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正在秦抑手中享受爱抚,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沈辞不禁诧异,心说他不过是上了一个学期的课而已,寒假期间也没见鹦鹉跟秦抑走得很近啊,是他每天练琴忽略了吗?
明明刚到家里时和秦抑不对付了好一阵,现在又亲密得才分开两天就想得不行,小动物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收拾好鹦鹉笼子,沈辞去洗干净手,打开从家带来的食盒:“来吃饭了,今天阿姨给你熬了骨头汤,吃哪补哪。”
秦抑坐起身,已经很熟练地用左手拿起勺子:“对了,我跟陆衡商量过,下周五出院。”
“下周五?”沈辞算了算,“今天周六,下周五……没到两周啊,不是说住两周吗?”
“是最长两周,现在看来没必要那么久,所以周四把能拆的线拆了,周五回家,剩下的以后再说。”
沈辞瞧他一眼:“我看你是急着回家洗澡吧。”
“不,”秦抑认真道,“周五回去,可以陪你好好过个周末,不用在医院委屈。”
“这哪里委屈?”沈辞很是不解,“床也够睡,东西也够齐全,住院能住得这么奢侈居然还嫌委屈……”
秦抑不吭声了。
沈辞想了想,觉得这四十平的vip病房相比家里八百平的别墅确实还是小了点,住惯了豪宅的秦少适应不了这么小的空间也情有可原。
但是以某人每天在家里的活动轨迹来看,常去的地方面积也就一百平米左右,究竟是嫌小在哪呢?
沈辞又在医院陪护了两天,新学期终于开始,他提前下载了自己的课表,周一早上有一节课,下午有一节课,他上完早上的课回来时,秦抑还没起床。
一切看起来都和平常一样,这让沈辞放松了警惕,午饭后陪秦抑午睡到了上课时间,便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去学校了。
没想到在他离开后不久,原本应该还在睡着的秦抑突然睁眼,他坐起身来,把自己挪上轮椅,鬼鬼祟祟地到阳台窗前往楼下看。
他观察了几天,楼下有几个车位,司机每次都会把车停在他视线范围内,现在车位上没车,说明沈辞已经走了。
但即便这样他还不是特别放心,一直等到时间过了下午两点,沈辞已经开始上课,这才去反锁了病房门,拿上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他像是一只即将准备干坏事的猫,对着镜子,伸爪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纱布全揭了,随后把凳子搬到花洒底下,开始冲淋浴。
继连续几天都只能擦身体后,皮肤终于再次接触到了流水,内心的幸福感陡然上升,他一边洗,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时间沈辞一节课四十分钟,两节小课的课间有可能给他发消息,所以他需要在四十分钟之内搞定一切。
绰绰有余。
秦抑刚洗完了头,关掉花洒,拿起香皂准备往身上涂泡沫,就听见外面传来响动,有人在拧门把试图开门,可门被他反锁了打不开。
他停下动作,听到温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谁把门给锁了,秦抑?秦抑?”
“……你等一下!”秦抑不得已开了口,“十分钟以后给你开。”
“十分钟?你在里面干嘛呢?我就顺路去买了点水果,你就开始作妖是吧,赶紧给我打开。”
“现在开不了,”秦抑坦然,“你再等等。”
他不理会温遥,继续洗自己的。
门外忽然没有了动静,温遥顺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发现病床上没人,浴室门倒是半掩着。他又把耳朵贴近门缝,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里面隐约传出了水声。
挺好。
看来沈辞的担心完全不多余,猫就是会趁主人不注意偷偷捣乱。
温遥拎着水果在门口站了十来分钟,秦抑终于从浴室出来了,将他放进屋,坐在床边开始吹头发。
温遥把水果放在床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居然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忍不住道:“你就不怕我告诉沈辞?”
“你不告诉他也会发现。”秦抑对于自己的处境十分了解,面色一片平静,丝毫没有即将挨骂的恐惧。
“所以你是算好先斩后奏了呗?”温遥觉得这个讨厌的弟弟果然还是有够讨厌,“反正你已经洗完了,沈辞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是不是?”
秦抑并不想做出辩解,只道:“去叫护士过来。”
“不去。”温遥往沙发上一坐,直接宣布罢工。
秦抑看他一眼,倒也没对他做出过多期待,回身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
护士很快赶来,询问道:“怎么了?”
秦抑:“麻烦帮我换个药。”
护士一眼就看到他胳膊上的纱布已经不翼而飞:“你不会洗澡了吧?”
