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领班称赞慕瓷，也在间接称赞她。
换了一身傅夫人为她挑选的衣物，慕瓷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让在外面正无聊地玩手机的傅夫人眼前一亮。
她试的是ES今年刚到的春夏高定礼服，虽然也不过是美美的仙女裙，但是有了高定品牌的加成，也显得贵气十足。
加之慕瓷皮肤雪白，身量高挑，越发显得如同高贵的公主一般。
看着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的慕瓷，傅夫人欣喜地迎了上去，“要是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我一定要天天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带出去炫耀！”
被傅夫人的赞美弄得很不好意思，慕瓷腼腆一笑，正要回话的时候，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慕雪。
傅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和慕雪不可一世的目光对上了。
而慕雪看到出现在这里的傅夫人之后，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柔顺起来，她小跑着迎上前，亲热地挽上了傅夫人的手臂：
“傅阿姨，你怎么也来ES了？我今天想来这里看看衣服，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宋妈回去之后将林氏母女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傅夫人，傅夫人也算是彻底看清了在自己面前一套、背着自己又是一套的慕雪。
她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从慕雪怀中抽出来，语气客套而疏离，“我记得你母亲应该是没有ES的VIP的。”
慕雪倒是没有察觉到傅夫人的言下之意，依旧笑眯眯地回话：
“我和佑城订婚了，正在想着要不要从ES这儿订一套婚纱，正好陆阿姨是ES的会员，我就过来了。”
“是吗？那还挺好的。”
直到这时候，慕雪仿佛才看到自己的姐姐一般，她面上的微笑都有些冷淡下来：“姐姐也在这里啊，这是在准备订婚的礼服吗？”
“……”
这个问题可不是慕瓷能够回答的，她求助似的看向傅夫人，傅夫人只是骄矜一笑：
“我傅家的儿媳妇订婚礼服怎么可能穿已经出来了的高定？今天只是让小瓷挑选一下平常出席宴会的礼服。”
话语中对慕瓷的维护之意，可见一斑。
慕雪即便再傻，也听出来了傅夫人的意思，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这位夫人不高兴了，但是还是知道收敛了些，满嘴说着奉承话：
“姐姐能够遇到傅夫人这样的未来婆婆，可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还没有订婚、也没有正式过门，傅夫人就开始给姐姐张罗上了。”
这话隐含着别样的意思，慕瓷跟慕雪相处多年，自然知道她的为人，她笑了笑：
“夫人爱重我，我也很高兴。”
她气质温婉大方，比起聒噪而又显得谄媚的慕瓷，高下立现。
浑然不觉周围的店员看自己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慕雪依旧噙着一抹虚假的笑容，想着凭借和慕瓷的关系在傅夫人面前刷脸。
她又看向傅夫人，热情邀请她：“夫人，我正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的订婚宴了，到时候如果傅夫人能够赏脸参加的话……”
“你请我过去，总不能两手空空，请柬赶制出来了吗？”
傅夫人依旧笑得很是和软，但是话里却藏着绵针，慕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想到向来对她不错的傅夫人居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这么个没脸。
明明从前的时候傅夫人对自己和颜悦色的！
一定是慕瓷在傅夫人面前说了些什么！
一转眼就将这件事的罪责记在了慕瓷头上，慕雪脸上的笑容几乎算得上是哀求了：“到时候我和妈妈亲自去傅家探望你，然后把请柬一并带来。”
“不用了。”
继续婉拒了慕雪的哀求，傅夫人又拉过慕瓷的手，示意她在自己面前转一圈，俨然是满心满眼都是慕瓷的样子。
冷落了慕雪好一阵子，直到她的脸上都绷不住了，傅夫人才淡淡开口：“小瓷近些天时不时要来陪我说话，到时候你让小瓷把请柬送过来就行了。”
被丢在这儿，慕雪的脸上也实在是挂不住，得了这一句话就赶紧走到了另一边，由婚纱专区的领班带走了。
知道傅夫人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慕瓷等慕雪走了之后，不禁看向傅夫人，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夫人，其实你不必为了我这样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母爱。
