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被他和皇兄一同算计。
沈沛觉得就是姜州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如今沈沛知晓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只觉得这份得意洋洋,变了味。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把自己坑的那么惨。
沈沛只要每一次想起这些事,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就想回到过去把说这句话的自己给掐死。
他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这样的话,便是要给姜州下套,估计也会选择别的方式。
若是早知道,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也许,他还可以早一些知道悦悦的存在,也不会错过悦悦的出生和成长。
若冉站在一旁看着沈沛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低落,她有点儿担心,不由的开口问他,“王爷……您,怎么了?”
沈沛摇头,没有明说,他只不过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罢了,觉得有些造化弄人。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当真是没有什么必要,错了便是错了,再多的解释也不过是借口,“只是觉得……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明明……都是我的错。”沈沛把所有的错,全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再也没了和若冉兴师问罪的意思,即便是假装的。
沈沛心中有许多的遗憾,若是他早知道,也不会让若冉和悦悦委屈那么久,可这天底下最无能为力的话便是早知道。
“其实,我也并没有受什么委屈,王爷昔日给的赏赐足够,这一路上有小晨的照顾,我也没有受什么苦。”若冉说的轻描淡写的,沈沛还以为是若冉故意安慰自己的,一直追问是真是假,可事实上她真的没有受太多的苦。
若晨很照顾她,腹中的孩子也很是乖巧,只是她一直都无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时常会想起沈沛说的那些话和那遍布全城的通缉令。
这才会造成难产。
在若冉的再三解释下,沈沛才总算相信,她真的没有吃太多的苦。
“悦悦她的身份是怎么回事?”沈沛最想不明白的便是这个,“你谎报了她的出生年月?那如今的身份是怎么一回事?”
沈沛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若冉就算知道这些问题避无可避,可真正被问到的时候,还是有点儿不知如何开口。
“身份是……我向一个猎户买的。”若冉看了一眼沈沛的眼神,壮着胆子继续说话,“那猎户……孤身一人,山中猎物渐渐的少了,他也打不到什么猎物,时常挨饿,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打算去参军……因为军队里还管饭,不会挨饿。”
若冉花了银子,把一切都打点的天衣无缝,之后那猎户去参军,若冉和若晨带着悦悦来到了南山镇。
在此地安顿下来。
一住就是那么久。
“花银子买的?”沈沛听到是这么个答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设想过千万种可能,却偏偏没有想到这一种,“谁教你的?”
若冉抬起手指,指了指沈沛,眼神有些飘忽起来,“您教的。”
沈沛:“……”
合着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沛知晓来龙去脉之后,脸色越来越黑,狠狠的瞪着若冉,“爷教你这些,你就是用来对付爷的?”
若冉抬起头偷偷的看了沈沛一眼,不怕死的轻声道:“您说……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沈沛简直要被若冉给气笑了,他认真说的那些话,倒是一句都没记住,随口胡诌的这些,倒是明明白白的记在了心里,不光光是记在了心里,还用来对付他。
“你当真是……当真是……”沈沛恼怒至极,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啊?
“你是不是就仗着我喜欢你?”沈沛气恼的开口,“所以,才会骗我,忽悠我…一直瞒着我,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料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是不是?”
