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总觉得是毒药。
“对……”季凡沁原本是想跟何弘澈道歉的，但是感觉道歉好苍白的感觉，她转移了话题，“娟姐什么时候走。”
“天亮就走。”
“啊？那么快？”
“嗯，那就是她能离开死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代价。”
“……”
万千世界，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
纵使心中百万的不舍，但是，天一亮，成秀娟还是得走了，带着对胡明成无比的倦恋走了。
当成秀娟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胡明成的眼前时，他那笔直挺拔的身躯瞬间倒塌，瘫软在地上，模样比在蓝县时，更为苍老。
“明成，明成！”前方突然传来了胡母急切地呼喊声。
“何弘澈，快！”季凡沁拉过何弘澈的手，“胡明成怕是累坏了，快送他去医院。”
何弘澈稍稍一用力，把季凡沁反拉了回来，“不用了。”
“不用了？”季凡沁不解地看向何弘澈。
“嗯，他死了！”
“……”季凡沁愣了半响，才诺诺地开口，“死……了！！”
何弘澈点头，再次向季凡沁确认，胡明成死了，在成秀娟走的那一刻，就死了。
“这也是代价吗？让他恢复的代价。”
“是！”
“狠了吧！”季凡沁的语气中，有些责怪，她感觉何弘澈要的代价有些大了，成秀娟死了迟早要走，她理解，可是胡明成还有一个老母亲呢，胡明成死了，他的老母亲又怎么能独活。
“不是我狠，是他不想活了。”
胡明成原本那个身体就弱得不成样子了，他还要让何弘澈帮他恢复到最好的模样，当何弘澈告诉他后果时，他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我想和她一起。
“哦！”季凡沁一脸的了然，“他是想和娟姐一起走。”
“不。”何弘澈摇摇头，“两人死亡的时间太远，不能一起走。”
“啊？那胡明成不是白死了，你怎么不告诉他。”
何弘澈垂头看向季凡沁，“就算我告诉他，你觉得他会放弃吗？”
“不会。”
胡明成和成秀娟都是一样，用生命爱着对方，一人去了，一个又如何能独活。
经过胡母的努力，胡家勉强答应给胡明成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
何弘澈和季凡沁也前去给胡明成送别。
给胡明成上完香退出来后，季凡沁一直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对劲。
哭声，她一直听到一阵断断续续，哀哀切切的哭声。
她原本以为是胡家有人伤心哭泣，可是一眼瞧过去，除了胡母是真伤心之外，胡家其它人都是一脸的麻木，他们对胡明成并没有感情。
那哭声肯定不是胡母的。
“呜呜，呜呜。”
那哭声越来越大，绕得季凡沁有些头晕，身体好像有些飘。
恍然间，季凡沁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
莫不是她又遇到那些东西了？
季凡沁急忙扭头去找何弘澈，结果何弘澈没有看到，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在这里。
季凡沁跟了过去。
“站住！”眼看着那身影越走越远，季凡沁大声喝道。
前方的人，停下来了。
“娟姐，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去投胎了吗？”季凡沁记得何弘澈说过，成秀娟再不去投胎就来不及了。
“一沫，没想到，我都这样子了，你还看到得我。”成秀娟的样子，看着有些歪歪扭扭的，有些残。
“废话，你之前能到公园，都是用我的血做引子，我能看不到你吗，你是不想投胎了吗？又跑回来。”季凡沁有些生气，何弘澈费了那么大的劲，她竟然跑回来了。
“一沫，我看到他的样子。”成秀娟答非所问，她的语气，无比的悲伤，“明成现在的样子，我看到了。”
“你……”
季凡沁有些说不下去，胡明成豁出了命，只是为让成秀娟看到他完美的样子，却没想到……
哎！
“那他知道你回来了吗？”
“还没有，他的魂魄还没有完全从身体脱离，还看不到我。”成秀娟说着，便扭头看向灵堂，幽幽地道，“一沫，我已经知道明成当年是因为车祸才躲开我的。”
“他那是为你好！”季凡沁道。
“我知道，可是……”成秀娟看着季凡沁，眼底有无尽的痛苦和懊恼，“你知道吗？当年的那场车祸我就在现场。”
“你在？”
“是的，而且撞向明成的那辆大卡车，就是为了不撞到我而躲开，才撞上明成的车。”
……！！！
季凡沁真不知道找什么形容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只是心里不停地道。
卧槽，卧槽……
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巧的事，那么狗血的事。
“因为那天明成开的不是平常开的车，所以我并不知道被压在车内的他，出事后有人带我去医院检查，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哪里会想得到……”
成秀娟的话已经哽咽到不行，“是我害了明成，是我害了他，如果当年我走路不看书，就不会走叉道，不走叉道，那车就不会为了躲我而撞到明成，一沫，是我，是我害了明成。”
看着成秀娟的一声声哭诉，季凡沁却是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这种事，让她如何回成秀娟。
命运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那你现在这样回来，是放弃轮回的机会？这是胡先生知道你这么做，一定很难过的。”
胡明成豁出命，就是为了给成秀娟留一个美好的回忆，而她现在却跑回来了，胡明成看到了，会怎么想。
“我没有放弃轮回的机会，我求了鬼差，用来世的十年寿命，换回我在这里多留一天。”
“十年！”季凡沁吸了一口气，“娟姐，你疯了！”
“一沫，我没有疯。”
成秀娟的眼神无比的坚定，“我回来，是想告诉明成，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他，我要和他一起走过奈何桥，这样，下辈子，我们就不会忘了对方了，今生欠了他，来世我要为他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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