尽管是在未来的婆婆身上。
“傻孩子，我不疼你疼谁？”
见她感动如斯，傅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脸上满是慈爱，“我知道她不过是趋炎附势，如果我今天不是傅夫人，她还会对我这么恭敬吗？”
……
心情烦闷的慕雪换了一套又一套的婚纱，原本美轮美奂的婚纱在她眼中却处处不如意，一连由店员服侍着换了好十几套的婚纱都不满意。
这么折腾下来，原本耐心极佳的店员也有些不舒服了，两个店员在结束了第一轮试穿之后，到了洗手间，忍不住吐槽起来：
“不过是仗着未来婆婆的身份这才有了进我们店的资格，她在这里摆什么谱？”
“就是！她那一单的婚纱能拿多少提成？还是下面的傅夫人财大气粗，一出手就给未来的小傅夫人买下了十几套礼服，更不用说日常穿的衣物了！”
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慕雪正好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她又气又恨，刚做好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
但是一切正如她们所说的那样，陆家的确不如傅家显赫。
如果当初的计划不出乱子的话，原本应该是自己代替慕瓷跟傅斯年结婚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了心中的不甘，看向手上陆佑城才给她买的名贵腕表，强迫自己没有发作。
只是一回到慕家，她就忍不住将手中的包砸在了沙发上，又抄起抱枕统统摔在地上。
她的举动被正从楼上下来的林馨涟看在眼中，她见家中的佣人都拿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慕雪，赶紧上前制止她：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不行吗？”
说完，她又使了个眼色，让那些佣人赶紧离开。
等到客厅中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的时候，慕雪才将心中的委屈倾泻而出：“我今天去ES试婚纱，你猜我在那儿看到谁了？”
“慕瓷？你是不是见着慕瓷了？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ES？”
能将女儿气成这个样子的也就只有慕瓷了，林馨涟已经在这丫头手中连着吃了好几次亏了，提起她的时候也是恨得牙痒痒。
“还能为什么？如今攀上傅家的高枝了，傅夫人亲自带她去的ES，还为她买了不少的高定限量的衣物，弄得店员都在背后奚落我！”
今天受到的屈辱简直比前二十年的总和加起来还多！
慕雪仿佛即将溺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林馨涟的手：“妈，你千万不能让慕瓷嫁给傅斯年！现在她还没有嫁过去就这么猖狂，要是等她真的成了傅家的儿媳妇，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说着，她又喃喃地道：
“本来爸爸就偏心她……以后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她的话让林馨涟也狠下心来，她轻轻拍着慕雪的背安抚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雪雪，你放心，你将会是我们慕家嫁得最好的女儿，我绝不会让那个私生女抢走你的光芒！”
跟着傅夫人血拼一番、收获颇丰的慕瓷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公寓，早已经回家的傅斯年此时正出来倒水，他颇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买了些什么？怎么不叫司机去接你？”
“傅夫人将我送到了楼下，还有些东西要明天会送到。”
未来的婆婆这么疼自己，慕瓷自觉在傅斯年面前的底气都足了许多，她将东西放好之后又随意地问了一句：
“你这周末有什么事情吗？”
“这周末事情还算少，只有三个会议需要主持。”
她这样问自己，必定是有事，傅斯年看向她：“怎么，有事？”
“原来你有公事要处理。”
颇有些失望地拖长了语气，她手中有两张秦鸢给的剧院的票，原本想着如果这周他有时间的话，就跟他一起去看，也算是把上辈子他们没有体验过的事情做一遍。
“说说，到底为了什么事。”
她的失望溢于言表，傅斯年忍不住蹙起眉头，继续追问。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慕瓷从包里拿出那两张剧院的票，放到了傅斯年面前。
这又是什么？
拿起来看了一眼就丢在一边，他立时明白了她的心思。
这是两张《蝴蝶夫人》的票。
她想约他去看歌剧。
时间如果挤一挤，也不是没有。
更何况时间是在晚上。
“票都有了，那就定下了。”
听到傅斯年的话，原本正在收拾东西的慕瓷猛地抬起头，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可是、可是你不是很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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