若冉的确是不担心这些的,她担心害怕的,从来也都不是沈沛,他们之间的问题,也从不是彼此的感情,“告诉您了……您一定会带我回京城的,我的身份,注定会让悦悦遭受到许多的非议,我……不愿这样的事情出现。”
“他们会嘲笑秦王长女的生母,是个婢女……”若冉有些艰难的说着这些事情,这些便是横在他们之间的,永远都无法跨越的沟壑,“我不愿意悦悦被人嘲讽,我也不愿意旁人说……我并不配同您在一起。”
那一眼就可以看到头的结局,并不是若冉愿意看到的。
她原本是不贪心的,沈沛却一点一点教会她要如何的贪心,一点一点的告诉她,可以贪心,以至于没有希望的时候,若冉才会选择离开。
得不到独一无二,她也不想将就。
沈沛曾经说过的“只有她”太过于美好。
他说的“我们”触动了若冉心中最深的秘密。
若冉对于夫妻最初的印象,便是自己的父母,他们恩恩爱爱,即使只有她一个孩子,也是如珠如宝的疼宠她,在若冉的记忆里,父母永远都未曾红过脸。
这是她心中,关于父母的最美好,最美好的记忆。
若她留在沈沛的身边,也只会侍妾的身份,她永远都成不了沈沛的妻子。
“怎么会……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沈沛像是根本不愿意听到若冉说这些,有些不满的打断她。
若冉却只是释然的笑着,“王爷,我的出身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也并不想否认我过去的身份,自欺欺人大可不必,就算骗得了别人,我也骗不了自己……大抵也只有在您的心里,才觉得我从不低微。”
“所以……我才什么都不愿意说。”这些事情她自己藏在心里就好,沈沛尊重她,她同样也想要维护这份尊重。
若冉并不想在沈沛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强调着自己和他之间的天差地别,她也会有自欺欺人的时候。
沈沛每一次听到这些话,就觉得自己的心会愈发的痛一分,在他的心里,竟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只因在沈沛的心里,从不会觉得若冉低微,沈沛缓缓站起身,轻轻的拥抱着若冉,“此番同我回京,我会求父皇和母后,给你我赐婚。”
若冉初初听见,心中只觉得震撼,可感动过后便是无尽的惆怅,如今听见却只觉愁绪万千,“陛下和娘娘,是不会同意的。”
皇子正妻,亲王妃,无论如何都不能是一个平民,况且她曾经还是奴籍。
“本王说了,这是本王要操心的事,你不需要操心这些,也不需要担心这些,只需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照顾悦悦,然后相信我。”
沈沛说这些,自然不是随口哄若冉开心的,他的的确确是想要娶若冉的,让她从此不再局促不安,而他,会当若冉和悦悦最大的靠山。
若冉缓缓的伸出手,环上了沈沛的腰,埋首在他胸前,小声的抱怨着,“您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悦悦长得像您。”
这话是真的彻底把沈沛给问住了,他当真是看不出悦悦长得像他的,就在之前,沈沛还抱着悦悦问俞长胜等人,孩子长得同他像不像。
可他们仨都觉得,悦悦长得更像若冉一些。
就连沈沛自己都那么觉得,“你到底哪里看出来悦悦长得像我的?”
若冉却不再开口,她看着悦悦,哪哪儿都像沈沛,尤其是睡着的时候。
“说啊,到底是哪里像?”沈沛非常的好奇,可也不能这个时候过去把悦悦抱过来瞅一瞅哪里像,要是把孩子瞅醒了可就麻烦了。
“我不告诉您。”若冉轻笑着开口,“您自己猜。”
若是猜不出,那这就会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沈沛有点儿无奈的看着若冉,也没有在纠结什么,无论他看不看得出孩子像不像自己,都改变不了悦悦是他骨肉的事实。
“不说便不说了,我只想知道,你们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沈沛轻声的询问。
若冉却是说不出太多诉苦的话,她点头,说一切都挺好的。
“因为侯将军的关系,这里的百姓们,对参军的将士们都很是和善,所以……爱屋及乌。”若冉轻声的解释道。
“所以……就算我‘死了’这些百姓们对你这个遗孀,也会善待对吗?”沈沛冷不丁的开口。
若冉听着这话只觉得有点儿尴尬,这件事情是要过不去了吗?
怎么老提?
“这话真的不是我说的……”便是小晨当年想当沈沛死了,若冉也未曾同意,谁知道阴错阳差还是变成了这样。
“罢了罢了,本王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这些小事。”沈沛原本也就是随口一说,他先前连若冉和旁人成亲这件事都能接受了,何况是这些小事。
若是那将士遗孀的身份能让若冉过得好一些,沈沛倒也是不介意被传身故,不过一些虚名而已。
“这些日子,让四喜帮忙把行礼收拾了,等到侯海宏的葬礼结束之后,我们便启程回京。”沈沛把之后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若冉从沈沛怀中挣脱,有些疑惑的问道,“王爷这边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吗?也不用小晨去北漠了吗?”
