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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地间,一名身着银甲的高大军士半蹲在地上,两道浓眉紧紧的锁在一起。
他先是四下里张望,然后拈起一小撮泥土放在鼻子面前嗅了嗅,表情严肃声音极其沉重。
“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死了至少二十五人,其中五名是筑基期的修士。能在这样的围剿中杀出重围,那人一定很厉害。”
“去你的吧~装神弄鬼,当老子瞎啊~”
穿着铁靴的脚将那名军士踹了出去,身着银色兽甲的孟玉堂厌弃的大声呵斥。
他身披红色披风,扫视过满地的尸首与血迹,从地上拔出一截草杆,咬在嘴里,感受着汁液的丝丝甜意。
“将军,这里有尸体,胸口处有穿透痕迹,一招毙命。”
“将军,这里也有~”
“这里也有~”
撒出去的兵士在密林里找到了着黑衣的修士,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胸口有血窟窿,十分凄惨。
同孟玉堂一般,着银甲的军士不知何时,从副将身边探出半个身子,满脸震撼。
“将军,据说还魂殿分堂有三位旗使,分别是黑旗使、白旗使和赤旗使,三人都是老牌筑基,各有秘法,十分的难缠。”
他指向远处一面铺在草丛与泥土之间的黑色旗子,“那面旗,应该就是黑旗使的大旗。”
“旗在人在,旗毁人亡~”
孟玉堂盯着那面皱皱巴巴为凌厉攻势撕裂的黑旗,“难道,黑旗使已经死了?”
孟玉堂查看过死者伤口,有枪痕,有刀痕。
这时,一声幽幽的哀鸣响起,一名膝关节向后弯曲的黑衣男子醒转,伴随着“嘶嘶”的倒抽凉气的声音和一声声闷哼。
当他看到周围有一圈持刀的零陵兵士时,激动的哭了鼻子。
“军爷,军爷,抓我进大牢吧~求求你们了~”
孟玉堂给了旁边校尉一个眼神,那校尉握住刀柄走过去,一番盘问,随后抽刀,将那人一刀砍死。
“你这是做什么?”
孟玉堂怒斥。
“他是还魂殿的。”
校尉简单回答。
“那没事了~”
孟玉堂平静的点点头,“问出什么来了~”
那名银甲护卫神色古怪,“将军,我承认,我有些小看你那朋友了。方才那人道,他们布下迷魂阵,本来是要对付我们的。
可是在遇到墨姑娘后,黑旗使见色起意,开启大阵要捉拿墨姑娘。
结果,墨姑娘轻松破阵,大杀了一通,而黑旗使沈德海,也死在了墨姑娘的枪下,脑袋都炸了。
那人开始痛晕了过去,然后醒来恰好看到黑旗使被红衣少女一枪爆头,又吓晕了过去,这才躲过一劫。”
他回头看了眼横在地上的尸体,“这么疼,一定生不如死吧~所以,我帮他解脱了。”
“想不到墨姑娘这么强,五名筑基,二十名炼气期,其中甚至有还魂殿旗使这样的人物。”
孟玉堂眼前浮现第一次见到少女时,那张动人脸上露出的惶恐委屈神情,心里一酸,感觉自己稚嫩的心灵遭受了严重的伤害。
“都特么是骗子,骗子啊~”
...
南城已化为一片火海,熊熊烈焰燃烧,将天空染成红色。
无数家庭在睡梦中葬身火海,或者为修士打斗时的余波波及。
天空中一轮血月,散发着血腥诡异的气息。
血月之下,一名头戴繁复金色头饰的女子御空而立,一袭紫色长裙在风中飘摇,凸显出一侧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娇躯。
在她身侧,手持白色大旗,身着素裙的女子柳眉如刀,如同护卫。
两人面无表情的望着下方火海,以及在火海中四散奔逃的凡夫俗子,更有手持赤红大旗着红色劲装的凶徒与黑色劲装的护卫厮杀。
其中,有三人引起了二女的注意。
其一,大袖鼓荡在空中来来去去,身法迅捷难以捕捉,手中一柄古怪兵器状若厨师使用的菜刀,寒芒闪过,红衣凶徒的兵器与人一起变成两截;
其二,身材低矮消瘦,像一只阴险的猴子,借着阴影藏身,又在人难以想象的地方突然出剑,一击便走,一击必中。
中招者虽然短时间内不至于死,但看其受伤的部位,纵然是两名冷酷的女子,也觉得脊背发寒;毣洣阁
其三,手持特大号的子午鸳鸯钺,身材修长强壮,对敌时炫技般刻意使出华丽风骚的动作,玩弄对手,气息比起其他二人,纯粹浑厚了不少。
使用菜刀的那人其实最为怪异,气息不过炼气巅峰,但与筑基修士对敌时,丝毫不落于下风。
手持白色大旗的女子嗤笑道,“副堂主,属下已经查明,手持菜刀的男子便是断去胡铁树一臂的人,据说来自青州的一个无名宗门。
不如这样,待属下下去捉了那人,给副堂主消遣如何?”
