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的话说的非常好听,可皇后哪里会不清楚沈沛心中的打算?
分明就是不想和她一道用膳罢了。
“罢了罢了,你赶紧走吧。”皇后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原本还以为是特意过来瞧她的,如今算是明白了,沈沛今儿个带着悦悦入宫,就只是单纯的为了炫耀而已。
沈沛浅浅勾唇,带着悦悦同皇后道别,“母后多保重,儿臣改日带着她们一起来看您。”
皇后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丈夫已经同她说过这事儿,赐婚圣旨已经拟好,婚期也已经定下。
等到阳春三月,她就会多一个儿媳妇了。
这儿媳妇聪明,伶俐,长得也是花容月貌,皇后仔细的想了想,还真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至于风言风语?
也没什么人敢当着她的面叨叨,便是叨叨了,她身为皇后,莫非还要受这闲气不成?
皇后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也就不再纠结什么。
沈沛牵着悦悦的手,慢吞吞的走在宫道上,宫檐下的水珠凝结成了一串串冰凌,悦悦抬起头,问沈沛私生女是什么意思。
沈沛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动作已经够快,可悦悦还是听到了。
望着女儿漆黑的眼眸,沈沛只觉得一阵头疼,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和悦悦解释,可他明白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
沈沛缓缓的蹲下,认真的看向女儿的眼睛,“悦悦觉得,什么是私生女?”
“悦悦不知道。”悦悦有点儿委屈,她虽然不懂,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因为爹爹捂住了她的耳朵,就和以前别人喊自己小哑巴的时候一样。
“出生不被父母期待,不受父母喜欢的孩子,才是私生女。爹爹和娘亲那么喜欢悦悦,悦悦怎么会是私生女?他们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们不知道。”
“就像从前在南山镇,他们当你是小哑巴,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会说话。”沈沛认认真真的和悦悦解释,“悦悦觉得,娘亲不喜欢你吗?”
悦悦轻轻的摇头。
“还是悦悦觉得,爹爹不喜欢你?”
悦悦继续摇头。
“爹爹和娘亲那么喜欢悦悦,只不过这份喜欢,只有我们知道,他们都不知道,可他们是陌生人,并不重要,悦悦只要知道,爹娘和舅舅,还有皇祖父他们有多喜欢你就好。”秦王殿下一个劲的给女儿灌输自己的理念,陌生人的态度,他从不放在心上,悦悦在沈沛的开解下认认真真的点了头。
再没纠结私生女是什么意思。
也许悦悦还不太明白私生女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听到了才会问,可沈沛觉得,悦悦可以当着他的面问出来,总比一直放在心里,等哪一天听到别人胡说八道时候默默伤心来的强。
悦悦轻轻的点了点头,牵着沈沛的手慢慢的朝宫外走去,“他们不喜欢悦悦……”
“因为他们不知道悦悦有多可爱,不了解悦有多好。”沈沛一点儿也不着急,依旧慢悠悠的带着悦悦走路,“悦悦第一次看见雪的时候,不是也害怕吗?”www.bïmïġë.nët
这件事,还是若冉写信告诉他的,一点一点的小事,关于悦悦的,关于她自己的,若冉都有说。
悦悦也许是可以听明白的,也许还不懂,可沈沛从来不会糊弄孩子。
毕竟没有人可以人见人爱,旁人喜欢与否,是真的不怎么重要。
父女俩便踏着风雪朝着宫外走去,当苍玄帝和太子殿下听到父女俩对话的时候,只觉得沈沛当真是长大了不少。
“虽然有些不着调,可别说,孩子带的还挺好。”苍玄帝略略嫌弃的开口,可语气中的自豪,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沈靖懒得多言,想起沈沛方才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就有些烦躁,毕竟……他私底下已经找了好几次御医,可御医都说,太子妃腹中的是男胎。
沈靖着实有点儿烦,儿子已经有了一个了,物以稀为贵,一个就成。
“太子妃的产期,是不是很接近了?”苍玄帝忽然问道。
沈靖轻轻的点了点头,“太医说,大抵是在正月初。”
具体什么时候,也说不好,毕竟每个产妇的情况也是不同的,早一些和晚一些,都是正常的。
“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你自己的骨血,莫要成日里逮着太医问是不是女胎,传出去,难免要惹人笑话。”苍玄帝哪里会不知道沈靖的心思,这不儿子已经有了,当然想要个香香软软的闺女。
原本是不会有这种心思的,可成日里瞧着悦悦……
本来没有的心思,都能被调动起来。
“父皇教训的是……”沈靖淡淡垂眸,“儿臣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慕祯可以平安的生产,至于是男是女,都是儿臣的骨肉,都一样的。”
苍玄帝看着沈靖这模样,还以为他是心生感伤,少不得得安慰他一番,安慰着安慰着,太子殿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从御书房告退了。
苍玄帝等到长子走了之后,看着满桌子的奏折才想起自己是着了道了。
沈靖哪里是感伤??