“本王让云静竹传信给苏穆和尹涵月,让他们俩即刻动身回京,让若晨在京城同他们会面即可。”沈沛拽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至于这边的事情,本王的身份到底有些微妙,西南军和西北军好不容易可以和睦相处一些,本王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皇兄已经选了人过来,届时让他去操心吧。”
若冉:“……您怕是,嫌麻烦吧?”
沈沛见被若冉戳穿,那是半点儿也不觉得羞愧,“本王这是为了让将士们和睦相处。”
“王爷如今和将士们相处的倒是极为融洽,您这些年在北漠过得可还好?”若冉见沈沛提起来,便也顺势就问了,她的确没有什么诉苦的欲望。
却想要了解沈沛。
“唔……过得倒是不错。”沈沛摸了摸下巴,想起在西北军军营的事情,北漠苦寒,西北军崇尚武力,尹涵月一介妇人能成为将领,那是靠着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
她脸上的疤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起初沈沛去北漠的时候,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只以为他是过来游山玩水的闲散王爷,只觉得沈沛脑子不好,选北漠这苦寒之地游山玩水。
“那……之后呢?”若冉好奇的问道。
沈沛原本就无心睡眠,只想拉着若冉说话,可一开始也不知道要和若冉说些什么,如今见她想知道,便努力的回忆了一番,“本王在朝中名声一般,如此突兀的出现在北漠,定然是所有人都不服气的。”
可沈沛想要参军,当然也不会是从小兵做起,军中将士不服气。
“那……这要怎么办?”
“打服就好了。”沈沛满不在乎的说道,“都是些没什么心眼的,打趴下就是,一次两次总能学乖的。”
沈沛那个时候,满身戾气无处发泄,胸腔中的愤怒都快要把他整个儿焚烧殆尽,刚好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在眼前晃悠,沈沛自然来者不拒,一个个把他们打趴下。
沈沛不过是想发泄心中怒意,岂料被他打败的那些,输的心服口服,不仅如此还到处宣扬说秦王殿下不拘小节,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听的苏穆都跑过来问他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
沈沛压根不知道这些事情,只觉得西北军这些将士们,当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可秦王殿下也不愿承认自己不知道,便随口扯这些将士们好相处。
此话一出,更是让所有将士们都动容了。
再加上沈沛的第一场战役打的极为漂亮,直接让他俘获了这些将士们的心。
这些事情也是沈沛后来才知道的。
那个时候沈沛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白日里和没事人一样,晚上却依旧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到后来,他也只有固定的时辰,才会睡一会儿。
“您和他们相处的,倒是极为融洽。”若冉浅浅的笑着,竖起耳朵听着沈沛说的话,她一直都知道,沈沛想做什么,都是可以办到的。
但是若冉也清楚,他究竟付出了什么。
“您身上的伤……都是怎么一回事?”若冉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问。
沈沛听到她这么说,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手臂,他只觉得这些没有什么好说的。沈沛承认,一开始他的确是在自虐,自暴自弃的想着,若有朝一日若冉知道了这些,可会心疼?
可是后来……
随着他和苏穆一次次的和北狄交手,沈沛看到北漠的百姓们的生活,那种心情就变了。
沈沛像是找到了更有意义的事情,之后他便开始更认真的对待每一场战役,心中也有了一个更伟大的目标。
并且为之努力着,沈沛依旧想知道若冉的下落,却没有再那么疯狂的寻找,他把若冉放在了心里,绝口不提…并非忘记,而是铭记。
沈沛以为这些事情他隐藏的很好,可俞长胜和四喜都看的清楚明白。
直到他收复了北漠十三城,直到侯海宏把他骗来了西南……
“你想知道吗?”
