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是他们的女儿，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还有你那个继兄，看你昏迷着，居然偷偷翻你的包，把钱包里仅有的几百块都拿走了！真不是个东西！”
“幸好你挺过来了。”
方甜甜抱着苏苒，一边哭一边骂着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苏苒听她提起那些所谓的家人，心情莫名的平静。想来，原主早就被他们伤得体无完肤，对他们失望透顶。
真是讽刺啊！
苏苒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真正关心她的居然是方甜甜这个外人。
“苒苒，你以后别再管他们了，好不好？他们不配你对他们好！”方甜甜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四口之家。父母恩爱，哥哥也很疼她，所以对苏苒的遭遇很是同情，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苏苒郑重地点了点头。“嗯，以后不会了。”
“这才对嘛！”方甜甜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苏苒不知道原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不敢表露得太多。她借口说累了，回了房间。
苏苒是真的累，可躺下来后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她心里装了很多事。
不管是苏苒还是苏冉，她都背负了太多。
临睡前，手机备忘录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上面只有两个字——葬礼。
明天，是苏冉下葬的日子。
/
秦宅
秦曼柔瘫坐在沙发里，显然还没有从苏冉的死讯里回过神来。
苏冉那丫头怎么就死了呢？
回想起那天，警察找上门来，她还以为是那丫头闯了什么祸，当着那些警察的面狠狠地将苏冉数落了一番。
“警察同志，她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这孩子从小性格就犟，很难管教。她就跟也我不亲，大学毕业后就搬出去住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做了些什么。”
“秦女士，您误会了。我们来，是有件事想要通知您，还请您节哀。”负责这个案件的陈警察先是一愣，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节哀？”秦曼柔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冉是您的女儿，对吧？”警察将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尽管不愿意承认，秦曼柔还是点了点头。“是。”
“是这样的，八月二十二号，也就是农历七夕节的第二天，我们在中南广场附近的一间公寓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根据我们的调查，死者正是苏冉。”
秦曼柔猛地站起身来。“怎么会......”
“请问您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陈警官问道。
秦曼柔沉默良久，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很久没联系过了......”
陈警官盯着这位女企业家看了好一会儿，接着问道：“那您知道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或者朋友之类的……”
秦曼柔依旧是摇头。“她的事，我从来不管。”
秦曼柔说的是真话。自打她的父母相继过世，苏冉搬出秦宅后，她们母女的关系就跌到了谷底。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骨肉，秦曼柔却恨不得当她不存在。
秦曼柔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
她的前夫，也就是苏冉的生父苏明远是个不折不扣的凤凰男。攀上秦曼柔这根高枝后却不知道珍惜，婚内出轨了公司的女同事，狠狠地背叛了他们的婚姻。
秦曼柔一气之下，让苏明远净身出户，还用雷霆手段逼他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在乎苏冉，而是怕苏明远借着孩子的名义纠缠不休。
秦曼柔看到苏冉就会想起苏明远的背叛，连带地将她一并恨上了。离婚后不久，秦曼柔就把苏冉丢给了自己的父母，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认真算起来的话，母女二人相处的时间都不到五年。与其说她们是母女，倒不如说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陈警官见过无数支离破碎的家庭，却头一次见对自己亲生骨肉这般冷漠的母亲。甚至，在听到女儿的死讯后，也没有露出太多的悲伤。
“她怎么死的？”秦曼柔轻声问道。
“据目前调查的线索来看，是自杀。”
“自杀？她可真是有出息！”秦曼柔嘴唇紧抿，神情里满是轻蔑。
果然是那个人的种！
“另外，苏小姐的尸体还在警局，可能要麻烦您过去认领一下。”
“好。”秦曼柔答应了下来。
去警察认领尸体的时候，她只是快速地瞥了一眼。
苏冉的尸身肿胀得厉害，看着有些恐怖。
尽管她从不在意这个女儿，但亲眼看到她的死状，多少还是会感到不适。
“妈妈，您别太伤心了......”小女儿宋淼淼见她神色不悦，挽着她的胳膊小声安慰着。
宋淼淼是秦曼柔再婚后生的孩子，是宋、秦两家的掌上明珠。比起性子倔强、容貌普通的长女苏冉，秦曼柔更喜欢这个温顺可人，有些娇气的小女儿。
“妈妈没事。”秦曼柔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淼淼乖，早点睡。明天不还要参加钢琴考级？”
“可是......明天是姐姐的葬礼。”宋淼淼撅了噘嘴，说道。
“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没关系的。亲戚那边，我去跟他们解释。”秦曼柔摸着小女儿的脸，宠溺地说道。
宋淼淼本就没打算去，不过做做面子功夫罢了。得了秦曼柔的首肯，她便安心的回房间休息去了。
苏冉在这个家里，就是个透明人，根本没人在意。
/
苏冉的葬礼是在城北的陵园举行的。
秦曼柔甚至都没隆重地操办，只是通知了几个关系比较近的亲友。这些人都惯会捧高踩低，见秦曼柔并不重视这个女儿，他们有样学样，从来没拿正眼瞧过苏冉。甚至，还有人在葬礼上编排起了苏冉。
“要我说，就是她自己的不对。她太任性了，好好儿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外头吃苦。”
“不止呢！我还听说，她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未婚同居，说不定是被抛弃了，想不开才自杀的！”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她爸不是个好东西，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亏得姑妈在世的时候还处处护着她，真是白养了她一场。”
“是啊，秦家的脸都要给她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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