分明就是不愿意批奏折。
“呵……”苍玄帝差点儿被气笑了,把一本奏折扔到一边,“真是,越大越会玩心眼,越大越不怕丢人。”
这心眼玩的越来越溜,这脸皮也是越来越不稀罕要了。
为了少批几本奏折,都能开始装可怜。
苍玄帝能如何?这人是自己放走的,话是自己亲口说的,君无戏言呐!
于是,被太子殿下摆了一道的皇帝陛下,只能任劳任怨的批奏折。
……
宫外。
内侍带着圣旨来到了朱雀巷,若冉正在煮茶具,沈沛这一次从南边带来了许多的茶,虽然若冉没有品茶的习惯……可,沈沛有,秦王殿下品茶虽然不怎么着调,但还是能说出个一二来,虽然很多的茶都被若冉煮成了醒酒茶。
但是……他们俩不说,谁知道呢?
所以,若冉少不得得把茶具找出来,只不过秦王殿下不太看得上这一套茶具,从秦王府送来了一套新的。
沈沛带悦悦进了宫,若冉就在宅子里收拾茶具,想着一会儿煮什么茶。
当内侍带着圣旨到来的时候,若冉整个人是懵的,她已经清楚苍玄帝和沈沛之间的默契,可她却从没想过,赐婚的圣旨会来的那么快,着急忙慌的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听着内侍朗声念叨沈沛的种种优点,圣旨上洋洋洒洒一片赞美之意,还有婚期,她听着听着,愣在了当场,怎么会那么快?
“若冉姑娘,快些接旨吧。”内侍笑眯眯的开口。
若冉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接旨,当明晃晃的圣旨落入手中的时候,她只觉得一切都变的不太真切起来,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一切……那无法跨越的横沟和天堑。
最终凝成了她手中的小小圣旨,被她恭恭敬敬的捧在手中,抱在怀中。
这里头,有沈沛给她的承诺,有她的期待,有她的希望……
“民女,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若冉接旨谢恩,内心激动,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宠辱不惊,她捧着圣旨谢恩,大大方方的给了内侍赏赐,亲自送他出门。
内侍也不推脱,把赏赐收了下来,“若冉姑娘客气了。雪天路滑,您留步。”
若冉也没有坚持,只是捧着那圣旨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拿这圣旨怎么办才好,毕竟……从前她也没有接到过什么圣旨,沈沛那样的身份,得到的也大多是口谕,这还是头一遭瞧见。
就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沈沛带着悦悦归来,一进门就瞧见若冉呆呆的坐在正院,看着那圣旨茫然。
若冉瞧见沈沛回来才放松下来,求助的看向他,“王爷,这圣旨要怎么办?”