若冉点了点头,“关于您的,我都想知道。”
“肩上的这一道,是最早的一道伤,被弯刀所伤……是北狄当时的将领……叫什么忘记了。”沈沛仔仔细细的回忆着。
“忘记了?”
“本王为什么要记得手下败将的名字?”沈沛不答反问,况且那将军也没有活过第二年,沈沛更加不会费心去记。m.bïmïġë.nët
“腹部上这一道……是东古城那一仗受的伤……”
“背上的,大概是……”
沈沛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疤,许多的伤他自己其实都已经忘记了,如今再说出来,居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每说一句,若冉的心里就难受一分。
眼眶里不知何时又盈满了泪,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您……疼吗?”
“云将军告诉我,您当年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自己划开了伤口,取出了箭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云静竹并不知沈沛从前是何模样,只觉得佩服不已,可若冉却是知道的,所以……她心中更难受。
沈沛倒是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茬,“这人怎么话那么多?”
“好好的怎么又要哭了?你以前可没有那么爱哭的,难道是心疼我了?”沈沛笑着调侃,轻轻的擦掉她的眼泪。
又想起了他们去江南时候的事情,便是那么难受,若冉也是隐忍克制的,如今倒是哭了一次又一次,“要是让悦悦知道,她娘这么爱哭,有样学样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本王是要先哄你,还是先哄女儿?”
“那您,要先哄谁?”若冉顺着沈沛的话就问了出来,话音刚落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倒是沈沛比她更加幼稚,“当然是哄你,因为悦悦是阿冉生的,所以本王才那么喜欢。”
在不知道悦悦身份的时候,他心里便是这样的想法。
沈沛见若冉还是欲言又止,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真的想知道?”
若冉依旧是那一句话:只要是关于您的,我都想知道。
“西北军所有的将士,包括苏穆都觉得本王是不畏疼痛的,本王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无论军医如何处理伤口,都听之任之。”沈沛有些羞赧的别开眼,他矫揉造作想诓骗若冉哄他的时候,什么都说的出来。
便是三分疼也喊成了十分。
如今让他自己亲口说,还真是……非常的艰难。
“本王原本也以为是不疼的。”
“可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你不在,有些事情我就不想告诉别人了。”
沈沛的悲伤和喜悦,也只想说给若冉听,至于旁人,他连一丁点儿倾诉的欲望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阿冉,其实并没有特别疼。只是…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了,这些疼痛和你离开我比起来,并不算什么…”
若冉原本还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却因为这句话掉了下来,沈沛分明是不想惹她哭的,可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惹若冉哭。
“这些年,我最不能接受的,一直都是你离开我这件事,可我也明白原先是我的错,没有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名分很重要……可本王却一直忽略了这件事,让你受尽了委屈,直到如今才知道。”沈沛越说就越觉得自己太过分。
偏偏,若冉什么都不说。
沈沛能怪她吗?
自然是怪不得的,她可以说什么呢?
以她的性子,什么都不说,才是最有可能的,毕竟……那个时候的他,也不会想到这些。
“本王总想着,若是不成亲,便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不至于和父兄一样,被迫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我只想给你我以为独一无二的,却不知……这些是不是你想要的,是我的错。”沈沛心中的认知偏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可当他有这个意识的时候,偏差就已经存在。
“本王不是不愿意娶你…只是我会担心,给不了你唯一。”沈沛只觉得自己这解释像极了越描越黑,他解释到后面,只觉得越来越奇怪,却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可如今被人一语道破,当真是觉得,错的荒唐又离谱。”
“不是王爷的错,若是没有悦悦,我是愿意的。”
若冉立马反驳道,这其实不仅仅是沈沛的错,同样也有她的妥协在里头推波助澜,若没有悦悦,她的确是愿意的。
“我原本想,若是没有三年前那场阴差阳错,也许我们都不会遭遇这么多事,可是阿冉,我如今想明白了,便是三年前你不离开,本王也不会意识到要娶你为妻,那样同样也是委屈你。”沈沛彻彻底底的释然,过去的事情,就算再怎么遗憾都是没有用的。
倒不如想想法子如何弥补遗憾来得好。
“王爷……”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既然这般心疼本王,不如今日留下来陪我可好?”沈沛揽着她的腰,嬉皮笑脸的开口。
若冉愣了愣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拒绝,“我……您……我……”
沈沛看着她的表情越来越不对,饶有兴味的勾了勾她温润的下巴,缓缓的站起身来,压迫感十足,暧·昧的凑了过去,在她耳畔轻轻呵气,“阿冉……你在想什么呀?脸怎么那么红?”
