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冰冷的双眼里没丝毫温度,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刘勇被这接连三的变故砸的整个人都懵了,就算他脑袋再转不过弯,此时也终于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你……你们……啊!”
才说了两个字,肩上便被重重一击,整个人因惯性趴在了地上,刘勇痛的面色狰狞,他感觉肩上的骨头都敲碎了!
而抵在背上那坚硬的剑柄似一座石山般,压的他一时动弹不得半分。
“不说话就闭嘴。”
侍卫的音带着一股似地狱中才的死气。
几度震惊下,刘勇总算反应过来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三公主殿下!
那‘小白脸’竟三公主殿下!
这到底怎么回事,三公主怎么来这里,还扮作衙役跟在周大人身边。
周大人!
刘勇勉强偏过头看向周望,刚刚还咳的像下一刻就要死了的人,现在却卑躬屈膝一脸平静的跪着,哪里半点病入膏肓的模样。
刘勇眼里满不敢置信。
周大人竟投靠三公主了!
所以,周大人根就没得急病,这一切都他们的计谋,为的就逼他将那只尖牙利齿的幼犬放出来!
刘勇心中大骇。
三公主来了,那就说明白玉县的事已经闹到京城了!
还不待他再细,便听公主漫不经道。
“好怎么死了么。”
刘勇一僵,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恐惧。
“宫今儿没什么耐心,所以你只一个机。”
贺北妱并没去看刘勇,而平视着前方,不道在什么。
“如何与秦安亦或秦无隐联系。”
刘勇大惊,刚抬头看公主,背上的道又加重了几分,迫他只得将侧脸贴在地上,还在流血的左眼在地上磨蹭,疼的钻心。
唯一在他视线内的周大人,正规规矩矩的跪着,神色平静,好似那两个名字与他并无瓜葛。
好一儿没等到答案,贺北妱才像回了神,收回目光淡淡开口。
“不说,就杀了吧。”
“。”
背上的剑柄突然撤离,紧接着便刀出鞘的音,刘勇突然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猛地睁大眼,急急吼出:“我说!”
世人谁不怕死呢,更何况刘勇这般阴险小人。
在死亡面前,该怎么选择对他来说并不难。
背后的刀没落下,刘勇松了一大口气,心中的恐慌似乎已将眼睛的剧痛掩盖,额上被吓出的冷汗一滴滴在地上,狼狈至极。
公主无中瞥了一眼便嫌弃的挪开视线,之后连余光都未扫过刘勇的方向。
“暗线,暗线。”
刘勇不敢抬头,只颤抖着身子急急道:“就在县里的那处破庙里,那里秦公子的人。”
不过随一吓,刘勇便如实招了。
毕竟只个助纣为虐的师爷,经不起什么风浪,不像周望,半夜发现刀架在脖子上都还能应对之策,与同公主谈条件的秦怀更没法比。
“还道什么。”
这话臧山问的。
他觉得,刘勇还不配公主亲自审问。
刘勇慌忙摇头:“不道了,这我们唯一的联络方式,每次下达的指令时,秦公子派人过来通。”
臧山看了眼贺北妱,见对方眉宇间已不耐,便明了了她的思。
刀再次扬起,就在刀刃要刺入身体的那一刻,贺北妱突然道:“送去地牢。”
臧山一愣,不解的看向公主。
此人留着并无什么作用,
“鞭打朝廷命官,为虎作伥,草菅人命,罪大恶极,凌迟处死。”
刘勇瞪大双眼,下识望向公主惊慌喊道:“不,您刚刚说不杀我的。”
贺北妱蹙眉,似连应他一句都不耐。
“三公主并未说过不杀你。”臧山一脚将人踹到了地上,语气里颇几分烦躁。
“不许直视三公主,听不懂吗!”
她在为陆渟出气,才改了凌迟么。
到刚刚她给陆渟穿衣的那一幕,侍卫就觉得心里头堵的快要窒息。
公主殿下一向高傲,除了太子妃,从未为谁放低过身段,他陆渟凭什么!
刘勇还在不停的哀嚎求,臧山被他吵的烦躁极了,动作极其粗鲁的扯了刘勇一块衣角堵了他的嘴。
许察觉到侍卫反常的暴躁,贺北妱凝眉望了过来。
对上公主疑惑的视线,臧山浑身的燥微敛,些不自然道:“他太吵了。”
贺北妱淡淡嗯了偏过头。
也不信没信。
刘勇被拖进了地牢,没挨少刀就咽了气,据处理尸体的衙役回报,说死的很凄惨,两只眼睛都被挖了。
彼时,贺北妱已换了一身衣裳立在县衙后院,听见刘勇两只眼睛都被挖了时,她瞥了眼一旁面色自若的侍卫。
等衙役离开后,她才道。
“你刚刚去地牢做了什么。”
臧山面无表道:“回三公主,微臣只去看了一眼。”
贺北妱哦了。
“好看吗。”
臧山抿了抿唇,地牢能好看么。
“不好看。”
他如实道。
之后两人都再未开口,直到陆渟前来,才打破了这一方小院里诡异的平静。
臧山瞥向廊处一脸惊慌手足无措的年轻县令,皱了皱眉。
眼神毫不掩饰的不喜。
贺北妱回头时,正看见这一幕。
“臧大人对陆大人见?”
