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奚立刻撇过了脸:“你是刚踢完球过来吗?”
“是啊。”
“下次来图书馆,穿得······穿得庄重些,你是女孩子。”
夏知白不屑得哼了一声:“我赶时间,借几本书就走。”
她嘴里似乎在嚼着什么东西,说话嘟嘟囔囔,含糊不清的。
“你在吃什么呢。”
“你要尝尝吗?”她转头狡黠得看着他,忽然,她踮起脚,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蜻蜓点水,留下柔软的触感。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吓得后退了两步:“你,你干什么?”
夏知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陆奚睁开眼睛,窗外星子还挂在天幕上,才二更天。他坐起来,点亮煤油灯,喝了一口水,扶着额头,为什么会做这样子的梦?
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一根红绳,他定定看着那根红绳,想着自己是不是疯了。
夏知白在图书馆遇到陆奚,他一看到她转身就走。
她追上去:“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一看见我就跑。”
陆奚跑进图书馆,逃无可逃才在一个书架前面停住:“我,我刚才没看见你。”
“你明明一见我转头就走。”夏知白狐疑道。
“我没有。”陆奚想走,被她拦住了去路。
她上看下看,横看竖看,他都一脸心虚的样子。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有些暧昧,他可以闻到她头发上的清香。微风吹过扬起发丝拂过他的脸,痒痒的触感。陆奚又想到昨天的梦,脸上泛起一抹酡红。
“你手里那的什么书?”他故意岔开话题。
夏知白举了举手里的书,上面四个大字,周公解梦:“我昨晚梦见自己不停得哭,书上说我有血光之灾。”
“封建迷信。”他不屑道。“我倒是看见你笑得灿烂得很。”
“你怎么看见的?”夏知白忽然问,她仰着头,嘴唇红红的,软软的,像颗樱桃让人很有食欲的样子。
“咳咳。”陆奚有些不自然得咳嗽了几声,想甩掉了这些奇怪的想法。
“你······”夏知白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一点点凑过去,陆奚本能得往后,可身后是书架,退无可退。“你不会是梦见我了吧?你对我做了什么从实招来。”
“没有。”陆奚推开她,几乎落荒而逃。
“好啊!你不会趁机揍我了吧?”夏知白转身叉,着腰,“你不会是暴打了我一顿,还让我下跪求饶吧,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
……
学生会长的竞选投票结束,最终,夏知白以百分之十的票数优势赢过了陶菀青。与夏知白周围的热烈相比,陶菀青那边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沉寂了。
校务长看着投票结果,面色不大好,毕竟他和陶菀青的父亲陶学贤曾经是同窗好友,陶菀青也算他的世侄女。
“现在我宣布,”校务长清了清嗓子,“下一届的学生会长是······”
忽然有个人跑上台去在校务长耳边说了几句话,校务长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快步走下台去。
夏知白被叫到了校务长的办公室。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路上有些忐忑。
“报考沪江大学需要提供中学毕业证明,据我所知夏小姐提供的是圣玛丽亚女校的毕业证是吧。”校务长坐在办公桌后问。
“是。”
“有人举报了你的中学毕业证明是伪造的,圣玛丽亚女校的毕业生名单里从来没有一名叫作夏知白的毕业生。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夏知白吸了吸鼻子,有些心虚得低下头,“入学标准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入学考试成绩么……”
房东夫人是女校的教师,所以证和章的确不是伪造的。只是,她没有学籍档案。
校务长叹了口气,摇摇头:“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明天学校会派人去圣玛丽亚女校调查学生档案。”
“你怎么会怀疑她伪造高中毕业证明的?”陶菀青问。
“我帮老师整理学生档案时看到她毕业中学是圣玛丽亚女校。”陆奚以一种随意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书,单片镜后面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而且,她不知道圣玛丽亚女校的校歌”
那天去买服装布料,有人唱女校校歌,但夏知白似乎一无所知。那时,他便产生了怀疑。
“只要档案一查,夏知白想瞒也瞒不过去了。”黎珊珊道。
夏知白拖着沉重的步伐从校务长办公室走出来。
“究竟是哪个搅屎棍举报的这个事情?”谢雨眠双手叉腰。
“你放心,再大的事情还有我们呢,就算退学,”虞书峣道,“只要有我们一口粥喝,就饿不死你。”