若冉这才反应过来,沈沛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毫不犹豫的把人推开,“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沈沛被若冉毫不留情的推开,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下手也真是太狠了些。
“真是……越来越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沈沛无奈的嘀咕着。
随即把暗一喊了进来,问他沈靖派来的人到什么地方了。
“三日前收到书信,说是到雍州了。”
“这么慢,是蜗牛吗?”沈沛满脸的嫌弃,“派人盯着,要是人过来了,就赶紧带过来。”
“是。”暗一领命而去。
等到暗一离开后,沈沛却依旧毫无睡意,他在想着回京之后会面对什么,姜州三年前已经死了,姜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被贬官的基本都回了祖籍。
皇兄更是把朝局势力大势的洗牌了一番,扶持了许多寒门学子。
这些寒门学子应当是一门心思报效国家,没有空来管他的私事。
可王公贵胄的势力总是根深蒂固的,没了姜家,还有王家,李家,这些平日里实事不干,对于能让他添堵的事情,总是会颇为积极的。
父皇母后的确看不上若冉的身份,可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就没有多少是符合所有人预期的,若是他坚持,赐婚倒也不是行不通。
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是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况且这些食古不化的迂腐酸儒说的话总是让人厌恶的。
他都不爱听,就更不会让若冉和悦悦听见,他的女儿那么聪明,要是听到了指不定又得哭,她要是哭了,她娘也会哭。
到时候沈沛就真的不知道要先哄哪一个了。
明明是让人头疼的场景,可沈沛想起来却有些想笑。
还有些好奇。
可他也不过是想想罢了,若是可以,他并不想看到她们母女二人任何的眼泪。
沈沛三年未曾回京,如今京城里什么情况也未曾可知,他提笔写下信笺,让人飞鸽传书回京,请皇兄调查一番,至少,他得在回京之前,知晓如今京城的情况。
他的婚事的确是私事,可因为他身份的原因,也不仅仅是私事。
沈沛在西北军,这三年来大大小小功勋不少,只不过因为他是亲王,这些爵位加起来,也没他本身的身份来的尊贵。
故而功勋……可有可无。
但没人提不代表不存在,也因此保不齐那从前已经歇了心思的,如今又想要折腾撺掇着他去争夺那个位置,若是他利用这些事情,让父皇和母后松口,让他娶若冉?
表明他绝无争夺储君之位的意图,能否可行?
沈沛想了一会儿,默默的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赶走,想要造成这样的假象,势必又要去画饼,有姜州的前车之鉴。
沈沛这辈子都不想用这样的法子去对付旁人了。
万一若冉又误会什么……
沈沛可不敢保证若冉还能原谅他一次。
便是虚假的谎言,听到了也是会让人难受的。
沈沛足足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法子来,烦躁的很,他懒懒的往床榻上一趟,半点都不想再动,天刚刚亮的时候,四喜进来求见,说是范勇过来了。
来同他商议侯海宏的葬礼。
夏日炎热,遗体保存不了多久,昨日狂风巨浪……范勇带着西南军彻夜不眠。
便是不愿让侯海宏等的太久。
沈沛缓缓的抬眸,心里头更是烦躁,只觉得这又是一个难题…
侯海宏可真是,事到如今还要给他找些麻烦。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宠婢更新,第 83 章 长夜漫漫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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