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了。
元和帝倒是乐意给裴不明这个机会，只是眼下还不是官员回京述职的时间，要是裴不明早早回来了，会被朝堂上这些老臣抓住把柄。
如此可就不能顺利晋升了，其余的事情都没有晋升的事情重要，如此才能保证后续的事情顺利进行。
不过眼下这些都还不是最要紧的事情，最要紧的是雍王最近在朝中很是得意，大有招兵买马的趋势。
愈发敢明目张胆与他作对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如此便愈发说明了雍王身后的势力在逐步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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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在朝中明目张胆的与他作对，其中必定少不了章丞相在其中的推波助澜。
那个老东西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借刀杀人，之前云州那个梁知府的事情，原本章丞相是想押解到京城亲自处理，只是他先一步把处置的权利交给了裴不明。
而这个谨慎的老东西还是派人去了云州，查探了具体的情况，差点把裴不明也杀了。
元和帝有时候是真的摸不准章丞相到底想做些什么，他之前拉拢裴不明的意向很是明确，可竟然还叫人要裴不明的性命……
夜色正浓，高洁明亮的圆月高悬在漆黑的天空之中，而前往京城的小径上，轻掠过一抹赶路的黑影。
行色匆匆之间，策马的速度甚快，几乎不能看清马背上之上的面容。
彼时深夜之中的京城，早已陷入了沉寂，只等东方的朝阳升起，开启新的一日。
卫双舒这边已经安排暗卫去把那些世家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能找到的证据都尽力收集来了。
今日清晨，是她与雍王妃约见的日子。
她没带其他人，就带了春桃和夏云两个丫头前往茶楼，彼时才大街之上还很是冷清，基本上没什么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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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早早起身做活计的卫家下人都没察觉到自家姑娘早早就带着人出去了，倒是暗卫很是敏捷地察觉到，跟着出来了几个。
雍王妃这边也没带其他人，就带了一个值得信任的嬷嬷，早早就在茶楼开门的时候进来等人了。
茶楼的掌柜是她们家值得信任的老人，所以早早见到了自家姑娘的时候，也完美地隐藏好了自己诧异的神色。
“今日姑娘过来的事情，不得随意向其他主子提起。”春桃低声叮嘱道。
管事的经常与春桃打交道，明白春桃的意思就是姑娘的意思，自然是连连点头应是：“明白明白。”
姑娘的事情，不是他这个掌柜能置喙的，只是要是主君和公子起疑心硬要问，他还是要老实交代。
毕竟这二位手里握着的可是他的身家性命，姑娘心慈，不会下狠手。
卫双舒进到包间的时候，就瞧见雍王妃已经坐在里边等着她了。
“王妃想吃些什么茶点？”卫双舒作为茶楼的主人，自然是要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直接说正事吧，卫姑娘。”雍王妃已经大概猜到了卫双舒的来意，只是她不明白，卫双舒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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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下只是未出嫁的姑娘，掺和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可未必是一件好事，甚至是对卫家和季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她只要什么都不做，两家就能明哲保身。
“我想和王妃做个交易，我想王妃不会拒绝我提出的条件。”卫双舒从始至终就是冲着要雍王的性命去的，眼下这般只是为了拿到更多对裴家有利的证据罢了。
“可你如此对两家并没有什么好处，甚至会牵连你身后站着的两家。”雍王妃觉得这个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了。
“王妃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雍王贿赂我们手底下的掌柜，叫掌柜们共事二主，把不知几十万两的银子都送到雍王府手里了。”
“不然王妃以为单单靠雍王那点俸禄能养活那十万大军？”卫双舒已经查得很明白了，只是眼下不想说得彼此之间太难堪罢了。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就算是在此事之中什么都不做，往后雍王得势必定卷土重来，我们家的家产可不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的。”
卫双舒心里很清楚，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明哲保身，所有处在京城的世家，都势必要选择，除非你强大到自己便是可以选择的一方。
裴不明往后就是朝堂上新的一边，季家和卫家是他的依靠，那些新人会是他忠实的左膀右臂，最后才能顺利地与章丞相抗衡。
雍王妃此前是真的不知道那些银子的来历，在她接手府上真正的阴私银钱来路之后，那些掌柜都已经被卫家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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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几个甚至不敢搭理雍王的联络，可见卫家的手段。
