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样式华贵的马车徐徐行来,停在门府前,管家连忙从里出来将人迎入府。
良久之后,太子手揽一女子从中走出来,停于马车旁,原一丝不苟的衣袍弄得些许凌乱,许凝靠着他的肩膀,昏昏沉沉。
送出来的许寺卿见二人将告辞要离去,躬身向太子施礼,说道:“凝凝性子跳脱,行事没个定性,都是老臣以往过于娇惯,还望殿下多涵容。”
太子单手托着怀中人的腰肢,低眸看了一眼她的醉红满面的脸,似乎腿脚站不稳,又要往下掉,只好托了托她。
太子回道:“岳丈放心,孤与凝凝情笃和好,自会好好照顾她。”
许寺卿颌首,随后便见二人上了马车,许凝口中还在轻哼哼,不知在说些什么。
许凝不是沾酒就倒的体质,只是这次喝得尤为多,生生将自己灌醉,这会儿是喝趴下了。
月色映照,秋风阵阵。
夜里空旷的街道上仅剩东宫的马车缓缓行驶着,地面平坦,但仍有些许摇晃。
车厢内点着一盏烛火,许凝面色娇红,身子偎在太子怀中,却不太安分地乱动,含含糊糊道:“...你是谁?”
谢明擎将面庞侧向另一面,不予回答她,许凝蹭着他的肩膀,“我们去哪里呀。”
谢明擎回道:“东宫。”
“你...你和我爹说...不去。”许凝撑着身子,醉醺醺道:“等我攒够钱...我就在城西北买个宅子...开个酒馆,做老板娘...不做太子妃。”
谢明擎眉目轻蹙,揽紧她的细腰,“不可以。”
“可以!”许凝反驳,随之又摇摇晃晃趴下来,低喃道:“赚很多钱...”
“酒馆不赚钱。”谢明擎道。
许凝醉悠悠地回道:“你懂个...屁。”
“......”
***
回到东宫,婢女和太监纷纷提着灯笼迎上来,谁也不知太子妃为何醉成了这样,便连忙下去煮了一碗醒酒汤。
寝殿内宫灯明亮,梳妆桌上放着一封信,上头许凝的字迹清晰,故思念父亲姨娘,回许府三日,勿念。
谢明擎拈着那封书信,眉梢微挑,不远处的床榻上,许凝躺在其中,纤手抓着帐幔摇晃。
贴身宫女用清水给她擦拭面容和双手,正将醒酒汤端上来,谢明擎将书信放下,便命宫女退下了。
他行到床榻旁,看着醉眼朦胧的许凝,她轻轻揉了眼,与太子对视。
谢明擎开口道:“不是染了风寒吗,怎么跑去许府了。”
许凝看起来似乎还不太清醒,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侧过身回道:“要你管!”
谢明擎在原地停顿片刻,吩咐道:“起来把醒酒汤喝了。”
许凝没有马上回他,垂在榻边的脚摇了摇,哼唧道:“我才没醉...”
言罢,她便解衣带准备上床入睡,不知是系得紧,还是手指无力,愣是没将衣带解开,便愤愤地扯了扯。
桌上的醒酒汤冒着淡淡热气,深秋夜里微寒,似乎房中有些闷热。
谢明擎望着榻中的她,秀发落在两颊旁,醉眼朦胧,外衫半松半解,身姿窈窕。
回来时搂着他不放,攥得衣摆皱巴巴的,嘴里说着奇奇怪怪的胡话,是处处顶撞他的话。
追问得知她是混进他离宫的车队里跑出来的,这事若让母后知道,又要她被责骂几句。
静默许久,谢明擎将醒酒汤放于榻旁,高大的身形俯下来抱她起来。
略微一动,许凝便睁了双眸,二人四目相对,她眼眸水盈盈的,今晚他们皆有喝酒,气息间酒意难消。
许凝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是酒醉的原因,她含糊道:“头昏脑胀的...备水沐浴...”
谢明擎轻轻蹙眉,“先把汤喝了。”
许凝打量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东宫,你说孤怎么在这。”
言罢,谢明擎将许凝按坐好,奈何她身子无力,又靠回他的肩。
许凝不满道:“你嫌弃我...”
