好考虑一番,他和户部官员们的意愿吗?
莫说沈沛不愿意去盯着他们,他们也同样不想见到沈沛。
“户部管辖着全国的税收和国库的支出和账册,父皇是信任才会让你去的。”若冉略略思索回应出声,这一点不用若冉说沈沛也是知道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想不想干活就是另外一回事。
朝廷六部,他哪里都不想去,“要是去上朝,本王就得起早贪黑,若是你起的晚些睡得早些,我这一天都见不到你。”
若冉听罢哭笑不得软声哄他,“那我早上送你去上朝,晚上等你回来好不好?”
沈沛眼前一亮,随即摆摆手,只觉得这太折腾了,虽然挺心动的,但也实在舍不得。
既舍不得若冉早早起来,又舍不得拒绝这个提议,只能折中,“也用不着每天,偶尔就好。”
若冉见状又笑盈盈的换了一个提议,“那我等你一起用早膳可好?”
早朝时辰太早,用早膳倒是可以。
沈沛欣然应允。
不久之后,秦王殿下去了户部任职,由于他在军队说一不二惯了,户部上下一改温温吞吞的性子,做事都变得雷厉风行起来,就是其余各部的申请款项,也一改往日一拖再拖的态度,批款的速度非常快。
可以说,秦王殿下去了户部。
除了户部尚书,其余的几位尚书都是受益者,一个个别提有多高兴。
沈沛的人缘也因此出乎意料的好了起来,下朝之后时常有同僚想找沈沛去酒楼用早膳,却总被秦王殿下拒绝,用的理由都是千篇一律的:本王的王妃还在府中等本王用膳。
一般人听到这话也就识趣了,若是还有不识趣的,秦王殿下也有其他理由可以搪塞:回去晚了本王晚上只能睡书房。
这个理由说出来,能打消一大堆不长眼的,要还有脑子不好和不长眼的要拉着沈沛,秦王殿下就只能使出杀手锏,让暗卫们打着若冉的名义出来找他,他就借口溜了。
此方法屡试不爽,并且还不会翻车,毕竟主谋就是秦王本人。
于是,在若冉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秦王妃早已经变成了京城有名的悍妇和妒妇。
有想要给秦王塞侧妃和侍妾的,也都因为忌惮秦王妃而歇了心思。
而那些姑娘们,也都害怕的花容失色,秦王妃善妒可怕吗?不可怕的,可怕的是秦王本人还宠着。
他们夫妻俩,明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是忌惮何尝不是恩爱?
沈沛的这一举动,不仅仅无形中没了好多桃花和麻烦。
也给京城的少年郎们带去了许多的麻烦,京城未嫁的姑娘们因为沈沛的缘故眼界都高了许多,她们如今相看人家,都只想比照着秦王殿下去找。
媒婆的生意都难做起来。
姑娘们相看最爱问三个问题:有秦王殿下好看吗?有秦王殿下专一吗?有秦王殿下尊贵吗?
若都没有,那就去好好努力吧。
一时之间,满京城的少年郎纷纷怨声载道,表示想要达成秦王殿下那样的,那是万万不可能,这大齐也只有一个沈沛。
姑娘们想来想去,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只能另外择人选,选来选去选到了若晨。
少年郎们瞧着若晨,也觉得这是个神仙人物,但比起秦王殿下的高不可攀,若晨好歹还算是有生之年。
秦王的出身就决定了上限,若晨的状元之才倒是能通过后天努力。
也因为如此,京城的纨绔都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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