“呦,这么快就过来了,来本王看看。”沈沛大大方方的从若冉手里拿过圣旨看了起来,前面大约通篇都是废话,夸赞沈沛的话数不胜数,沈沛却半点不愿意看,心想着好在刚才他不在,如若不然听那内侍吊着公鸭嗓念叨这些。
只怕鸡皮疙瘩起来了就没法消下去。
“嗯,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嗯,父皇说的不错,的确是如此的。”沈沛看着看着,终于满意了,婚期定在了来年三月初三,距离如今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
沈沛很是满意,他把那圣旨随意一拢,招呼俞长胜过来把圣旨收好,“拿回去搁在秦王府。”
毕竟日后这里的东西都是要搬去秦王府的。
“三月初三,是不是太早了些?”若冉下意识的开口问,只不过此语一出,沈沛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稀罕嫁给本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太早了些……”若冉见沈沛不高兴,连忙开口解释,“这……我不是不愿意。”
“既然不是不愿意,其他的话就都别说了,本王不爱听。”沈沛非常霸道的开口,他不爱听的话可多了去了。
若冉也不再纠结,早晚也没有什么分别,很多事儿也不需要她去操心。
沈沛见若冉终于不再注意那婚期,这才展颜笑起,走到她身边猝不及防的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出声,郑重其事的开口,“阿冉,我回来了。”
沈沛这拥抱来的太过于突然,若冉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她随即就用力的抱紧沈沛,认真的回应着他,“我今天早上,刚刚绣完了嫁衣,您就回来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相拥,四喜和暗卫们早已经见怪不怪,倒是看傻了一直跟在沈沛身边的悦悦,小家伙哼哧哼哧的跑过来扑在沈沛腿上紧紧的抱着。
沈沛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爹爹这会儿要陪你娘亲。”
悦悦傻愣愣的抬起头看沈沛,才发现父亲根本就看不到她,小姑娘也不介意,依旧抱着父亲的腿,不住的拿脑袋乱蹭。
“你在嫁衣上绣了什么?”沈沛轻声问道,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让他根本舍不得放开手,今日人多眼杂,沈沛便是有亲近之意也不能表露出来,只不过这当街索要荷包的事儿一出……
旁人就算想不知道也难。
这不才过去几个时辰,京城里就已经传遍了。
“牡丹,云纹,和蝴蝶。”沈沛问什么,若冉就回答什么,“料子是江南进贡的,皇后娘娘特意留下来的,因我选了来当喜服的料子,所以余下的娘娘也没有赏赐出去,全给了我……裁了喜服之后,还给悦悦做了几身衣裳。”
“您要看看吗?”若冉轻声问道。
沈沛却是半点儿也不想动,只想这么安安静静的抱着她,“晚些时候再看也是一样的。本王不太着急。”
比起嫁衣,显然有另一件事情更加的困扰沈沛,“今日满城的姑娘都给本王准备了荷包和手帕,为何你没有准备?”
若冉无奈的看向沈沛,好想问问秦王殿下,那个递到他手中的梅花荷包,是凭空变出来的吗?就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也太过分了些,“王爷,那荷包还在您袖子里呢。”
“没有。”沈沛干脆利落的回应,“那是本王主动要的,而不是你主动给的,意义就不一样。”
若冉:“……不都是荷包吗?”
“本王说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秦王殿下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悦悦看着爹娘,小小的孩子在这一刻只觉得自己非常的多余,她悄无声息的放开了手,深深的看了沈沛和若冉一眼,走到门外去牵着四喜的手,“四喜叔叔,我们出去玩吧……”
四喜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看向沈沛,沈沛冲着四喜点头。
后者这才放心的牵着悦悦的手离开,四喜只觉得,他们的小小姐,小小年纪的,也承受了很多很多啊,也许以后……小小姐也会跟他们一样呢。
小萝卜头被带走了,沈沛就变本加厉的问若冉索要荷包,“不仅仅是荷包,还要手帕,你没瞧见吗?她们恨不得塞七八个荷包给本王,你难道都不会吃醋吗?”
若冉心说她为何要吃醋?沈沛从来都只看得到她一人,便是想吃醋也没有机会。
“您连她们长什么模样都记不住,我为何要吃醋?”