“好啦,我没事。”她安慰大家,“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但那天晚上,夏知白有些失眠,辗转反侧,直到天亮,她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去上学。
然而,一到学校,她就听到了一个重大新闻,昨天晚上,圣玛丽亚女校失火了。起火的是一间办公室,所幸,火被及时扑灭,并未有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也不大,只是沪江近两年毕业的学生档案都被烧掉了。
“什么?”夏知白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饭馆里,夏知白又和陶菀青她们狭路相逢。
“某些人还真是好手段。”陶菀青走过她身边,丢下阴阳怪气的一句话。
“别血口喷人了,什么毕业证明,大家不都是凭考试成绩入学的吗?”谢雨眠轻蔑得看了她们一眼。“噢,我忘了,某些人还叫校务长一口一个伯伯,怕是靠这些裙带关系进来的吧”
“你,你竟如此羞辱我。”陶菀青咬着唇气得发青。
“你不就是输不起吗?在背后给人穿小鞋。”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前脚要查,后脚就烧没了,定是有人心虚,这次,算他们走运。”黎珊珊讽刺道,“可这走运啊可走不了一辈子。”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虞书峣有意调解。
陶菀青背过脸揩了揩眼泪,又恢复了温柔的假面:“没事,书峣哥。我先告辞了。”
“刻薄又故作姿态,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她还真把自己当女神了。”谢雨眠忿忿不平。
而夏知白想的是,她们究竟是怎么知道她的中学毕业证明是伪造的?恐怕一切又是陆奚在背后做的操盘手,她心中忽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怒火。
大家看着夏知白突然摔了筷子。
“你怎么了?”
“气饱了。”夏知白道,她发誓,就是他是她祖宗,以后也不会再搭理他了。
最终,沪江大学关于夏知白中学毕业证明的核查也只能草草了之。
周末,夏知白去温家教钢琴,温以渐正用筷子吃一快奶油蛋糕。
夏知白对于这种操作感到有些迷惑。
“没人看见时我就喜欢用筷子,顺手。”温以渐张望了一下门外道,“对了,学校那边应该没事了吧。”
“应该吧。”她点点头。
“那边都烧掉了,他们要查能查出什么?”
“诶?听你这口气怎么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个么······”温颃之放下蛋糕,擦了擦嘴,“你可得感谢我。我费了不少功夫,不过,其实也不是太难办的事情,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我收买了巡夜的校工······”
“是你干的?”
“别这么大声!事后我捐了些钱给修缮了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了的。”
“天呐,你真是······”夏知白一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形容他了,“话说这次你可又狠狠得罪陶菀青了。”
“唉,”他挠挠头,“你算是我兄弟嘛,我也不能看你被退学,这样,你千万别说出去是我帮你的。”
夏知白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这天,商子岭给了夏知白谢雨眠还有虞书峣每个人一张喜帖。
“你要结婚啦?”夏知白问。
商子岭脸一红:“不,不是我,是我姐。”
夏知白打开喜帖,才发现上面写的是邵达民和商子衿。邵达民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时却有些想不起来。
喜宴办在戈登路的大华饭店。据说几年前,这里曾经办过蒋委员长和宋小姐的婚礼。酒店经理还吹嘘“所有菜式规格都是和委员长一样的。”
宴会据说是会摆三天,规模盛况空前,一时闹得满城轰动。
夏知白等人坐了一个大圆桌正在等上菜时却看到了白梦洲走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夏知白想着。
“是商老板邀请我来的,我坐这边,你们应该不介意吧。”她问桌上的众人。
“不介意。”商子岭道。夏知白和虞书峣便也没说什么。
白梦洲坐在了夏知白身边。
新郎新娘从厅里进来,夏知白远远得只看见新娘穿着立领的白色婚纱。但夏知白这种没有眼镜的近视来说,也就能看见白色衣服了。新人的脸糊得仿佛打了马赛克。
商子岭的姐姐上次排演戏剧的时候见过,只是这姐夫却没有听他提起过,夏知白好奇得问。“你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m.bïmïġë.nët
“我姐夫是个识字的,读过师专,去年刚刚加入帮里,总帮忙出谋划策,我父亲很欣赏他,恰好我姐和他情投意合,于是父亲便应允他们结婚了。”
夏知白有些奇怪,一个读师专的教书先生为什么要加入到黑帮里,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山河故人[民国]更新,第 36 章 校工与球王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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