谢明擎刚端起醒酒汤,许凝便起身不慎打翻他手里的醒酒汤,一下子浇到二人的衣物上,湿答答的一片。
落碗声尤为清脆,谢明擎未反应过来,许凝便趴到他身上,将其按倒。
汤里参着青梅,酸酸甜甜的气息。
许凝骑在太子腰上,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说道:“快两年了...我快烦死你了,你怎么又把我带回来。”
谢明擎喉结微动,面色铁青,“放肆!”
许凝挑了挑眉梢,红扑扑的面颊,娇糯糯地道:“呐,还碰不得了。”
言罢低下首,退至太子的腿上,看看那紧扣着的腰间玉带,衣摆已被汤浸湿。
许凝忽想到曾被他撞见沐浴的事,兴许是酒醉壮人心,于是脱口道:“我不晓得男人裤子里长什么样...但太子...你是不是不行,还是断袖啊?”
听此,谢明擎心口一哽,素来冷峻的脸竟微红起来,这种不知廉耻的话怎能从她口中说出来,荒唐!
谁不行?
许凝未反应过来,便被太子一下子压至榻中,反身间不慎撞到,她吃痛道:“好疼!”
抬眸便只见太子带着薄怒的眼神,“孤看你是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许凝也气不打一处来,她说的有错吗,堂堂太子连个暖床都没有,不是她看低他,上次还听太监说太子喝虎鞭汤呢。
她气道:“你就是有问题!你有本事给我看!害我给你背了两年黑锅,不是我不行,是你不行。”
谢明擎黑着脸,半立着高大的身躯,修长的手指解着腰间玉钩带,“孤见你是欠。”
他气宇冷沉,颇具危险气势。
眼见他真生怒了,许凝有些酒醒,身子挪动,被梅汤浸湿的衣襟紧贴的肌肤,映衬着细腰的轮廓。
空气里漫着青梅的味道,还有越发强烈的暧.昧,那玉钩带被放置一旁。
灯火阑珊间,榻帐垂落下来。
“不...不好看......”
许凝心头一惊,掀开帐幔,企图从榻上下来,那种东西,她她...她不行的。
有力的手臂从帐里伸出来,一把搂住她的细腰,抱回榻帐内,“不得反悔。”
男人的声音尤为低沉炙热,贴在她耳畔处。
转瞬,许凝被太子的气息淹没,唇齿相依,满是他身上的龙涎香,使人喘不过气来。
她一定是疯了,才将平日腹诽他的那些话说出来,绕来绕去还是回了东宫,她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灯火摇曳,映着榻帐。
纠缠间,那被醒酒汤浸湿的衣裙掉落到榻前。
许凝脑子晕乎乎的,闷热不已,娇里娇气地道:“轻呐...我不行的。”
“谁不行。”
“我不行...这样好难受。”
许凝哪还有气力和他斗,柔白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脖颈,满怀的柔情软意。
直至痛楚来袭,她水盈盈的眼眸当即便掉了金豆豆,哭囔着说要他退回去。
许凝也是个不服输的,感受到疼痛便又咬又挠的,挠得某人的后背宛如猫抓似的,一道一道。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闹到最后,只见榻框上紧缠着嵌玉钩带,而钩带的另一头桎梏着那她葱白的双手,手指随着紧迫的呼吸而攥动。
许凝双眸迷濛,乌黑的秀发染了汗,发丝绕着颈侧,她哽咽道:“你欺负人!”
太子俯下身,凑近娇唇轻蹭:“是你要看的,哪能叫你为孤背锅,孤如今懂了。”
许凝抽不出手来,羞恼难当:“...混蛋太子,一点都不要喜欢你了...”
他捏着她的细腰,低语地责备她:“胡言乱语。”
帐幔内视线泛红,巫山云里。
她声线娇气,“嗯呐...和离!明天就......”bïmïġë.nët
夜深撩人,候在寝宫外的宫女听里头的动静,纷纷羞红了脸。
以往太子在太子妃的房里,都没有过这般大的动静,宫里的奴才还倒说殿下温柔,性情冷淡,不爱玩寻常人家玩的乐趣。
而今难为叫人生畏,这怎么还做得要和离了都。
待至夜半,里头的人传了声,宫女红着脸,忙将早早准备的热水送入房中。
那只嵌玉钩带静静地落在地面上,无人理会,不过好在没被许凝给抠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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