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南歌皱着眉头看着这四个人,她又不傻,当然知道他们四个都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我现在心情很乱,想一个人静静,一周后给你们答复。
在这一周里,你们不管是谁,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四个人都是一怔,聂霆云的神色黯淡下来。
他曾经不用面对这些的。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终究是他没有珍惜,是他弄丢的。
他苦涩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鹿南歌,倒是第一个转身离去的。
陆沉紧抿着薄唇,他在面对鹿南歌的时候,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歉意。
在家人和她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本来已经没脸再表露自己的心意,只是又不甘心,又不忍心,由是也想争一争。
可,如果他的参与,会让她更加纠结的话,他不会如此。
“南歌,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当我是大哥,以后有什么烦心事,都能和我说说,不要再自己一个人硬扛。”
陆沉苦笑一声:“请你不用为我为难,能陪在你身边,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
他说完,也不等鹿南歌回答,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秦知远和查理苏。
秦知远定定地看着鹿南歌的侧脸,展颜一笑:“哥们哥们,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查理苏皱了皱眉头,第一次收起了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一字一顿地认真说:
“我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真的一见钟情。
不管你信不信,不管别人信不信,我都会用时间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
两人一同离开,鹿南歌怔怔地望着远方。
本来她心如止水,但是被秦知远那突然的一吻,搅得天翻地覆。
原来她不是不会动情,而是害怕。
她受的伤太深了。
……
是夜,月色皎然,静得厉害。
鹿南歌哄睡了两小只,走了出来。
她坐在爷爷给她做的摇椅上,抬头望天。
星星很少,夜风微凉,她贪恋这股清爽。
以前的她总是为了生计奔波,现在的她不用担心衣食住行,可是漂泊的心,却居无定所。
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爱,是家庭,还是事业?
她是否应该重新敞开心扉,又或者就这样孤独一生也挺好?
她还有两小只,她们需要父亲吗?
一系列思绪纷乱地像是乱麻。
她第一次生出了想要逃离白云观的想法。
可是逃避又能逃到什么时候呢?
观门吱呀一声开了,殷离离抱着一个盒子轻手轻脚地从外面走了回来。
她一路无声,一直到鹿南歌门口,猛然看到坐在摇椅上的鹿南歌,吓了一大跳。
“啊,南歌,你还没睡?怎么在这里?”
鹿南歌笑笑:“难怪今天没见到你,收礼物去了啊。”
被打趣的殷离离笑着走过来和鹿南歌坐在一起。
两人这几天已经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仿佛亲姐妹一般。
“你说错了,我是送礼物来了,这是我做的,也不知道符合不符合你的设计理念,你看!”
殷离离打开手里的妆奁,一套民国风青花首饰就展示在鹿南歌面前。
这是她前几日刚给黎奶奶设计好的一组日常戴的首饰。
听说黎奶奶年轻的时候,可是学校里的校花,李爷爷是码头上的工人。
一次下大雨的时候,黎奶奶没带伞,是李爷爷冒着大雨,给她取来了伞,自己都没打,害怕弄脏了。
两人因此结缘。
这套首饰里还给李爷爷设计了烟斗和玉牌。
听黎奶奶说,李爷爷的母亲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给他留了一个玉牌。
有次在战场冲锋的时候,陷入了埋伏,一小队敌人从侧方突袭,子弹打在了李爷爷心口。
多亏那个玉牌给挡了一枪,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黎奶奶曾说,那是他妈妈保佑着他呢。
鹿南歌当时请黎奶奶画下了那个玉牌的样式,回来后一直在思索相配的设计。
没想到,她设计好还没再修改,殷离离就已经做出来她想要的样子。
鹿南歌眼睛都亮了,抓着殷离离的手就不放开。
“离离,你太厉害了吧,这个效果是怎么做出来的,我设计的时候都没想到!”
殷离离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说:
“其实设计和制作本来就是两个项目,你已经做到最好了,以后,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完成!”
鹿南歌把妆奁放在一旁,紧紧抱住殷离离。
“离离,你真好!”
……
“鹿儿,你真的要一个人去江南?”
殷泽栩非常不放心。
鹿南歌点点头,抱着两小只蹭了蹭。
“爷爷,你们在这里,我不用担心两小只,他们最近吃得好玩的好,每个人都胖了好几斤呢。”
鹿悠悠害羞地说:“妈妈,悠悠以后少吃一点。”
鹿染染亲了亲鹿南歌的侧脸,撒娇道:“阿茶叔叔和阿月姨姨做的饭太好吃了嘛。”
鹿南歌爱怜地摸了摸他们的头,把他们交在殷泽栩和苏鸿煊手里。
聂淼眼巴巴地瞧着,没自己的份儿。
“爷爷,我就是去看看黎奶奶,把离离做好的首饰给她老人家送过去,顺便散散心,你们不用担心的。”
苏鸿煊捋着胡子点点头:“去吧,在这儿也闷得慌,注意安全。”
鹿南歌给了殷林和江琬一个拥抱,和观里的众人告了别,抱着妆奁,一个人踏上了去江南的旅程。
苏鸿煊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给老几位说了句:“准备准备吧。”
陆衡不明就里,殷泽栩和聂淼倒是肃然起来,脸上带了悲戚。
把两小只放到殷林和江琬手里,转身走了进去。
殷林和江琬心疼得还没捂热乎,就被苏鸿煊的徒弟们抢走了。
两人气得够呛,可是又没法儿,只好眼巴巴地看着。
鹿南歌刚下山,一辆车就停在了她面前,车门打开,聂霆云走了下来,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南歌,我可以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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