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与赵阿三骑着马,必须绕半个城池,因为东城门此时已被守护封锁。
可王禅却一点也不嫌麻烦,也不想卖人情走近道。
此时阳光斜射,草木清新,小河水干净明亮,一路行来,正是春风正意马蹄香。
两个年轻人在田野间奔驰,到也算是清晨的一道风景。
“小公子,为何你还要易容,难道你不是想让吴王知道你已进虎丘地宫了吗?”
赵阿三十分好奇问起。bïmïġë.nët
依王禅之计,是知道吴王想利用胜玉等国葬之礼,引吴都百姓陪葬于胜玉公主,而且吴王阖闾故意让伯否把此信息透露给了王禅。
那么依王禅悲天悯人的性格,一副强出头的侠义心肠,必然会与这些百姓同往墓穴,救这些百姓于地宫。
而吴王却正好可以乘此机会,除掉王禅。
王禅的聪慧于吴王来说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所以他必须为将来的吴国扫清这种障碍。
苦于无策,只好利用王禅的好奇心,侠义心,引王禅请君入瓮。
若是易了容之后,反而让吴王不知道王禅是否已进虎丘地宫,阿三想来,似乎易容是多此一举。
“阿三哥,我若不易容,反让吴王怀疑。
我若易容,他知与不知,反正都要关下那断龙石。
可我最终还是要出来的,若是我不易容,那出来之后,自然难与再相见了。
若是易容,那再见吴王也不会觉得别扭了,而吴王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反而会徒为王禅担忧。”
王禅考虑问题总是比别人多几步,而不是仅限于眼前之局。
这或许就是他总能谋事在先的原因之一。
此时快到西城门,王禅的马也缓了下来。
“小公子,吴王如此残忍,竟然用吴都万余人来引你入墓穴,意图谋害于你。
此心十分歹毒,为何小公子一点也不生气呢?”
王禅嘿嘿一笑,看着吴都壮丽的城墙,轻叹一场道:“阿三哥,这就是权谋。
我虽然也算是帮了吴王大忙,可却因为不爱财,也不恋权位,更不好色。
所以吴王才觉得我的可怕,若是我爱财,那他可以用钱财来感谢于我。
若是我恋权,那他就可以封我做吴国高官。
至于好色,那就不提了。
所以说我来吴国为吴国之事奔劳,让吴王觉得十分感激,可他却又无法感激。
夫差太子继位,若是吴国强大,北可以一抗列国,南可以吞并越国,那伐楚自然是必然的。
可我从楚国而来,当初见吴王之时,我就说过,三国相生的道理。
若我不死,将来夫差吴王也会忌惮于我,而更怕别人说他不仗义,始终欠我一个人情。
那么既然不能用我,却也不给别人来用,日后还会妨碍于夫差的大志,那么吴王的想法为会和越王勾践一样。
除掉我,以绝后患!
说来说去,其实也并非真的无义,只是逼于无奈而已。
时与势瞬息万变,当年蹶由王叔就是如此。
吴国贤才,却也正因此贤才之能,让楚国忌惮,也就囚禁了他二十多年。
要怪就只能怪我太聪明,总是让人家心怀恐惧吧!”
王禅分析得十分有道理,也十分自负,可这却也是王禅出道至今达到的效果。
阿三一听,心里明白,可还是瞧了瞧王禅。
“阿三,你是不是想看我脸红了,从来也未听过有人如此自夸的,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不会脸红,这是一种自知,只有自知才能知人,也只有知人才能知势知时。”
两人边说边来到城门,城门守护也不过问。
看王禅两人也不像什么大富之家公子,更不像是列国使臣。
而今天举行国葬,见两人素衣素服,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就放行两人。
而一入城门,整个观城大街之上,已挤满了吴都的百姓,他们都戴着孝布,与王禅和赵阿三一样。
王宫大门在这条大道的中间,而此时王宫至吴都东门都已封禁。
吴都文武百官都会在王宫门口守候着,至灵柩出宫,然后跟随灵柩送棺椁出东门,算是送葬之礼。
而除了棺椁,还有今天来参加葬礼的一些民间艺人,它们会在棺椁之后进行一些表演。
同时还有大量的墓葬陪葬品,还有宫中陪葬奴仆。
所以百姓都只能挤在西门这一侧。
而更多的百姓则络绎从城外赶来,大家名来吊丧,其实大部分也都是来看热闹的。
毕竟吴国国葬并非随时可见,而如此大的阵状也是空前绝后。
早有传闻,胜玉公主是吴王最宠家的公主,生前喜欢这些杂耍,吴王特意安排。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会潵许多钱物当作买路钱,那么这些百姓就可以趁机捡拾。
也算是胜玉公主,给吴都百姓留下的一些阴德。
“阿三,我们绕过去,想来此时灵柩才起灵出宫,我们可以到那东门集市的醉梦楼一坐,不妨喝杯烧酒,看看热闹。
听说伯否大人请了许多民间杂耍人员来表演,虽说是丧事,可却十分热闹。”
王禅说完牵着马,向后面的小巷绕,再次骑上马,一直向着吴都东门平时最热闹的地方奔去。
只是来到酒楼,却发现这整条大街两侧都已挤满了人,而这酒楼一共三层,每层都挤满了一些外地来的商旅,外国随行的使团成员。
老板见二人素衣素服,却也十分得体。
“两位小爷,是要在此看今天国葬之礼吗?
