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尘熠现在也有了强大的法袍,已经不太需要担心防御方面的问题。
然后,他们将屋内的照明魔法阵关上,在客厅各处排好一圈又一圈的蜡烛,尘熠用魔法将这些蜡烛点燃。
二人将哈克的魔法书放在中间,相对而坐。
“我们现在看起来有点像进行某种神秘仪式的骗子,这种方法真的靠谱吗?”尘熠问道。
“你别忘了,我们是魔法师,利用混沌法则的人,某种程度来说,我们就是骗子。”媞雅道:“至于这方法靠不靠谱,总得试试再说,万一有用呢?”
他们大费周章地布置客厅,是因为晚饭时媞雅提出了一种叫做冥想的方法。利用蜡烛使周围的环境变得昏暗,然后辅以适当的香薰,能让人的精神更加集中,以帮助思考。
哈克写在魔法书上的真相无疑是当前最大的谜题。按照简天的说法,只要大致猜到真相的内容便可以让被因果律封锁的所有内容显形。
于是他们决定趁着今夜尝试一下能不能猜出或推测出这本书上原来写着的内容。
“别东张西望,闭上眼睛,好好想。”媞雅命令道。
尘熠闭上眼睛,嘴却闭不上:“我担心我会睡着。”
半个小时过去,尘熠将自己所能想到的各种可能重新排列组合了一下。这种试错般的乱猜自然不会有什么进展,哈克那本摊开的魔法书上依旧空空如也。
而精神力的集中,反倒提升了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
蜡烛的温度。
熏香的味道亦或是媞雅的体香。
她呼吸的声音。
感知到这一切后,想把意识再放回理性思考上就有些困难了。
“我看你有点躁动,”媞雅道:“是因为我有事情瞒着你?”
尘熠有口无心:“不至于。”
媞雅道:“我说过,这件事情上我们可能无法坦诚相见。”
尘熠习惯性口嗨道:“心理上不行,也许生理上可以。”
媞雅笑道:“原来你打得是这个算盘,难怪躁动不安。”
尘熠责怪道:“还不是都怪你搞什么冥想仪式?有用吗?嗯?有用吗?”
媞雅道:“你自己心志不坚倒是怪起我来了,罢了,也不是不能考虑……”
“等会,”尘熠猛地睁开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也不是不能考虑。”媞雅重复了一遍:“我们同居大半年了,认识也快三年了。我又不是那种保守的人,早一点晚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嗷呜!”尘熠一下将她扑倒在地:“请注意你的言辞,因为我随时可能变成一个禽兽。”
“禽兽?”媞雅故作惊讶道:“那天我无意间看到你在研究一个召唤魔法,那个魔法可以召唤绳索,但是据我了解这魔法在实战中几乎没什么意义。”
她躺在地上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老实交代,为什么要研究这个魔法?你想……对谁用?”她的嘴唇已贴到了尘熠的耳朵边。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尘熠脸涨的通红。
媞雅很清楚,男人在某些方面就像是喜欢偷腥的猫。他们在吃掉食物之前,总会先拿爪子试探一下,以确定安全。
尘熠故作镇定:“再者说,关于谁上谁下的分歧,咱们还没讨论出解决办法呢。”
媞雅向来对自己很有自信。她非常确信:此情此景下只要自己点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摇头,聪明如尘熠也不例外。
媞雅一把将尘熠推开,一边解开斗篷一边将他缓缓逼向墙角。后者虽面红耳赤,却也如临大敌。
看到猎物退无可退之后,媞雅吹气若兰:“是,我的确喜欢占据主动,而且我们也没讨论出分歧的解决办法。但你要知道,我现在不能随意使用魔法。”
她将身子贴上去:“所以……还不是任你摆布?”