若冉说的都是大实话,沈沛从来都记不住旁人的长相,便是跟在他身边许久的云静竹,换了身女装还被沈沛问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沈沛见心事被若冉说中,只觉得有些恼怒,他用力的掐着若冉的腰肢,语气危险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本王记不住她们的长相,一个个长得花枝招展的…本王眼睛又不瞎…”
“那,她们好看吗?”若冉轻声问道。
沈沛淡淡的瞥了若冉一眼,心说当然是不好看的,可这话能说出来吗?
“还凑合吧……”秦王殿下含含糊糊的应着声,“就今儿个街上那个穿绿色衣裳的,长得还成。”
脸上的脂粉抹了三层厚,看过去白茫茫的一片,五官都给糊没了,沈沛一眼瞧过去还以为是在看大白墙。
若冉闻言却只是想笑,心知肚明沈沛想听见什么,非常的配合,“您不许看她们。”
“为何?”沈沛淡淡抬眸,手上的力道不减,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么威胁有什么不对,“本王这般受欢迎,瞧一瞧怎么了?”
“我会不高兴的。”若冉认真的开口,“您瞧别人一眼,我就会吃醋的。”
“哦?”沈沛的眼里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却还是不怎么相信,他怎么看若冉,都觉得她不像是在吃醋,连荷包都没有给他,“你只给了本王一个荷包,一个!”
沈沛重点强调数量,若冉没法子,只能牵着沈沛的手把人拉到了屋子里,从绣篮里翻出做好的荷包,一溜烟排开,足足有七八个,各式各样的颜色,各式各样的图案。
“您瞧这是什么?”若冉随意的抓着一只来问。
沈沛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
看不懂。
“花。”秦王殿下认真的开口,不知道是什么,回答大的种类总是没有错的,牡丹梅花桂花,不都是花吗?
“这是并蒂莲。”
花开并蒂,同心同德。
“原来如此,怪不得本王觉得这花开得不一般,好看。”沈沛煞有介事的点头。
“那,这呢?”若冉指着另一个荷包问道。
沈沛眨了眨眼,水里的,那应该是……
“鸳鸯!”这回总没错了吧?
秦王殿下信心满满,等着被夸奖。
“这是大雁。”若冉横了沈沛一眼,“鸳鸯不是什么忠贞的鸟,比不得大雁的。”
沈沛:“……”
“可是……这大雁为什么是,这个颜色的?”沈沛想起了自己从前猎到的大雁,只觉得和这上头的有些不大一样。
“我觉得这个颜色的丝线更好看呢,就绣了这个颜色的大雁。”若冉笑眯眯的开口。
沈沛看着那五彩斑斓的水鸟,他要是能猜出这是大雁,那才有了鬼了,“你怎么不说这是野鸭,野鸭的毛才这么亮。”
“野鸭多俗气呀,不好看呢。”若冉回答的有理有据。
沈沛放弃了,又抓起另外的荷包问,“这又是什么?喜鹊?”
这一次沈沛倒是猜对了,可若冉却起了坏心思,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才不是……这是麻雀。”
沈沛看着那五颜六色的荷包,只觉得自己是一个都看不懂了,还是梅花吧……毕竟自己还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大雁并蒂莲也就罢了,可这麻雀为什么要混进来?
野鸭俗气,麻雀就不俗气了吗?天上飞的和水里游的还能区别对待?
沈沛捏着那荷包越看越觉得奇怪,几次三番的抬起头看向若冉,像是不确定的问她,“真的是麻雀?”
“为什么要绣麻雀,有什么寓意吗?”沈沛问的认真。
若冉忍笑忍得颇为辛苦,却依旧镇定的点了点头,“是呢,是麻雀……您千万不要小瞧麻雀呀,不是有一句话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麻雀,麻雀……”
若冉怎么都扯不下去了,伏在小几上笑得不行,沈沛这才反应过来若冉是在哄她的,眼神颇为危险的瞪着她看,“是麻雀吗?”
大概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便是见到沈沛这般“凶神恶煞”的眼神,若冉还是不怕死的点头,“嗯,是麻雀。”
沈沛还当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骂也舍不得,打也舍不得,最终只能伸出手挠她痒痒,“是麻雀吗?”
