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伤害我的朋友,我爷爷的女儿?”男孩义愤填膺的说,毫不畏惧的以身抵挡在夏卿怡面前。
“母亲,您收手吧,不要再一错再错了!”这一次语气放柔软了下来,悲凉中蕴含一丝恳切。
夏卿怡被这骤变的战局惊得呆若木鸡。。。。。。
“哑奴,这,这是你娘亲?还有,你的嗓子怎么,怎么?”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了。
男孩别过头,身子向后微倾,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答道。
“姐姐,这个赢儿晚点同您说,好么?”男孩的神情苦涩。
是啊,谁又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呢!!!
“赢儿,你让开,这女人是那老怪物的徒儿,还女儿!?还想留下后人继承衣钵,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为娘今日定要将她魂魄收了,血肉祭蛊,你让开!!!”女人捂住胸口,喘着粗气,却难掩一身肃杀之意。
“您还在执迷不悟!?造成我们母子分离的根源就是您自己,为何这么多年过去,您还将这笔账算在爷爷身上,您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何时?”男孩也嘶声力竭的吼着。
“不,不,不!”女人摇着头,根本不听旁人的说辞。
“是那老东西抢走你的,母亲又怎会舍得将你一人抛下,是他就是他!?”女子的意识开始混乱,原本修的平整的指甲变得又细又长,尖锐得指尖透着不寻常得黑,一摆手,便在空中划过一阵光环,眼神也涣散起来。。。。。。
“十年前你也是这样,将自己得亲骨肉置于祭台之上,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你是恶魔,你是恶魔,这功法只会将你代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何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清。。。。。。”
随着女子的眼神更加迷离,祭坛上的蛞蝓越行越块。。。。。。。
众人都屏住呼吸,覆在宫耀元胸口的蜘蛛却不知何时断了气!
“姐姐,你莫要害怕,赢儿定不会让她伤到你,就算,就算。。。。。。”
就算要他和自己的娘亲同归于尽,他也会替爷爷守护好姐姐,他这十年的命是爷爷给的,所以他不能让姐姐有任何差池!
终于,前行到祭坛中央的蛞蝓开始吟唱起某种赞歌,那魔音悠远绵长,空气中升起红雾袅袅慢慢与女子佩戴的宝玉连接起来!
“卿儿,召唤斩月帛,斩断藤条,快!”耳边传来的是宫耀元急不可耐的催促,银月正手腿并用的在啃食藤条。
哇塞,人家这爱宠怎么这么给力!夏卿怡惊叹的望着银月,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险。
直到身上的藤条增多,连喉间也被缠绕住,几乎透不过气来,她才发现红衣女子原本用一根镂空双碟戏花银簪挽起的秀发,早已四散开来,如海藻般不断绵延伸展,乍一看,如美杜莎般骇人邪魅!
“夏卿怡,你还楞着孵蛋呢!?”宫耀元急得青筋爆起,奈何这藤条只能从外部突破截断,他边催促着银狐,边暗自运气,已然准备好重获自由后与那女子殊死一博!
眼见藤条收紧后勒出得点滴血液,随着树干蜿蜒向下,又沿着石轨汇聚到祭坛中央,那蛞蝓接收到人类的血液后变的更加兴奋,昂起了脑袋,声音更加洪亮,女子的宝玉也因吸收到浓郁的血气而通体发亮。
来不及了,女子一旦与蛞蝓合体,以自己与夏卿怡当前的功力是无法抵挡的,宫耀元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难道他今日真要折在这里!!?
嘴边泛起一丝苦笑,他若早些,早些看破着女子的蛊术便好了。
恢复自由的宫耀元脚下运气毫不迟疑的朝着夏卿怡飞去,他想在最后在她身边护着她。
与此同时,一道银光疾驰朝着猩红的血桥而去,生生的切断了蛞蝓与女子之间的联系。
顷刻间,祭坛上的蛞蝓发出一声嘶吼,接着全身流出黑色汁液。女子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坠落下来,一同跌落的还有满身血红的哑奴。。。。。。
“醒醒,快醒醒!”斩断夏卿怡喉间藤条的宫耀元使劲的拍着对方的脸颊,他已经无暇顾忌旁人的安危。
“快醒醒,快,召唤斩越帛,快,只有你能救哑奴,卿儿!”
先前被勒得差点窒息得夏卿怡终于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得睁开双眼,口中大喊。
“破!”
顿时,千百条光束划过夜空,如利刃般划破禁锢夏卿怡得藤条,正是那受意念变换形态得斩月帛。
“收!”
话音一落,那密密麻麻得利刃又重新筑成一条完整得锦帛。
哑奴呢!?哑奴呢!?