“你想要我做些什么？”雍王妃直言道。
卫双舒倒是不着急道出她此行的真正目的，而是转头对着春桃示意了一下，随后开口：“先随意聊几句吧，我想先问王妃一些事情。”
她还有不少疑问在心中没解开呢，要慢慢问。
“雍王一个月前就传出消息去封地，召集一部分兵马过来了，估计已经到半路了。”雍王妃措不及防扔出一个惊天话语。
卫双舒仍旧面不改色，甚至还十分有闲心地笑了笑：“这事不必担忧，来不了多少人。”
这事一开始在卫双舒的意料之外，可是想想自她改变了这诸多的事之后，雍王早就不如前世得势，甚至没有半点民心。
雍王着急冒进也很是正常，毕竟最近他在朝堂之上与陛下的矛盾愈发尖锐，但是陛下的手段可比他高明多了。
柳家和几个小世家在二人的机锋之中，已经被陛下抓住了马脚，直接送进大理寺关押，就等着年底的时候一并处决。
雍王这才急躁了起来，频频往封地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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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妃很是诧异与她的镇静，似乎这事她早有预料。
“我想知道关于雍王和裴家的事情。”卫双舒觉得雍王妃肯定知道些什么才是，枕边人嘛，总是知道的多一些。
雍王妃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不过她对卫双舒提出的条件很是心动，没有直接追问缘故。
“裴家的事情，说到底还是那位裴家的家主在朝中树敌太过，先帝也不是个明君，被小人暗害是先朝不少忠臣的下场。”
对于昏庸的君主和知道阿谀奉承就可以得到好处的奸臣而言，忠臣只是他们路上的一个绊脚石，所以被除掉是理所应当。
只是裴家那位在京城之中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铁面无私要想抓他的不是很难，甚至当时民心都向着这位裴家主。
从雍王妃的娓娓道来之中，卫双舒依稀能窥见当年裴父的几分风姿，还有当年先帝的昏庸无道。
“雍王应当是与章丞相一起合谋想出了这么一招，想当年这事传到京城的时候，京城的百姓情绪激愤极为不满……”
但是十几年过去了，已经没什么人继续为裴家叫屈了，曾经记着裴家主恩情的人老的老死的死，想必早就无人在意此事了。
卫双舒为何要把这桩旧事提起来呢？雍王妃不解，不过瞧着对面的姑娘陷入了沉思，她也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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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问王妃一件事，关于你外祖父章老的死，你有几分记忆。”卫双舒沉着冷静继续问道。
雍王妃的心口不安地跳动着，今日她只是抱着见一见的想法，卫双舒接二连三的话叫她明白，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有此一问。
“祖父去世的时候，我才不到十岁，只知道有一天家里忽然乱了起来，仆人和阿娘都在哭……”
她没想过自家祖父的死也是有问题的，那时候她年纪小，只知道祖父去世了，她们要为祖父守灵……
不对，她当时晚上守夜有些害怕特意去找了父亲，但是父亲在屋里和什么人在说话，她就在外边听着。
卫双舒瞧见雍王妃不对的神色就知道，她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之前从未深思过罢了。
“你有发现就说说看吧，这里都是自己人，即便有什么也不会传到外边去。”卫双舒把春桃端上来的茶水推到雍王妃面前。
雍王妃抿着唇，没有犹豫太久，就把自己记忆里边的点点滴滴努力回忆起来。
说到那个人的模样的时候，雍王妃便想起了之前一直在雍王府住着的一个黑袍道士，他神神叨叨的，可雍王却对他很是尊敬。
甚至还有些害怕，只是表面上看着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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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舒早在她形容那个人一身黑袍很是高挑的模样的时候，就敏锐地把之前夜子梧所说的那个道士联系在了一起。
南疆的人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不奇怪，何况这黑袍道士还是个心术不正的术士。
听夜子梧说，这个道士还擅长一些岐黄之术，也会配不少奇怪的方子，不过他都只是听师傅提起过，并未真正见识过。
“卫姑娘，你问这么多，也该轮到我问一句了，你问裴家的事情是想做些什么？”已经没什么人记得这家人了。
更没有人想到当年裴家满门皆灭，还会有一个后人留存于世。不过卫双舒觉得，她没必要和雍王妃解释得这么清楚。
等到裴不明公开自己的身份的时候，雍王妃自然就能明白了。
“王妃往后就知道了。”卫双舒并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结，裴家的事情眼下还不适合公之于众，她也并不清楚雍王妃会不会说出去。
稳妥起见，自然还是不要轻易对外人提及。
“我想叫王妃帮我取些东西出来。”雍王的书房一直都是女眷禁入的地方，显然那边有不少机关和秘密。
“你想要雍王书房里边的东西，那可不简单，那边有不少暗卫守着，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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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在雍王府上的地位，那些护卫只听雍王的话，雍王不在谁也不能靠近书房。
