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质真扶额,就连前去通风报信的婢女和闻讯跟来的听蕉都傻了眼。
徐有庆呆了一下之后,捂着嘴笑出了声。
好弟弟诶,你这是种花呢?
云师见到他们来,眼中划过一抹异色,笑着抬起手。
“薛姐姐,你们来了。”
“啊,嗯。”薛质真神色古怪,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嘉年放下手里的花洒,与他们打招呼。
“庆哥,薛姑娘。”
“嗯。”薛姑娘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经过最初的动摇之后,迅速适应了眼前情况,缓步走到那一排排“盆栽”面前。
徐有庆揽过嘉年肩膀,朝他挤眉弄眼竖起大拇指。
“兄弟,好样的。”
嘉年淡淡道:“还好。”
听蕉眼神古怪。
被种进地里的人,都是她见过的熟悉面孔。
迟平云那几个不入流的角色倒也罢了,居然连鲁大度跟薛若渝都未能幸免于难。
鲁大度可是金丹境的修士,也不是这野修的对手?
徐有庆笑转过头,与云师对上视线,脸色微变。
他察觉到体内沉睡的妖母忽然传来一种悸动。
那种感觉十分奇妙,像是老友重逢的喜悦,又透露出一股杀意。
他已知道云师是谁。
云师亦知道他,笑容顿时变得怪异起来。bïmïġë.nët
心如死灰的薛若渝察觉到头顶阳光被阴影遮蔽,他抬起脸来,看了一眼,再次把脑袋深深低下,霎时间满头冷汗,恨不得把脑袋也埋进土里。
“薛若渝。”薛质真轻轻喊道。
薛若渝一个哆嗦,颤抖着抬起头,露出讨好的笑容。
“姐,你来啦。”
他笑不出来了。
薛质真的脸色如同一道冰川崩裂,漫天寒霜就要倾轧下来。
薛质真没忘记这里还有外人在,强压下即将喷发的怒火,耐着性子说道:“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我……”薛若渝眼珠快速转动,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云师脆声说道:“他们是来找茬的,想要欺负嘉年,顺便打压徐有庆的气焰。”
“别胡说!我没有!”薛若渝连忙自证清白,眼神无辜地看向自己姐姐,“姐,你要相信我啊!”
云师落井下石道:“什么不是,那个叫迟平云的先前不是都说了。”
“臭婆娘,你闭嘴!”薛若渝怒声道。
薛质真扬起手掌劈下,薛若渝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他嘴唇微动,不敢再说话。
薛质真冷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警告过你不止一次。”
薛若渝委屈的扭过头。
薛质真向嘉年云师作揖道:“是妾身教导无方,使二位受惊了,妾身在这里向二位赔罪。”
“姐,你为什么要道歉!事因我而起,承担后果的也应该是我!”薛若渝高声大喊起来,转头对嘉年二人恶狠狠地叫道:“有什么本事冲我来!”
嘉年扶额。
这家伙脑子有坑吧。
都土埋脖子了,哪来的脸这般视死如归。
云师捂嘴笑道:“说的好听,你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现在再学人家马后炮,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薛若渝恨得牙根痒痒。
这婆娘怎如此嘴碎!
“到底谁欺负谁?你带着一大帮人来找茬,刺伤了我,还砍伤了嘉年,现在还有理了!”云师瞪起一双漂亮的瞳仁,气呼呼道。
“你受伤了?”徐有庆惊讶,连忙松开手,想要查看嘉年伤的如何。
嘉年淡淡道:“小伤,不碍事。”
鲁大度的那一斧子造成的伤已经结痂,现在都快好了。
徐有庆见嘉年不是逞强,心中便松了口气。
目光转向云师,看到她肩头的血迹,眼角抽了抽,脸上浮现出一抹煞气。
薛质真担心问道:“伤势如何,重不重,我现在就为你们疗伤。”
云师皱起眉头,捂着肩膀可怜兮兮道:“好疼啊。”
嘉年暗中翻了个白眼。
云师的法身强度不比他弱。
迟平云的一剑顶多刺破点皮。
刚才还幸灾乐祸跟没事儿人一样,现在又开始装可怜了。
薛质真说道:“先回房去,我替你们疗伤。”
她拉起云师的手,然后又冷冰冰的看了眼薛若渝。
“你给我在这儿呆着!”
薛若渝动也不敢动,继续乖乖的当一株植物。
至于他的那些难兄难弟们,薛质真更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几人去往月满西楼。
听蕉从他们面前经过时,脸上流露出一抹坏笑。
这个场景真是太有趣了。
到了楼阁内,薛若渝领云师进了闺房,她让听焦去取药来。
嘉年与徐有庆也差点跟了进去,被听焦拦在门口。
“姑娘家要疗伤,你们两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去去去。”听焦把两人轰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刹那,徐有庆看到了未婚妻子暗藏杀机的眼神。
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刚坐下,转眼又看到嘉年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徐有庆面皮发红,然后一变脸,笑嘻嘻靠近嘉年,说道:“好兄弟,疼不疼,要不要为兄帮你上药疗伤?”