夏卿怡低下头才发现两俱快速坠落得躯体正向着祭坛之下,冒着荧荧绿光的沼泽而去。
这速度。。。。。。应是无人能及了吧!
红衣女子听着耳畔风声呼啸,这一生的恩怨情仇浮现眼前。。。。。。。
那一年,她十七歳,原本意气风发的皇女却因好生心,与人打赌,偷喝族中禁酒,输掉了比试,也输掉了长老对她的看重之心。
她本是天之娇女,西疆圣女的逐位有力竞争之人,却因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不甘心,回到皇室那窒息的牢笼中顺从命运和亲嫁娶,偷盗了禁锢之书,以人命祭魂,招蛊塑灵,练就了“邪蛊”之术。又天真的以为同是被师门驱除的欧阳敬庭与她所练的乃是一派之术,心生爱慕,主动示好,却遭受对方不加遮掩的唾弃鄙夷。
好在,天可怜见,这绝情的男人也终究有了报应,他自己心爱的女子却另有意中之人。
她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求之而不得的苦有人同她分尝。
可是,无用的她,依然爱着这个男人。她乘着欧阳敬庭痛失所爱,心神薄弱之际以魅惑之术与他一夜欢好,却不料醒来对方依旧避她如蛇蝎,不屑与她执手相伴。
万年俱灰下,她只能苦练“邪蛊”却渐渐被其迷了心智,甚至一次练功中,差点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一并祭魂。
幸而欧阳敬庭及时出现,救下了奄奄一息自己的儿子,那次以后,受邪蛊迫害,她的儿子身体孱弱,几欲夭折。
欧阳敬庭虽恨着自己,也不愿认这孩儿,却还是不停寻觅着稀世药草为儿子续命。
只是,他残忍得不让他们母子相见,他说自己不配为人之母,真得好笑,孩子是她所生,凭何不让她们相见!!!?
她恨他,恨这个自己曾经爱得死去活来得男人,从前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所以她到处散布谣言,让江湖中人都以为他与自己练得都是“邪蛊”,以摄人魂魄祭魂,吸食人血为代价得恶毒之蛊!
哈哈哈哈,得不到就毁掉,她要他陪着一起堕入地狱!
她成功了,世人如同他唾弃自己一样唾弃他!!!
再清白的信念,高傲的骨气,也洗不清世人对他的误解。。。。。。
得偿所愿了,可是为什么!?
午夜梦回,她依旧会想起十七歳那个夜晚,如果她没有因为好胜心下了那个赌约,如果没有偷喝禁酒,如果没有偷盗禁书修炼邪蛊,如果她愿意等那个男人爱上自己。。。。。。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可是,回不去了,她终究无法回到最初。。。。。。
女子眼角滑落一滴湿润,这十五年来唯一的一颗。。。。。。
再看向身下同自己一块坠落的男孩,他正笑着努动嘴唇。
那无声的嘴型,却是她梦里也想听到的称呼!
啊啊啊啊啊啊
女子催动体内的蛊灵,瞬间长发猛地朝男孩袭去,层层裹住后快速向上收拢。
她,想一个母亲能为孩子最后做的事,哪怕就一次!
胸前宝玉徐徐升起,与她前额现出之印,遥相呼应。。。。。。
砰砰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之声中,女子以爆体之力将男孩冲飞,送回祭坛之上。
只剩下残破的躯体没入这万年孤寂的沼泽之中。。。。。。
唉,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夏卿怡和宫耀元同时发出一声叹息,他们谁都没想到最后女子会引爆焚灵蛊来为自己孩子博一个生的机会。m.bïmïġë.nët
“哑奴,你没事吧!”轻拍着男孩的脸颊,夏卿怡仔细检查着他的生命体征,由于用自己的身体切断蛞蝓和她母亲的联系,体内受到了巨大的撞击。
松开了头顶的发髻,夏卿怡熟练的吹响了对包子的召唤之曲,果然,不一会,一只肥胖的肉球,拖着一只巨大布袋,屁颠屁颠的朝夏卿怡跑来
“你忒娘的还知道回来啊?你看看人家的爱宠,奋勇救主,当仁不让,你呢!?啊?你说啊倒是!”夏卿怡气得咬牙切齿,当事猫却一脸不痒不疼的将布袋衔到主人手中,麻溜的用肉爪从中掏出一张止血的药草,用一种老子也不是吃白饭的眼神得瑟的回望着夏卿怡。
“行,先不和你计较!”快速将药草捣碎后敷于哑奴伤口之上,再用自己内力输送到对方体内缓解疼痛。
半天,昏迷的人儿终于醒来,他眨巴着双眼看了夏卿怡半天。
“对不起,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夏卿怡还想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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