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叫蟑螂。’
奉天殿中,龙椅上的季伯鹰听的有些反胃。
这一刻他也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位被后世誉为大明六边形皇帝的朱瞻基,在刚登基那会屁事不干,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把胡善祥的后位给废了,扶这位孙氏上位。
孙氏下意识喊出的这一声基郎,竟然特么是夹子音!
并且还是无缝变换!
明明上一秒还是正常声音,简直茶里茶气。
这种独属特级茶艺师才能练就的媚上能力,已经烧入骨髓。
孙氏这种烧火一般的女人,放在古代叫祸水,放在后世叫绿茶,放在高山流水叫公主。
而朱瞻基,看面相明显就是个很喜欢喝茶的人,若是跟着季伯鹰回到后世,必然是写字楼里各大公寓茶馆的常客。
“基郎,你,你回来了…”
孙氏完全不顾刚才一掌掴脸上的火辣疼楚,一把抱住朱瞻基。
嗲声细语,脸蛋儿梨花带雾。
“你…”
原本朱瞻基那一巴掌打的很利索,可是当被孙氏搂住的瞬间,茶瘾瞬间上来了。
而在殿中,于谦王直等文臣都是神色一顿。
惊愕之余,毫不犹豫的下跪。
“臣等恭迎先帝显圣!”
旁侧的马顺也是听懵逼了。
先帝?!
他在成功抱上王太监的大腿之前,只不过是锦衣卫中的一个无名小卒,连进紫禁城值班的资格都没有,哪里有机会得见宣德帝天颜。
“马顺,见先帝显圣而不跪,你是想造反不成?!”www.bïmïġë.nët
于谦冷声一喝。
造反这名头,马顺怎么泼来的水,于谦给这货原封不动的泼了回去。
咯噔。
马顺心头一颤,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臣,臣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恭迎先帝显圣…!”
朱瞻基瞥了眼这货,眼中有着冷光。
他记得很清楚,仙师说过,王振宦权之时,从司礼监东厂到锦衣卫,都是走狗。
“父,父皇…!”
朱祁钰眼眶一红,跪地叩首。
嗯?
刚跪下的朱祁钰愣了愣,跟前这个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在朱祁钰的面前,还蹲着一個,除了头肿的像个8424大西瓜之外,五官朦胧之间像极了自己的大锅。
而此时,孙氏喃声细语,全然不顾这是朝政奉天殿。
“基郎,你可知这些年我有多想伱。”
孙氏泪眼婆娑,仰头望着朱瞻基。
“自你走后,这十四年来的每一个深夜,我都辗转难眠,每每梦中得见基郎,醒来后都是床被尽湿。”
言至此,脸颊竟是泛起一抹红。
“我……”
朱瞻基刚想再次硬气。
“嘘…别说话。”
孙氏十八班茶艺舞起,拈起一根玉葱细指抵在朱瞻基嘴唇,缓缓倚在朱瞻基的胸口。
“让我听听你的心跳,让我不要从这个梦中醒来……”
龙椅之上,季伯鹰已经是听的头皮发麻。
这是他自打在大明这个王朝开工以来,第一次感觉那么的不适。
孙大姐,您好歹四十多个了,孙子都有了,注意点影响,考虑下别人感受行不行?!
季伯鹰起身,缓步走到这殿阶中间。
也是在这个时候,跪着的这十多个重臣才注意到季伯鹰的出现,无不是神色一惊。
对于先帝显圣,这玩意还可以用神学来解释。
毕竟在大明这一朝,道佛神学还是有很大市场的,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庶民百姓,无不是虔诚焚香,祈求神明保佑。
可是季伯鹰的出现,怎么解释?
这长得也不像庙里的佛祖,道观里的道祖啊。
“仙师勿怒,瞻基知错了。”
朱瞻基见季伯鹰起身,连忙是推开孙氏。
当着他的臣属,他的儿子,他的小茶艺师的面,恭恭敬敬的给季伯鹰鞠躬认错。
“男儿本色,你无错。”
“你错的,是你忘记了你是谁。”
季伯鹰瞥了眼朱瞻基,顺带看了眼孙氏。
这位年过四十的风韵妇人,保养的极好。
脸如鹅蛋,看起来竟是犹如二十几岁的姑娘,颇有少女之感,在这四十多岁如狼似虎的年龄还有这等风韵,真要是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不敢想象。
朱瞻基扛不住实在是情有可原。
但,他是个皇帝,那便是情无可原。
“瞻基谨遵仙师教诲。”
朱瞻基额头冷汗滑落。
这一幕,把跪地的于谦王直等一众文臣,把腿还在发抖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把被推开的孙氏都给看懵逼了。
先帝竟然对此人行礼?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仙师?!