臧山一怔,忙敛下周身的绪,闷回道:“微臣没。”
公主盯着他,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儿,臧山才明白公主的思。
她要他回避。
侍卫心中的郁气暴增。
为什么要回避,这些日子她见谁都不用他回避,为何见陆渟就要他回避!bïmïġë.nët
然心里再烦闷,他也没办法再留在此处,无行了个礼后便默默退下。
臧山离开后,陆渟才疾步上前朝贺北妱行了大礼:“微臣参见三公主殿下。”
贺北妱瞥了眼廊转角处那块紫色的衣角,才看向陆渟抬手虚扶:“免礼。”
陆渟恭敬的起身,不因身上伤,还因太过激动,起来时身形微微晃了晃。
他怎么也没到,她竟三公主殿下!
周大人刚刚已经将事都同他讲明了,所幸他已在风寨见过太子殿下,听闻她三公主时倒还能勉强在周大人面前维持镇定。
而无人晓,他出了后这一路走过来双腿都软的。
他心中曾一个执念。
在死前一定要再见她一面。
所以他每次觉得自己要熬不过去了,就起那张脸那双冰冷没任何感的双眸。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他还不能死,起码要再见她一面。
而如今他愿望成真了,他真的见到她了。
可他却不该如何好。
甚至不道该说什么。
“我……”
垂在两侧的掌心已隐隐冒了层薄汗,心跳更快的离谱,陆渟抿紧唇瓣,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过。
贺北妱见他欲言又止,动了动唇后便安静的盯着他等他开口。
对陆渟这样的官员,公主似乎格耐心。
不不过久,才见年轻的县令砰的跪下,磕了一个很响亮的头。
“微臣谢三公主救命之恩。”
贺北妱一滞,盯着面前那颗贴着地面的脑袋皱了皱眉,须臾后才弯腰将人扶起来。
“陆大人这做什么。”
也不太过紧张还为了迫切的表达感激之,陆渟这个头磕的无比结实。
结实到额头上都起了一块鲜红。
贺北妱盯着陆渟额头上破了些皮的地方,突然觉得这个县令些傻。
好在傻得并不让人讨厌,相反还几分可爱。
“三公主殿下……不记得微臣了?”
陆渟迟疑了半晌,才试探道。
若不记得她刚刚为何替他穿衣,不对,就算记得也没理由给他穿衣。
贺北妱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我该记得你?”
陆渟眨眨眼:“……”
贺北妱:“嗯?”
对视几息后,陆渟忙垂首压下跳的异常热烈的心,尽量平稳着气息道。
“三公主殿下可曾在乱葬岗救过一个断了双腿的临死之人。”
贺北妱一顿。
乱葬岗,断了双腿的临死之人。
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画面,那白骨累累的阴森之地,躺着一个快断气的少年,他抓住她的手,要她救他。
但,那张惨白的脸她怎么觉得些……眼熟?
公主看着眼前年轻的县令微微蹙眉,似为了验证什么,她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他抬头。
面容俊俏,轮廓分明。
除了如今脸颊些红晕,这张脸与当她救下的那个少年几乎一样。
“原来你。”
陆渟闻言眼睛一亮:“殿下起来了。”
清朗的音带着些欢快,很容易便能窥见他此刻很愉悦的心。
公主微微一愣,淡淡嗯了便收回手起身。
目光平视时,正好看见转角处那紫色衣角晃动。
“起来吧。”
贺北妱收回视线,语气不为何添了些燥。
陆渟见公主兴致不高,便压下心中的雀跃,乖顺的立在一旁。
“宫与陆大人倒缘,两次见你你都将自己弄得那般狼狈。”
见陆渟许久没吭,贺北妱才识到应她吓到了他,遂放缓了音道。
提及此,陆渟不免便又到公主为他穿衣的形,脸顿时又涨的通红。
贺北妱见他这模样颇觉趣,不禁莞尔道:“竟不陆大人还如此一面。”
若那狗东西也如他这般,不不更趣。
脸上的滚烫让陆渟清楚的道,他这模样没法见人,遂将头垂的更低了,连公主的话也忘了回。
公主大约怕陆渟要当场挖个地洞钻走,便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陆大人可还事禀报。”
陆渟被这一提才起正事,心里暗骂了自己怎就这点出息后,便道。
“回三公主,微臣要事禀报。”
“说。”
陆渟稳了稳心神,认真道。
“禀三公主,微臣已了解白玉县如今的形,据起义的百姓所述,控制瘟疫并没从根上解决问题。”
谈起正事,年轻的县令已无刚刚半点慌乱,神色严谨,语气从容。
“眼下的问题不光瘟疫所需的药材不够病人分配,还最初的难题,县中无粮,就算治好了瘟疫,百姓依旧食不果腹,如此一来,便成了恶性循环,事依旧不容乐观。”
这个问题他在风寨时已向太子殿下提过,太子殿下只说让他宽心。
所以他并不清楚此事该要如何解决。
贺北妱嗯了,沉默片刻道。
“粮食三日内便能到,还请陆大人安抚好百姓。”
陆渟身形一震,惊喜的看向贺北妱。
“粮食了?”
贺北妱点头:“皇嫂已经找到了赈灾银粮,三日内便能送到。”
皇嫂?
陆渟一顿,反应过来后才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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