尘熠感到自己的脸很烫,也能看出媞雅的脸也很烫。他本还在推测今天剧情的急转直下是否和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有什么关联,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这样挑衅我,你会后悔的。”尘熠坐直身子,妄图拿回主动权。
“后悔什么?”她舔了一下嘴唇:“我担心你会受不了。”
尘熠的确受不了了,在他内心深处最肮脏却又最坦诚的角落里,从在梦中见到媞雅的第一天起便在幻想着这一刻。
“本来第一次想给你留下点温柔的好印象,但没料到你似乎更喜欢刺激的。那么……如你所愿,我要亵渎神灵了。”他反客为主,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哼,你这道貌岸然的伪信徒。”她的手开始向某处游走:“让我先制住那条蠢蠢欲动的恶龙。”
魔力随着情绪而涌动,使得烛火忽明忽暗,
欲望在空旷的星球上毫无顾忌地回荡。
……
从客厅到三楼的房间,待一切结束之后,两人互相坦诚地相偎相依,享受着贤者时刻之后的温存。
“你刚才那些下流的伎俩是和谁学的?快被你弄死了。”媞雅嗔怪道。此刻的她红着脸,娇喘微微。
“我只是领悟力比较强而已,自学成才。怎么,你不喜欢吗?”尘熠自鸣得意道。
媞雅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下不下流和我喜不喜欢是两码事。”
“你没有正面回答,但是暗示了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欲望得到宣泄后,男人的智力总是恢复得很快。
媞雅懒得理他,转而抚摸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玉臂感慨道:“你对魔法的控制能力又提升了,刚才那种程度的激烈对抗,居然一点勒痕都没有留下。”
尘熠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情趣是情趣,我怎么舍得真的伤到你。”
“哦?”媞雅转过头来望着他:“你可别指望我会心存感激,等我解除魔力契约后,今天的事情我会让你加倍偿还,但愿届时你足够皮糙肉厚。”
尘熠不觉打了个冷战,又隐隐有一丝小期待,但嘴上还是告饶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知道我向来是最听你的话的了。”
媞雅道:“这个时间点你说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会信的。你若是最听我的话,刚才为什么要把我的嘴堵上?”
尘熠无言以对。
媞雅见状竟故作可怜地用被子蒙住脸,假惺惺地啜泣道:“完了,我不干净了,都怪你,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下得了手。我是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给你得逞了。”
“不是,怎么就千防万防了?”尘熠感到很委屈:“你刚才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媞雅将脸从被子里钻出来,扮了个鬼脸:“我勾引你你就要不行了啊,说到底还是不是你自己意志不坚定?”
尘熠叹了口气:“我可警告你,我现在随时可能意志再次不坚定。”毣洣阁
媞雅震惊道:“真的假的?刚才那样还不够?还来?”
“怎么,你不行了?”尘熠挑衅道。
“谁……谁不行了!”媞雅撅起嘴:“我是替你的身体考虑,纵欲过度可不好。”
“等会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又点蜡烛,又熏香的不是让你干这事儿的,魔法书的真相呢?有进展吗?”
“没有,我色令智昏了。”尘熠无奈地摊手甩锅。
媞雅道:“罢了,这个真相的确不是我们一时半会能猜出来的,也许相关的提示得等你……”
“等我什么?”
“啊,没什么。”媞雅连忙改口,现在绝不能让尘熠知道自己将来会掌握时间穿越魔法的事。
“不过你别以为今天晚上就完事儿了,”媞雅揪着尘熠的耳朵:“真相猜不出来也就算了,给我老老实实学魔法去!我教你秘通语本是一番好意,结果你暗中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嗯?专门用来对付我了?”
“疼疼疼,”尘熠吃痛:“那都是正经魔法呀,我不过是应用能力比较强而已。天地良心,我学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
媞雅揪着尘熠的耳朵把他拽下床。
后者见势不妙,赶忙道:“喂喂喂,你没穿衣服,我也没穿啊,就这么出被窝?”
“反正整颗星球上没别人,”媞雅生气道:“你一个大男人还害羞?那幅《创世纪》上的男男女女还不是没穿衣服?人家害羞了?”
媞雅刚站下床,忽的腿上一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她见尘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还浮现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立即大窘,她捶打着尘熠骂道:“都怪你!都怪你!”
