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修坚定道。
在他心里,他的小媳妇儿,即便是生了孩子,依旧像林间小仙女似的,小仙女不想喂孩子,实属正常,他绝不会为此去要求媳妇儿怎么样,更不可能责怪媳妇儿。
倒是赵锦儿,听了这话,犹豫不已。
初为人母,面对这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小东西,她和世间所有母亲一样,想把最好的给囡囡。
“那你们出去,我现在就试试。”
“她要是肯吃,我要是有奶,我就喂她。”
秦老太笑道,“这就对了。”
秦慕修却道,“真没必要,你不是还有药庐和医馆要照顾吗?家里的药田,过些时候也得播种,你自己的事儿都不够忙的,完全没有必要将精力耗费到小孩子身上。没有你的奶,她照样长得壮壮的。”
秦老太不由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秦慕修还是很坚定,“我听大嫂时常抱怨,小孩子夜里还要吃奶,小孩子闭着眼睛吃完继续睡,当娘的一旦被吵醒,却很难再入睡,一夜这么起来好几次,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锦儿自己事儿就多。”
赵锦儿越发犹豫。
内心天人交战半晌,还是母爱占了上风,“我还是试一试。”
秦慕修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只好道,“试试可以,如果不行,不要勉强自己。”
赵锦儿点头。
把人都打发出去之后,赵锦儿撩开衣衫。
小小的人儿,明明才刚刚出生不到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就感知到了母亲的爱意,闻到了母亲的香味儿,像个小小的蠕虫般,张着小嘴,充满渴望地往赵锦儿怀里钻了过来。
赵锦儿心都都化了,伸手将她揽过来。
小小的人儿立即衔住她的食物源泉,使出吃奶的力气开始嘬。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的奇妙。
赵锦儿又想哭又想笑。
低头吻了吻她。
母女俩的互动十分有爱,只可惜赵锦儿的这对饭碗,中看不中用,小蓉舫使了半天力气,一口奶汁也没有喝到,气急败坏的松开嘴,嗷嗷大哭起来。
赵锦儿哄了半天,她也还是气得不行,一点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外头的秦慕修闻声赶紧走了进来。
“怎么?”
赵锦儿懊恼道,“没奶。”
秦慕修撇起唇角笑道,“没有也好,省得你心心念念这回事。现在不是你不想喂她,是老天爷不让你喂她,你就不用自责了。”
说是这么说,赵锦儿依旧自责得很。
“怎么别人都有,就我没有呢?大嫂的奶,多得都要挤出来喂小羊。”
秦老太笑道,“反正你大嫂多,就让囡囡先喝她的,你这刚生,没有也正常,再催两天,说不定比她还多。”
赵锦儿吓得咽口口水,比大嫂还多,那也怪吓人的。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接连几天,秦老太不是炖猪肚鸽子汤,就是炖黄豆猪蹄汤,甚至还弄了通草、王不留行什么的草药,愣是没把赵锦儿的奶催出来。
经历了几天的努力和失落之后,赵锦儿终于接受了秦慕修的建议,找奶娘。
刘美玉听说两口子要找奶娘,主动过来道,“有我这头奶牛大娘在,找什么奶娘!喂一个也是喂,喂两个也是喂,反正我奶多,你俩就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就是!管保给你们喂得白白胖胖的,等你们回京时,再物色一个奶娘不迟。”
赵锦儿本怕麻烦她,才没提让她帮忙喂,现在她自己这般主动热情,也就欣然接受。
“那就有劳大嫂了。”
私下里,赵锦儿跟秦慕修商量道,“哺育小孩子,是很辛苦很伤身的事,大嫂现在又要喂三宝,又要喂囡囡,我们不能亏了她。”
“你打算怎样?”
赵锦儿想了想,“家里的药田,这两年几乎都是她跟大哥在照顾,他们照顾得很好,而我,也实在没有精力再管了,我想着,把药田的收益,拿出一半给他们,你看行吗?”
秦慕修笑道,“怎么不行,钱财身外之物,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钱。”
赵锦儿就把这事跟刘美玉说了。
刘美玉吃了一惊,旋即就想到赵锦儿这么做,可能是为了囡囡,连连拒绝。
“啊呀,别说是一家人,就是左右街坊邻居的孩子没奶吃,我这里有多的,我也不能袖手旁观饿着孩子啊!你哪里用得着跟大嫂这么客气!再说了,我们俩照顾药田,你们又不是没给钱,你大哥去别的地方再卖十倍苦力,也不见得拿到这个数目,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赵锦儿笑道,“就是没有囡囡,我也早有这个打算。”
“药田开地的本钱,早就赚回来了,这两年,也盈利不少,全都是靠你和大哥辛苦来的。以后,我跟阿修肯定还是在京城的时间多,药田依旧要靠你们照顾。如果我们花钱雇旁人,我相信没人能把药田像你们照顾得这样好,也不会赚到这些钱,所以,这份钱是你跟大哥应得的。”
平时辛苦的时候,刘美玉私底下也会悄声跟秦虎抱怨两句。
“都是姓秦的,你二弟做了骁骑校尉,你三弟更厉害做了太子太傅,就连珍珠一个姑娘家,也榜下捉婿嫁了个状元,怎么就你这么没出息,混了快三十年,还是个乡下农夫?种几亩药田,还是替老三家种的!”