卫双舒也明白这事没那么容易，雍王要是真拿捏着章丞相的把柄定然会叫人严防死守，想要拿到里边的东西确实有些难。
但她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夜里热闹起来之后，浑水摸鱼便能有几分机会从书房里边拿到东西。
“王妃不必亲自去冒这个险，只要尽快把我的人手安排到距离雍王书房最近的地方进行洒扫，还有一份王府的地形图便好。”
雍王妃自己的人不能去做，她自己的人去做便是，只是这点小忙，想来她很乐意帮忙。
只要能进去拿到雍王藏着的证据，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另外赏八万两黄金。
这可是个相当高的价格了，京城之中找不出第二家能出这么高价的雇主了。
卫双舒可没傻到这种事情都是用自己人的地步，有几个人是她手底下的暗卫，但是大部分都是悬赏来做活计的。
道上有不少这种找人做事的途径，卫双舒都是叫人辗转去发布消息的，最少都是经过了四五个人的手层层加码，这才顺利招到了这么多人。
卫双舒为此没少费银子，但在她看来都是值得的事情，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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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雍王过后想着要查，那也不可能直接查到卫家的头上，更不可能直接查到是她做的。
等真正混乱的时候，那才是浑水摸鱼最好的时机，眼下的安排只是为了把渐渐起了波澜的水池搅得更加浑浊。
“好，这个要求三天之内必定给你办妥。只是你之前说的条件最好能兑现。”
雍王妃此次来就是奔着卫双舒许诺的好处来的，她办成了自己的事情之后，会给她一些关于章娘子的消息。
尽管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对于雍王妃而言，她觉得可以试试，她离开京城很久了关于阿娘的事情也知晓的不多。
这个小姑娘可是卫家和季家的姑娘，也不至于骗她。
“王妃请放心，我保证会给你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她可没骗雍王妃，她手上确确实实有章娘子最新的消息。
只是眼下不可能告诉她，章娘子还活着这种事罢了，要是她激动之下跑去质问章丞相，那她原本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
卫双舒不愿将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等到合适的时机，她们母女自然还有团聚的时候。
这边谈妥了合作，雍王妃也没着急离开而是转而与卫双舒闲聊起来：“你瞧着可不是个好脾气，永康那边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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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郡主针对她的事情，雍王妃也是知道的，只是她的话早已经不管用了，就算是说话永康也是不会听的。
“王妃之前对郡主不是不管不问么？眼下是担心我直接出手要了她的命？”卫双舒谈好了正事，心情也愉快了许多。
“我并不是担心她，只是奇怪你为何这么久还没动手。”季卫两家的性子可都不软，这姑娘瞧着也不是容易拿捏的人。
“迟早的问题罢了，倒是郡主最近改准备出嫁的事宜了，王妃不打算给她添妆或是准备些嫁妆么？”
卫双舒觉得雍王妃不至于什么都不做，毕竟这可是她唯一的女儿，都要出嫁了，就算是有些隔阂那添妆和嫁妆都应该准备起来了才是。
“我们娘子的嫁妆都已经被雍王拿去挥霍了，眼下什么都不剩了。”当时郡主还在旁边冷眼旁观。
“没有添妆，没有嫁妆，嫁衣都是乌建德那边开始筹备的，昨日有人上门裁衣，还被她赶了出来，这事不大顺利。”
雍王妃也没想到皇帝会忽然给永康和乌建德赐婚，更没想到永康会对此事反应如此大，乌建德对她还算不错。
卫双舒很是诧异地抬眼看对面的雍王妃，她之前就知道雍王对雍王妃不好，可没想到这么不好，连人家的嫁妆都拿去养那十万大军了？
那，她前段时间给表兄出的那个主意要是真成了，那真是太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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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雍王只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遇人不淑是每个女子嫁了人之后，都可能会遇到的境况，你不必诧异。”雍王妃已经看开了，她如此，她阿娘也是如此。www.bïmïġë.nët
卫双舒没接雍王妃的话，她说的并没有错，她的幸运，没必要叫她知道。
“那王妃觉得，郡主和乌公子的这段姻缘能走到几时呢？”卫双舒个人觉得，永康郡主不可能会屈就自己去嫁给乌建德。
眼下这才几日，永康郡主拒绝的态度就已经如此强烈了，真要到成婚那日，说不准真能拿刀杀了乌建德泄愤。
“乌建德是不错，可永康就未必了。”雍王妃已经能窥见他们二人成婚之后的日子了。
就算是乌建德能接受永康这个脾气一段时间，可天长日久迟早生厌，夫妻之间最忌讳的便是相看两厌。
“我不会在郡主成婚的时候做什么的，我保证。”卫双舒是真的很想知道永康郡主真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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