尘熠站起身来将她扶稳,笑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确实,纵欲过度可不好。”
她生气地把尘熠按到书桌前,用胸压着他的头道:“禁果也给你吃了,赶紧给我好好学习。”
“好好好,求你别在我面前晃悠,影响我集中注意力。”尘熠一边抱怨,一边笑着翻开魔法书。
但媞雅对此并不满意,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用秘通语写成的魔法书翻开到其中一页命令道:“你给我先学这个。”
“高阶神志清晰术?”尘熠看着上面魔法的名字念叨着。他对此类魔法并不陌生,当年刃形虫攻校时,便是靠着丽萨留下的魔法阵帮助大家及时恢复了疲劳的状态。
种类虽然相同,但丽萨当年留下的魔法威力与今天媞雅所授的自然不在一个层面上。
媞雅坐到尘熠旁边,诱人的胴体紧挨着他:“总之,你也许不记得了,但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和简天说得那个递归有关。这个递归因为一些循环特质可以让一段记忆在人的脑海中进进出出,这就是我们今天头疼欲裂的原因。”
“以后我们恐怕还会遇到这种情况,为了避免像今天一样差点死掉。我要求你不仅得学会这个魔法,还要熟练地把它制作成魔法阵,刻印在你我二人的魔法斗篷上,以备不测。”
“这个魔法能阻止递归?”尘熠问道。
媞雅道:“不,彻底解决递归必须要跳出循环。这个魔法只能缓解我们的疼痛,保护大脑,让我们有机会冷静地思考解决方案或是以一个稍好的状态释放魔法。”
媞雅都这么说了,尘熠自然没有异议,当下把学习这个魔法的优先级提到最高。同时,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暗暗成型……
“别急,”媞雅又把一本厚厚的书堆在尘熠面前:“学完那个之后学这个。”
“从哪里开始学?”尘熠问道。
“整本书都是,而且它比你看上去更厚。”媞雅道。
闻听此言,尘熠惊喜道:“你成功了?终于将瞬间移动翻译成了秘通语?”
媞雅将书翻开到一页,掏出羽毛笔在上面又写了一些内容:“本来还有一些关节没想通,但刚才忽然有了一些灵感。”她收起笔:“现在,你应该可以照此学习了。”
“刚才?”尘熠道:“试验的时候也能有灵感?”
媞雅弹了他的脑门一下:“滚,是在那之前冥想的时候获得的灵感。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色令智昏?”
也许是心情舒适使得头脑更加灵活,尘熠只花费了一个晚上便完全掌握了高阶神志清晰术。
他现在的魔法实力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对新魔法的掌握速度自然也快上许多。又花了三四日,便成功在两人的法袍上刻下这个魔法阵。这样一来,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也就有了足够的容错率。
同一时间,上界,法克特家族的书房……
阿加莎处长战战兢兢地在房门外等待,公正地来说,在上界,她也算是位高权重,很少有平民出身的女人能做到她这个位置。因之,她也是个见惯大场面不知怯场为何的女人。
但长老会成员在深夜单独召见这件事儿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世界上最强的召唤师,伟大的荣格.法克特绕过部长直接在私人庄园中接见她这个处长,这是何等的殊荣?
“进来吧。”就在阿加莎犹豫要不要敲门时,书房里面传来了荣格的声音。
阿加莎开门进去,鞠躬行礼道:“法克特大人。”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与长老会成员对话,也是第一次据他们如此之近。在鞠躬之前,阿加莎用余光瞥见荣格的瞳孔中笼罩着一层紫色的精芒。
“将魔法实力提升到空前强悍的地步,便能产生这样的光芒?”阿加莎不禁思索道。
荣格正襟危坐,合上面前的魔法书,开口道:“阿加莎处长,我等会对你下达的命令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的。”阿加莎很想问问这是长老会共同的决定,还是荣格长老个人的意见,毕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种说辞的确太过奇怪。
不过聪明如她还是没有追问,上位者布置的事情还是多做少问为妙。
“你还记得将媞雅劫出监牢的那个叫尘熠的陨族人吗?”荣格问道。
阿加莎激愤道:“下官不会忘记此人,此类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荣格道:“情报处调查出劫犯来历后,你有对他的周边进行跟踪吗?”
