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宁说的。”
杨宁的语速平缓、话音温和，就如同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根本不像是在宣判一个人的生死。
而且这个人，还是世界上最有权势、最富有的人的血脉至亲。
一时间，灵娃店里烛光影影绰绰，静谧无声。
步行街上夜间的风雨忽然间变得急促，哗啦啦的豆大雨滴打得人脸生疼。
几位客人的随行人员站在街道边上，一个个披着黑色的雨衣，在风雨中稳稳当当站着，巍然不动。
忽然，其中一道高大的身影身形一歪，想要软倒在地。
但他身边的其他人眼疾手快，连忙将其搀扶住。
冰冷的深秋夜风裹挟着急促的雨滴打下来，那人的雨衣帽子落下，露出一张苍老的西方老人脸。
步行街停车场。
齐勉坐在车里，拿着望远镜看着灵娃店这边的动态。
副驾上，韩奕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就这么点距离你还得用望远镜？”
齐勉没搭理他，只是拿着望远镜盯着灵娃店门口一个劲地看。
韩奕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疑惑道：“有那么好看么？”
齐勉就如同一座雕像似的，拿着望远镜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说：“射箭的，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么？”
韩奕：“......”
“咳，那个，感觉有被冒犯到，而且是两次。”
齐勉自行说道：“八十亿，这世界上有八十亿人。”
韩奕：“......”
齐勉又问：“射箭的，你知道神圣教廷有多少信徒么？”
韩奕：“感觉这次被冒犯了一次。”
齐勉：“二十二亿，这世界上平均每四个人里，就有一个人信仰上帝，信仰神圣教廷的救世主。”
韩奕：“看来你数学不大好，严格来说不到四个人。”
齐勉：“现在，那二十二亿人的精神*袖，正站在你面前的这条步行街上淋雨。”
韩奕：“哦，那这步行街可真特么荣幸。”
齐勉叹了口气，说：“是啊，教皇陛下亲临都得站在门外淋雨，这步行街可真特么荣幸。”
韩奕抽了抽鼻子，不解问道：“那这教皇陛下为什么不公开身份呢？”
“要不就说人家教皇陛下懂得人情世事呢？”
放下望远镜，齐勉揉着眼眶说：“你想想看，教皇认的干儿子过来，都得外事署的二把手周志过去迎接，教皇本人过来，谁去迎接？”
“到时候啊，站在这步行街上淋雨的可不就只有教皇一个人喽！”
韩奕想了想，说：“那可不一定，我觉得还是教皇一个人过来淋雨。”
齐勉张口要反驳，但他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对，这次是你看得明白，的确，这云都路啊，太多人不敢来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
韩奕问道：“你说，这教廷的教皇和群星的议长，谁的影响力更大一点？”
齐勉：“......”
韩奕：“嗯？”
齐勉长出一口气，“特么的，你不说我都忘了，估计这会儿那位群星的议长先生也不好过。”
......
群星联邦，蓝宫。
满头白发的群星议长盯着面前一封用血色文字写成的信，神色僵硬。
他拿着信纸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将在下周亲抵群星联邦，踏上那一片我以前从未抵达过的土地，让您，和您的伙伴们一起，感受死亡的恐惧。”
轻声念着信纸上用夏国文字写的内容，议长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这一辈子认识的夏国字不超过十个。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清清楚楚认识这封信上的每一个字。
就好像是有人给自己脑海里灌输了一些语言文字知识似的。
其实，相比那信纸上血色文字表达出的威胁内容，让这位议长更感到害怕的是这信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方式。
它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了。
这时，议长身边，事务卿过来小声说道：“议长先生，最新信息，欧域教廷那边在云都路吃瘪了。”
议长微微点头，神色略有缓和，低声道：“这么来说，我们，有朋友了？”
“应该是的，议长先生。”
“实验室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额，议长先生一个小时前您刚刚问过，现在实验已经初步成功，但还需要一点时间进行测试。”
“多久？”
“一周。”
“一周啊......”
议长先生看着手上那写着血色文字的信纸，低声道：“刚好一周？还真是巧呢......”
事务卿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议长先生，也有可能是那一位故意——”
议长抬手制止了他，“闭嘴！”
“不要说出来！”
......
灵娃店里，听着杨宁的话，科里森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
他目光时不时看向灵娃店外的夜雨，双眼泛红。
坐地书桌后的杨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向不列颠的女伯爵。
温莎小姐莞尔一笑，上前展示出了她的礼物。
是三座相当于吁罕佛主送给杨宁的宁岛大小的岛屿，西大洋、大平洋、天象大洋各一个。
都是不列颠的殖*地，有一个上边甚至还有一个数万人、信仰海神的土著王国。
有了科里森做对比，温莎伯爵的礼物相较而言就逊色很多。
但这是真的礼物。
而不是科里森那种需要某种条件为前提的交换。
所以，杨宁微笑着收下了温莎递上来的地图以及对应的不列颠官方证明文件。
作为回报，他也送了温莎伯爵一个念娃。
乌兰长老和阿吉莱尔祭司送的礼物差不多，让杨宁起了一点小小的兴趣。
来自金塔联邦的乌兰长老送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金字塔，据说里边封印着一个金塔法老的残魂。
来自无归属联邦的阿吉莱尔祭司，送的是一本从来没有人打开过的斯兰经，传说书里边封印着一个斯兰圣堂先知的残魂。
杨宁一手拿着那破破烂烂的金字塔，一手拿着那本斯兰经，又看了看之前云州圣僧放在自己书桌前的三颗龙蛋化石，他微微一笑——毣洣阁
咔嚓！
龙蛋化石破壳。
从里边钻出三颗小小的脑袋。
他看了一眼那破破烂烂的金字塔。
嗡！
金字塔上流光溢彩，其间似有非域古神在吟唱。
他又看了一眼那本从来没有人打开过的斯兰经。
哗啦——
经书如同被狂风穿过，呼啦啦不断翻页，其间似有西亚神明在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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