秦虎憨厚,每每都笑着说,“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一棵大树,有红花,有绿叶,有果实,总不能都是见不得人的树根儿,但你能说树根儿不重要吗?咱们俩啊,守住老家这份家业,就是替老秦家守住根儿,咱们也不赖啊!更何况,你说的不错,都是姓秦的,他们好,不也是咱们好吗?”
刘美玉被他怼得哑口无言,道理是这份道理,心理不平衡也是真的不平衡。
毕竟,大家都住在小房子里,就没人觉得房子小,旁人一个个换了大宅子,就会嫌原来的屋不够大了。
现在赵锦儿张口就要把药田的一半盈利给他们夫妇,刘美玉的心情,岂能不挣扎,不感动?
挣扎是她抱怨归抱怨,心里倒也是和秦虎想得一样,毕竟,没有赵锦儿这两百亩药田,她跟秦虎甚至连现在的收入都没有,只能种家里几亩薄田糊口。这么多年手里都没有过钱的他俩,这两年,还攒下一笔不小的体己。做人,毕竟不太过贪心。
感动,是没想到,赵锦儿并不是自居东家对待他们夫妻,是把他们当成骨肉血亲的,要不,哪个老板舍得把一半盈利交给旁人啊!
“锦儿……你真的这么想吗?”
刘美玉问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
赵锦儿愣住,旋即笑道,“是我说错什么话,让大嫂伤心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在想,我跟你大哥,也不知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我们俩明明都这么无能,竟然有幸跟你们几个做家人,要没你们带着,以我跟你大哥的能力,这辈子也就做个普普通通的农户,重复祖祖辈辈的生活而已,现在,我们俩,竟然成了全村最阔气的人。能给她们姐弟仨提供一份不错的生活,待他们长大嫁娶时,也能做她们的靠山和后台。这一切,都是靠你们。”
赵锦儿连连摆手,“这话使不得,你们有今天的生活,全因你们夫妇自己勤奋努力,你们有这份努力,就算没有我这二百亩药田,你们这辈子,至少也是衣食无忧的,要是遇上其他的机会,一样能抓得住。”
刘美玉这会儿,已经不能用感动和矛盾来形容了。
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又用已经不似年少未嫁时细嫩白/皙、因常年劳作而长了一层不算薄的茧子的手,擦了擦眼角。
“嗳!”赵锦儿急得叹气,“大嫂你别哭。”
刘美玉眼角含泪,嘴角却扬起微笑。
“大嫂不是哭,大嫂只是……”
只是习惯了平庸的生活,习惯了被人认作平庸,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埋头苦干而得不到任何肯定褒奖。
赵锦儿一番话,是在给他们夫妇深深的肯定。
一时间,这么多年所受的艰辛委屈,都涌上心头,眼泪也就跟着掉了下来。
“大嫂只是想谢谢你,你能这样讲,大嫂很高兴,这番话,对大嫂很重要。”
赵锦儿立即就懂了她为何这般,微笑着伸手将她拉到床边,轻轻拥抱了她。
“大嫂,你是一个好儿媳、好妻子、好母亲,更是我们的好嫂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刘美玉的眼泪,越流越凶。
赵锦儿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替她拭去眼泪,不言不语地,就像哄婴儿一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刘美玉足足哭了小半个时辰,秦老太来送汤了,才赶紧擦干眼泪。
秦老太看到她眼睛肿肿的,还以为妯娌俩拌嘴了,“怎了这是?”
刘美玉买这头不好意思说话,赵锦儿赶忙笑道,“还不是大哥,没眼力见,惹得大嫂不高兴,跟我诉苦呢!”
秦老太顿时眉毛竖起,“阿虎如今也要翻天了?我这就去教训他!”
刘美玉赶忙拉住她,“也没多大事,是我自己闹脾气,他也够累的,就不要怪他了。”
秦老太本来就是虚张声势地哄孙媳开心,孙媳都说要放孙子一马了,她自然不会去多事,便当起了和事老,“不是奶老王卖瓜,我这三个孙子啊,阿虎其实是最憨厚的那个,他或许不会有天大的出息,但是守着一家人过分安稳家业,却是没有问题的。你们两口子啊,都有了三个孩子了,万事更要一条心,夫妻有商有量,一家人整整齐齐,比什么都强。”
这话要是以前讲,刘美玉只会觉得是给她放空饷,画大饼,但是有赵锦儿今日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她才意识到,家人从来没有忽悠过她。
她的男人,也不是窝囊废。
她现在所拥有的,已经是很多人穷尽一辈子都不会有的。
知足才能常乐,老/二骁勇,老三善谋,但都没有她的阿虎对她好。
“奶,我知道了,三宝好像哭了,我去看看是不是饿了,您先伺候锦丫喝汤,等会我再来抱囡囡过去。”
是夜,二月十五,是个月圆之夜。
玉瓶中的金蚕,从白天就蠢蠢欲动,月亮一出来,更是撞得瓶子都有些震手,赵锦儿不得不把盖子打开,将它放了出来。
得了自由的金蚕,立即滑到赵锦儿手心里,竖起了小脑袋,似乎在显摆自己肥壮的身躯。
这段时间,它一直在猛吃,几乎不到两天就要加一次食,眼看着长得快有成年男人的大拇指那么粗/长了,背上的薄翼,亦从透明慢慢泛出金光,与它的身体一样。
这次出来,也不知是没吃饱,还是吃得太饱想出来透口气。
“金蚕金蚕,你足够强大了吗?能不能吸出姐夫身上的蛊虫了?”
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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