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野狼一样的世子正在饮酒,酒气熏人,虎胆酒囊,摇晃在他的手掌间,另一只手,仍在灵活地玩弄着铜板。
他起身,从白纹虎皮毯子的座椅离开,一步步走下来,盯着正用心吃喝的玉察,眼神玩味。
面前一张小矮桌,上头摆了各式各样的瓜果点心,烹制得喷香的牛羊肉,热气腾腾,令人食指大动。
他以为,这个贞洁烈女会一口也不动,倔强地抬着头,宁愿饿死也不吃他的食物。
没想到,玉察竟然顾不得公主的风度,伏坐在地毯上,吃着烤羊腿,少女面容冷静,眼神沉着,她深知,必须填饱肚子,有力气,才有逃出去的可能,这是在与游澜京的周旋中,留下来的经验。
“公主,这是顺从了?”
阿幼真伸下手掌,贴在少女的脸颊,宝石扳指冰冷生硬,玉察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却没有避开。
“吃得多点儿,今夜才有力气,否则,只怕你的金躯贵体,吃不消。”
他的身躯伏下来,发辫垂落,黑貂绒袍将她笼住。
“夜还长着呢。”他在少女的耳畔低语。
阿幼真的目光,从少女玉洁白嫩的脸颊,到那一截从碧青领口,露出来的纤细脖颈,脆弱得就像伸手可折的花茎,雪白的,多水的,再名贵的兰草,在他的手掌下,也可随意翻弄。
他忍住了这股想狠狠折下来,再肆意把玩的情动,面对脆弱美丽的事物,本能地想将其践踏入泥,这是捕食者的凶恶本能。
那样,她就跟自己一样,在这黄沙漫天的大漠,缱绻一辈子。
“你太瘦了,是该多吃一些,好为我生儿育女。”
玉察握住羊腿的手,不由得攥紧,她真想用这只羊胫骨,将此人敲晕!
燥热的气息涌上来,阿幼真缓缓深呼吸,他嫌她吃得太慢了,这个小骗子公主,不会在故意磨蹭时间吧。
“吃快点。”
阿幼真轻声催促,一面用手指,撩拨起她的青丝,绕弄,像玩那枚铜板一般。
她的肌肤真薄啊,宛如半透明的玉白釉瓷,淡淡的,那是盛京独有的瓷器,通过顾兆如的商线,运输到西域,他想起,在自己房中,也有这么一只。
少女脖颈上的血管,似乎都能看清,温热的血液流过,一会儿,他发誓要她体内的血液滚烫起来。m.bïmïġë.nët
玉察的声音响起:“贵如世子,不会连一口东西,都不让本宫吃完吧。”
阿幼真笑了,却是笑得发狠,他低声说:“从此刻开始,多吃一口,多加一次。”
玉察的身形凝滞,然后,她又缓缓动了起来。
少女毛骨悚然,她知道,那只手掌,带着压抑的火气,抚上了自己的脖颈。
阿幼真眸中有火,他有着狼的本性,只想狠戾地咬上她的脖颈,撕咬,甚至让血液流渗在牙齿间,品尝美人的血,一定也是香甜醉人的吧,说不定,会比烈酒更让他大醉一场,欲罢不能。
那么,他要好好地折磨她。
从盛京一别,一直遗留下来的恨意,久酿成心魔,彻夜地想,只想折磨得她痛不欲生,泪水涟涟,在帐篷中承欢得欲生欲死。
让她哭着,颤抖着哀求,唤他世子殿下。
他拎着虎胆酒囊,晃悠在玉察面前。
“公主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玉察抬起头,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阿幼真已经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将酒囊,强灌在她嘴前。
刺辣的酒气冲鼻,玉察瞬间被呛到,胸腔一震,剧烈咳嗽起来,她别开头,身子失去了控制,跌倒在地。
阿幼真的手指上,沾染了酒水,他凝视了一会儿,静静舔舐,果然,甘美异常。
他转过身,坐回了榻上,一招手,从帐篷外,鱼贯而入一行老嬷嬷。
阿幼真的声音,冷酷地响起。
“教一教公主,怎么伺候人。”
老嬷嬷看了世子的脸色,接了酒囊,一人将玉察的手臂拉着,抵开了她的唇舌。
玉察几欲作呕,两只手攥住了酒囊,拼命地挡开,却动不了分毫,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眸,此刻,神光微微涣散,张大了,无神的,怔怔地流下一滴泪珠。
少女玉白无暇的面庞,染上了绯红,是被酒水浸染的桃花,又白又薄的皮肤,晕出来的红色,也越来越深重。
升腾起来的烫意,竟然连她自己也不曾感觉。
辛辣的酒水划拉过喉咙,刀子一样,直直坠入她的胃中,她是被酒气一熏都会醉的人,此刻,五脏六腑火烧火燎,身子如宅院,火势凶猛,而嬷嬷的话语,正在添加柴火。
一点一点,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地闯进她的脑海。
“是同欢酒,于男人无妨,于公主,却有好处。”
同欢酒?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理智中炸开,这个老嬷嬷,怎么能用这种肮脏的酒水,施加在自己身上。
“你不能……你不能!”
