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你快走吧!不干你的事!”墨雪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是驿馆客人吗?和你不相干,赶快走人!否则把你抓进东平府!”一个门口灰衣汉子瞪圆了眼睛叫道。
“阿弥陀佛!贫僧是这驿馆的客人,和这位小施主和其主人也是相处甚得,不知何故你要难为这位小施主呀!”行癫双手合十说道,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酒店揸柜拦住,拉着行癫就走,“大师,不要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房门大开,只见一位身穿白色绣锦箭衣的英俊青年走出房门,一身锦绣气宇轩昂、卓然不群,那青年朗声说道:“谁在喧哗?”
“四哥!这位是我在本地结识的一位高僧行癫大师!”弘昼忙向宝亲王介绍。
“阿弥陀佛!贫僧与两位有缘,结识两位!善哉善哉!”行癫双手合十,对着宝亲王行礼致意。
“有缘结识大师,黄立何幸!大师是要退房吗?”宝亲王对行癫颔首为礼说道。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说处!两位施主,有缘会再见的!”行癫双手对着两人合十吟诵道。
“大师是个悟道高人!那咱们有缘再见!”宝亲王对着行癫颔首为礼,看着行癫跟着揸柜出了驿馆。
“五弟!这人就是跟着你胡闹的那些人?”宝亲王把房门一关问道。
“是我在东平结识的三个朋友的同伴!不提这些事也罢!四哥,你一向是豁达潇洒的,怎么也啰里啰嗦地管起这些闲事了!而且我来东平的不过几日,怎么这些事怎么传到父皇那里去了?”莫笑晴笑嘻嘻说道。
“还怨别人管得太宽!是你行事太过荒唐!你以为父皇对你的行踪毫不知情吗?是你太过荒唐,父皇才让我来寻你,让你我入值,协办苗疆事务,你却不见了踪影,还在东平府一味胡闹,父皇才让我带你回去!”宝亲王说道。
宝亲王让墨雪起来,收拾了和亲王行装赶回京师,再与和亲王一起到宗人府领罚。
两位亲王带着大队人马,前呼后拥,一路北行。前面是数百名亲卫骑马开路,后面是两队甲衣卫士,把两辆马车护在当中,一行车辆沿着官道向着东昌府行进。
“王爷,这事情也传得太快了!不过几日功夫,咱们在东平汤泉宫的事情咋这么快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墨雪给和亲王递过一个毛巾把低声说道。
弘昼掀开马车旁侧的窗帘看了一下跟随的兵勇,接过面巾把低声说道:“在大内,又有哪个不是耳聪目明的,我们身边不知道安插了多少顺风耳、千里眼哪!”毣洣阁
“那我的爷呀!你以后做事情不要这么孟浪好吗?屁大事就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墨雪面色一变说道。
“你个奴才懂得什么!你以为爷愿意这样做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别人怎生嚼爷的舌根子吗?”
“雪哥儿!从三年前我把你买进府里,看你生得伶俐,让你今年起跟在我身边,我待你如何呀?”和亲王弘昼面色一沉,看着墨雪说道。
墨雪见状匆忙间“噗通”一声跪在了马车里,“主子对奴才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奴才就是来生当牛做马也还不清主子对奴才的恩情!”说完头磕在马车底上当当作响。
“那么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告诉爷!是谁把爷在东平府汤泉宫的事情这么快抖搂给了京城?你不说清楚!爷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你信不信!”和亲王说着一抬脚,把墨雪一脚踢出了马车车厢,墨雪咕噜一声落在了官道上,吓了旁边跟随的兵士一大跳,齐声窃窃私语起来。
但是大家都很清楚,这位爷在京师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前段日子在府里大操大办活人祭,广邀朝中官员故旧前来吊唁随礼,自己躺在楠木棺材里扮死人,京中朝野都传开了,把雍正皇帝气得七窍生烟,把他好生申斥一顿。
但这位主子还振振有词,说反正人都会有这么一天,早办晚办不都一样!活着办祭还可以看看谁是真正的心疼?谁是真正的忠心?
雍正皇帝火冒三丈,让宗人府赏了这荒唐王爷二十板子,他才一瘸一拐地回到王府,安生了这么几天。
谁知和亲王好了伤疤忘了疼!前些日子竟然微服私下出京到了东平府,以为他外子家办理丧事为名,化名莫笑晴在东平府胡混,竟然降尊纡贵,在东平府汤泉宫里给几个江湖人士搓起背来,真的是把皇家脸面丢尽了。
所以,看到这无法无天荒唐透顶的和亲王把亲随墨雪踹下马车来,众侍卫兵勇只能视而不见,让这倒霉的亲随小子自求多福吧!
