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现在也该醒了,不如我抱着师娘去看看师父。”
秦云起身。
宁中则当即露出慌乱,斥道:“胡说什么呢,还不将我放下!”
“怕什么,我只是想告诉师父,我会代替他照顾好师娘与师妹的,让他可以安心。”
秦云不为所动。
不久之后,秦云便面对面抱着宁中则来到隔壁房间。
“师父你看看,我将师娘照顾的多好。”
“你可以放心了!”
看到岳不群苏醒,秦云立即一脸喜色地道。
岳不群怒睁双眼,看到这幅样子出现的两人,当即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鲜血。
体内伤势再也无法压制,气血攻心,气若游丝。
看到岳不群这样,宁中则当即冒出一身冷汗,急道:“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快去看看你师父……”
宁中则焦急喊道。
秦云将人放在床榻上,宁中则立即探手放在岳不群的鼻前。
岳不群的呼吸已经变得极为微弱。
宁中则脸色霎时惨白一片,“快救你师父,你师父他……”
“师娘,师父这样走了也好,伱我都能安心,而且你我也不用背上弑师与弑夫之罪。”
秦云却是轻声安慰。
听得此话,宁中则也陷入了沉默。
眼角一滴泪水随之滑落。
最终闭上了双眼,选择无视。
床榻上气若游丝的岳不群瞪大眼睛,勉强抬起手,抓住宁中则的手指,宁中则浑身一僵,最终岳不群的手无力滑落。
宁中则不由浑身一颤。
……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
房间内已经挤满了人。
岳灵珊、梁发、施戴子以及方证、冲虚等人全都来到。
就连任盈盈与向问天也来到了门外。
“岳不群死了?”
任盈盈已经收拾好悲伤的心情,惊愕地望着房间,“怎么这么突然……”
“听说岳不群被重伤,又从山上摔下,本就只有一线生机,随时会死。”
向问天在旁说道。
“我知道,但为何死的这么巧?”
虽然看似一切正常,但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昨天爹爹死了,左冷禅死了,现在连岳不群也突然暴毙,世间真有如此多的巧合吗?”
“圣姑的意思是?”
向问天被任盈盈这样一说,也感觉有些奇怪。
任盈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奇怪,反正我们还要在华山等令狐冲,我倒要看看这华山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任盈盈的目光落在房间内跪在地上的秦云身上。
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
此刻,房间内,房门大开。
岳灵珊跪在床前低声啜泣。
说悲伤,但真看到岳不群死了,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
毕竟岳不群之前的状态,与死无异。
该流的泪已经流的差不多了。
而一旁的宁中则也面露哀荣,一直低着头。
“阿弥陀佛,宁施主请节哀!”
方证大师眉眼低垂。
宁中则微微低头还礼。
“没想到岳掌门竟然会突然挺不住,唉,世事无常啊!”
冲虚道长也一脸感慨。
“师父他从山崖下摔落,骨骼寸断,内腑移位,一直都紧靠着一丝真气保命,或许是昨日我告诉他,已经为他报仇,亲手手刃了左冷禅,所以师父一时激动……”
秦云也跪在床榻旁,手扶着床榻,一脸悲戚,他狠狠捶打地面,懊恼道:“如果我昨晚不要告诉他这些就好了。”
“如果我不说,说不定师父就不会心愿了结,就还能撑着这口气,说不定大师兄他们带着平一指回来,师父就还有救!”
“都是弟子的过错,师娘、师妹,你们有什么愤怒,就请发泄在我身上吧!”
秦云说着,面朝宁中则,深深拜下。
宁中则眼角微微抽动,转过头,不去看秦云,背对着众人道:“起来吧,这不怪你。”
“你师父这幅样子,死亡,或许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宁中则轻叹一声,想到昨晚最后看到岳不群的画面,宁中则的内心便无比的自责。
或者准确的说是被岳不群看到的画面。
宁中则便感到无比的羞愧。m.bïmïġë.nët
但偏偏,她现在必须要保持风度,就好似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以及岳不群的死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师兄的死,确实不是我们造成的!”
“我不要多想。”
宁中则暗暗嘱托自己,平复躁动的心绪。
……
片刻后,宁中则恢复几分平静,转过身道: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师兄修炼辟邪剑谱,声名有损,这次丧事,我准备就在华山内部举办,就不邀请江湖同道了。”
“这次两位前辈能为了五岳之事前来,宁某感激不尽,他日定会让掌门亲自上门拜访感谢。”
宁中则收拾好情绪,有理有据地道。
如果按照以往,尤其武当、少林的人也在,自然应该参加岳不群的葬礼。
不过现如今华山声名衰落,岳不群的名声也不好。
自也就不好邀请正道魁首。
“都是为了正道,如今任我行与左冷禅身死,我们也确实需要回去做些准备了。”
冲虚道长站出,立即说道。
“秦云,你现在是华山掌门,五岳盟主,去送两位前辈下山。”
宁中则再次吩咐道。
虽然说如今秦云是掌门,但宁中则辈分在这儿。
“师娘节哀,弟子这就去。”
秦云起身,带着方证、冲虚道长等人离开。
而在秦云等人离开之后,宁中则又道:
“梁发、施戴子,如今你们师父去世,也没必要再去寻平一指了,你们去一人,前往开封,将你大师兄、高跟明、陆大有他们寻回为你师父治丧。”
“另一人去山下准备棺木等物品。”
“是,这次弟子前往便是。”
梁发、施戴子两人立刻起身说道。
“去吧!”
宁中则似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
施戴子也跟着走出了房间。
这时任盈盈却是踏入房间,“宁女侠,这里可需要帮助?”
