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眼睛，跟黏在她身上似的。
然而，徐蓁蓁却说：“他们是我的朋友，过来帮帮忙的。”
钟大嫂嘴上“哦”了一声，脸上却是“我是过来人，你不用骗我”的表情。
就算需要人帮忙，找两个力气大，能干活的小伙子不行吗，非得找个坐轮椅的？
幸好钟大嫂不算个爱八卦的人，看破不说破吧。
“对了，你怎么会到我家门口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钟大嫂一拍脑门：“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蓁丫头，前几天有个人来找过蒋阿姨，说有什么东西要送给她，我又没你们的电话，没办法通知你，我就跟那人说蒋阿姨去南城的大医院看病了，让他去南城找找，谁知道他就在咱这镇上的招待所住下了，还给了我一个电话，说你们回来了，让我打电话通知他。”
说着，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
“喏，就这个电话，”钟大嫂递过来，“那人吧，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是我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就交给你，你看看认不认识，要不要主动联系下？”
几句话倒是把徐蓁蓁说懵了：“找我外婆？”
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斯文人找外婆的。
“那人长什么样啊？”
钟大嫂回忆着：“就眼睛圆圆的，鼻子很挺，穿着黑色羽绒服。”
徐蓁蓁：……
这种描述的满大街都是。
不远处有人在喊，钟大嫂回头答应了一声，然后说：“这……我急着回家干活，就不多留了，东西我带到了啊，有什么事你直接联系那个人。”
她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不想惹是非，那个上门的斯文人一看就很有来头。
钟大嫂走了。
徐蓁蓁拿着那张纸条站在门口。
已经五点多了，夕阳西下，将天空印成了温柔的橘红色。
乡间小路上人来来往往，一道颀长的身影格外引人注意。
那人往蒋兰英这座平房的方向走。
“你好，请问这里是蒋老师的家吗？”
徐蓁蓁闻声，抬头。
眼前站着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相貌斯文，气质矜贵，或者他就是钟大嫂口中说的“斯文人”？
徐蓁蓁生起了警惕之心：“哪个蒋老师？”
那人很有礼貌，与之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我找蒋兰英蒋老师，请问她在吗？”
蒋老师？
徐蓁蓁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外婆。
“你找我外婆做什么？”
那人有些意外：“外婆？这么说，你是徐蓁蓁，徐小姐。”
居然还认识她？
看来是做过功课来的。
中年男人伸出手：“徐小姐你好，我叫汪德清，是蒋老师的学生，这次是特地将团队的研究成果带来给蒋老师看的，要是没有老师，就不会有这样的成绩。”
团队？
研究成果？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等一等，我从来没听过外婆有什么学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中年男人疑惑：“这里是蒋兰英的家吧？你是徐蓁蓁。”
这些都没错。
徐蓁蓁点头。
中年男人舒展眉心，笑了：“那就对了，我这里有一份药理报告，想亲自交给蒋老师。”
徐蓁蓁越听越糊涂了：“你是说我外婆是医生？”
汪德清解释：“不是医生，是药剂师，是蒋老师带我入行的，我们团队啊，主要是研究……”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太多了，他及时止住话：“这些专业的东西，说起来太麻烦，能不能让我见见蒋老师，我当面跟她说？”
“很抱歉，”徐蓁蓁伤感道，“我没办法让你见到她了，我外婆去世了。”
汪德清愕然：“你说什么？去世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那……”他茫然的表情很真实，不像假装的，“那我还欠老师一句谢谢……我……”
汪德清做了个深呼吸，稳了稳情绪：“老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就前几天，因为心脏病引起的并发症，没熬过去，走了。”
这是季槿辰交代周医生给出的说法。
徐蓁蓁没学过医，想糊弄过去并不是一件难事。
汪德清皱眉：“心脏病？那真的太遗憾了，不知道老师葬在哪儿？我能不能去上柱香？”
蒋兰英临终前要求一切从简。
徐蓁蓁也不想逆她的意，等选好墓地后，挑一个合适的日子办一个简单的葬礼。
至于徐家那边，她没打算通知。
“骨灰在家里，还没来得及办丧事。”
“哦，那真的遗憾，”汪德清叹气，“其实我晚上的飞机回w国，刚才过来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毣洣阁
“徐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一天你到w国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来找我，”说着，他视线绕过徐蓁蓁，看向里屋门口的季槿辰，“走了啊，轮椅先生。”
徐蓁蓁低头看向那张名片。
没有公司名称，没有团队名称，也没有职位。
只有“汪德清”三个字。
名字下方是手机号码。
够简练。
“谢……”她一抬头，汪德清已经走远了。
季槿辰这时候靠近了她。
“那人是谁？”
徐蓁蓁摇头：“你认识吗？”
她听到汪德清喊他“轮椅先生”。
似乎太过亲昵了。
季槿辰说：“你外婆的朋友，我怎么可能认识？”
徐蓁蓁把那名牌塞进口袋。
季槿辰很好奇：“他跟你说而来什么？”
他虽然在现场，可距离比较远，加上今日有风，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他说我外婆是药剂师，还是他的老师，他有个团队，研究出什么药理报告。”
季槿辰恍然大悟。
难怪老太太要收藏那几张体检报告呢，原来是这样。
他转移话题：“你收拾好了吗？”
徐蓁蓁看了一眼屋里：“快了，你是不是急着开会？如果是的话，你先走吧，不用管我，这里我住了好几年，不会有事的。”
闻言，季槿辰愣了愣：“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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