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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矿北边不远处,似乎有人点燃了篝火,黑烟与淡绿色的火焰在戈壁中,展现出一种离奇的诡异。
附近用来住人的院落被摧毁,坍塌,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与焦臭味。
数十名炼气期弟子四下里散开,各自巡视,神色警戒,数丈高的洞口中有光芒和灵气溢出,想必是这伙贼人在破除阵法。
虽然只是一些小杂碎,但此来不光是杀人,还要搞清楚对方的底细。
一直等到天黑,四下里空空荡荡,那些巡视的弟子白天经过苦战,又站了一天岗,没有休息,一个个累的上下眼皮直打架。
黑暗中,一人离开队伍,向着边缘地带行来,一边走一边解腰带。
忽然,他愣住了,浑身僵硬,口不能言,只有两只灵动的眼中流露出惊慌失措。
接着,他眼睁睁看着洞口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远离。毣洣阁
不是洞口远离,而是他被别人揪着领口向后拖走。
他奋力的想要喊一嗓子,却发现自己只能张开嘴巴,仿佛入了梦魇,嗓子眼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甚至,从两名同伴身边经过时,那两人正在谈笑,对身边有同伴被人掳去一无所知。
这人知道自己栽了,对方实力肯定远超炼气,筑基期吗?
不可能。
来的时候,是教内的一位金丹老祖领队,如果有外来筑基期修士闯入这里,那么一定会被当场击毙。
这般一分析,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出,死亡的恐怖笼罩在他的头顶。
半晌,估摸距离灵矿百里之外,背后大力传来,他被人丢在地上,脚下一绊,摔了个狗吃屎。
他没有半点问罪的胆量,畏畏缩缩,不敢回头,低垂着。
“这位朋友,我并没有看到你的长相,不要杀我灭口。”
“好,我不杀你,但是你要如实交代我的问题。”
“多谢,没问题没问题。”
有了活命的希望,那名弟子语气都变得激动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无极宗弟子,来了多少人,领头的是谁?”
“朋友,我只是个小小的炼气修士,知道的不多。”
“回答问题!”
任宏声音冷酷。
“我们是凶灵教的,至于为什么要袭击,无非是教主为了争夺灵矿,今天是一位老祖宗带我们来的,是谁不知道,不过肯定是金丹真人。
来的大概有两百多人吧!”
他迅速的回答完问题,试探问道,“我知道的就这些,能不能放我走?”
“那些无极宗弟子呢?”
任宏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无极宗弟子稀少,每一个都是宗门的未来,玄清道长在这里布置了四十余人,除了逃回宗门报信的那一个,方才整个白天,他一个无极宗的弟子都没看到。
连尸首都没有!
那名弟子语气变得担忧起来,用手指了指北方,“一共四十三人,都在矿洞口北边五里处。”
“是吗?”
“是的,我没有一句虚言。”
“好,你可以走了!”
“多谢,多谢!”
那名弟子跳将起来,施展出这辈子速度的巅峰,冷不丁脑后有破空声传来,还未反应,脑袋便已经炸开,身体颓然扑倒。
死的不能再死!
任宏拍着手中不存在的尘土,喃喃道,“我是说放过你,可是那颗石子不同意。”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弟子的安危,按照那人的指出的方向,在矿洞口五里处出现。
狂风猎猎,空气中焦臭味更浓,不远处的篝火还未熄灭,赤红的火苗在风中打着摆子。
任宏心里不安起来,放眼望去,并无一名无极宗弟子。
老剑修目运神光,视野中的戈壁如同白昼。
忽然,他愣住了,目光落在那依然燃烧的篝火上。
有一颗焦黑的手臂,在堆叠起的黑色小丘中,分外显眼。
那不是小丘,而是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
荒漠中,一个滔天杀意冲天而起,狂暴的火焰撕裂了夜空,一名持着赤红剑的金丹真人,将愤怒洒向灵矿附近,所有的活物。
...
青州南部群山之间,凶灵教所在。
一道身影闯入教主慈眉道人的修行之所,数名弟子拦都拦不住。
正讲灵力灌注魂幡的教主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动怒,收敛气机,转身望着狼狈不堪的黑袍道人。
“茅师叔,为何如此?”
他伸出长满老茧的大手,对闯入的黑袍道长问道。
“慈眉,栽了,老夫栽了。”
黑袍道长茅师叔嗓子眼里迸发出恨意,咬牙切齿。
魁伟的慈眉真人身高九尺,胸阔体胖,容貌凶恶,是一副万人敌的莽汉模样,与慈眉完全搭不上边。
他诧异道,“以师叔八转金丹的修为,也栽了?难道有元婴大能插手?”
无极宗的那几位金丹他有所了解,都是八转以下,而新晋金丹墨九玄,也不过刚踏足两年而已。
两年,对于修士来说,与转瞬无异。
顶了天也就一转金丹,毫无威胁。
能让师叔吃瘪的,应该是无极宗请来的外援!
