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一起动手,把方立恒从马背上拉了起来。
最后,张骞和他的使团,包括小张棉在内,一共还剩下二十人,其余皆被埋在雪堆里冻死或者落水淹死,马匹也都被冻死了,只剩下几头骆驼活了下来。www.bïmïġë.nët
张骞十分难过,可是,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脚下的冰块一直飘移到湖泊的岸边,停了下来。
他们都上了岸,继续前行,终于翻越了葱岭。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于阗的北边,这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草原。
“大人,此处属于羌人管辖,据了解,羌人已经归附了匈奴,那些羌人如同野兽一般凶狠,蛮不讲理,我们要尽快通过此处,倘若被他们撞上了,我们就全完了。”堂邑父说。
“是啊,我也听说了,我们只要通过此处,过了阳关,再往东走就是长安了。”张骞说。
“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一路上都死了多少回了没死掉,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田玉春说,“等我回到长安以后,陛下给我奖赏,我拿到钱以后,要买两栋大房子,娶十个媳妇儿,好好地享受生活,要不然也对不起我自己呀。”
只听“啪!”地一声,田玉春的头上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
“你打我干什么?”田玉春捂着脑袋回过头来一看,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方立恒。
“我打你是想问问你,其一,上次在雪崩之时,你怎么骑到我的脖子上来了?我被埋在雪下面,差点喘不过气来;其二,你跟着大人十多年了,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为什么你的觉悟还是这么低呢?”
“我个子这么矮,如果我不骑到你的脖子上,我的脑袋怎么能露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呢?”田玉春冲着他一呲牙,“人活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这些吗?我可没有大人那么高的人生追求,什么凿空西域,建功立业,封侯拜相,青史留名。我只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窝就行了。”
“你们俩就别在这儿斗嘴了,快点跟上!”堂邑父说。
“向导,我们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哪有力气走路呀?”田玉春说。
他们从葱岭到这里,一路上荒无人烟,全靠堂邑父射杀鸟兽充饥。
“没把你饿死就不错了。”方立恒说。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呼哨,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队羌人骑兵,大约有两百多人。
那些羌人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挥舞着弯刀,长枪等兵器,头上带着镶有花边的帽子,脸上画着各种条文,跟花狗屁股相似,身穿奇装异服,发出各种怪叫声,来到了张骞等人的面前。
“围起来,围起来!”领头的一个人说。
“我是汉使张骞,借道通行,请你们让行!”张骞大声说道。
“原来是汉人,什么汉使不汉使的,现在汉匈之间正在开仗,那你们就是我们的敌人。”那名羌人头领马玉腾说。
“我们刚从西域归来,西域各国,各民生都友好的接待我们,为何你们要如此蛮横无礼?”张骞说,“就个人而言,我与你们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能谈得上是敌人呢?就国家而言,我是汉使,作为使臣,你们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呀!”
“你少要在这里聒噪,把他们统统绑起来,带回营地再说!”马玉堂说。
没有任何悬念,张骞他们都被捆绑了起来,带回了羌人大帐。
大帐之内,一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将军端坐在正座之上。
“巴扎泰将军,这是我们在路上发现的汉人,把他们都抓了回来。”马玉堂躬身施礼之后,报告说。
“很好,你们干的不错,”巴扎泰阴沉着脸看了看张骞他们,“看来我们这次要发财了。”
“巴扎泰将军,如何处置这些人?”马玉堂问。
“匈奴那边是怎么和我们说的?”巴扎泰问。
“回将军的话,他们说,斩杀一名汉军的人头可以换得一千钱。”马玉堂说。
“好,很好,这二十来人,还能换得两万来钱。”巴扎泰说。
“我是大汉的使臣,你们不能杀我!”张骞说。
“如今汉匈之间正在交兵,匈奴恨不得将你们汉朝人杀光,即便你真的是汉使,又能怎么样呢?”巴扎泰翻着母狗眼看着张骞问。
“古有定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张骞说。
“那是你们汉人的规矩,在我们羌人这里,没有这个说法。”巴扎泰说。
“可是俾丽尔是匈奴的公主,军臣单于的女儿,你们不能杀她。”张骞对巴扎泰说。
“她是公主,为什么不在匈奴王庭?只要和你们这些人在一起,就是暗通敌国,一样要杀,”巴扎泰说,“再说了,匈奴现在的单于是伊稚斜,据我所知,军臣单于也是被他所杀,既然父亲都杀了,还留这个女儿有什么用呢?”