嘉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里忙不迭的吐出一连串的滚字。
嘉年道:“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就不怕薛姑娘在你们成亲那天晚上,枕头底下藏把剪子?”
徐有庆道:“我对你嫂子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就算让我把心挖出来捧到她面前,我都绝无二话。”
他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可眼角余光却悄悄瞥向闺房紧闭的门扉。
门内薛质真微微一笑。
明知道他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可心里的火气,却不自觉地消了大半。
“行了,别装了。”嘉年点破徐有庆的小心思,“真不知道薛姑娘看上你啥,莫不是被你灌了迷魂汤?”
徐有庆哈哈大笑,震了震肩膀。
“咱这一身充足的男人味儿,不比任何迷魂汤好使!”
听到徐有庆不要面皮的发言,听焦啐道:“真不知羞。”
还男人味儿,当初见面,那家伙可是一股子酸菜缸的味道。
听焦道:“小姐也不说说他,管不住眼睛就罢了,现在连嘴都没个把门的。”
薛质真笑道:“随他去吧。在自己同乡兄弟面前,总要给他留点面子。”
听焦点头。
小姐的言外之意,是等没人的时候,再好好收拾这个家伙。
云师调笑道:“薛姐姐跟徐大哥的感情真好。”
薛质真也笑道:“你跟嘉年兄弟的感情也很好啊。”
云师摇头淡笑,笑容中有一抹苦涩。
“不一样的。”
那家伙只关心他的庆哥。
薛质真一边为云师敷药疗伤,一边询问道:“可否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与我说一遍。”
“好啊,不过薛姐姐听了,不许生气。”云师笑说。
薛质真答应道:“好,我不生气。”
云师开始给她讲事情的起因经过。
随着她绘声绘色的描述,薛质真的眼神越来越冰冷,俏脸逐渐布满一层寒霜。
……
……
屋外,徐有庆以心声问道:“她就是云师吧。”
嘉年点点头。
徐有庆目光复杂。
“她真的来了。”
嘉年道:“我正想办法把她弄走。”
“不,不必赶走她,就让她在山上住下。”徐有庆说。
嘉年眼神怪异。
“庆哥,你脑子没毛病吧。如果我没记错,你自己亲口承认过,妖母为了补全自身大道,会引导你们这些宿主们相互厮杀,况且她本就是为了杀你而来。”
徐有庆从容不迫道:“她不会杀我,她还要带我去见她的姐姐。而且就算她起了杀心,也杀不死我。”
他说的是实话。
且不说以祈凉山目前的状况,云师想要行刺杀之举自是千难万险,就算与徐有庆放对厮杀,她也不是徐有庆的对手。
徐有庆此时想要镇压孤身一人的云师,简直易如反掌。
嘉年问道:“为何要留她在山上,莫非庆哥祸害了姐姐还不够,连妹妹也不放过?”
“胡说什么呢!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像一个好色之徒吗?!”
徐有庆因被兄弟误会感到恼怒。
嘉年道:“我也不想,只是综合现有情况,实在是不得不让我往那方面考虑,瞧你刚才急得跟什么似的。”
徐有庆气息败坏道:“我担心她,只因她是雨娥的妹妹!没有别的意思。”
“哦。”嘉年淡淡道。
“你别不信!”
“我没有不信。”
嘉年一脸你说啥是啥的表情。
徐有庆挠头道:“不管云师怎么想,我都想善待雨娥的家人,所以我不能放她下山,更不能让她回到千禧洞!”
嘉年抬眼问道:“莫非你是想除掉她体内的妖母?”
徐有庆点头道:“没了妖母,她就能从圣女的责任中解放出来。”
嘉年道:“我倒觉得没了妖母,她会立刻被千禧洞的人干掉。”
徐有庆道:“我会保护她。我辜负了雨娥,至少要保护好她的家人。”
嘉年露出一副吃鱼忽然咬到石头的表情。
他本想从云师手底下保护好庆哥,结果这家伙转头说去保护云师……
我他娘的是为了啥才费尽心思的让她远离你?
徐有庆看向嘉年,说道:“小弟,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太想帮助你啊。”嘉年一脸嫌麻烦。
徐有庆按住嘉年双肩,真诚的说:“你我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哥哥有难,兄弟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你要是不想死,现在就把她赶下山。”嘉年道。
“雨娥与我讲过,如何在不伤及宿主性命的条件下取出妖母。”徐有庆执着的继续话题。
“你他娘的听我说话!”
“小弟,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帮哥哥一把,算哥哥求你了!”徐有庆目光灼灼地盯向嘉年双眼。
嘉年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妥协。
“怎么帮,用太阳金焰直接烧死妖母?”
他唯一能有效威胁到妖母的手段,就是这至阳至纯的火焰。
徐有庆道:“不,那样会伤害到云师,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徐有庆转过身,负手而立,背影如同一位世外高人为求道学子指点迷津。
“你去与她成亲吧。”
空气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嘉年才张嘴发出了一个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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