玉察瞳孔皱缩,娇小的身躯,不可抑制地颤抖,她很害怕,更多的是愤怒。
“毕竟,世子暂时不想将驯兽的本事,用在公主身上。”
老嬷嬷凑近,一张笑脸,在玉察的眼前,摇摇欲坠。
驯兽的本事?他对待豺狼虎鹰,残忍狠毒,粗暴至极,令猛兽也瑟瑟发抖,可是,嬷嬷看出来了,阿幼真不愿对她动手。
毕竟,他是真的想要这个女人,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
“替姑娘更衣吧。”阿幼真说。
玉察的两只手被老嬷嬷按住,强硬无比,反抗不得,老嬷嬷另一只黢缩的老手,探过了玉察的裙下。
“不要……”
玉察拼命地想挣扎,她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手脚并用想向后退,却软绵绵的,如一滩烂泥,身子,好像坠入很深的水潭,一直往下沉,沉到哪里,是个底呢?
冰冷的老手,贴在了内侧,再往前,再往前,忽然静止不动。
玉察姑娘好像来小日子了。
老嬷嬷抬起头,皱了眉,她转过头,颤巍巍地跪下,她明白,这件事会让世子兴致大扫,甚至可能……勃然大怒。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启禀世子……今日,可不是个好日子。”
阿幼真有些不耐烦地眯了眼:“怎么回事,你也教不了她?”
世子的脸阴沉无比,细密的汗珠,从老嬷嬷额头冒出,她一面擦汗,顶着巨大压力,一面回道。
“姑娘她……身子不方便。”
阿幼真的眼眸,只有稍纵即逝的疑惑,顷刻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个意外,令他高昂的兴致,瞬间熄灭了大半。
“啪嗒”一声,他手中的铜板落地,手腕上缠绕的一串绿玉珠,瞬间崩断,叮叮咚咚散落一地,滚落在玉察的裙下。
阿幼真十分烦闷,这股心情,便好似乌云垂幕,大雨前,将落不落的夜空,干燥,阴闷。
“就没有什么法子么。”阿幼真忽然问。
嬷嬷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揣测上位者的心意,说道:“这……还能有什么法子,也行不通呀,。”
阿幼真走在玉察的身前,捏起了她的下巴。
少女被烈酒灌晕了头,一双眼眸,迷离,蝴蝶振翅,轻盈又撩拨人的心弦,时时刻刻,勾起人的情动,睫毛每一下的颤动,都让他的呼吸急促一分。
玉察觉得很痛,浑身上下,哪里都痛。
谁能知晓,她最讨厌的小日子,今日救了自己一命。
被灌过酒后,小腹开始疼得搅起来,那滋味呀,好像有人用锋利的刀子,一遍遍地刮着她的内脏,是一面薄薄的鼓皮,被人不要命地锤动,“咚咚咚”的……没来由地倏然重一下,便叫人疼得死去活来。
这种疼痛,摸不着,看不见,阴绵绵的,闷在肉里骨血里,玉察甚至怀疑,是不是有只野猫困在里头了,撒泼地用尖爪子,不停地挠,一刻不安生。
小日子的疼,牵引了腰酸,背软,玉察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后脑勺,开始炸裂般的疼痛。
“公主,怎么了?”阿幼真的睫毛,险些扫到她脸上。
即使再不舒服,她也不肯表露出来,强忍着疼痛,冷汗涔涔,面色发白,仍然抬起头,嘴角,缓缓牵开一丝笑意。
“世子……”她微笑着,捂着小腹的手,渐渐松开,不愿叫他察觉自己的异常。
竟然……又见到了年幼时,在盛京见过的笑容,阿幼真一时间怔住了,心底,恨意似乎消散了一些,生出一点儿爱怜。
“怎么了?”
玉察抓住了他的袖子,酒劲儿开始上来了,她的手指滚烫,脸颊浮跃红晕,脑子里是晕乎乎,身躯是发软的,但她一直深呼吸,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那一丝理智,拼命地往外钻。
因此,她保持住了笑颜。
“今日,玉察身子不方便,无法侍候世子,玉察只怪自己不争气。”她这样说着,心底却恨得泣血。
但是,她仍是一字一句,温柔地对他笑。
“我遭首辅挟持,流亡在外,这几日,吃尽了苦头,心中无时都在想着,如何逃脱他的魔掌,世子以为是拐走了我,实际上是解救玉察于危难的大英雄,大恩人。”
少女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极具迷惑性,她本就生得温善柔弱,让人愿意将一切美好的品行,加诸在她身上,很难有人会去怀疑,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
哪怕阿幼真管她叫骗子公主,此刻,仿佛将这个称呼忘却了。
再说,她管自己叫大英雄,大恩人啊……
这样一个娇弱绝色的少女,情真意切地唤自己英雄,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希冀、还有敬仰……太过梦幻的敬仰!