可惜今日已经满座了,怕要让两位失望了。”
王禅一听,知道此间老板说得也是实话,可他也知道,三楼上几间雅坐并非什么人都能出得起钱的。
他刚来吴都之时,也曾跟随伯焉公子来过此地,到是坐过雅座。
可此时伯焉已不在吴都,他就算是要套用伯焉的名号,怕也不起作用了。
“老板,你可别把本公子看低了,我并非泛泛之客,本人是受越国使臣景成公主之邀来此相候的,还不带我上三楼去。”
王禅语气豪横,若是换上一身华贵的衣装,一定让人觉得是那一家权贵的公子爷。
阿三站在一边,却有些胆怯,不知道王禅肚子里卖什么药。
竟然打起越国使臣团的名号,也就是景成公主的名号。
可景成公主既然代表越国,此时该也在王宫两侧等候送葬,为何会在此地包了雅座。
老板一听,看两人关不像是本地人,一脸堆笑道:“原来是越国使臣的客人,这就跟小子上去。”
三楼之上,只有二间紧靠街道,平时的时候这两间并不受人欢迎,可今天却都满了。
而一间紧闭着房门,王禅一看,心里也有数了。
老板走到房前,轻轻敲了敲门道:“里边的大爷,外面有两位自称是使臣大人的客人,不知是否带他们进来?”
老板问得十分客气,王禅一看就知道这其中有鬼。
心里暗想,越国若要了解吴都的情况,自然也会在此布置暗线,而这醉梦楼显然是最好的地方,也是最能接触吴都上层公子的地方。
“不必了,我们没有邀请过任何人,怕是冒充的公子爷,想来此一观国葬盛典。”
老板一听,怒目看着王禅两人,显然是怕里边的人怪罪,为何不问清楚再带上来。
其实老板也是为难,王禅出口就说得出三楼之上的雅座,自然算是知道内情,若不然其它人纵是如何也猜不透的。
可他却偏偏遇上了能卜会算的王禅。
“范蠡将军,不必如此小气,算起来我可是受越国大公主、当今相国夫人所邀前来此小坐。
你不会连景成公主的面子都不给吧!”
王禅一步一探,其实早就是心里有算,他之所以敢说越国会在此有一雅间,也是凭着对两国交战之前的分析。
越国虽然不会在此国葬之期公然发兵,但他们也关心于吴都的国葬之礼。
任何细节都可以反映一国的实力,而国葬犹甚。
前几年周天子穷困,死了几个嫔妃,却连丧葬的钱都没有,还向晋国求援。
由此可见,一国之国葬也算是国力的体现。
而大战之前,敌对之国又怎么会放弃这个了解对手的好时机呢。
所以王禅一句话就说中了,而听屋内之人的声音,王禅当然也是十分熟悉,就是越国中将军范蠡。
说起来王禅与范蠡也算是老对手了。
王禅不喜欢范蠡那种斤斤计较的商人作风,更不喜欢他那股醋劲。
(王禅初到吴都之时,去绣娘村,在水池这见施子浣纱,那时范蠡就对王禅十分敌对。
再到伍子胥寿辰之时,两人更是针锋相对,直至王禅出手救下孙武。
而送胜玉公主入越,以及后来的事,更是把范蠡百般羞辱。)
此时王禅无意之中来到此楼,遇到范蠡,也算是冤家相遇,自找没趣。
屋内之人一听,竟也不生气。
(商人从来不会因利而生气,而范蠡自然懂的。)
“那就请鬼谷先生入屋一座,我们共赏吴都繁华胜景。”
老板一听,再次看了看王禅,脸色瞬间变了个样,堆着笑,却也带着恐怖,为王禅打开房门。
王禅到也随意,带着阿三就走了进去。
而老板随后也赶紧关上房门,连往里看都不敢看一眼。
王禅一看,这雅座确实十分雅气,不仅琴棋书画样样都有摆设,而且一个小火炉正在烧着水,旁边一个精致的茶壶,窗外却是十分噪闹,而身在此间,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一样。
范蠡独自坐在桌边,面色淡然,正准备泡茶。
而其身后站着两个青衣男子,一看就是武技高超的保镖。
王禅并不惧生,而且也不生分,就依着范蠡对面坐下。
而阿三也只能站在王禅身后,以之相对权当王禅的保镖了。
“鬼谷先生,好雅兴,听闻在吴都之时,你与胜玉公主可也算是好朋友,为何公主出葬之时,却有心来此一座,难道不想送送胜玉公主灵柩吗?”
范蠡一上来就给王禅戴了个不知礼仪的大帽子,到让王禅有些意外。
“范蠡将军也认识于胜玉公主,上次范蠡将军作为越国使臣来吴都为伍相国祝寿,想来还是胜玉公主接待。
难得范蠡将军远道来送,小子也为胜玉公方亡灵欣慰。
只是小子年少,在吴都并不官职,虽与胜玉公主相交作朋,却也深深感怀。
本想远送公主,却又觉得目送不如心送,胜玉公主对小子的友情,小子此生不敢有忘。”
王禅也是针锋相对,依葫芦画瓢,本来知道范蠡并非有意来参加吴国国葬,却还是给他戴了顶高帽,说成送胜玉公主而来。
紧接着说自己不忘友情,却又在讽范蠡忘恩负义。
实也是大大折了范蠡的面子。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鬼谷神谋更新,第二百四十七章冤家相遇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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