“仙师圣言,尔等当尽心聆听。”
朱瞻基挺直腰板,朝殿中群臣一声大喝。
“谨遵仙师圣命!”
以王直这位天官为首的一干重臣,无不是应声称命。
“嗯。”
季伯鹰扫过殿下跪着的正统诸臣,以及还未功成名就的于谦。
“今以上天之意,自即日起,废朱祁镇天子之位。”
此话一出,奉天殿里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是嗡嗡嗡爆响。
朱祁镇?
哪里有朱祁镇?
也是在这个时候,于谦王直马顺,以及孙氏才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那一坨身影,从那肿胀的五官之中,的确隐约能分辨出来朱祁镇的模样。
“吾儿…”
孙氏身躯一颤,俯身一把抱住朱祁镇。
堡宗猪头大的脑袋有点犯晕,肿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当看见是自个亲娘的那一瞬间,激动的嘴唇打哆嗦,接着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不哭,不哭,回来就好,皇帝咱不稀罕,不当就不当了……”
孙氏将堡宗的猪头脑袋搂在怀里,连声的安慰。
“废孙氏太后之位,迁居景阳宫。”
季伯鹰的第二道声音,接着响起。
景阳宫,著名冷宫,内廷东六宫之一,位于紫禁城钟粹宫之东、永和宫之北,是东西六宫中最冷清的院落。
进了这景阳宫,基本就可以收拾收拾等着进棺材了。
刹那间,原本还在安慰丢了皇位的朱祁镇别哭的孙氏。
愣了片刻,‘嗷’的一声哭了。
朱祁镇原本哭的正伤心,这娘突然又哭了,肿着个香肠嘴断断续续说着。
“阿娘不哭,不哭,太后咱不稀罕,不当就不当了。”
这熟悉的话落入孙氏耳中,哭的更伤心了。
“陛下,基郎…”
梨花带雨之下,孙氏婆娑着泪眼,昂着头看向朱瞻基。
这双四十来岁的双眼竟然能甩出小白兔一般的无辜眼神,似是想打动她的梦中基郎,给她一个其他的选择。
只可惜,资深茶友朱瞻基定了定心神,这一次果断没有理会。
毕竟他刚熬过病危,雄风暂时不在,不会被米虫上头。
“剩下的,你自己处理。”
季伯鹰说完这两句,便是不再言语。
他之所以站出来,无非是为了给被茶色冲昏头脑的朱瞻基开个头罢了。
“是。”
朱瞻基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扫过殿中诸臣。
“当下刑部是由何人主事。”
一声出。
“臣俞士乐,忝居刑部尚书。”
一裸晒胡老头站出,对于这人朱瞻基倒也认得,不过在他的宣德十年,这俞士乐才是个刑部郎中。
“着刑部即刻抄灭王振全族,其羽党一律诛灭。”
这话一出口,于谦王直等人的眼睛都亮了。
而跪在另一边的马顺吓得脑瓜子嗡嗡作响,感觉裤衩都湿了。
王振羽党,他就是王振头号第一狗腿子啊。
“臣,领旨!”
俞老头倒也实在,干活积极,完全不顾这已经是大半夜,转身就往奉天殿外走去,看这架势是要一晚上把王振以及党羽给抄个遍。
“先帝在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斗胆进言,尊请先帝选定新帝登基!以正国纲!”
于谦朗声开口。
‘轻君重社稷。’
季伯鹰瞥了眼这位正统-景泰时空的于谦。
果然如此,这家伙全然不在乎是谁在那把龙椅上做皇帝,他唯一在乎只是必须要有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来维持国之稳定。
朱瞻基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看向季伯鹰,他还真没想过废了朱祁镇之后谁来接班。
“请仙师指定。”
季伯鹰瞥了眼朱瞻基,又瞥了眼旁边跪着的朱祁钰。
如果从法统上来选,废了朱祁镇,也只有朱瞻基的另一个儿子朱祁钰了,谁让朱瞻基这小子生的儿子太少。
他想起天顺于谦在得阳明心学奥义之后给他的答案,朱瞻基之胞弟,襄王朱瞻墡。
正因如此,季伯鹰稍微翻了翻这位朱瞻墡的后世传承,其子袭位九年,其孙袭位一年,其重孙在位襄王倒是有十三年,可无子绝后。
这么一算,敢情这位襄王活了六朝七帝,这是一个人把子孙后代的气运都给吸光了。
按照这个算法,如果朱瞻墡继位,大明天子之位会有四十年的安稳,可四十年之后又将迎来动荡。
并且根据史料来看,朱瞻墡的这些子孙,名声都不怎么好。
至少其孙朱见淑,这个只做了一年的襄王,就把孔明草庐都给撅了的人才,和朱见深的功绩一比,差距甚大。
季伯鹰沉思了片刻。
“立朱见深为帝。”
此言一出,众臣都是脸色泛起讶色,就连朱瞻基都是摸不清头脑。
把爹废了,然而立一个三岁的幼童为帝,这什么操作?