阿幼真不禁收回了手,眼神幢幢,似有触动。
哪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不会被这一声英雄打动呢?他直起身子,虚荣心感到莫名其妙的满足
从这样一张真挚又美丽的面庞上,纵然阿幼真眼神如鹰如狼,能看穿万兽,却看不到她的一点儿虚伪。
“我只求……只求世子一件事。”
玉察的手渐渐软下来,松开了他的衣袍,险些往后倒去,阿幼真急忙扶住她,真奇怪,他明知这个女人或许在耍什么花招。
还是……忍不住沉浸,忍不住相信这是真话。
“什么事。”他沉声问,语气带了些许试探。
阿幼真觉得很有意思,挺想知道这个女人能提出什么要求,同时,他也想好了,不会答应她。
他的警戒心比狼还强,知道极大概率,这姑娘是想趁机逃跑。
少女一双眼眸,扑朔迷离,叫人看不清谜底,醉意越来越深重,她一根手指身上来,朱唇轻启,却久久地没有说出话来。
或者说,她醉得太厉害,说话声音太轻了。
清亮的酒渍,沾染在她的嘴角,还有粉嫩的左脸颊,晶亮,勾得人心痒难耐,脸上有被老嬷嬷强行灌酒后,留下的红色掐印,阿幼真不禁皱眉,这些老婆子,下手也太重了。
“公主,你大声一点。”
她仍是断断续续,说不清楚话的样子。
殷红的嘴唇,柔软,饱满,晃晃悠悠,似乎送到他的跟前,阿幼真喉结微动,越发恼恨这场突如其来的小日子。
于是,阿幼真又想,她醉成这个样子了,连自己站都站不起来,真的到了外头,她又能逃到哪里去?还不是依附在自己身旁,成为囚笼美人。
阿幼真将耳朵贴在玉察跟前,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恨透了把我拐来的游澜京,世子,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帮我杀了他吧,世子。”
“帮我杀了游澜京,从此我……全心全意待你!”
骤闻此言,阿幼真身形一滞,他缓缓起身,望向了玉察,眯着眼,轻轻“啧”了一声。
少女脸上是天真的笑意,用那双充满了敬仰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她的神情生动美丽,娇媚撩人,无意识地将那只手,朝阿幼真的胸前贴近。
“世子殿下,意下如何?”她笑道。
“这个,可以。”阿幼真说。
……
戌时,白勒关纵横交错的土道间,万人空巷。
在西域颇负盛名的神子,会在今夜行像游行。
通常,行像游行都是将佛像金身,置于华丽繁饰的紫盖宝车上,在城内巡游。
这次,人们遥遥一瞥,宝车上,却是一个七岁的幼童,虽然年纪小,神子在西域名气甚广,无人不知。
传言他是佛子转世,在寺庙中供奉他的香客,每每祈愿之后,回到家中,竟然一一应验,这种事迹越来越多,传播得也神乎其神,他用虫子做药,包治百病,让人沉疴得愈。
无论是男女姻缘,偷鸡摸狗,还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在神子那里,最终,都能寻找到一个答案。
宝车高四丈,周身以佛家七宝做装饰,披了重紫幡盖,各色编织的彩带飘飘,鲜花围饰,热闹丰富,神子身后,绘制了数名菩萨塑像,宝车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肃穆,是神子虔诚的跟随者。
虽然是夜间,老百姓散花烧香,纷落如雨的红芍药花瓣,落在幡盖上,倾倾洒洒,金碧辉煌,壮观美丽。
佛乐声中,玉察的醉意似乎被冲淡了一分,她甚至都坐不起来,只能勉强由阿幼真抱在怀里,虽然十分厌恶此人,但她明白,从帐篷里出来,才有机会!
她从马车里,探出头,瞥见锦绣华盖下,那名人人称颂的神子,竟然是一个七岁稚童。
玉察从这个小孩子身上,看不出任何一点儿佛缘。
他身材矮小,面容倒是可爱,目光呆呆的,一丝灵动的神意也无,就好像…被过度消耗干净,美玉过度打磨,失了光泽,神情若说是对世人的怜悯,倒不如说是毫无思考的麻木,苍白的,单薄的。
这样高高在上,这样枯燥无味,宝车下,拖着娘亲衣角,流鼻涕舔着冰糖块的小娃娃,都比他灵动狡黠三分。
哪怕,将这个神子,扔进盛京城任何一座私塾,只怕,他都要被先生打手掌心,责怪他出神,冥顽不灵屡教不通。
一汪秀丽潭水下,是常年不流动的浑浊,寂静的死水。
玉察起先还生疑,直到……她看到了神子旁边,站着谁——李游!
