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她身子总是沉沉的,人也娇懒起来,晨起时贪恋着温暖,慵散地抱着夫君,一动也不愿动。
好不容易过了晌午,乏意又上来,恹恹的,不思饮食,请了医官来看,只说是换季的缘故,并无大碍。
她以为是夜间太过疲惫,提出要跟游澜京分房睡。
他一听闻,执棋的手微微一滞,有些落寞地说道:“夫人对我没兴趣了。”
玉察叹了口气,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
夜间,明明说好了分房的,他却使唤走了李姑姑,推开门,轻轻靠在榻边,烛火晦暗,一灯如豆。
玉察娇憨的睡颜略带疲倦,秀眉微蹙,难道魇着了?
游澜京用手慢慢抚摸她的鬓边青丝,就想陪着她,那些下人粗手粗脚,夫人夜间有什么不适,还得他亲自守在身旁才安心。
没想到,他将玉察弄醒了,少女睡得极浅,睫毛晃悠悠,睁开了眼眸,瞧见是他,一脸的无奈。
游澜京嘴角微抿,钻进被窝,抱住她的腰身:“没有夫人的软榻,太冷了。”
“那你会老老实实的吗?”玉察一根手指抵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嗯。”他应了一声,这声音在被褥下闷闷的。
玉察不知道他在被子里做什么,窸窣了一会儿,忽然,胸前一紧,温热的湿意传来。
她的耳根子有些发烫,立即捉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被子下,游澜京微微抬头,他将头伸出来,一只胳膊肘,撑在玉察脸侧。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一片微微隆起的粉缎小衣上,云线绣的碧梗荷莲真是……饱满欲滴,摇摇欲坠啊。
他记得,夫人从前身子瘦削,一掌之中小巧玲珑,恰到好处,他很喜欢,如今日益娇艳了不少。
“夫人,微臣总觉得,夫人身子有肉了些。”游澜京若有所思地说。
她的手,无法完全捂住胸口,与他的视线相触,不免知道了他想做什么。
有什么垂落在了少女的腿间,匕首似的,玉察觉得有些热了,想挣脱他的臂弯透透气。
游澜京离得更加近,目光简直无法离开碧梗莲花。
“我们都隔了一日未曾……”他在少女的脸侧说着,呼吸间气息热酥酥的。
“夫君,你就不累吗?”
玉察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他白日里演练训兵,身戴沉重的银灰胄甲,一整日下来,夜间还有精力折腾她。
“不是说要个孩子么。”
“放心,微臣这次绝不拖时间。”
游澜京询问过医官,知道要将人抬高,身子底下垫个软枕,才易有孕。
玉察顿时失衡,攥紧了缎面,两腿被这人抬在肩头,才刚弄一会儿,玉察蹙眉,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想吐。
“夫人,你怎么了?”
游澜京立刻放下来,摸着她微微出汗的面庞,神色紧张起来,给她穿上衣裳,唤来了外头侍奉的婆子。
玉察的一点动静,将阖府的心悬起来了一整夜,到天明时,医官方从玉察的房中出来,拱手对游澜京贺喜。
“恭喜王爷,夫人这是有身孕的脉象,已经有一个月了。”
有孕?玉察心头生出欢喜,瞧见游澜京怔怔的,他忽然蹲下,在床榻边,紧紧握住了少女的手。
游澜京想起昨日请的那名医官,当时并未能诊断出胎像,看来只是一位徒有名气的庸医,又或是对差事没上心。
若是昨日诊出,他必不会在晚间朝夫人索求,
这日,那名误诊的医官,在庭院前,众目睽睽之下,板子一下又一下,直打得腰腹以下血肉模糊。
游澜京面色极冷,静静吐字:“府中最该当心的差事,你们都明白了?”
这一顿板子下去,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夫人的孕事是府中第一要紧的,旁的都可以不管,服侍夫人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
饭菜若是让夫人皱了眉,房中熏的香气让夫人闻着不舒适了,哪个方位的布置冲撞了夫人,游澜京尚未发话,他们便已吓得一个劲儿磕头认罪。毣洣阁
“你何必这样吓唬他们。”
玉察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所有人都意料不到,往日在演武场杀气腾腾的煞神,正细致地给夫人捏腿。
“夫人只要平安给我生个孩子就好,旁的不用劳心。”他一笑。
算了算日子,料想这一胎是在江南游玩时有了的。
头三个月,游澜京一直陪着她,孕期本就夜间事多,他并未让下人插手,而是亲身服侍。
白日里忙完了,也会抽空去见她,玉察总是心底有些不好意思,游澜京白日里风尘仆仆,不辞辛苦地处理要务。
夜间他固执得很,非要睡在她身旁,玉察有什么想唤水,或者起夜的事情,本来想越过他,轻轻地唤来婢女。
没想到游澜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让微臣来吧。”
哪怕是每日的汤药,他也要请医官再三查看,自己又饮了一口,才给玉察喝。
“夫人身子柔弱,微臣必不能叫你和孩子有任何闪失。”
自从知道玉察有孕,且医官叮嘱了前三个月不可同房,游澜京果然没有再动手动脚,只是入睡时必定要圈她在怀中,像恶蟒圈着自己的珍宝
哪怕三月初,天气开始热了,两人夜间抱在一起,常常会闷出一身的汗,他也舍不得放开。
李姑姑提醒了这样会让公主着凉,他才不做了。
过了三月,月份渐渐大起来,玉察的肚子也开始显怀。
人人都心底奇怪,公主体型瘦削,平日又不怎么爱吃东西,闻着了食物的气味,反应极大。
每回都要游澜京回府后,一匙一匙地哄着给她喂进去。
公主又是头胎,按道理说,五月份之后才会显怀,可是公主的肚子似乎比旁人格外大些呢。
孕期间,阖府上下待玉察极其细致,捧在手心谨小慎微。
一入夏,深怕暑气闷着了公主,从北疆雪峰昼夜不停地驱马运输冰块,一日两个大冰缸从不曾断过。
游澜京也温柔体贴,亲自在书册上记着玉察每一日的变化事宜。
可是不知什么缘故,玉察总是心情起伏不定,连她自己也没法控制。
今日,因为游澜京说她房中花气太盛,会影响胎像,因此命人移了出去。
本来是极小的一件事,若放在往常,她心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可是忽然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了手背上,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夜里,她睡眼惺忪,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皎月,将毛茸茸的脑袋往游澜京的怀中塞,越贴近这个人便越安心。
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在外人眼里是冷酷专断的兵神,在玉察眼里,只是她一个人顶天立地的夫君。
“嗯?”