阿加莎道:“是的,他父母尚在,在荣祈学院中朋友很多,与同宿舍的三人关系最为紧密。”
“同宿舍的三人?”荣格摸了摸下巴:“这样,你令人诱使他们前往一处,再安排一名中阶魔导士击杀这三人。”
“击杀?”阿加莎疑惑道:“可之前蒂姆教授的战略是静观其变,考虑到媞雅现在掌握了瞬间移动,现在动他们身边的人很可能激起未知的变数。而且,长老会也已经批准了该方略,为何现在又要……”
荣格道:“这件事情上我自然有我的考虑,你不必多问,蒂姆和长老会那头我自会去说。”
阿加莎皱了皱眉头,她觉得荣格话有些前后矛盾,不让自己同第三个人说,他却要和长老会商议。显然,所谓商议云云不过是敷衍之词,这件事就是他荣格自己想做的。
“有问题?”荣格逼问道。
阿加莎知道自己说“不”的可能性正在越变越小,毕竟谁都不是傻子。现在既已经知道荣格打算瞒着众人办这么一件事,那么他很可能会让自己“永远保密”,那么能不能走出这栋庄园恐怕都是问题。
“没问题,只是……能不能将执行任务的人换成高阶魔导士甚至圣阶魔导士?尘熠那三个舍友如今都有荣祈学院教授的实力,中阶魔导士以一敌三虽然也能稳赢,但就怕生出意外的变数。”
“从隐蔽角度考量,直接利用神交术下手则更加妥当。毕竟整个下界除了尘熠没人知道真相。”
阿加莎既然决定要办,那么便不能再出错。劫狱的问题上下界管理处已经丢了大脸,这次的事情既然是长老会成员亲自交办作为处长的她一定要借此扳回一城。
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中阶高阶什么的于她一个处长而言并无差别,只是此事不能再办砸了。
“不,就用中阶魔导士,”荣格命令道:“打得有来有回才有意思。”
阿加莎皱了皱眉头,她实在搞不清这位最强的召唤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法克特大人,恕在下僭越。如果是想要牵制尘熠,似乎将目标选为他那不会魔法的父母更合适。就算目标是他的同学,也是把他们控制在手里作为筹码而不是直接杀掉来的好。”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荣格只是垂下了眼睛,却让人无形中感到巨大的压力。
“不敢,下官一定遵照执行。”阿加莎不敢多问。
“还有,关于执行此项命令的时机,你务必要掌握好,”荣格忽然压低了声音:“先布好局和传令系统,然后在……之后,立即执行,绝不让他们有反应的时间。”
阿加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荣格。
后者只是微笑道:“不必怀疑,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
……
这天清晨,尘熠和媞雅走出别墅,却惊讶地发现创世城的建筑上忽然布满了魔法阵。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魔法阵是一夜之间被什么东西激活的?”媞雅奇道。
尘熠指着一处道:“不,对面那个位置我就有印象。昨天绝对没有什么魔法阵,未激活的黯淡痕迹也没有。这些魔法阵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
二人惊讶地对望一眼,媞雅道:“没有人能在一夕之间布下数量如此庞大的魔法阵,而且完全不被我们察觉。除非……”
尘熠叹了口气:“除非时间线又被什么力量改变了,这些魔法阵是多年前留下的。”
二人还未来得及细加查探,忽然之间,附近所有的魔法阵都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向二人攻去。
这白色的光芒又急又快,而且从不同角度射来,委实难以躲避。
二人展开魔法斗篷,尽量躲避着从各处袭来的魔法光弹向天空飞去。
“唰”的一声,一道白光击中了尘熠,却似乎被白色的法袍挡了下来,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你怎么样?”媞雅关切道。
“暂时没事,”尘熠道:“但这些魔法阵在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必有缘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尽量躲着它们离开此地吧。”
但这些魔法阵锁定目标的范围似乎非常之广,直到二人完全飞离创世城上空,这些魔法阵才彻底消停下来。
二人已经尽量躲避,但还是各中了几枚光弹,只是都被法袍挡了下来,似乎没伤到本人。
从城外的空中远远看去,只见创世城的大部分街道和建筑竟都被刻印上了这种魔法阵。
就当尘熠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却忽然发现魔力竟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由体外向体内自行流动起来。他惊讶而又担忧地向媞雅望去,却发现后者冲自己无奈地笑笑,显然也发现了身体的异状。
“刚才那大概是魔力循环术,现在已经失传,”二人降落到地面,媞雅解释道:“我在古书上看到过这种法术,属于元素魔法的一种。据说是上古时期的一种基础魔法,用来让初学者感受魔网和魔力循环的。”
尘熠捂着脸,结果与他设想的最糟糕情况如出一辙——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媞雅继续道:“因为这是个教学性质的魔法,并不具备攻击性,所以法袍上的防御魔法阵并没有对它做出反应。城里的魔法阵加强了这种魔法的持续时间,不停的魔力循坏对我们而言和释放魔法并无区别。”
“是的,它会触发魔力契约,这些突然出现的魔法阵是冲着我来的。”
尘熠黯然道:“由于我们对这种上古的魔法并不熟悉,自然也不知道停止它的办法。所以……这个给初学者使用的教学魔法正在一点一滴地夺走你的生命。”
媞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算我现在死了,你也不亏对不对?而且,我没那么容易死,你也不会让我死的,对吗?”