“你这位孙儿,比你儿子,天地之别。”
季伯鹰淡淡瞥了眼地上的朱祁镇,随后再开口。
“另,着襄王朱瞻墡、郕王朱祁钰,效周公辅政,待天子弱冠,交付皇权。”
“若有违背擅权者,天谴罚之。”
话语落。
轰!
一道雷霆劈下,在这奉天殿外炸响。
一只饿了三天三夜,对整个世界(包括季伯鹰)都充满恶意的过街小老鼠,糊了。
在其他王朝,亲王倘若成为辅政,大多都会酿成大祸。
因为权力这东西实在太令人着迷,没尝过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握在手里,那就舍不得放了。
比如天顺时空,当下被软禁于永安宫内,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位景泰帝。
瓦剌围困北平之时,国将倾覆之际,这位景泰帝当初根本就不想登位,完全是被群臣赶鸭子上架逼着坐了龙椅。
可当北平保卫战获胜之后,当尝到天子皇权带来的无上尊荣之后,当习惯了万人之上以后,便是再也舍不得放下。
人,是会变得。
但这个篡位前提是,当摄政王握权之后,无人能够制约。
而季伯鹰的特殊存在,这朱瞻墡和朱祁钰往后若是敢不交权给朱见深,那就等着雷劈以及来自于祖宗的集体关爱。
“朱,朱祁钰,谨遵仙师法旨!”
这一道惊雷,把朱祁钰给震得心神胆颤,连忙是朝季伯鹰俯身行礼。
“臣等谨遵仙师法旨!”
季伯鹰言罢,瞥向朱瞻基。
“走了。”
正统这帮子事情做完了,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是。”
“容仙师给我几句话的时间。”
朱瞻基深吸一口气。
“基郎……”
坐跪在地,以泪洗面的孙氏抱着朱瞻基的小腿,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
朱瞻基没有理会孙氏,一脚抽开,而是面向群臣问了另一个问题。
“静慈法师现在如何。”
静慈法师,是胡善祥被废后的赐号。
群臣沉默了片刻,身居天官的王直开了口。
“静慈娘娘已经于正统八年仙逝。”
咯噔。
朱瞻基心头一颤,莫名感觉到几分失落。
他这一生,最为愧疚的一件事就是无故废了胡善祥的后位,白白让如此贤后蒙尘于世。
胡善祥正统八年薨逝,而孙氏则是活到了天顺六年。
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仙师,我们走吧。”
朱瞻基的语气,略显悲意。
“嗯。”
一声落,身影消失。
殿中的王直于谦等人,都是瞳孔一缩,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整个大殿寂静如墨,方才发生的一切,若非是真切看在眼里,这十几个重臣都会以为是一场虚幻之梦。
“请殿下即刻下令,遵仙师法旨,以朝廷之名,请襄王入朝辅政,并昭告天下废帝废太后之事,共推新帝登基。”
于谦朗声开口,打破了这大殿沉寂。
“啊对对对对。”
朱祁钰一拍手反应了过来,连忙点头。
“一切依照方才仙师法旨所办,本王这就去迎新帝。”
新帝,便是三岁的朱见深。
分工明确,很快这殿中便是无人,只剩下了一脸泪痕,带着半点懵逼的孙氏,她感觉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莫名其妙见到了已崩十四年的基郎,莫名其妙见过本该在塞外打仗的儿子,莫名其妙被废了太后之位,莫名其妙的被打入了冷宫,又莫名其妙的全都不见了。
至于那位马顺,被几个大臣强行拖了出去。
这位本该在八月二十三上场的「一次性话剧——午门血案」的主演,很明显要提前上岗了。
…………………………
塞外风寒,土木堡行宫。
当季伯鹰带着朱瞻基和朱祁镇出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满桌的烧烤,竟然被吃了个精光。
他提供的可是足足二十人份!
‘这群姓朱的,难道都属猪吗?!’
不过转而算一算,三个朱高炽的饭量就能抵得上十个人。
再加上老朱、老朱棣、朱老四都是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雄武汉子,倒也差不多。
“喔,兄长回来了。”
老朱放下手中已经啃了两口的大鱿鱼,擦了擦指间的油污,在他的身侧座位,季伯鹰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外面打完了?”