“给我往他屁股上狠狠打八十板子!再让他骑马到京师!”只听和亲王在马车里朗声说道。
旁边亲随侍卫们一听主子下令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墨雪按在道旁,抡起板子,说着数“噼里啪啦”一顿乱揍,只打得墨雪一阵子鬼哭狼嚎,屁股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下子昏死过去。
“回主子!墨雪这家伙昏死过去了!还打吗?”一个侍卫一看人已昏死过去,走到马车前问道。
“弄醒了!打够八十板子再说!”马车里传来了一声冷冷的声音。
“主子!再打会出人命的!”那侍卫说道!
“打死给我就地埋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车里冷冷地声音说道。
片刻后,在官道旁边的乱葬岗上,多了一座新土孤坟!
宝亲王、和亲王车队进了东昌府地界,早有快马把信息报给了东昌知府林知秋大人,当宝亲王一行队伍来到东昌府城外五里外时,林知秋已带着东昌府下属州县大小官员出城候着了,宝亲王、和亲王和一众官员见过了礼,这只队伍更为庞大,重新启驾浩浩荡荡像一条长龙,进了东昌府城,来到山陕会馆前面。
巽儿三人刚洗涮完毕,正坐在房间里喝茶,只见会馆内一阵喧哗,院内涌进两队官兵,而对面盛世楼的客人已被东昌府衙门差役跟着掌柜请了出去,另找别家驿馆安歇,
对面楼上也多了很多衙门捕快进进出出,会馆的跑堂也走马灯似的忙里忙外,抹桌子、擦椅子,更换被褥器具。
那东昌林知府更是把自己家里收藏的上好景德镇茶具让夫人送了来,知府夫人亲自带队,把家里的几个年轻俊俏、老成持重的丫鬟仆妇安排在盛世楼侍候。
而宝亲王府里的长随也接管了山陕会馆后厨,把所有东西检查一遍,不准任何闲杂人等随便进出。
阿波巽儿和狼青三人远远地看着盛世楼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自己这座楼上已从前门完全封闭,只能从后门进出。
不一刻,易春媛从前院进来,专门嘱咐道:“前面住进了权贵大员,你们不要随便外出生事,不然我可保不了你们!”
“搞得惊天动地的!莫不是来了王侯将相不成!”巽儿接口问道。
“还真让你们说准了!来了两位亲王!”易春媛神秘地说道。
“当朝亲王也没有几个了!莫非是宝亲王?还有理亲王?”巽儿接口道。
“应该是宝亲王吧!前不久刚在淮安一别,他就赶到山东来了!”阿波接口道。
“你们认识宝亲王?小心别把牛皮吹破!什么人呐!”易春媛鄙夷地看了阿波一眼。
“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子!我们还和宝亲王一张桌上喝过酒哪!很了不起吗?”阿波说道。
“说你咳嗽你就喘是吧?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你们这么喜欢借权贵炒作自己!”易春媛面色一沉。
阿波听了长长一叹,从随身衣兜里掏出一块马上封侯羊脂玉佩说道:“你给相相!这做工是不是大内出来的?这世人怎么都不相信老实人哪!”
“还真是大内出来的!你们是从哪里偷得?赶快收起来,外面可来了好多大内高手,好像三法司衙门差人也在!小爷,你们千万不要给我们会馆惹祸呀!”易春媛抓起来玉佩塞进阿波的枕头底下。
“偷盗大内的东西,罪过可是不小,你就憋出来显摆了!”巽儿对着阿波补了一刀。
“你真的手脚不干净呀!我真是看走眼了!你可是墨家巨子的亲儿子呀!怎么这么小就干这种事情哪!”易春媛鄙夷地看了阿波一看,痛心疾首地说。
“我俩一起干的!他也摘不干净!”阿波走到巽儿身边,从巽儿身上翻了翻,又掏出来一块同款的羊脂玉佩。
易春媛接过来仔细一看,不由瞠目结舌,面上煞然变色:“你们师兄弟都是梁上君子呀!不是!是飞贼呀!正是人不可貌相呀!长得这眉清目秀,还都是名门子弟!我呸!”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尚同!尚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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