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留下马车上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老妇人到底要做什么？
宋月梨想了想打算下车问问情况，季景吾却把她拦了下来，还冲她摇摇头。
“我只是想问问她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马车上问。”季景吾坚持：“她就这样躺在路中，要么就是想拦车，后面还有别的阴谋等着咱们，要不然就是一心寻死。”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们能够，惹的起的。”
季景吾能说出这样的话，让宋月梨十分诧异。
“你……你是这么想的吗？”
“听你这语气，似乎是觉得我不应该这么想？”
“当然。”宋月梨笑了下：“在我印象中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我以为你会直接从那老人家身上碾过去。”
“你对我肯定有什么误会。”
季景吾沉吟了半晌：“我觉得你应该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深入的了解一下我。”
“不用。”宋月梨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道：“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应该顺其自然。”
季景吾学着宋月梨之前的表情，“呵呵”了两声。
他们在马车上坐着闲谈，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赶路，就像是他们面前并没有那个老妇人，他们只是想停留在这路中央休息一会儿，那般轻松自如。
他们这样悠然自得，却让那老妇人有些躺不住了。
她坐了起来，面黄肌瘦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肉甚至宋月梨，都无法判断出她的准确年纪。
“两个后生仔！怎么这么不懂事？”
那老妇人盘腿坐在路中央，瞪着季景吾和宋月梨：“看着老人家躺着，你们也不知道过来扶一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知道礼仪廉耻的吗？”
“你若不想死就滚开，不然的话我就从你身上碾过去。”
“那你就从我的身上碾过去，碾过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这句话宋月梨觉得莫名的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是从哪里听到的。
“你想要什么？”
“我……我要的不多，给点吃的就行。”
老妇人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的看着宋月梨和季景吾，这事儿也是她第一次做，还不是那么的熟练。
“我凭什么要给你吃的？在这乱世荒年之中，人人都吃不饱，我没有余粮来救别人。”
“不是给我，是是给我家老头子。”老妇人突然抹了把眼泪：“要不是让这荒年给逼的，我一个好好的妇道人家至于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吃的！”老妇人一副你别想骗我的模样：“我就是想让我家老头子吃饱了再上路，就这么点要求很难吗？”
听及此，宋月梨有些动容了，便把目光看向了季景吾。
对于这些事情，她向来是不够敏锐和仔细的，甚至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
所以还得把事情交给季景吾来处理。
季景吾只是给她做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缓缓的开口说道：“这附近还有多少人？”
“我……我不知道，我就和老头子一起……在这里相依为命。”
老妇人眼神有些闪烁，一看就是在说假话。
“你若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本来打算给你们指一条明路，但看你这样子似乎就没必要了。”
说吧，季景吾控制着马转向，打算从这老妇人身边转过去。
“你别走。”
那老妇人动作十分灵活，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张开双臂拦在了马面前，她没敢离马得太近，中间还有几步路。
“不不是白要你的粮食，我拿钱给你换。”
“我有银子的！”
“这年头银子根本就买不来粮食，我也不缺你那点银子……”
这老妇人听出了季景吾的言外之意，一咬牙：“我说！这附近还有几十号人都是我家的亲戚！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就是来换一点粮食，好让大家度过这个灾荒之年。”
“我们逃荒逃到这里实在是走不动了，只能在这里安家了。”
“我们是一群流民，没什么大的愿望，就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你们……你们看起来生活的那么好，还有马车，就不能帮帮我们吗？”
“不能啊。”季景吾笑的有些残忍：“你我素昧平生，我真的没有义务去帮你们。”
“季家那小子你怎么能这样冷血无情！”
“哇，这老人家好像认识你。”宋月梨小声地，对季景吾说道。
“好像是认识我。”季景吾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明明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你没见过我。”老妇人摆了摆手，说道：“快给我点吃的！”
“既然你认识我，为什么一开始不据实相告？”
“一开始只是想试探一下你，谁晓得你这小子竟然这么冷血！在路边看到一个老妇人竟然不帮一把！”
老妇人气的牙根痒痒瞪着季景吾。
季景吾依旧没有下马，而是站在车檐上睁着俯视着那老妇人：“想必是我们之前离开的时候，您就已经看到了我们的马车，这才等在路边的吧。”
“没错。”
“你到底有没有吃的？能不能先给我垫上两口？我们家变成这样有一半是被你们家牵连的，你不得给我们负责吗？”
季景吾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您还没有说您到底是谁？”
“我夫家姓王，男人叫做王平贵。”老妇人挺了挺胸，身板儿笔直的说道：“之前是季家军里的千户！”
“你们家出事了之后，那老东西便从军中卸了职，回到了老家。”
“后来又听说这边有季家的人收留流民，他有拖家带口的往这边赶。”
老妇人说到这里，牙都快咬碎了，心中似乎有千般的怨恨无法发泄：“也不知道你们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好好的富家翁不当，非要跑过来投奔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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