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没办法,这天从乌衣卫散值回家用56张硬纸板制作出扑克牌,在上面画好方块梅花红桃各样,标记数字,为方便理解,把jqk分别用11,12,13代替,教她抖地主。
事实证明玩物不仅可以丧志,还能够令人走出低谷期,至少在情绪方面。
很快,这种名叫扑克牌的玩意在长安城迅速走火,上到王孙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皆玩的不亦乐乎,且在陈长安不指导的情况下,并入到酒桌文化中。
以前自诩风流儒雅的长安城人士劝酒会说些高档诗词,现在只有一句:“你他娘的抖地主输了,到底喝不喝!”
侧面证明人这种高等生物的发展模式是不会更改的,他们可以因为暂时的落后没有扑克牌,但不会因为没见过世面让扑克牌出现后玩法仅限于扑克牌。
酒楼中,纤纤学子书生,商贩客旅们喝的醉醺醺的,拿着手中扑克牌边呕吐边嚷嚷:“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种东西,真好玩!”
小二连忙跑过来昂首挺胸,与有荣焉道:“当然是我们长安城本地人,陈长安!”
长安城108坊大街小巷,各种摊位摆的整整齐齐,摊主们彼此坐在地上左右成群按照从苏府流传出来的方法打扑克。
“喂,老板,给我来碗羊杂碎,饿死了都!”有个客人站在摊子前高呼。
“羊杂碎在锅里呢,自己盛!”蹲在地上和旁边卖枣的汉子正同花炸弹满天飞的老板喊。
客人见况:“哎呀打扑克,来来来,加上我,突然有些恶心不想吃饭!”
老板:“好!好!好!只要你能赢,羊杂碎管够!”
“欸,这扑克牌是真的好玩,你们知道谁整出来的不?”
“知道啊,陈长安呗!”
……
“炸弹,要不要?”
“不要!”
“要不起!”
“顺子!”
“三代二!”
“什么三代二,三只能带一,姓李的你不要耍赖好不好?”
“我哪里耍赖,他娘的,不信咱们去问问陈长安三能不能带二!”
囚罪司中,时不时传出武元衡,李术,花木蓝三人的喧闹争执。
……
公主府内,长宁强撑着疲倦的黑眼圈,手中凌凌乱乱的拿着一把单,丢出个二,满怀期待的催促:“快!快!该你们出喽!”
两名丫鬟交换过眼神,双双摇头:“启禀公主,我们要不起!”
“哈哈哈,又要赢喽,又要赢喽!”长宁高兴的蹦蹦跳跳,并随口嘀咕了句:“也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小玩意,真好玩!”
其中有名丫鬟回答:“启禀殿下,好像是之前来公主府查过案的陈长安发明的。”
“是他?”
长宁闻言脑海中立刻跳出陈长安那日在将军府中牵手苏婉秋进出的画面,气的秀眉拧紧,一把单牌摔落的满地都是,双手叉腰鼓圆腮帮子哼道:“不玩了,可恶可恶!”
“公主殿下恕罪!”两名小丫鬟赶紧起身下跪。
“哼!”
长宁甩袖离去,然而走到门口又不禁停下脚步,回头注释依依不舍的牌片,扯紧张花容道:“可是……陈长安整出来的玩意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本公主向来恩怨分明,接着玩!接着玩!”
……
……
含元殿中,白睌在龙案上与宝儿,张由之俩同样打扑克牌打的不亦乐乎,三日来都再未曾嬲过,没办法,新鲜玩意儿诱惑实在太大。
不知过去多久,礼部上书在太监冯元一带领下轻手轻脚走进来,跪拜启禀道:“陛下,最近长安城突然兴起种名叫扑克牌的东西,以至于百姓荒废家中,整日玩乐,108坊皆是如此,您看,是不是应该适当制止呢!”
“炸弹!”
白睌把四个六往龙案一丢,笑道:“爱卿说的不无道理,不过刚才吏部来报,表示最近几天长安城内失窃,谋财等案子的发生次数与上个月相比减少到近乎为零,也算是个好处吧,不用禁止,等热度过去即可!”
“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告退。”
礼部上书鞠个躬,缓缓退出含元殿没几步,便朝右边角落招手,很快一大群官员围过来询问:“怎么样,陛下咋说的。”
“是啊是啊,陛下怎么说的,什么态度!”
礼部上书坏笑着从怀中掏出叠扑克牌,哈哈大笑:“还能怎么说,陛下表示不用制止,还跟两位贵人在里面玩的正酣呢,所以诸位,放心的来吧。”
“好嘞好嘞!”
“如此甚好!”
“同花顺子走起来!”