“任姑娘,华山现在无暇要治丧,而且任我行恐怕同样也需要,华山就不留你了,至于你和冲儿的关系,我并不知道,但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你已离开,至于之后冲儿是去寻你还是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儿。”
宁中则来到门口,直接送客。
任盈盈张了张嘴,但此刻确实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毕竟,她不是华山的人,而且还是魔教之人,最重要的是,她父亲也死了,总不能不管自己的父亲,去帮别人治丧,这于理不合,于情不合。
“我明白了。”
任盈盈深呼一口气,她也没想到,才打算探究一下华山的秘密,现在却不得不离开,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接着她又对宁中则说道:就请宁女侠转给令狐冲一句话,就说我在我与他初次见面的地方等他。”
“宁女侠、岳姑娘,请节哀!”
任盈盈退后一步,宁中则话至此处,她也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而且现在平一指注定来不了,她想让人检查父亲身上是否还有其它伤势,以及或许存在的真正死因,那就只有亲自去一趟开封才能有答案。
“任姑娘也请节哀。”
宁中则淡淡说道。
不久之后,任盈盈与向问天便带着任我行的尸体下山。
“圣姑,我们就这么离开?”
向问天问道,毕竟他们什么还都没来得及查。
一无所获。
“等我确定父亲真正的死因,或许就能知道一些什么,至于华山这里,我们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
任盈盈说着轻叹一声,她总感觉华山的气氛有些古怪,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可惜,她没时间调查了。
而且岳不群的死,一切来的太巧合了。
让她没有了留下的理由。
“但我一定会查清楚!”
任盈盈目露坚定,第一次,她觉得自己遇到了对手。
“向叔叔,立即安排人在华山周围盯梢。”
任盈盈收拾好情绪,肃然说道。
“盯谁?”
“秦云吗?”
向问天问道。
“向叔叔,看来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任盈盈点了点头。
“是啊,此子当初就出现在梅庄,然后当晚就有神秘人救了教主,可惜教主当初没和我说究竟是谁救的。”
向问天也叹息一声,一脸可惜。
“所以此人出现的时机,有时候未免太巧合了。”
任盈盈目光闪烁,接着脸色一变,突然道:“不行,我要在华山的人赶到之前,更快找到令狐冲,我要提醒他注意此人。”
“圣姑,难道你觉得令狐冲会有危险?”
向问天一惊,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令狐冲现在内伤痊愈,又服用了黄河老祖的续命八丸,功力大进,再加上超绝的剑法,即便是我都打不过他,这天下,除了东方不败,恐怕没人能够轻易杀他。”
“正面打不过,只怕对方耍阴招啊!”
任盈盈摇了摇头。
这时,秦云也送别了少林、武当的人,回返山门,恰好遇见下山的任盈盈、向问天两人一尸。
双方对视。
“任姑娘这是要离开?”
秦云露出意外之色。
“华山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等也不便留下。”
任盈盈微微颔首,“而且,我也想去见见平一指,现在令狐冲要被召回,必然是无法将人请来了。”
说话同时,任盈盈双眼紧盯秦云,似是想要看出什么。
“这倒是。”
秦云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任我行之死,我也很遗憾,可惜一代枭雄,竟然命陨华山,让人叹惋,任姑娘请节哀。”
“是啊,一夜之间,江湖上接连损失三大高手,如此惊变,接下来的江湖又会发生什么?”
“秦掌门如今贵为五岳盟主,难道就不担心吗?”
任盈盈双眼眯起,看似好奇。
“哦?担心什么?”
“现在那《辟邪剑谱》流传天下,接下来的江湖恐怕要多出不少会使用这门剑法的高手,这门剑法不需要太强的内力,只要练成,便足以匹敌二三流的高手,要知道这样的高手,即便在各大门派也是中坚。”
“现如今五岳掌门短短时间接连损失殆尽,也不知五岳会不会引发混乱?秦掌门既为五岳盟主,自然要匡扶正道,不知对于这种局面,有何想法?”
任盈盈好奇询问。
秦云摇了摇头,无奈道:“我能当上五岳盟主不过是运气使然,哪有什么想法,现在我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我何德何能,竟居如此高位,唉!”
“实不相瞒,任姑娘,我现在也是诚惶诚恐啊!”
秦云一脸忧愁,看起来并不想做这个盟主。
“呵呵!秦盟主说笑了,秦盟主的实力有目共睹,如今当为五岳第一高手,也只有你现在才能担当的起这样的位置。”
“如此年纪,便有此成就,理当意气风发才是。”
任盈盈轻笑两声,没有从秦云身上得到丝毫突破口,却也让她知道,眼前看似真挚的青年,极为不简单,言辞中没有丝毫破绽与漏洞。
但这就是最大的破绽与漏洞。
这也让任盈盈对秦云的戒备提到了极致。
对方现在在她眼中,完全是披着羊皮的恶狼,说不定随时会撕破伪装。
“任姑娘赞誉了,那我就不送任姑娘了,任姑娘一路慢走。”
秦云让开道路,含笑道。
“秦盟主也请节哀。”
任盈盈也一脸微笑,直到与秦云错身而过,走下华山,这才长出一口气。
“圣姑,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圣姑好像很紧张?”
刚一下山,向问天便忍不住问道。
他自然看出了任盈盈之前的状态,但他也是老江湖,因此只是一直留心戒备,没有多问。
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
“他一定有问题!”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这是一种直觉,此人一定极为危险,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和善的面容后,隐藏着一头猛虎。”
任盈盈无比笃定地道:“或许他没有发现我们猜到了什么,不然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下山了。”
“向叔叔,我们立刻远离华山。”
任盈盈急道。
“好,我们这就走。”
向问天虽然不明其意,但也不敢怠慢。
选择相信任盈盈的判断。
很快两人在周围小镇找了一架马车,向着开封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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