问的,自然是这土木堡一战。
原本还想吃点的季伯鹰,看着还在埋头吃的三个朱高炽,顿时感觉没什么胃口了。
“快了。”
老朱、老朱棣以及朱老四,都是齐声道。
“马蹄声已经很接近了,看来马哈木的这个孙崽,还是走了这最后一步。”
这三位在职皇帝,都是常年久经战阵,尤为熟悉战马奔袭之音。
“嗯,一起去看看。”
季伯鹰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朝这屋外走去。
老朱、老朱棣、朱老四,以及三个朱高炽和宣德朱瞻基,连带着鼻青脸肿的朱祁镇,也是被揪着耳朵跟了上去。
九人走在这土木堡中,交谈大多都是上一堂课关于财政、以及去小日子挖银矿的问题。
刚走到一处瞭望台旁。
忽而,鼓噪之音嗡嗡而起,大作入耳。
‘砰’的一声爆响,只见土木堡大门被猛的撞破。
大批的瓦剌重骑涌入土木堡中,更是以极快的速度锁定了季伯鹰九人所在的位置。
毕竟现在这土木堡,一眼望过去也就他们几个活人了。
“真真是天助瓦剌!”
也先率部在前,当看到老朱等人身上穿着的龙袍之时,眼睛都发亮了。
在他看来,不论在这之前这一仗自己败的多惨,只要能够抓住大明皇帝,那都是能反败为胜。
但问题来了,哪个才是皇帝?
作为元灭之后的第三代草原野人,从小就在草原上捡羊粪长大的也先,压根就不懂大明那一套服饰礼仪。
在这帮只知道骑马放羊的瓦剌人眼里,只要是身上衣服上有画的汉人,管他是蟒是龙,统统都得先逮起来,这都是能够跟大明换钱的筹码。
瓦剌重骑团团围住季伯鹰九人,不断的绕圈圈,挥着马刀‘喔喔喔’的叫着,活像是一群刚从峨眉山溜下来的猴子。
但其实这也是心理战略的一种,用以击溃被围者的心态。
只是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是一群心理素质碾压全世界99.999%的大佬。
“那看起来傻不愣几的小子,应该就是马哈木的孙子也先了。”
朱老四抬手一指,其他人也都是顺着朱老四所指的方向望了去。
“你们中,哪个是大明天子?”
也先骑着一匹高头黑马,手持马刀,一副胜利者姿态勒缰而来,嚣张的望向季伯鹰九人。
老朱几个瞥了眼也先,尽是威压蔑视。
也先被看得心头一个咯噔。
‘他娘的,怎么除了那个猪头,其他哪个看起来都像是皇帝?!’
季伯鹰瞥了眼这位也先,并非如传闻中那般鹰顾狼视,反而是有一点三角眼,长得看起来还颇为憨厚,像是个庄稼汉。
“你们一直称我为仙师。”
“那今天,为师就给你们露一手。”
话音落,季伯鹰的身影,骤然于原地消失。
老朱、老朱棣等人都是眼神精亮。
他们下意识抬头望去。
季伯鹰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这一座瞭望台之上。
“他,他怎么上去的?!”
也先愣住了,问向身边的伯颜帖木儿,抬手指向这足有五丈高的瞭望台,猴子都爬不了这么快。
“俺,俺,俺不知道啊。”
伯颜帖木儿挠了挠马屁股,一脸懵逼。
而此时的瞭望台之上。
风,呼啸而过,扬起季伯鹰微卷长发。
弯月悬于九天,当风落的那一刻,无尽黑云笼罩了土木堡,宛如末世降临。
从这个高度得见,在这土木堡的四周,有着数股军士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土木堡聚拢,这便是徐达的先截杀后合围之策。
‘好小子。’
显然,徐达在得到季伯鹰的‘不需顾及土木堡’的话之后,非但没有顾及土木堡,反而是把土木堡当成了一块也先无法拒绝的肥肉,用来钓也先上钩。
于谦与柳升率领的神机营,朱高煦与小朱四统帅的三千营。
朱能与洪熙朱瞻基,率领五军营前锋,徐达、永乐朱瞻基则是率领五军营主力随后。
而率军朝土木堡汇聚而来的众人也都是得见土木堡上空的变化。
至于这帮瓦剌人,也先和伯颜帖木儿看着头顶上空突然出现的漫天黑云,眼角不由的抽了抽。
“大哥,不,不会打雷吧?”
伯颜帖木儿咽了咽口水,略有怯意。
也先沉了沉思声,拍了拍自个小老弟的肩膀,他知道伯颜帖木儿自幼害怕雷声。
“不用怕,就算打雷又怎样?”
“你我兄弟纵横草原数十年,只要不在树下躲雨,什么时候被雷劈过?!”
瞭望台上,风卷衣角乱发。
季伯鹰微微垂眸俯瞰,双手负于腰后,漫天黑云成为了他的背景板。
这个略显尴尬的装杯姿势,他内心纠结了好几秒钟才决定摆出来。
此时他的眼前有着虚拟光屏,其上密密麻麻都是红点。
「天谴雷罚已准备就绪:是否打击」
「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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