“将军,你们不能杀我!”田玉春过来说。
“为什么?”巴扎泰低头看了看他,问道。
“因为我尚未娶亲,还没有成亲呢。”田玉春说。
“有谁规定没娶亲就不能杀的?”巴扎泰怒道,“少废话,统统推出去,不分男女老幼一律砍头。”
于是,他们把张骞一行人等全部推到帐外,每两名羌人武士摁住一个人,一字排开,将张骞等人的头部按在树桩上,连小张棉也不例外。
小张棉瞪大了眼睛,不过,他没哭。
“刀斧手准备!”马玉堂喊道。
只见一名刀斧手怀抱着鬼头刀,敞胸露怀,跟凶神恶煞似的,走了过来。
“巴扎泰将军有令,将这些人全部处死,从左往右挨个砍头!”马玉堂喊道。
这时,有人在张骞他们每个人面前的地上放了一个盆,便于接血。
“预备!”马玉堂喊道。
只见那名刀斧手来到了最左边的那个人面前,然后,转身站到了他的背后。
那人正是方立恒,他被两名羌人武士牢牢地按住,头部摁在树桩上,左耳朝下,右耳朝上,当然,他的右耳被冻掉,已不在了。
方立恒也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直滴!
刀斧手在手掌心吐了口吐沫,然后搓了搓,双手缓慢地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刀,在方立恒的脖子之处样了样,目光注视着马玉堂。
“砍!”
随着马玉堂的一声令下,刀斧手手起刀落,方立恒的脑袋就滚落到了地上,鲜血顿时就喷溅了出来。
“下一个!”马玉堂又喊道。
此时,田玉春眼见好友方立恒的脑袋真的落了地,把眼一闭,心疼不已。其实,他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好在他被摆放在右边,暂时,还轮不到他。
砍脑袋也是一项力气活和技术活,那刀斧手一口气连砍了十五颗脑袋,已经累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还剩下俾丽尔,小张棉,张骞,堂邑父和田玉春五人,下一个就轮到了俾丽尔。
俾丽尔也是吓得浑身栗抖,她把眼睛紧紧地闭上,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场面,何况此次轮到了自己的头上。
就在那刀斧手走到她的面前,举起鬼头刀,准备下手的一刹那,忽听有人喊道:“住手!刀下留人!”
“俾丽尔,真的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此时,俾丽尔睁开双眼一看,面前来了一个人,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她的表哥匈奴人费年。
“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俾丽尔问费年。
“混账东西!快把他们全部松绑,等一下,我再去找巴扎泰算账。”费年怒道。
马玉堂一看费年发火了,也是吓得不轻,连忙命手下人将他们五人松绑。
“俾丽尔,你受惊了,现在没事了,”费年说,“我是作为伊稚斜单于的特使到这里来与他们羌人商量出兵一事,不承想,在这里与你相见。”
“表哥,幸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我们一家人都完了。”俾丽尔又向费年介绍张骞和小张棉。
“原来你就是张骞,你还没死。”费年说。
“刚才你说要和羌人商量出兵一事,不知要往哪里用兵?”当初张骞被困在匈奴人营地之时也曾听说费年,只是不曾见面。
“那自然是向汉朝用兵,现在汉匈之间打的不可开交,你们汉朝的大将军卫青太厉害了,把我们匈奴打得落花流水,如果不联合羌人的话,恐怕很难是你们汉朝的对手。”费年说。
“那你们能不能停止用兵?把我们放回去,等我回到长安,向汉武帝禀报此事,两家罢兵,和平共处,你看如何?”张骞说。
“如果是在以前,或许还有可能,现在,自从马邑之战以后,汉武帝在马邑设下了圈套,引诱我们匈奴人去钻,从此,匈奴对汉朝失去了信任,拉开了汉匈战争的序幕,再想要和平共处,已经是不太可能了,”费年说,“我现在就去见巴扎泰将军,让他把你们放回去。”
“多谢!”张骞说。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历代帝王之汉武大帝相遇依旧更新,第150章 张骞首使西域(二十四)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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