“子时一过,便是五月初五。龙王回魂,百鬼夜行,届时方是计划最重要的时候,不要节外生枝。
眼下,赤火旗使罗文筑基四层,更有他的十多名心腹与近百门人弟子,足够了。”
白衣女子观战观的心里痒痒,但副堂主发话,不得不从。
她无奈点头,有气无力道,“是~”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
白衣女子惊骇的捂着红肿的脸,畏缩的扭头看向身旁紫衣女子,“堂主,属下知错~”
“哼~”
紫衣女子双手放在腹前,温婉如水的脸此刻毫无表情,冷的如同一座冰山。
“本堂主筹谋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长生灯,又巧遇龙王还魂的吉日,你给我打起精神小心行事。若有半点差池,本堂主便拿你喂长生灯。”
她的表情冷酷,字里行间透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
白衣女子半跪于地,向紫衣女子表忠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助副堂主晋升金丹。”
下方,火海中。
呛人的灼热气浪几乎能将人的肺烘干,到处都是黑烟弥漫,建筑物在火光中倒塌,如同人间炼狱。
田毅躲过暗处一名红衣人的火球,俯身左右前冲,随即寒光迸显,在血月下映出淡红色泽的子午鸳鸯钺将对方切成八块。
他嘴角泛起残忍的弧度,跃上一处烧焦倒塌的冒着黑烟的阁楼,停步四望。
火光里,他的身躯挺拔健壮,渊渟岳峙,英武不凡,手中两把弯月般的利刃凶气逼人。
南城已成焦土,着红衣的近百炼气修士在十多名筑基邪修的带领下,下午突然杀奔。
方入城,便大开杀戒,男女老幼花草鱼虫无一幸免,甚至开始放火烧城。
田毅自问不是圣人,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干?
但是看到这般灭绝人性的凶暴恶行后,他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一边派人回田家招呼师弟,一边开启冲锋模式,一无既往的杀奔红衣。
开始时,他凭借人道筑基三层的实力,迅速斩杀十数人,但对方的筑基修士立刻盯上了他,近十人包围了他。
关键时刻,陈桑与步星火赶到,身后又有田家豢养的黑衣护卫,这才将身陷死局的田毅救下。
三十余名黑衣护卫虽然是江湖中的凶暴之徒,但面对这般行为,正义感爆棚,本着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一个的想法,奋不顾身的加入这场生死乱斗。
他们很英勇,他们很彪悍,他们不顾生死...
但是面对多上三倍的还魂殿炼气士,终于寡不敌众,几乎全灭。
这时,步星火对站在高处的田毅道,“田师兄,家里人已经安全转移,不必担心。”
说着,他将一名躲在背后的伺机偷袭的红衣人连门柱带人,横切为两截。
“这些都是什么人?”步星火问道。
田毅盯着远处手持红色大旗的中年男人,“哼,还魂殿的杂碎~想必是因为我们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来报仇的。”
步星火道,“小师妹所言不差,亏的我与陈师兄留下。”
田毅嘿然笑道,“纵然你们二人不在,我田毅又有何惧?”
步星火瞥了他一眼,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吹。”
“死在我手上的已有十八人,你呢?”田毅斜着眼睛瞧他。
步星火猛然间甩出菜刀,又将冲过来的一名红衣人枭首,淡然道,“第十九...”
“你这不服输的性格...”
田毅摇着头纵身跃起,空中有大笑声传来,“那我就去杀了他们的头目,顶的上十人吧?”
步星火顺着田毅冲去的方向,也看到了那么红衣人,他后发而先至,御空飞行这一块,远超田毅。
“先到先得,过期不候。”
两人刚冲出不到三十丈,火光中就有两人跳了出来,拦住去路。
一高一胖两名筑基,皆红衣,筑基气息。
田毅要先杀一人,强过步星火,当即便挥舞鸳鸯钺冲了过去。
体型偏胖的筑基修士手中一枚赤红晶莹珠子,向上空一抛,自珠子内向周围喷出烈焰,挡住了田毅的脚步。
步星火不甘示弱,当即施展托天秘法,大袍翻飞间在空中留下毫无规律可寻的残影,自一侧挥舞斩缘砍向高瘦的红衣筑基修士。
高瘦男子身形一阵虚幻,攻势凌厉避无可避的斩缘刀竟然砍空。
这时,那高瘦男子的身影才在距离步星火右侧四丈外缓缓凝实。
“在下痨病鬼,见过道友。”
另一边,一个声音略尖响起,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是赤火使旗下无妄鬼,还不自裁,是要我亲自动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