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竞凡说话的语气只当是调笑,周思言却是实实在在的觉得心酸委屈,“你还笑,你招惹的男人还少了吗?就算我一个个指出给你听,又有什么用,你关在屋里不出去招惹人家,人家也会主动上门来招惹你,一群莺莺燕燕围着你,多好呀!”
听到他这样说,容竞凡立马明白过来他的心思,他现在肯定很没有安全感。
本来周思言就性格敏感,加上现在她们身份悬殊,没有人看好她们两个,她们未来的路举步维艰。
容竞凡抱紧周思言,一口一个好周郎去哄周思言,“好周郎,你别听我哥瞎说,我就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也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周郎不要将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免得疏离了我们的感情,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岂能因为他人只言片语就生了嫌隙!好周郎,你难道宁愿相信别人空口白话都不信我吗?”
她肯这样哄他,他的疑虑也消退了大半。周思言伸出手掌,以手心贴住容竞凡的手心,十指相扣,仿佛心连着心,血液也顺着相连的手掌流动到对方的身体里,彼此心意相通了似的,周思言的心升起暖流,终于肯放下这件事不再追究。
周思言像被捋顺毛的猫一样靠在容竞凡怀里,声音也是极尽温柔与讨好,“容娘,你今天一天在外面奔波辛苦了,我不该这么不懂事拿这些小事烦你。”
容竞凡牵起他的手轻轻在他的手背落下一个吻,笑着告诉他:“你的事都不是小事,以后只管对我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周思言默默记下她的话,心中悄想,说到就要做到啊!
容竞凡的心意是好的,只是做了皇家的女儿,很多事情便由不得自己做主。
第二日进宫面见母皇,母皇提起让她娶夫的事情,要她娶白家的大女儿白飞雁为正夫,还有前朝的阳平公主为侧夫。
容宏懿的语气完全是命令式的口吻,容竞凡知道她没有商量的余地,可她仍旧拒绝了这个要求,并且提醒容宏懿她早已答应让她娶周思言为侧夫。
见她态度坚决,容宏懿只轻飘飘说道:“三个都要了又何妨?”
容竞凡斩钉截铁道:“女儿早已对天发誓,此生唯有周思言一人,绝不负他。”
在容宏懿眼中,周思言算什么东西,她的女儿承她的福如今已贵为天之骄女,一介草民如何配捆住她女儿的一生。
容宏懿好言劝导,希望女儿能顾全大局,将实情都告诉了她,“竞凡,如今你的身份已贵为太女了,做什么事情不可全凭喜好,我们容家能登上皇位,少不了白家助力,当然她们也不是无故帮我们,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白家的女儿必须做皇后,何况那白飞雁,贤良淑德,嫁与你做正夫也是适合的,我看比周思言好上不少,至于阳平公主,他是前朝之后,我原不想留他,迫于前朝老臣的说辞,只得将他留下,安抚那些老臣的心。”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容竞凡不愿意背叛周思言,不管容宏懿怎么说,她都不肯答应,还说出了气话,“母皇说的都对,那就请母皇一并收入后宫吧!”
容宏懿没想到容竞凡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肯听,自她登基以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忤逆她,容宏懿觉得女儿一定是被那个下贱的男人魅惑,失了心智,她威胁道:“容竞凡,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跟我姓,是我的女儿,怎能如此没有出息吊死在一个男人身上,你若执意不肯听劝,那周思言便留不得了!”
容竞凡觉得容宏懿是因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弗了面子,恼羞成怒了,才说出这样的气话,可帝王说出去的话,哪怕是气话,也有致命的伤害,容竞凡担心周思言有危险,不惜拿自己的命去保护周思言,“若母皇容不得周郎,女儿也不会苟活!”
本来容宏懿只是气容竞凡不听话,现在听到容竞凡以命相逼,更生气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竟然因为一个男人断送一生,你总是不听话,像个男人一样留恋女儿情私,真是一点都不像我的女儿。自从你去书院读了几年书,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前虽然贪玩,却不像现在这样会被男人哄得死心塌地,我总觉得你不像是我的女儿了,我的女儿莫非死在了书院,被鬼怪占了身子,如今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谁?”
容竞凡听到她说自己不像是她的女儿,心猛地一惊,她的女儿的确不在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容竞凡早已换了一个人。
容宏懿看到她神色有了微微变化,却仍旧不肯妥协,无奈道:“你若执意如此不肯听劝,别怪做娘的狠心,我不只你一个孩子!”
