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望着襁褓中闭着双眼睡觉的小可爱，食指放在对方的眉心处，洁白的圣光闪现，而对方的眉心中也缓缓出现了一片彩色斑斓的鱼鳞。
新月的大哥顿时惊喜交加，传说中只有海神选中的孩子才会拥有五光十色的眉心鳞，他们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
“这、这是海神选中的孩子！”
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而他的话也让其他的鲛人族们瞬间激动不已。
这意味着他们的鲛人族要迎来新的希望和曙光了！！
施如意将一枚鱼儿形状的玉佩和长生锁放在襁褓中，轻声呢喃：“小晨曦，我们会赢的，对不对？”
这一声呢喃只有施如意自个儿听得见。
就在这时，小晨曦也无意识咧了咧嘴角，仿佛露出一个微笑，施如意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
她将小晨曦重新放到新月嫂子手中，然后又拿出先前从貔大头那儿忽悠来的南海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原本产自龙宫，如今就交给你们了，它蕴含龙气，往后定能庇护你们在海域中安然无恙地生活下去……”
鲛人族欣喜若狂，新月大哥甚至想要跪下叩谢施如意，却被她扶着手臂。
“小晨曦会在十八岁的成年礼出现鲛人身，所以你们需要赶在她成人之前将她接回鲛人族，接受海神的祝福。”施如意嘱咐道。
新月大哥郑重地点点头。
施如意又去看了正在浴缸中躺着的新月，她的鱼尾泛着蓝色的光泽，如大海般迷人，波浪的长发披在身上，虽然被汗水浸湿了，但是看着精神还不错。
“辛苦了。”施如意心疼地说。
新月柔柔一笑：“不辛苦。妈，你等等我。”
施如意嘴唇动了动。
“妈，我们说好的，不是吗？”新月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她。
最终，施如意将劝阻的话收了回去。
新月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这一刻，母爱的光辉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施如意退出了房间，将剩余不多的时间留给了他们一家人。
“真的要带她走？”玄音问。
“你能劝她吗？”施如意有些惆怅地说，“我不敢说。”
玄音失笑。
她也劝不了。
即使现在不带上新月，就凭新月的性子也会找到昆仑去的，可若是她只身一人遇到魔族，那就麻烦了。
即使施如意可以用主仆契约压制新月不许离开。
可施如意很清楚，一旦她这么做，倘若她们出现什么意外，新月也绝对会替她们去报仇的，那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倒徒留一辈子的遗憾和悔恨。
罢了。
不劝了。
一家子整整齐齐的也挺好。
他们一定都会活下来的！
施如意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拼尽全力地活着，哪怕是为了这些和她一起出生日死的崽崽们。
……
将孩子交给娘家人，和丈夫告别之后，新月心中诸多不舍，可她并不后悔。
白嘉轩抱着小晨曦，泪眼朦胧地望着新月，哽咽地说：“老婆，我和女儿在家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新月微微一笑，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眼泪化作珍珠滴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滚落到白嘉轩脚边。
“好。”
*
施如意正拿着逗猫棒逗朵朵呢，忽然感受到身边出现了一道气息。
她没有回头，只是打趣地问：“卸下冥王担子的感觉如何？”
来的人正是阎王，而他此时已经不再是那令鬼怪畏惧的一界之主了，他也终于恢复了自己曾经的俗家名字：程廉儒。
“不太习惯。”程廉儒望着那跟猫崽儿似的朵朵，直到现在心情也依旧有些复杂。
谁会想到这个长相奇特的生物竟然会是传说中的混沌之灵呢？
一开始程廉儒也怀疑过施如意说的找到开启仙界大门这件事是忽悠他呢，毕竟狼来了的故事他听太多了，可自打施如意带着朵朵跟他见了一面后。
他也终于下定决定禅位，将冥王之位传给康星宇。
纵然他接触冥界事务也不过一年有余，但是有四大判官坐镇，冥府出不了茬子。
四大判官最是忠心，而他们忠诚的是冥王这个位置，而并非坐在位置上的某个人。
万载时光如今回忆起来，也不过匆匆岁月。
没了身上那压了上万年的胆子，他竟然一时间迷茫了起来，每日跟着施如意在这山林中散步，逗逗幼崽。
“总会习惯的。”施如意笑笑。
“有件事情……”冥王迟疑着开了口，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觉得还是要告诉施如意。
“你想说我家老头吧？”施如意抬头看向他。
程廉儒“嗯”了一声。
“你们两个老头‘狼狈为奸’的事情都算不得什么秘密了，你说与不说，对我都没有任何的影响，反正是要见面的。”施如意顿了顿，“又或许早就见面了。”
那老头偏偏还装神秘，一把年纪了，真是不知羞。
啧。
“他若入魔，你当如何？”程廉儒看着她，望着她的眼睛。
施如意不惧地望着他的眼睛，一字字清楚地回答：“杀了他。”
程廉儒眼瞳微微一缩：“你下得了手？”
“他如果被迫成魔，我自然得杀光魔族，为他报仇；他如果是自愿成魔，我更要杀光所有的魔头，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下去，护他一世清白！”
“清白”二字就像榔头一样，重重地砸在程廉儒的心上。
半晌后，他笑了：“也是。”
短短二字，透出他对凌霄子的羡慕。
得其爱徒，此生何憾？
程廉儒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看了看夜色，准备回去歇息了，可刚走两步，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同一时间，天地间风云涌动，一声长长的龙吟划破夜空——
程廉儒和施如意对上了视线。
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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