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摇头:“老实说我调查过你的身世,但魏兄的身份绝不止这么简单。”
魏琛就笑了一下,一手撩开马车帘子,视线落到晶京城繁华的街道上:“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站位和立场,齐兄只需要知道我是站在你和宁王这边的,便足以。”
齐霁内心深处是深深的震撼,魏兄竟然早就看出他与宁王的关系非是江湖寻常朋友?
他暗中确实向宁王提供大量财力上的支持,而青帮的存在,便是为了宁王收集情报,笼络江湖上的人才。
这些事他做的还算隐晦,很多连青帮内部成员都不清楚,魏琛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既然魏兄说不问,便是不打算说,齐霁沉吟一会,便顺着话头往下问:“既然如此,之前青帮诏安魏兄,为何不为所动?”
魏琛就收回视线看着他:“齐兄莫要搞错了,我说站在你们这边,并未说要直接参与进来。”
“可是魏兄先前……”
“很多事并非简单的非黑即白,若说我仰慕宁王性情,多有拥护一些也是可以的,并非上升到更高层面。”
齐霁这下明白了,说到底就是这么多皇子皇孙,我看宁王跟顺眼,仅是带着好感好恶做事,并非是听谁的命令做事,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背后为难你就是了。
这番明哲保身,不愿卷入更深的政治层面。
齐霁叹口气:“魏兄既有如此远见,又如何看不出如今的国家势态?”
“北境战乱,京城皇子们却都忙着龙争虎斗,偌大的国家,如今连一个拿得出手震慑敌国的将军都没有,宁王是唯一做实事的,年轻时又在军队历练过,是唯一上得了战场的皇子,若是早日拥护他打下天下,也能早日结束如今皇子夺权的势态,免得凭白耗费国家气数。”
魏琛一笑,若真有那么容易,如何有后世三十年战乱?
宁王的呼声在民间很大,但他却不是如今朝廷最得宠的皇子,上面有大皇子宇文津,二皇子宇文桦,朝中势利盘根错节,若是金字塔来形容,宁王如今还在萌芽阶段。
按照历时线线,北境之乱,祈国战败,不得已派遣质子入北境沧澜,掀起皇室最大的丑闻。
因质子争端,北境沧澜变相控制大祈长达三十年之久,这期间战乱不断,一直到承平二十年间,魏琛率军北上,与北境沧澜战有十年之久,才将北境收回,将沧澜蛮夷赶回他自己的国土上。
若说魏琛战死之前,正是宇文宁率领青城军闯出了名头,师出有名,地位一步步水涨船高。
可惜他起来的太慢,当时宇文津已经斗倒宇文桦,剑指江山,成功袭得帝位,转过来便背信弃义,铲除异己,陷杀忠良,只留听话的爪牙在身边,宁王失了朝政先机,一步差步步差,想来后来在宇文津的手上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但那些魏琛就不得而知了,他在承平三十年,宇文津刚刚继位,与沧澜战事刚缓,死于一次进军北伐的突袭之中。
那次北伐,魏琛大伤敌军元气,至少能给大祈争取十年的太平。
他哪里知道,他战死后,大祈三年秘而不敢发丧,生怕他战死的消息传到北境,导致边境之患。
说的能管十年,却是到文津七年,便再次爆发战事——
只是那之后大祈命数如何,只有当年的皇帝宇文津知道了……
此时马车已经行至宁王府外,齐霁和魏琛下了马车,被宁王府小厮一路带进去。
便是刚到一处水榭园林的外厢,宇文宁一身银棠白鹤长袖袍,迎了出来:“齐弟,魏琛兄,你们来了!”
能得王爷如此赏识的定非常人,管家吩咐下去,赶紧就让人布置高堂,送上好茶。
几人在客厅里落座,都是老熟人了,话几家常,又三言两句言及路上所遭遇的大事。
宇文宁一惊:“那当真是惊险,多亏了魏琛兄细心筹谋,才保住我这次带进京的货物没流入匪徒之手。”
“王爷客气了。”魏琛说。
宇文宁现在看魏琛是越发带着欣赏的目光,之前只道是他足智多谋,原来身手也这般好,有勇有谋,此等高才,一定不能怠慢,即便不能收归己用,也要结交在手!
“齐弟,你刚来,定也是风尘仆仆,但有一件事要你马上去做。”
“我几日前招待的几位江湖侠客,说想亲自见一见你,先下正在偏殿,你若是有时间,替本王结交一下,若是觉得资质还不错,便融入青帮。”bïmïġë.nët
齐霁点头,起身前又看了一眼魏琛,宇文宁笑了一下:“我再找魏琛兄说点事。”
待齐霁离开后,宇文宁便收了笑意,却而代之脸上有些焦急:“此次匆忙叫魏兄过来,有违魏兄不暴露本真的本意,但属实是耽搁不得的急事!”