“对。”尘熠坚定地点了点头。
敌人远比他们想象得更加强大,它似乎不仅能操控因果律而且几乎全知全能。它不仅知道媞雅中了魔力契约,更知道在浩如烟海的魔法之中选出这个看似平常的“魔力循环术”来对付她。
显然,蒂姆甚至长老会都绝没有这样的能力。这次攻击只能来源于哈克和简天口中“他们将要对抗的那个东西”。
尘熠想了想道:“媞雅,我之前失去了一段记忆,但现在必须冷静。就算时间对我们不利,现在也必须停下来分析分析。”
媞雅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担心我可以,但别乱了方寸,你比之前有进步。说说吧,你想聊什么?”
尘熠道:“我发现一件事情,因果律这东西似乎有点双标。大家的所作所为会造成两种不同的结果,一是时间线闭环,二是时间线改变。而从我们的经历来看,两种情况似乎都发生过。”
媞雅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哈克将戒指交给你的事件是时间线闭环,而冰块中的我们化为尘埃则是时间线改变。”
“如果前者没有闭环而是发生了改变,那么你不可能从哈克的尸体上拿到‘命运’。”
“如果后者直接闭环,而不是发生改变,那我们现在也已是死人了。所以,你想探寻的是时间线什么时候闭环什么时候改变?”
她知道闭环的事情实则还有一件,哈克屋子里那个时间旅行者的照片显然也是个简天精心设计的闭环事件。
尘熠沉声道:“是的,我有这样一种感觉。闭环的时间线无论如何复杂好似还是同一条线,但被改变的时间线则像是一根分叉出去的树枝,再也回不了头。这两者有着根本的区别,却毫无规律地同时出现在你我眼前。”
媞雅思索道:“这个问题我猜你也不知道答案,我更好奇的是今早的情况。我们假设在多年以前,那个可怕的存在在创世城里布下了这些魔法阵。时间线也因此而改变,既然如此我们的记忆也应该随之改变。”
“在时间线变更后的记忆中,应该是自进入创世城起,那些魔法阵便存在。甚至留下的记忆应该是它们早已攻击我们,而我们被迫狼狈地逃出城,根本无法接近合作研究院和哈克的老家才对。”
尘熠同意道:“确实,在这件事情上,记忆和事实割裂开了。结合今天的事情,我猜想时间线的闭环和改变与我们有关。加之简天说过什么我命格太重,也许事实改变不了我们的记忆”
媞雅对前几日的递归事件记忆犹新。那天,事实改变,记忆也会随之改变。可仅仅几天过去,这个规则似乎又不再适用了。
她知道尘熠的猜想并不对,却苦于无法言明那天的事情,只能默不作声。
尘熠见媞雅不答话自顾自道:“我在想如果这个可怕的对手真的是全知全能的,那么他早就应该布下这些魔法阵,将创世城乃至战场的核心区域封锁起来。不,甚至直接毁掉哈克等人给我们留下的线索,而不是等我们发现之后才强行改变时间线。从这点来看,肯定有他做不到事情。”
媞雅道:“我还在想刚才的问题,仔细想来时间线闭环其实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你还记得那天简天提到的蝴蝶效应吗?”
尘熠点头道:“记得,它是说一个微小的扰动即可使结果千差万别。”
媞雅道:“既然如此,就算戒指的事情是哈克刻意赴死,但在一万年的漫长时光中想要让时间线完全闭环是十分困难的。因为稍有行差踏错,便可能使一万年后发生重大改变,连你都未必能够出生,况论恰巧在那个时间点拿到他的戒指?”