他的脊背永远笔直,微笑的弧度永远恰到好处,甚至,连眼眸中和煦的暖意,似乎精准地控制了分寸。
不愧是李家。
玉察心底一片冰凉,不愧是你啊,李游。
明面上有一个顾兆如,控制西域的商线,一手遮天,大肆敛财,只是这样,李家犹嫌不够。
再扶植一个七岁幼童,成为“神子”,将他捧上神坛,佛法氛围下,用传道授业的名义,潜移默化,借此控制西域百姓的思想。
前者,只是李家世代以来的策略,后者,完完全全是李游的手笔。
他知道,掌握了人性,人心,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玉察别过头,目光如燕子,轻盈地跃过众人的头顶,逡巡。
她在寻找什么名字呢?那身白袍,在心底越发清晰起来。
最终,眼前的一幕,与心底所思所想,模糊的边线,逐渐重合、分明。
她看到,远处,高高的土室,一个白袍青年,长身玉立,他的脚下,扔了一个哆哆嗦嗦,浑身血污的顾兆如!顾兆如狼狈地向前爬行,却被男人一记眼刀,又乖乖地退回来。
一直以来,胸膛中闷的那口气,终于,松弛了下来。
阿幼真发现,玉察……静静坐着不动了,他正奇怪,想凑过去,没想到,少女是在蓄力。
明明,被烈酒灌得神智不清,后劲极大,此刻,正一股一股地涌上来,她只想弯下腰呕吐,太阳穴扯得生疼,如琴弦被人蛮横地拨动。
身躯娇软无力,灌了沉重的铅,她努力地想要活跃起来,动起来,支配身躯,可是连一只手臂,一根手指头,都难以抬起,这般无力,这般让人绝望。
阿幼真一手抚过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同欢酒的劲儿,也开始发作了,热流穿过四肢百骸,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跟个小火炉似的,烫极了,脸蛋,恐怕也红得不逊色于芍药。
呼吸声,不知不觉,微微加重,变快
浑身都动不了,偏偏,小腹绞疼得越发紧了,眸子里疼得有泪水,不争气地溢出来。
阿幼真只看到,本来温驯无力如小兔子的少女,在顷刻间,爆发出了一股力量,这力量并不强,却足以支撑她一脚踩出马车外!
连他都没反应过来,玉察半个身子,探出了马车外,一手扯着布帘,仰起面庞。
从喉咙里,嘶喊出了她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声音。
这声音破霄而出,凌空荡开,女子的嗓音,本就尖锐,在这一片庄重古朴的佛乐中,显得更加突兀。
老百姓错愕万分,纷纷转头看去,一时间,连神子的光采都压过了。
李游也转过头,他看到了……公主!
没想到,会在此刻,见到日夜担忧的公主!倘若不是因为玉察,李游不会来到西域。
坠河醒来后,他听闻,公主被首辅拐走,下落不明,当场急火攻心,不断的咳嗽声中,呕出一滩血来。
不顾李家长辈的阻拦,他这个病秧子新任家主,来到危险重重的白勒关,立下誓言,一定要平安带回公主。
他怎会明白,玉察现在见他,如见青面恶鬼。
李游清俊的面庞上,还未来得及绽放欣喜之色,慢慢凝固,明明自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可是玉察并没有看自己。
她的目光,掠过自己,投向了身后。
李游顺着公主的目光,转身,仰起头。
高高的土室上,一个白袍身影,染了血,静静伫立,背对着众人,他的脚下,是遍体鳞伤的顾兆如。
随后,少女清亮的嗓音,响在半空,是着急的、惊恐的……震过众人头顶。
“游澜京,救我!”
玉察这一声嘶喊下,已经泪流满面。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自己也不明白,玉察平生,最畏惧最厌恶首辅了,可是,方才在与阿幼真的周旋中,一直强撑的坚强姿态,故作的硬气,努力维持的镇定,在见到这一身白袍的一瞬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玉察真的很害怕,又疼又难受,慌乱到了顶点,心头十分地委屈,她总是告诫自己,不要哭不准哭!
谁能想到,这身白袍,倏然让她觉得万分难过了。
李游的脸色,霎时一变,飘荡的衣袍,那一刻……也静止下来。
他听见了,清清楚楚地听见,公主说的不是李游,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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