最近几天的陈长安基本不敢出门,只要露面就会被上到王孙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各式各样的人给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基本分为三类。
第一是专门开设娱乐场所以及酒馆店铺的老板们,发现商机询问陈长安除去扑克牌外还有没有其他好玩的东西!
第二是在朋友圈内杀疯赢麻自认为天下无敌的人,要挑战他这位创始者。
第三类最多,也最难解决,几乎有半数的人在过程中因为同花顺子谁吃谁,或者三能不能带二的问题大打出手,互相揍的鼻青脸肿,跑到苏府门前请发明创造者陈长安主持公道。
足足持续半个月这种情况才有所减缓,但热度依旧居高不下,秦芙萝整天从早到晚带着两女儿打扑克,陈长安,朱家文,苏青棠三个男人没办法,哭丧张脸下厨做饭。
再有半个月,扑克牌才从长安人民必不可少的生活全部中渐渐蜕变成茶余饭后的消遣。
不过陈长安的麻烦事并未因此而消除,作为岳母的秦芙萝把他的才高八斗铭记在心,叮嘱好好给朱家文辅导读书,争取让在明年春闱能够高中。
陈长安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埋头苦教,奈何他只是个文抄公而已,又如何懂得大闵科举要考的那些复杂玩意。
这天陈长安实在难以忍受,碍于放弃教学会给岳母秦芙萝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计划让朱家文自己知难而退。
他准备好张率先请画师画制的助学图案悬挂在墙壁,手拿柳枝笑嘿嘿的问:“二姐夫,岳母她说过让我辅导你读书的,换句话呢,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是为了你明年能够高中,不可以怪怨我。”bïmïġë.nët
“自然,我明白的,不管什么方法,三妹夫尽管用就是。”
“好嘞!”
陈长安打个响指,把画布张开,指住上面的各种蔬菜图案问:“二姐夫,此乃何物?”
“老鼠!”朱家文脱口而出。
“啪!”
陈长安毫不客气的—柳枝招呼在他脸上:“此乃灰老鼠!”
并继续询问:“此乃何物!”
这回朱家文略作犹豫:“此乃绿白菜!”
“啪!”
陈长安再次冲脸一柳枝,纠正道:“此乃白菜!”
又换个方向指问:“此乃何物!”
朱家文双手捂住肿圆的脸蛋,结巴良久:“此……此乃顶花带刺,绿色带弯的水嫩小黄瓜!”
“啪!”
“此乃黄瓜!”陈长安再打。
接下来的七八分钟里,房间内不停传出陈长安此乃何物的询问声,朱家文颤颤巍巍的回答声,以及柳条清脆打脸的噼啪声,按照这个顺序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啊!”
半刻钟后,肿成个猪头的朱家文一脚踹开房门,生无可恋的从里面爬出来,仰天哀嚎:“娘呐,我不学了!”
“去特娘的科举春闱!”
陈长安站在画布下,满意的直点头:“嗯嗯,不学就好,孺子可教也!”
新历九月三日,秋风微凉百草枯黄凋零,有封信快马加鞭送至苏府,苏青棠拆开来看,是二女婿朱家文父亲邮来的,大致内容为:亲家,到青州一起过中秋节好嘛!
苏青棠把信交给朱家文后,喊来全家成员商量要不要去,得到的意见十分统一:去!
苏婉青的意思是,自家夫君从入赘过来后到现在都没回过几次家,中秋团圆,图个好意象。
秦芙萝则表示青州的桂花月饼闻名九州味道很不错,如果真能去那边过中秋的话必须要吃个够。
苏婉秋说:“有诗曰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青州,很想去看看!”
朱家文顿起思乡之情,手捧书信感动涕零,原本是准备慷慨激昂的引经据典来表达此刻心情,半天没能憋出句好的,无奈高呼:“岳父岳母,万岁万岁万万岁!”
“砰!”
苏青棠惊的直接从椅子上面翻滚下去。
而当问到陈长安时,他的态度就有些摇摆不定,去吧跋山涉水太累,不去吧苏婉秋又会不开心,左右衡量之下,他终于坚定的选择不去,理由是:“乌衣卫公务繁忙,肯定不会放人!”
第二天,秋风萧瑟,征雁南飞,陈长安从街道走过,踩碎一地金黄,待至乌衣巷,听闻左右同僚议论纷纷:“快,大家都去操武场集合,听说有重要任务呢!”
“对,都快些,好像这次任务不在长安城内,是外派的,正好顺带游逛一圈。”
听在耳中,陈长安的步伐逐渐减慢,最终停下来,他大致能够猜到外派的任务是什么,果断抽出藏名一刀捅进腹肚,再挑根肠子牵扯耷拉到外面,倒地大喊:“救驾……哦,不是,救命!”
“陈长安就职点卯途中被神秘人暗算重伤,恐怕半个月内无法出任务了,天爷呀!”
“救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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