慈眉道长粗粗的眉毛皱在一起,刀刻板的面容有着几分冷酷铁血之意。
令他吃惊的是,茅道长摇摇头,“不是元婴,而是任宏。”
“任宏?此人我曾有所耳闻,是个厉害剑修,听说脱离的还魂殿,加入了无极宗。哼~也不知无极宗有什么,能吸引他加入。
不过,此人是五转金丹,应该不是师叔的对手吧?”
茅道人恨恨道,“此人剑意凛冽,却对我来说不足为道,但是他手中有一把剑,是灵器。”
“灵器?为了无极宗,他竟舍得使用灵器?”
“正是,那柄剑十分的厉害。”
到现在,茅道人对绛元剑还是心惊肉颤,“那柄剑可释放离火,威力巨大,而我的魂灵为金丹克制,无法近身。哎,败的不甘心啊!”
“无极宗什么时候有灵器了,那不是个小小的末流宗门吗?”
慈眉教主站起,身后的长袍在地上拖曳,“莫不是有人盯上了我们凶灵教,在背后暗中支持?”
“嗯,无极宗有什么值得支持的?”
茅道长碧绿的眸子眯了眯,“教主,想必随我夺矿的弟子们已经惨遭毒手,这笔仇,一定要报。”
“你是独自一人逃回来的?”
慈眉教主的语气突然间凶恶起来。
面对这个心性难测的教主,纵然身为师叔,五百年前青州有名的恶人,茅道人也心虚起来,低着头不敢回话。
慈眉道人满是威胁意味,“茅师叔,临阵退缩,至门下弟子于不顾,你可知教规?”
茅道人吐口气,认命般,“临阵脱逃,按教规四十三条,幽风洞受三日刑期。”
幽风洞在群山脚下,其中有离魂风,催人肝肠,受魂魄离体之苦。
一招不慎,魂魄便会随风而散,变成彻彻底底的痴傻之人。
茅道长还想说两句解释解释,为慈眉道长冰冷无情的目光一扫,顿时心如死灰,拱拱手道,“领命。”
目送茅道长离开,慈眉道长唤来阴长老。
“阴长老,有件事需告知你,还望你节哀。”
“教主,这是何意?”
“方才茅师叔回来了,剑修任宏去了灵矿,你也知道,他现在是无极宗的客卿。想必,图谋已经...”
话未完,意思却是明了。
任宏去时,茅道人远遁,那些只是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弟子,难逃一死。
可阴图谋是人道筑基,阴长老对他寄予了无尽的期望,费了多少心血。
如今轻轻一语,人没了,他如何可以甘心?
“噗”的一声,阴长老口喷鲜血,心中似乎有什么支持,在悄无声息中消失了。
一瞬间,他似乎老了数十岁,完全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生气全无。
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如同一只野兽,“教主,图谋的仇,一定要报啊!”
...
凶灵教与无极宗以前因为三眼魔蛙的事情,之间就有些龌龊。
如今双方弟子死伤极多,这个仇更大了。
任宏真人回到宗门,向玄清道长讲述了在灵矿看到的一切,老宗主闻言大怒,当即唤来几位金丹真人,商议替无辜冤死的弟子讨回公道。
明沉道长老成持重,分析双方力量对比。
“我宗金丹五人,凶灵教出世的八名,还有四位闭关的,加起来足有十二位,是我们的一倍还多。
我宗筑基修士现在是十五人,凶灵教我不清楚,至少也是二十人以上。
弟子数量差距更大。
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是如何报,大家要想个妥帖的方法出来。不能为了报仇,把底子都搭进去。”
“明沉道长说的有理。”
玄清道长满腹愤懑,但对明沉道长的观点很是赞同。
如今无极宗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墨九玄又是九转金丹,如果能突破元婴,无极宗将会产生质的飞跃。
到时候,仅凭墨九玄一人,便能威慑凶灵教,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覆灭...那个宗门没点压箱底的秘法。
若是元婴修士能够随手灭掉三流宗门,那人域早就乱套了。
墨九玄想了想,发表看法。
“无论如何,无极宗占据大义。我们可以昭告青州宗门,让他们知道凶灵教的恶行。这些年,凶灵教恶名在外,偏偏实力底蕴雄厚,纵然有人对其心怀不满,也不敢在明面上反对。
这一次,无极宗与凶灵教之间必有一战,我们不如先声夺人,尽量争取志同道合之士。
若有外人相助,我们又占据大义,这一战,至少能增加点胜率。”
几人同意,玄清道长立刻命人联系与无极宗交好的宗门,并将凶灵教无故袭杀无极宗弟子的事传播出去。
同时,整肃宗门,全力备战。
“我们无极宗,宁可战着死,不能跪着活。”
玄清道长的声音犹如晨钟暮鼓,在无极宗上空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