游澜京感到手臂上一沉,并不觉得被搅扰了,反而转过身,顺势搂住了她,睁开凤眸,眼底有些担心。
“夫君,我被梦魇着了。”玉察在他怀里低声说。
“做什么梦了。”
“我梦见你欺负我。”
她这话说出来叫人啼笑皆非,可她却带着天真的神色,定定地望着游澜京。
都快为人母了,玉察却总觉得,自己在夫君身旁,永远都是个孩子。
“微臣哪儿敢呀。”
他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嘴角牵起一丝宠溺的笑。
“那夫人打我吧,只要别叫微臣,深更半夜地跪在门外头就好。”
“哼。”
玉察别过脸,哼了一声,游澜京将她宠得跟个孩子似的,她身为公主时需要识大体,明事理。
可是在夫君身边,她永远都不需要懂事,任性一些,娇气一些,他也爱得不得了。
“反正,本宫现在不高兴了。”
“那公主说说,微臣是怎么欺负你的?”
游澜京嘴角弧度上扬,他一手按着少女的脸颊,往她嘴唇上咬了一下,又顺着下颔,一路吻到脖颈,像点燃火势。
唇齿间,不由得溢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是这样欺负你的吗?”他问。
玉察知道他此刻十分情动,他是个餮不知足的男人,之前压制了三个月没碰她。
这一个月间,游澜京抱着她睡觉的时候,玉察很清晰地感知到,游澜京一夜都没睡,她便用手替他纾解了几次。
游澜京一面抚摸着她的肚子,一面扳过她的肩头。
“夫君,这怎么能行。”
“问过医官了,说是三个月过后,可以适当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微臣轻点弄。”
……
眨眼间,到了玉察的娩期,玉察的肚子,比别人大些,因此接生婆擦了把汗,知道若是公主不能平安诞下胎儿,估计自己也没命回家吃饭了。
游澜京站在庭院中,一身白袍簌簌,落拓儒雅。
众人从来只见到王爷杀伐气甚重的模样,从未见过……这样紧张和焦急的王爷。
哪怕在草原上,面对北疆重骑兵的袭击,游澜京都是泰然自若,运筹帷幄,生杀予夺在他手掌翻覆间。
他从来自信到嚣张,却在见到一盆盆血水从公主屋内搬出来时,眉头始终紧锁。
不需要多说一句话,这股强烈的压迫感,令整座王府的人都清楚,倘若公主的孩子生不下来,所有人都得遭殃!王爷最爱迁怒于人。
“生了,生了!快来人呀。”
随着接生婆抱了孩子出来,旁人都去看孩子,惊喜得手忙脚乱起来,谢天谢地,命总算保住了。
游澜京松了口气,只有他一个人径直踏步进门,俯身在床畔,静静地望着娩后虚弱的玉察,他用手抚摸在玉察的脸侧,眼中疼惜万分。
少女面色惨白,嘴唇也发白,冷汗淋漓,一副虚脱的模样,她半蒙着眼眸,费力地抬起来。
玉察从小体质差,被人百般呵护珍重长大,只有逃亡的半年吃过苦,看着娇滴滴的,这样疼痛难忍的事情,她竟然也能坚持下来。
女子生育是过鬼门关,姿态总是不大优雅的。
可是公主在他眼底,永远是完美无缺的。
他攥起少女的手腕,想说什么,嘴角微动,还是没有说出口。
游澜京只是低头吻在她手背上,一滴泪水,就这样打落在她手背,凤眸收敛,睫毛低垂,让任何人都看不出这滴泪。
“夫君,”玉察按住了他的手背,她嘴角一抿,笑得极温柔极甜。
“他们说,有一个生得特别像你呢。”
有一个?游澜京一愣。
这时,听到门外传来接生婆兴高采烈的贺喜声,一派奔走相告,喜气洋洋。
“恭喜王爷,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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