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除了悦来客栈,还有许多客栈,而风雨楼就是全晋阳最大的一家,而且是临街的,但除了主楼之外,其它的也是一些独立的平房小院,此时其中的一个小院之内,吕子善就住其中一个小院。
而他此时也正坐在一张院外的桌子边上,桌子上摆着几叠晋阳小菜,荤素搭配,色泽鲜明,正是下酒的好菜,桌边一壶老酒,而吕子善此时正独自饮着。
他的身边依然站着下午时的两个下人。
“你们有什么好奇的,自可问本公子,本公子自小善待你们,可若是你们不问,这些好奇就会落在肚子里,呱呱叫着,反而让本公子听之生厌了。”
吕子善此时也不回首,看起来是自己孤独一人,无人与他相说,所以觉得有些郁闷,所以这才找两个下人说说话,可却又把目的掩饰,反说成成全下人的好奇之心。
两个下人当然也熟悉眼前的公子,知道其品性,此时到也习惯。
“公子,今日你说要阻止鬼谷王禅入城,可今日我们所遇的却是一个小姐,一个公子,看起来并不像鬼谷王禅,她们头上都没有鬼宿之相呀,是不是弄错了。”
其中的姑娘此时还真是想不通,这才一说就问起今日之事,也不惧于揭吕子善的伤疤。
而吕子善却并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道:“吕香,公子我自出道以来何曾算错过,今日所见自然是鬼谷王禅。
只是却并非那个姑娘与公子。
鬼谷王禅一向以诡计多端著称,喜欢与世俗相背,总是想出意外以此来彰显其与众不同,这是自负之人的特点。
所以你们自然看不出了,今日除了一个姑娘与公子之外,尚有一人,那就是车夫,而这个车夫就是鬼谷王禅所扮。
只是他如此心机,在本公子面前却还是原形皆露,又怎么能瞒得了本公子呢?”
“吕香,公子怎么会弄错呢,刚才公子派我去不醉楼探查,赵鞅此时正在宴请贵客,听说所晏之人就是鬼谷王禅,整个晋阳城都知道了。”
另一个小伙此时也是插了一句,语气里却带着不相信,觉得吕子善是明明弄错了,却知道鬼谷王禅已来了晋阳城,所以把一个马夫说成鬼谷王禅了。
“哼,吕良,你是在怀疑本公子胡说吗?
不过也罢了,不过既然晋阳城已传遍了消息,到也省了本公子的事,看起来这个鬼谷王禅还是改不了当年的老毛病,喜欢排场,一来晋阳城就大摆宴席让全城人知道了。”
吕子善虽然说得好听,可脸上还是微微一动,像是自己的好事被王禅搅了一样。
此地晋阳在北方,可却人口众多,是北方大城,南来北往之客必经之地,兼之晋阳是赵氏一族都城,赋税都要低得许多,所以许多商旅也喜欢来此做些小生意,此消息自然会不费吹灰之力的很快传了出去。
而此消息本该是他的一件小小功劳,可被王禅这么一弄,此时他到无事可做了。
只是他此时也是十分警醒的看了看外面,继儿一笑道:“武庚太子,既然来了就进来陪兄弟我一饮如何?”
吕子善对着外面十分客气的说着,只是一个黑影闪过,此时桌边多了一人,正是一身黑衣的武庚。
吕子善此时亲自为武庚斟好酒断而说道:“你们下去吧,听起来你们也饿了,此地也无需你们招呼。”
吕子善说来,吕香、吕良两个下人也就悄悄的离开,不敢打扰两人谈事。
“吕先生道法高深,实让武庚惊诧。
刚才我只是略为顿足,先生就已察觉,先生不仅算得奇准,而且体察入微,武庚虽然自负,对先生却是十分佩服。”
武庚说着客套话,但对吕子善到是真的佩服,看起来吕子善的身份不简单。
“武庚太子说笑了,鬼谷王禅与晋国赵氏的关系密切,就有如他与齐国田氏一样,甚至于更亲热一些。
而鬼谷王禅消失了这三年,想来他也是躲起来修行道法,可依他自负聪慧的脾气自然无法长久隐居。
当年他学艺也是三年,三年之后他还是再出列国。
而若他出列国,只会来晋国,而不会是其它列国,晋国之中当然是来赵氏一族封地了,此事非是什么高深之事,在下只是胡乱揣测一番,不想这鬼谷王禅还真的来了,而且马上整个晋阳城都已知晓。
到是在下还要感激太子,若不是三年前太子引荐,吕某还得不到智伯信任,这几年来到也有一展所长之处,吕某敬太子,祝太子将来功业大成。”
吕子善之所以对武庚客气,原来是因为三年前武庚引荐他与晋国智氏的,看起来这三年这个吕子善也在智伯门客之中脱颖而出。
“先生客气了,先生师出名门,纵然不是武庚引荐以先生大才自然也可得任何诸侯君王赏识,更何况智伯一直在招贤纳士,得先生正是如虎添翼,武庚何功之有,来来来,今日能在此遇到先生,我敬先生一杯。”
武庚此时在吕子善面前一直表现得十分客气,而且称呼也是极为尊敬,看起来非只是因为吕子善能卜会算,而且道法修为极高,更重要的是另外一点师承,这或许也是他对吕子善与其它人不同的地方。
吕子善微微一笑也不反驳,两人互敬一杯。
“先生,依几日前先生谋算,赵午确实已经死了,而且今日赵鞅已派人送赵午的尸身去了邯郸,看起来一切都依着先生之计发展,想必范氏与中行氏与赵氏之战是不可避免了。”
武庚此时也是恭维着吕子善,看起来此次赵午被斩,也是吕子善的计谋。
“不错,此举到符合赵鞅的性情,而他对赵午是不斩不得,所以赵午是必死无疑,他的死可以成全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吕子善此时夹了口菜吃在嘴里,脸上也是充满得意。www.bïmïġë.nët
“只是现在鬼谷王禅来了,纵然赵午死了,我怕也难与挑拔范与中行氏之敌对,先生怕是要去往范氏与中行氏了。”
武庚猜测的想着吕子善下一步的行踪,同时脸上也显出忧虑之色,非是担心其它,而是因为鬼谷王禅真的来了。
“武庚太子是担心鬼谷王禅吗?