是了,自她走后,容宏懿又生了一个女儿,好像叫争越,如果她不回来,这皇位说不定就是争越的了,容竞凡本就无心皇位,所以即便容宏懿这样说,她也无动于衷。
“其他事儿臣都可以答应母皇,唯独娶亲这件事,儿臣要自己做主。”
她一而再再而三忤逆她,容宏懿气得扇了她一巴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巴掌打在容竞凡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一定变得红肿,容竞凡心凉了半截,从前她还想将容宏懿待亲娘一样,可是现在她们的关系变成了君臣,容宏懿对她说的每句话都让她觉得窒息,权力果真能让人变化这么多吗?
容竞凡感到心寒,默默退下去,她在宫里的花园静坐了一会儿,怀着沉重的心情思考着未来。她在这个故事里待了太久了,虚幻已经变成了现实,而现实总是给她无力感。
花园里种满了奇花异草,但惹眼的却是流连花丛的俊俏少年,他们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貌美,脸上却尽是哀愁,风光再好,也无法使他们的寂寞凄凉消散。这些年轻的少年,都是容宏懿的后宫佳人,他们的年纪看上去比容竞凡还要小,却要将一生锁在这个勾心斗角没有自由的深宫之中,还必须去讨好一个年纪大的可以做自己娘亲的无情帝王,遇上这样的事任谁都开心不起来,残生一眼到底,活着已无什么滋味,可背后栓着的家族使他们不敢冒险。毣洣阁
一个顽皮的小孩在追一个小虫,无意撞在了容竞凡身上,容竞凡一把将他扶住,紧接着一个端庄的少年跟着小孩的脚步忙不迭走了过来向她道歉请安。
“平阳不懂事,无心冲撞太女殿下,还请殿下原谅。”
容竞凡摆手示意无碍,少年又看向她脸上的红肿,很抱歉的问她:“殿下脸上的伤疼吗?都怪我们,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殿下也不会受辱。”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
少年摇摇头,“太女殿下,此事皆因我与平阳二人而起,飞雁自知配不上殿下,待飞雁回家,向母亲说明,想必皇上不会再为难殿下了。”
平阳?飞雁?这两个名字不正是刚才容宏懿提到的要她娶的两个男人吗?容竞凡惊讶的问道:“你是白飞雁?他是前朝的平阳公主?”
少年点了点头,神色带着羞怯。
刚才容竞凡只当他们是没牵连的人,便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现在听他这么说,就起了兴趣,上下打量起他们来。
想不到容宏懿要她娶的平阳公主还是个小孩,真是造孽,看上去才十一二岁的样子,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怎么能和她结亲呢?
而这白飞雁,的确像容宏懿说的那样,姿态大方,一看便知是守规矩的贤淑男人,模样也是上乘的,身上带着被保护得很好的贵气,像是没吃过半点苦头,一颦一笑,无不优雅从容,哪怕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也能觉察出他的好修养。
这两个人物以前在小说里没有见过,也或许见过,但是她没有记住,容竞凡对他们的看法全凭今天第一眼印象,她大意了,小看了孩子的心机,尤其是生在皇宫长在皇宫的孩子,纵使长着孩子般的模样,心机却要比普通人深沉。
平阳拉着白飞雁的手,半个身子藏在白飞雁的身后,悄声观察着容竞凡,刚才是他故意撞上来的,漫不经心的冲撞,实则是有意为之。
容竞凡知道他们两个的身份后,也明白过来他们在这绝不是巧合,想必是容宏懿之前打算安排她们会面。
不等容竞凡开口,白飞雁突然出声说道:“听闻殿下专情于一民间男子,也是为了他才拒绝娶其他人,那位男子真是幸运,能被殿下这样专宠,想必他一定有过人之处,不知飞雁可否讨教一番。”
白飞雁知道容竞凡不肯娶自己,本来是很生气的,可是当他知道容竞凡是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甚至无貌的无名之人忤逆皇上,竟然对他好奇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容竞凡,不知道容竞凡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容竞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容竞凡拒绝娶他是为了一个贱民,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之心,像容竞凡这样的人世间罕见,她对那个男人真情更是前所未有。
当他见到静静坐在花园的容竞凡时,被拒绝的愤怒忽然变成了遗憾和嫉妒,他惋惜自己不能被她喜欢,也嫉妒那个被她爱护的男人。
她看上去是那样的美好,哪怕只是第一次见她,他也看得出来她绝对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女子。
平阳冲撞了她,她没有半分责备,她的身份高高在上,却没有半点架子,说话也是温柔有礼,更何况她还对一个无名之辈忠贞不渝,假如她爱上的是他,那他肯定会很幸福,可是他遇见她太晚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盛宠骄夫(女尊)更新,第 70 章 第七十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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