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不清楚欧洲地区的业务,在容兴整个业务版图中的比重是多少,但不管是占百分之一还是百分之九十九,骤然间整个地区的业务瘫痪,其引发的后果,以及其他的连锁反应,绝对可以让容兴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内为此焦头烂额。
可二爷却只单单扣押了康思达的两个货柜。
这就很引人深思了。
对于雷普斯集运的实力,宋和并不清楚,其实不止是她,可能连容震,乃至于整个容兴集团内部,或许都无人知晓这位合作伙伴的实力到底如何。
虽然它与容兴一样,前身都是帮派组织,可是容兴在经过最初的以血腥暴力抢占地盘与市场后,就紧随着社会发展的洪流,褪去了旧日凶狠血腥的模样,给帮派穿上了一层美好文明的新衣,让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间有着良好前景的企业。
容兴虽然没有上市,因此也就不用对外公布每年的营收财报,但资本市场的嗅觉永远是最敏锐的,他们可以依托着容兴的业务归母,以及他们船舶的数量,来推断出这间公司每年大概能赚多少钱、它的资产规模有多大。
宋和还记得,去年,资本市场对容兴集团的估值为六百亿左右。这个六百亿,还是在这几年容兴在全世界范围内业务下滑后,资本市场重新调整后做出的最新估值,距今为止,外界无人知晓巅峰时期的容兴集团,到底值多少钱。
而雷普斯集运,这个与容兴荣辱共生了三十年的合作伙伴……就单凭目前手上的所有资料来看,宋和发现,它这些年好像就只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利物浦甚至欧洲这一带,充当容兴的保护伞。
营收方面,在容震给的资料中显示,容兴除了按每笔订单给他们支付服务费,也就是保护费以外,它每年还能靠容兴承包给他们的本地物流业务中获得一笔收入。
这笔收入可不比保护费少,而宋和也正是想利用这一点,把二爷逼回到谈判桌上来。宋和认为,既然整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钱,那么能让二爷回到谈判桌上来的也就只有钱了。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宋和认为自己这一步棋是没有走错。
但问题是,二爷为什么只单单扣押了康思达那两个货柜?
这位二爷虽然看上去一副闲散农夫的样子,但宋和不认为他会是一个偏安一隅的人,这样的人,成不了一个帮派组织的头领。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如果雷普斯是一个完全寄生于容兴身上的组织的话,那二爷是不敢这样锣对锣鼓对鼓地与容兴对着干的,他一定还有其他的底气。
但这底气是什么,宋和就不得而知了。目前,她只是好奇,二爷为什么单只是扣押了康思达的两个货柜?
是想蜉蝣撼树?
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谁是蜉蝣,谁是树还是两说呢。
那是为了什么?
看着二爷那张布满了岁月痕迹的沧桑面孔,宋和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试探。
是的,扣押康思达那两个货柜,更像是一种试探。二爷在试探容兴的底线……啊不对,他实在试探容震的底线。
可问题是,二爷为什么要去试探容震的底线?
他与容震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宋和只觉得眼前布满了重重迷雾。
就在宋和沉思间,车辆已经驶出了铺着小石子的土路,转入了平坦宽敞的高速道路上。傅谨言见她自上车后就不说话,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就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喂,你在想什么?”
宋和回过神来,淡淡回答,“没什么。”
傅谨言却仿佛有洞穿人心的本事一样,“你是不是在想那位二爷到底是谁?”
这话一出,果然引来宋和的侧目,“你有什么想法?”
傅谨言轻轻一摇头,“没有。”一顿后,他问,“你今天跟他聊了这么久,都聊了什么?”
“大豆、玉米、牛羊……”
宋和一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二爷的那句话——“我便是因为做了一件错事,惹得我父亲大怒,就被他流放到了此地。”
除此之外,二爷在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还用到了“皇权”“生杀大权”这种极具封建专制的词语。
那想来,二爷是出生在一个鼎贵人家。
因为,如果只是一般的普通家庭的话,儿子做错了事情,通常也只是赶出门了事,顶多再加上一个断绝关系,是怎么也谈不上“流放”的。
而流放是什么,是除非皇帝大赦,被流放之人是终生都无法回到故土上去的。
而在现在这个交通四通八达的社会里,一个人要是想去到另一个地方,哪怕这个人是个被全球通缉的重刑犯,只要他手中有钱,这件事情就不会有多难。
可显然,那位二爷被“流放”到此地后,再也没有回去过。bïmïġë.nët
那他为什么没有回去……
宋和想,或许是他的父亲依旧健在,手里也依旧拥有着能压制他的权势与地位,亦或许是,让他被他父亲流放至此地的原因,也就是他做的那一件错事,也是他父亲压制他的一柄利器,一旦他重回故土,等待他的或许是比流放更严重的结果。
总之,不管那位二爷是因为什么被流放到此地的,也不管他为什么不能回去,宋和认为,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楚,当初到底是谁提出的中断给雷普斯的保护费,又是谁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在利物浦另找了其他物流公司,来取代雷普斯合作伙伴的身份?
这不是一个对待已经合作了三十年的合作伙伴该有的尊重和态度。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玩物更新,第569章 前因(一)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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