听说三年前你们的恩怨尚还未解消。”
吕子善也是善于察人观相,一见武庚如此,马上明白武庚所想所忧。
“不错,若说这个鬼谷王禅的能耐还真是让列国恐惧,自他出道从来未遇敌手,就算三年前我母后如此聪慧之人,竟然最后还是栽在他的手上,这才让本已大势已成的列国局势变得复杂起来。
若是让范氏与中行氏知道此事,那么他们是否还会敌对于赵氏,这就难与揣测了。”
武庚是怕晋国这三氏打不起来而忧虑,因为他怕范氏与中行氏惧于鬼谷王禅的威名而不会就此事问罪于赵氏,到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若是鬼谷王禅不出列国,本公子怕是也要回三仙山隐居了,天底下没有对手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太子是觉得本公子在乎于世族权贵的识赏吗?
再言之,本公子前几日也曾拜访过范氏与中行氏族主,卜算过赵午必死,而这也是他们所期望的,并且承诺本公子不会坐视不理,而智氏也不会就此坐视不理。
纵然现在鬼谷王禅来了,太子倒也不必为惧,相反,太子到可以投其所好,在范氏与中行氏讨得一些小功,不知太子是否愿意听本公子一说。”
武庚脸上一笑,换掉刚才的忧虑,此时到是双拳一抱十分谦虚的回道:“还要请先生点拔在下,在下定洗耳恭听。”
“好说,我们先饮一杯再言。”
此时吕子善也是脸上通红,与武庚相对而坐,正是一人一身雪白,与一身黑色相对。
“鬼谷王禅好名逐誉,虽然一路之上假装避开所有人,可来了晋阳还是不忘显摆,若此时武庚太子前往范氏与中行氏,提前告知此消息,那么本来赵午之死与他无关,现在一来就与鬼谷王禅脱不了干系,这样范氏与中行氏必把怨气潵在鬼谷王禅身上。
而若整个列国知晓此事,那么除赵氏之外其它五族的门客,那些能人异士自然会对鬼谷心中有怨,就算是晋王所属门客当然然也对鬼谷王禅并不喜欢。
这样一来,不仅鬼谷王禅会成众矢之的,赵氏也会成为其它五氏的眼中盯,都会感受到威胁。
而降龙真人的修为之高,本人都难与揣测,再加太子下面还有不少能人异士,大家一起对付鬼谷王禅,难道还会有惧吗?
太子当然也希望借此机会除掉鬼谷王禅,这于大家都是有利无害之事,难得鬼谷王禅自己往这个套子里钻,我们又有何虑何惧呢?”
吕子善也算一个人才,对形势也是看得通透,此时王禅如此张扬,到真的算是惹祸上身上。
怪不得吕子善拦路之时会说他们此行必有祸事,原来吕子善也是掌控着全局之人,早料到会发生此事,所以此时说完之后也是一脸写意,并不因今日被溅了一身泥而沮丧。
此时已换过一身新的白衣,心情自然大好了。
而且对于范氏与中行氏,现在又有传递消息之人,到也省了一些事。
“先生高谋,在下佩服,只是不知先生又会去那,是留在晋阳,还是回智氏呢?”
“本公子既然投身于智氏,自然要为智伯而谋,只是我们身为门客之人,也不可急于一时,若消息未传到智氏,那本公子去了智氏,又有何益,本公子还要在此留上两日,以观鬼谷王禅动向。”
武庚一听,心里明白,吕子善之所以不急着回智邀功,其实是因为鬼谷王禅到晋阳的消息还未传到智氏,也未引起智伯的担忧,所以现在去了并没有好处,而身为智伯的首席门客的吕子善一手促成了范氏与中行氏与赵氏的敌对,这样的大功当会受重赏。
可吕子善并不会满意,也无法左右智伯的谋算,但若有了鬼谷王禅的威胁传到智氏,那么他再回去,就会成为智氏的救星,身份与作用大不一样子。
所以武庚此时对这个吕子善也是不敢小瞧,如此心智比之鬼谷王禅也不相上下,此时脸上也是诡笑着道:“有先生在,看起来鬼谷王禅这一次要吃平生第一场败仗了,先生就是鬼谷王禅的克星。
武庚再敬先生,饮完这杯,武庚就去往范氏与中行氏,依先生谋略行事,让鬼谷王禅晋国此行成为众矢之的,过街老鼠。”
武庚虽然说得粗俗,却深得吕子善喜欢,这种粗俗之话用在鬼谷王禅身上,他也有一种愉悦,所以这酒喝得也是十分爽快。
而且武庚最后的话也让吕子善十分受用,依他的安排行事,那就是完全在他的筹谋之下了,这种优越感,也让吕子善心里有些飘飘然,虽然酒并不多,可却有一种醉入神仙之境一样。
而武庚到也说话算话,酒一喝完,再次对着吕子善一作揖,再化作一股黑烟很快就消失在小院之中。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鬼谷神谋更新,第一千二十一章煽风点火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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