若冉被挠的不行,这才开始摇头,“是喜鹊,喜鹊。”
“不是。”这回轮到沈沛矢口否认,他把若冉压在塌上,伸手拿过那荷包,一点一点的指给若冉看,“你瞧,这五颜六色的羽毛,不就是五颜六色的麻雀吗。”
若冉只觉得,秦王殿下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倒是愈发厉害了。
“王爷,这真的是喜鹊,您能不能……不要压着我了……”若冉只觉得自己如今这情况有点儿类似于,玩火自焚?
“呵。”沈沛不理她,“你不是说你吃醋了吗?吃醋了还有心情来哄本王?你这吃醋,是嘴上说说的?”
若冉没法子,只能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那不是哄呢,这才是哄。”
秦王殿下的眼神却变得愈发危险起来,他勾起若冉温润的下巴,以吻封缄,身体力行的教她什么才是哄。
屋子里的气氛愈发的暧昧起来,若冉不住的挣扎,沈沛这才放开了手,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也不是哄,这才是哄。”
若冉别开眼不想理他,使劲的推了推沈沛,“您起来好不好?”
偏偏沈沛这会儿一点也不着急了,靠在若冉身上开始看起剩下的荷包来,“这是竹子吗?”
若冉脸颊红红的点头,再没了哄骗沈沛的心思。
沈沛轻嗤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是松树?”
若冉心说,这指鹿为马好歹也要有点儿像才是,这竹子和松树怎么可能是一个东西?
要说是富贵竹,还有点儿可可能。
“可能是芦苇。”若冉顺着沈沛的话往下说,此言一出,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笑到最后若冉已经没了什么力气,靠在沈沛的身上看这些荷包,“这一件,可以配官服,这一个呀,可以配常服,还有这一个……可以配……”
若冉这是给沈沛的每一件衣裳,都配了一个荷包。
在沈沛出征的这段日子里,她的嫁衣其实早就已经绣好,只不过……为了打发时间,这才绣了这些荷包,形态各异,寓意美满。
“您瞧,这里头还有名字。”若冉小心翼翼的把荷包翻开,果不其然背后是他们俩的名字,放在一起分外的和谐。
他轻轻的揽着若冉,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日后,我们俩的名字,会一直并肩而立。”
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不需要这么悄悄的绣在里头。
当沈沛把这个意思表达给若冉听的时候,她好生的无奈,“王爷……只有悦悦的荷包才会在外头绣名字,是怕丢了。您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这种的。”
沈沛只觉得自己满腔的心意,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一般,合着不是不能绣,是她嫌太丑?
自作多情的秦王殿下,决定不再说话。
“呵……”
“您要不要看看嫁衣呀?您的喜服也在这儿呢……”若冉见沈沛的情绪不大对,熟门熟路的岔开话题。
可沈沛半点儿不感兴趣,“不要,嫁衣又不会跑。”
这会儿瞧见了嫁衣,秦王殿下怕自己忍不住让若冉穿给他看。
只是这嫁衣脱了又穿,到底是有些不吉利的。
说来也是可笑,沈沛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可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吉利的,只是面对若冉,他总会生出诸多的胆怯来。
可沈沛当真是好奇这嫁衣是什么模样的。
“要不,还是看看吧。”秦王殿下的坚持,一向坚持不了多久,若冉便带着沈沛去看了嫁衣。
嫁衣已经从绣架上拆下来,如今被好好的挂在衣架子上。
大红色的喜服映入眼帘,牡丹雍容华贵,蝴蝶五彩缤纷,云纹更像是点睛之笔,另一边男款的喜服上绣的是金龙,腾云驾雾,栩栩如生。
“这颜色真漂亮。”沈沛由衷的夸赞,他以前怎么不知道,红色这么好看?
沈沛牵着若冉的手,一点一点的描绘那牡丹和云纹,想象着他们成亲的时候,只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阿冉一定会是最漂亮的新娘。”
“只有您会这么觉得。”
从前,若冉从不敢奢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穿上大红色的嫁衣,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过,可沈沛却把她心中的奢望和念想,一点一点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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