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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样的气息在小岛上弥漫开来,一处房屋从内部爆炸,船舱般的房顶飞出五六丈高,烟尘弥漫。
动静惊动了在阵内盘膝打坐的众人,李承继睁开了眼睛,目光转向烟尘起处。
“去看看~”
话音落下,身边早有两名弟子拔剑蹿出。
一人沿着山坡而上,来到那所毁掉的屋子后方,在礁石后方探出头去观察。
另一人伏低身体借着路边树木遮掩身形,最后一个纵跃,落到屋前的椰树后。
顷刻间,就对屋里人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
“瞧瞧人家,再看看你,只知道横冲直撞。什么叫业务素养?这就是业务素养。”
韦倩芳轻挑眉梢,啧啧称赞,同时不忘给师弟胸口插刀。
御天华黑红着脸,在一旁一言不发。
没办法,人家是师姐,说的又没错。
同时,门前那人与坡上的二人目光交流,各自点头,然后一人持剑当胸,从倒下的门上闯了进去。
另一人身形如鸟雀般飞起,毫无声息的落在没了屋顶的后墙上。
屋内一片狼藉,家具物什倒了一地,伙房里的大锅还冒着热气,一花白头发的老渔妇抱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缩在墙角,一副惶恐神情。
李桃长裙飘动,黑发飘舞,胸口有些小喘,小牙咬着,愤愤不平。
神识从妇人和孩子身上扫过,确定对方只是凡人之后,两位前来救援的弟子还剑入鞘。
一人问道,“李师妹,发生了何事?”
李桃气咻咻道,“你问他们!”
那人眼神闪过狐疑,对李桃发脾气的小性子并不在意,灵力裹挟了妇人和孩子,带着他们去见李承继。
同行的弟子不少,但李桃明显对墨小染有所偏爱,一回来就来到墨小染身边,脑海里还回忆着昨夜妇女突兀的变化。
纵然为筑基修士,毕竟年纪尚幼,又是个女儿身,在烟波庭里颇受爱护,对外界的情况不甚了解。
在初次经历人性的险恶之后,少女到了现在,心情依然忐忑,感到惶恐不安。
火光中,那妇人阴森狰狞的脸一直在脑海中浮现。
哪怕现在已经被一群彪悍的持剑人围在当中,心里的阴影依然挥之不去。
派出去调查的人都回来了,说着各自的经历和调查的结果。
情况不容乐观。
共去了八家借宿,七家的原住民都不对劲,很不对劲,看客人的目光就像饥饿的孤狼看待落单的小绵羊。
去那几家的弟子可不是李桃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都是经过血与火历练过的。
别看一个个长的开朗温文尔雅,出尘谪仙似的,下手的时候心里面可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
所以那些个人,现在都躺在自己屋里没了气。
墨小染感觉到身边姑娘呼吸气息不稳,便伸出一只手搂上了纤细的腰。
有时候,安慰不需要说的天花乱坠。
一个肯定的眼神、一个温煦的微笑、一条有力的臂膀,比什么都强!
很显然,红衣姑娘的手臂是这群人里最有力的一条。
当然,这条手臂不像大汉那边孔武有力,也没有那么厚实的肌肉,但李桃终于平复了心情,变得安心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墨小染轻声问了一句。
李桃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装作落难的路人,去妇女家套话的事前前后后的说了一句。
末了,还不禁叹息一声,“表面上那么温柔的婶子,实际上竟然想用我祭祀水妖,来保她们娘两的平安。
真是人心不可貌相!”
墨小染笑道,“那只怪她呀,有眼无珠。要是知道你比水妖厉害多了,说不定她会把水妖哄来,为你祭祀。”
一句话说的李桃笑了起来,“咯咯咯”的,心底那点阴霾随着笑声终于完全消失了。
众人依次说明了情况之后,李承继感到压力很大。
这个岛,可能已经脱离了烟波庭的掌控,转而投入了水妖一族的怀抱。
而且还是邪恶的水妖。
李承继依然是温和的表情,来到妇人面前蹲下,一对眸子盯得妇人惶恐不安。
“说说吧!”
妇人瞪大了眼睛,“说什么?”
李承继笑道,“为什么要信奉妖族,为什么要用活人祭祀?”
妇人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李承继道,“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回答问题即可。当然了,回答之前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他笑的很坏,目光打量着妇人怀里的孩子。
妇人很疼爱孩子,那张为风吹日晒有着远超年龄的苍老的脸上终于变了颜色,紧紧的揽着孩子,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孩子就会被眼前恶人带走似的。
李承继不在说话,只是眸子越来越冷,妇人承受不了压力,全盘托出。
“我们都是良民啊,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坏事。现在变成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
但凡有一点活路,也不会去祭拜水妖。
那些,可是妖族,看着都让人害怕的妖族,更别说把它们当神一样供奉。”
李承继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妇人缓缓的垂下了头,“以前吧,虽说吃不饱穿不暖,但好歹不会经常饿肚子。
三年前,海里面不知怎么就闹起了水妖,一群一群的,把附近的鱼啊虾的,都吃绝了。
没办法,孩子他爹只好去更远的地方打渔,可没用,每次出海,带回来的收获都很少。
有天夜里,晚上做梦,就梦见一群水妖簇拥着一个女神仙,要我们一家把女神仙的画像供起来。bïmïġë.nët
不但我梦到了,孩子他爹也梦到了。
第二天起来和邻居聊的时候,才知道昨天晚上,这个岛上的所有人都做了同样的梦。
你想啊,水妖簇拥的女人,那能是神仙吗?肯定是妖怪啊。
大家伙开始把这事没放在心上,咱们都信奉人族的神仙,信妖族的,呵呵~
从那后,每次出海,收获少的可怜。
有次孩子他爹出去了三天,回来后,水桶里就两条巴掌大小的小鱼,还是他钻进水里捞来的。
再后来,开始闹出人命,都是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祖祖辈辈靠海过活的,就那么一个一个的死在外面。
这时候,就有人开始供奉那女人了,每天三炷香的供奉,生机果然好了许多。
有时还能打回来大鱼,够一家人吃好几天的大鱼。
孩子他爹不信,说是哪怕死,也不会信奉妖怪,于是就死在了海上,尸骨无存,只留下我们娘两挨冻受饿。
我死倒没什么,可孩子还小,总不能让他和我们一起死的不明不白吧?
然后,我就在家里供上了那副画,和别人家一样,每天三炷香。
开始,三炷香就可以,后来,那些水妖要我们隔上一年,献上一个人做祭品。
前年和去年,村里的老人...自愿的,拿自个的肉去喂妖怪,今年,到我们家了。
我死了,孩子怎么活,他还这么小!
可孩子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死。
昨晚,那个小姑娘来到我们家,我就想...就想着,拿她换孩子一条命。”
女人讲述的时候,平淡的语气里透着绝望的冷,让人寒入骨髓。
所有人都静静听着,莫名的,有那么一丢丢同情。
还有汗颜!
女人说完了,低着头抱着孩子,“你们要报复就报复我吧,和孩子没关系!
实在不行,就让我们娘两一块死。
反正村里人都快死绝了,过几年又轮到我们家,还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