尘熠皱了皱眉头:“确实如此,冥冥中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又有些是不确定的。唉……想不通,算了,我们还是想想你的问题。事情已经发生,现在的我们又没办法改变过去。我有一个提议——我们现在就去杀了蒂姆。”
媞雅道:“这的确是个办法,只要魔力契约解除,这个教学魔法无论持续多久我都不在乎。说实话,我现在的感觉糟透了,像每个月那个讨厌的亲戚一样。魔力不听地使唤地外泄,量虽然不大,但足够致命。”
“只是,我现在恐怕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你的魔法水平也没有达到预期。现在对付好整以暇的蒂姆等人恐怕胜算不大。”
尘熠叹了口气:“确实如此,但现在的情况却让他的判断歪打正着了,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就算有一天我真成了天下第一把他们都杀了,但如果你死了,那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们根本没得选。”
媞雅道:“好,那我们准备一下,等到今天夜里,上界入夜的时分就行动。”
二人将视线从创世城的方向收回,便陡然发现身后不远的荒漠中孤零零地矗立着一些门。
其中,半数门的形状和样式对两人来说都不算陌生——它们是魔法传送门,被刻印着瞬间移动魔法阵的存在。
考虑到月星曾经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在城外设立这样四通八达的传送点并不奇怪。奇怪的地方是这些传送门与另外一种未见过的门两两成对。
它们紧挨在一起,似乎是通过另外一扇门后便会立即通过传送门。
二人来到近前,媞雅抚摸着那种未知的门上的魔法阵道:“这些门上刻印着的魔法应该是元素回归,现在应该还能用,你得小心一些,别进到门里面去。”
元素回归的同时瞬间移动,那么这些传送门的目的地是不言自明的——地球人生活的世界。
尘熠抬头望去,见门上写了“纽约”,似乎是标示着传送门的目的地。
“传送门上的瞬间移动魔法阵似乎不能用了。”尘熠喃喃道。
媞雅道:“是,但这里的传送门和魔法阵都保存完好,传送门失效的原因该是另外一头出现了问题。那个地处‘纽约’的传送门很可能被什么天灾人祸摧毁了。”
二人一路走去,只见“伦敦”、“东京”、“巴黎”等等也是同样的情况。但往后看去,开始出现一些不一样的情况,传送门虽然同样失效,但刻印着元素回归的那道门也被人为摧毁了。
尘熠见这些门上面写着“悉尼”、‘堪培拉’等字样。似乎是为了印证简天在影像中最后时刻的暴怒,后者的情形明显比前者来得少。
继续看过去,只见“奥林匹斯”、“文家市”、“天问市”等地名出现在传送门的顶端。这些门的情形有些与“纽约”等相同,又有些与“悉尼”等相同。
这些现象意味着什么,两人心知肚明。那些被人为破坏的元素回归魔法门仿佛一个婴儿为了生存想要强行回到母体之中。但传送魔法阵的失效又意味着这个婴儿意识到了母体已死的事实,被迫割断了脐带自行谋生。
在这排废弃的传送门诉说着两个文明曾经的亲密无间,以及瞬间移动给大家带来的无尽便利。
然而在废墟的尽头,两人惊讶地发现有一扇传送门是完好的,虽然与之配对的元素回归魔法门已经被破坏,但瞬间移动魔法阵分明还闪烁着光芒。
不止如此,他们还有更加意外的发现。
“脚印!”尘熠蹲下身来,望着眼前的土壤上的痕迹说道:“是人类的脚印。”
媞雅道:“也就是说,这个传送门直到近些年还在被使用?”
脚印有进出传送门两个方向的,看脚印的形状,来往其间的人数似乎还不少。
尘熠道:“看来我们对这颗星球空无一人的判断下得有些草率了,显然有人频繁来往于创世城和……”他抬头看向传送门上方的标注“阿空加瓜?”
“你对这个地名有印象?”媞雅问道。
“没有,”尘熠摇了摇头:“但我有个猜想,可以等干掉蒂姆之后验证一番。”
他们知道此时此刻想要解开谜题很简单,只要进入那扇传送门便可以。
但门的另一头对他们而言是完全未知的领域。考虑到传送门另一边的人可以长期获取创世城的魔法资源,这些人的魔法实力也难以揣测,更不知是敌是友。
在魔力契约时刻侵蚀媞雅生命的时候,冒这个险显然不太明智。
反之,只要媞雅从魔力契约中解放出来,他们便有瞬间移动的能力,那时便可随意探寻这个秘密。
将传送门的情形记录下后,两人在别墅中商议在接下来的大战中如何取蒂姆的项上人头。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噩梦十字更新,第11章 试验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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