秦抑回以沉默。
沉默代表默认。
护士没说什么,本来今天也确实是换药的日子,她重新帮忙给刀口消毒:“恢复得倒是不错,这几处微创出院前可以拆线不过你真的不疼吗?”
“不疼。”
“也不怕被家属骂?”
这回秦抑不敢回答了,护士又说:“虽然理论上来讲,只要自来水符合标准,淋浴之后及时消毒的话,感染的风险很低,但是万一呢?”
“没有万一,”秦抑说,“如果水质不合格,希望你们及时跟我投诉。”m.bïmïġë.nët
护士只好叹气。
也对,这家医院的全部都是按照最高标准建的,包括用水,会经过一套独立的净水系统净化后再输入,洁净程度只高不低。
温遥往他们这边瞄了一眼,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不得不承认,凡是秦家的东西,质量都和秦潜这个人的人品成反比。
护士帮秦抑换过药之后就离开了,秦抑把鹦鹉从笼子里放出来,逗弄了它一会儿,忽然说:“唱个歌来听。”
温遥看他的眼神愈发古怪起来,觉得现在的秦少浑身洋溢着愉悦的气息,好像洗澡是什么特别能让人快乐的事情似的,以至于连鹦鹉吹口哨都不觉得厌烦了,还主动想听。
鹦鹉无动于衷,平常不让它唱的时候它唱得停不下来,这会儿让它唱又不肯开口,秦抑还不肯放弃:“快点,唱歌。”
鹦鹉歪着脑袋看他,可能不太理解为什么今天的主人如此反常,在他的再三骚扰下,终于被迫开口,非常敷衍地唱了两句。
“不听这个,”秦抑说,“换一首,沈辞难道没教过你别的歌吗?”
鹦鹉见他居然还挑三拣四,顿时又不高兴唱了,站在他手上梳理自己的羽毛,装听不见他的话。
一时间场面陷入僵持,温遥没兴趣陪他们进行这幼稚的游戏,看一眼时间,站起身来:“沈辞快下课了,我去学校接他。”
“所以你为什么要中途回来?”秦抑抬起头,“总共就一个半小时的课,你直接找地方喝点东西坐一坐不好吗?”
“还不是为了回来盯着你,”温遥冷笑,“你好好考虑怎么跟沈辞认错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秦少既然敢做,就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他好像完全不担心,甚至还在享受接受惩罚前最后的快乐,继续对鹦鹉说:“快换一首。”
鹦鹉终于勉为其难地换了曲子,换成了一首秦抑以前没听它唱过的,他问:“是沈辞新教你的吗?”
沈辞练琴之余就会教鹦鹉唱歌,最近教了什么秦抑并没留意,听鹦鹉唱了两句之后,他听出了这是什么曲子,并皱起眉头:“你好像跑调了,这句应该是……”
他边说边用口哨吹出正确的旋律来示意,可鹦鹉毫不领情,自顾自地继续往下唱。
越往下唱调跑得越离谱,可见这首歌是新教的,还没完全学会,秦抑只觉得耳不忍闻,努力想要纠正它:“按我的唱,好不好?”
他再次用口哨吹了一遍完整正确的旋律,期待鹦鹉跟着他学。
半分钟后,鹦鹉再度开口依然和第一遍唱时一模一样。
无法忍受跑调的秦少登时眉头紧锁,在病床上坐正了,第三次尝试纠正。
鹦鹉仍旧我行我素。
一时间谁也不肯向谁妥协,一人一鸟就这么杠上了,口哨声在病房里此起彼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屡次纠正失败的秦少有些心力交瘁,正琢磨着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能让鹦鹉听自己的,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沈辞回来了。
沈辞猛地推开病房门,脸上满是惊讶和惊喜:“哥哥,刚刚那口哨声是你吹的?”
秦抑转过头看他:“怎么了?”
“你听出坏坏唱歌跑调了?”沈辞走上前来,迫切地追问道,“是不是?”
秦抑一怔。
他刚刚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听出了鹦鹉唱歌跑调,实际上从专业角度来说,跑得并没有特别离谱,普通人听来可能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对音越敏感就会听得越清楚,哪怕仅相差半个音,也会觉得已经跑调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所以他这是……
秦抑微抿住唇,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沈辞已经整个人扑到他身上,用力抱住了他,因为过于激动,嗓音都有些颤抖:“我就说你一定会好的。”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竟让秦抑有些茫然,忘了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伸手回抱住对方,就见沈辞抬起头,眼尾几乎泛红:“哥哥,你音感恢复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和残疾反派结婚后更新,第 91 章 第 91 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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