“半年前,您交代本王务必阻止皇子北送,本王已经尽力周璇,这才拖了半年之久,却是在不久前,不知大皇子宇文津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竟然暗中操作,已然送皇四子北上!”
魏琛立刻坐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惭愧,两人前本王发现,已然送走七日,想追也是追不回来!恐怕不久后,等四哥到了沧澜,消息传回,这场闹剧便会传至京中大街小巷,为了与沧澜谋求和平,竟然派遣皇子出使当质子,当真是皇室史上最大的丑闻!”
魏琛五官深刻,眼如刀剑:“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何至于此!”
宇文宁:“愿闻其详。”
魏琛冷笑:“沧澜定会利用这枚质子的存在,再跟大祈提条件,说是重新划定北境治理权也不一定。”
宇文宁一惊:“不可能吧?先不说此事本身,毕竟这次我们是带着诚意建交,沧澜也刚经历一场激战,元气大伤,想要立即反扑……”
宇文宁猛地顿住。
魏琛就嗤笑:“本来是打不起的,但现在有了质子,我们便受制于人,这不明摆着告诉敌人,我们手上没牌了!”
“先不说沧澜会有什么动作,光是大祈沸腾的民怨,就够喝一壶了!”
宇文宁往后靠在椅子上,陷入一阵沉默。
魏琛落在桌上的手握成拳,而后又松开:“事已至此,我已没什么话好说,既然北境之乱已然不能避免,王爷还是早做打算。”
“还有个办法,直接放弃质子投诚的目的,若是能编排个理由……”
他一顿:“但这样,对四哥就太残忍了……”
正说着,外边来人:“王爷,景王来了!”
宇文宁皱眉,他来干什么?
“哈哈哈,九弟,听说你今日带回了两个有意思的人,本王也来瞧瞧热闹。”
人未到爽朗的声音先至,很快就见一道玄红的身影快速掠过花园,人已至门前,那是位约三十岁面若冠玉的高挑男子,高冠高额,面目白皙,一双丹凤眼带着笑意,半眯着,很危险。
他手上把玩着一把玉骨扇,身后跟着一众小厮。
宇文津笑盈盈的跨进门,先与九弟打个照面,再度趣味性的落到一旁稍显的年轻的男子身上。
然后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宇文津眼一眯,忽的视线睁开,嘴角的笑意也同时消失在唇边上,他动了动唇,没说出话来。
“大哥,怎么有时间过来?”
宇文宁感知到那瞬间大哥情绪上的变化,似乎是针对魏琛?
宇文宁在二人身上打量,魏琛不卑不亢的站在一边,恭敬有余但亲近不足,瞧着也不算出格的反应。
宇文宁安了安心,先对付宇文津:“大哥,这位就是我先前去蜀州认识的壮士,刚好他这次在漕运之列,路上又遭遇水匪,我便将人叫来仔细问问情况。”
“哦?”宇文津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再看时表情平静了许多,只是视线还落在魏琛身上,
“这位……壮士,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魏琛。”
“哪里人?”
“蜀州。”
“蜀州哪里?”
问的实在太细了,魏琛就抬头看了他一眼:“蜀州泉水镇一个下属小山村。”
不得不说宇文津的红眸很是犀利,闻言眉目飞扬,脸上似有激动,却又按捺着什么,给人一种他情绪不稳,像是野兽看猎物的眼神,他僵笑了笑,硬生生扯着嘴角:“难怪啊……”
说话也古里古怪,实在让人琢磨不透,魏琛却是听得一皱眉,但也只仅一下,就恢复常态。
只是这细小的一幕,都被宇文津尽收眼底。
“魏将军。”他没给人一点准备,忽的就是一声冷唤,阴鸷的目光下,是一份不动如山的专注和打量。
许多年没听到有人唤魏琛这个称呼,哪怕魏琛当时心理素质有一点不过关,立刻就会露出马脚!
但他沉默不做声,对这个名字一点也没反应。
果然,喘息间的功夫,宇文津失望的收回视线,屋子里的低气压也有所缓解。
“哈哈,看样子是我认错人了。”宇文津恢复一派诙谐,和乐融融:“坐,都坐!”
在这里他地位最高,其他人也都得听他的。
尽管魏琛此时心中惊涛骇浪,但面上不显半分,平静的坐了过去——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被战神夫君独宠【种田】更新,第六十七章,魏将军!身份暴露!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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