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勇光想，那就当一次和事佬吧。
这邀约来的有点突然。
徐蓁蓁离得近，听到了这句话，同时也明白季槿辰眼神的含义。
他在问她，要不要回去。
先前是有事耽搁了，这次长辈主动要求，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她点点头。
季槿辰这才回复：“好，我晚上带她回来。”
季勇光提醒一句：“把孩子也带回来。”
他吃不准胡嘉蓉现在是什么态度，如果有孩子在场，到时候气氛冷下来，也能用孩子的活泼调节一下。
“好。”
季勇光最后道了句“祝你好运”就挂了。
徐蓁蓁都听到了：“我第一次以儿媳的身份去你家，得准备些礼物吧？”
她对这种事并不擅长。
毕竟季家什么都不缺，好东西也见得多。
买点实用的吧，显得不够尊重。
买点贵重的吧，人家也不稀罕。
季槿辰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她。
他很喜欢这样的角度，好像看到了神。
“你已经送来了最好的礼物啊。”
“什么？”
他转头看向门外，方向是孩子的卧室，眼神温柔如春风：“那两只小懒猪。”
“啊呀，”徐蓁蓁这会儿想起来了，“我得去喊他们起床了，再晚就迟到了。”
……
天气好，心情也会变好。
挂了电话的季勇光下楼吃早餐。
他看到了坐在餐桌旁的胡嘉蓉。
一碟炒蛋，一杯牛奶，就是她的早餐。
季勇光看着皱起眉。
这也太少了。
他去厨房端了烘烤好的面包：“夫人。”
胡嘉蓉闻到香味了，但她没心情吃，所以冷着脸，明知故问：“有事吗？”
“夫人，”季勇光把面包推过去，“早上就吃这么一点会饿的，来，吃点饱肚子的。”
胡嘉蓉看都不看一眼：“不吃。”
垃圾碳水，容易发胖。
好吧。
撞枪口上了。
季勇光继续讨好：“那你想吃什么？光这个炒蛋不行的，营养不够。”
这份量看着应该就炒了一个蛋。
心情不好，吃什么都没味。
胡嘉蓉连炒蛋都没吃完，牛奶也只喝了半杯：“我给父亲问过早了，他今日精神不错，你过去问早时候记得把那块普洱茶带过去，我看着他的茶快喝光了。”
这么多年，她都把“称职儿媳”四个字刻在心里。
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胡嘉蓉都处理得体面又得体。
这一点，连季勇光都不得不服气。
“好，我知道了。”他清楚胡嘉蓉这是在闲话家常，想引导他把话题扯到儿子身上，但他就不说。
倒不是欠儿，是逼她面对这件事。
不管老大还是老三，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
生气也好，吵架也罢，母子之间难道还较真吗？
果然，胡嘉蓉上套了。
她面露不满：“你没话跟我说了？”
季勇光咬着面包：“你还有话要说？那你说，我听着。”
胡嘉蓉：！
这态度多气人。
她怀疑自己到更年期了，看什么都不顺眼，有时候连老爷子也想骂。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这是发脾气了。
好事，比憋着强。
季勇光来了个不怕死的发言：“不吃我不就饿死了吗？”
胡嘉蓉：！
儿子气她就算了，连老公也气她。
“是，不吃就饿死，”她开始阴阳怪气了，“我看你现在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说话毫无逻辑了。
季勇光笑了：“瞧你说的，我刚给你吃，你又不要吃，那我想着不要浪费，所以我吃了。”
胡嘉蓉咬牙切齿的：“我没说面包。”
季勇光把面包放下：“我说的是面包。”
胡嘉蓉：！
想离婚。
季勇光有一个分寸在：“好了，夫人，别气了，我早上打过电话给儿子，晚上他们回家吃饭，别绷着脸，不好看。”
胡嘉蓉气消了些，但没全消：“之前说的很硬气啊，一辈子不回来的，怎么，说吃饭就吃饭，我一定要招待的吗？”
这是在嘴硬。
季勇光哄着：“自己儿子，气过就算了，还往心里去呢？”
就是自己儿子才生气。
胡嘉蓉抱怨：“你看看，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老大是这样，槿辰也是这样，他们……”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现在才发现，最听话的可能是老二。
她从未因为季云昇的事生过气。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
他成绩优秀，为人低调。
不像老大那般善于表现自己，也不像老三受伤前那般锋芒毕露。
可能是太平淡了，以至于她经常会忽略季云昇这个儿子。
季勇光见她在发呆：“夫人？”
胡嘉蓉回神：“云昇今儿也回来是吧？”
“是啊，”季勇光说，“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过？”
说过她都能忘，忽略得有多彻底啊。
“老二难得回来一趟，一会儿我吩咐厨房多弄点他喜欢的菜。”
正巧，佣人过来收拾。
胡嘉蓉叫住她：“今晚弄点……”
话到一半，又停住了。
佣人提醒：“夫人？”
胡嘉蓉略有尴尬：“没什么，你先出去吧。”
她连季云昇是什么口味都不知道，更不要提是喜欢的菜了。
罢了，等会儿打电话问问吧。
“哦，对了，”季勇光趁机说，“老三会带着他老婆回来。”
“那个徐蓁蓁？”是不悦的语气。
季勇光倒是平静：“上次你们在警局见过了是吧？”
胡嘉蓉说：“我没说让槿辰带她回来。”
烦着呢，不想见外人。
季勇光懂她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儿子都跟她领了证，早晚得见面的。”
话是不错，可她今晚不想见。
季勇光劝：“夫人，再怎么样，咱们是长辈，既然儿子喜欢，就不要过问那么多，木已成舟，还能让他们离了是咋滴？”
还带口音了。
“何况还有两个孩子，那小女孩，槿辰带回来过，样貌挺讨喜的。”
无论理由再充分，胡嘉蓉都厌恶先斩后奏。
她把盘子一推：“不吃了。”
季勇光还想来杯牛奶呢：“诶，夫人，你去基金会吗？”
是的话正好顺利，一起上班。
胡嘉蓉没好气的：“去你大爷。”
季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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