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翊：“即便凶手使用的武器是发钗，也不能肯定凶手就一定是女子吧。或许是凶手拔了死者的发钗，杀人呢？这样一来，凶手也有可能是男子。”
盛陌：“的确有这样的可能，但，根据伤口判断，凶手的力气偏小，身为女子的可能性更高。若为男子，除非是身体有疾，使不出力气。或者，为幼童。”
萧沉翊越听，眉间越是沉得厉害。
凶手是女子的可能性，的确更高。
掖庭，本就多女子。
虽然也有内监，但宫女与内监并不在一处。
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一旁一直默默观察着萧沉翊反应的容姣若，见他这般，只以为他是猜到了什么，心中嘲讽更甚。
怎么，这就为难了？
刚刚不是还肯定地说，凤翩翩不会杀人吗？
呵！
你会怎么做呢？
是选择维护？
还是会因为失望，而对凤翩翩彻底死心？
她真的是越来越期待真相到来的那一刻了！
容姣若看向盛陌：“少卿可派人去彻查了？”
盛陌：“此事涉及宫廷，若要调查，还需请旨。”
容姣若颔首：
“嗯，本宫这便给你一道口谕，允你带人入宫查案。
“此案涉及人员比较特殊，本宫只与你一日的时间，今日日落之前本宫就要看到结果。m.bïmïġë.nët
“另外，在查案的过程中，本宫与皇上会全程参与。
“不过，少卿放心，本宫与皇上只是从旁观看，并不会插手。”
盛陌一愣。
小福子将尸体送过来的时候，就含糊地提点过一句，说是皇后很重视此案。
加上又是皇后身边的大监亲自送过来的。
他心中也就明白几分。
估计此案涉及到了什么宫中秘辛。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前段时间的“宫人自杀案”就是他经手的，说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后与皇上不但亲自驾临大理寺，竟然还要全程参与调查。
不过是死了一个老嬷嬷，怎会得到帝后二人如此看重？
当然，盛陌心中虽有疑问，却并未问出口。
当即只一拱手：
“臣，领旨。”
很快，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宫中。
盛陌查案的手段，自是毋庸置疑。
很快，他锁定了嫌疑人。
当得知嫌疑人的身份，他也就明白了，为何一个老嬷嬷的死会惊动帝后二人了。
萧沉翊在听到盛陌汇报调查结果时，整张脸就沉了下去：
“你是说，柔昭仪是杀人凶手？”
盛陌：“回皇上，是与不是，还需审问过后才知。”
凤翩翩原本就是激口情杀人，做的并不算缜密。
就算她及时处理了尸体，但在盛陌这样的查案高手面前，暴露的破绽太多。
所以，虽然他口中说着要“审问过后”才知，但其实心中已有九成把握——凶手就是柔昭仪。
剩余的一分，是他为人处世的习惯，任何事情都留一分，永远做好发生意外的准备。
“不可能，凶手绝不可能是她。你重新再查。”
萧沉翊想也没想地说道。
但他的话音才刚一落，身侧就传来了一道透着冷意的女声：
“皇上这是何意？”
萧沉翊身体一僵。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刚刚忘了什么了。
从一开始，容姣若仿佛就笃定了翩翩是凶手。
虽然她后来解释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解释根本只是敷衍！
他侧头看向容姣若：“你早就知道？”
容姣若：“臣妾知道什么？”
萧沉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她知道凤翩翩就是杀人凶手？
可他自己才刚说了，不信！
既然他不相信凤翩翩是凶手，这会儿再说容姣若早就知道凤翩翩是凶手，岂不是在暗指她污蔑凤翩翩是凶手？
虽然他不信凤翩翩会杀人——还是用这样残忍的手法，但他也不认为容姣若会诬陷凤翩翩。
萧沉翊：“这件事情到……”
他下意识就想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但，他才刚一开口，容姣若便打断了他：
“皇上莫不是想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萧沉翊：“……”
他刚刚的确是想说这句话。
可是，看着容姣若眼中愈发明显的嘲讽，以及那种“早就知道了你会如此”的笃定，他只觉得一阵烦躁无从宣泄！
萧沉翊一扫还站在下面的盛陌：
“盛少卿，你先退下去。朕与皇后有事要商议。”
容姣若：“少卿且留下。”
盛陌：“……”
你们夫妻俩吵归吵、闹归闹，能不能别拿微臣开玩笑？
“皇后！”萧沉翊显然生气了。
容姣若却不在乎，她今天就是要当众拆穿凤翩翩的真面目！
谁也不能阻止！
“若皇上想让此事到此为止，已经来不及了。”她道。
萧沉翊：“你什么意思？”
“臣妾已经命人将人带过来了。”
容姣若话音刚落，就好像是为了要验证她说的话一般，外面很快传来了侍卫禀告的声音：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所有人都带到了。”
容姣若也不等萧沉翊发话，当即道：
“宣！”
很快，一众侍卫便压着凤翩翩等一众掖庭的宫女、内监以及否则看守的侍卫过来了。
这就是不给萧沉翊留任何退路的意思了。
萧沉翊面色阴沉得可怕。
果然，她早有准备！
“你是故意的？”他哑声道。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为了自证清白”，其实，她是想要监视他吧？
她怕他在得知调查结果与凤翩翩有关时，他会插手，所以才故意让他全程陪同。
这样，他就没有机会动手脚了。
容姣若并未否认，只讽刺道：
“皇上难道不知臣妾为何如此？”
萧沉翊一噎。
他能说什么？
说不是因为自己的几度偏袒，让她不再信任自己，所以才会做出这样提防自己的事情？
而且，事实上她的怀疑也没有错。
就在刚刚……
在得知凶手可能是凤翩翩时，他第一反应确实是想要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
萧沉翊整个人泄气下来，他定定地看着容姣若，问道：
“昭昭，你一定……非要如此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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