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整理过程是不平静的,她时常陷入低落情绪。她努力去驾驭自己的悲伤心情,用听快乐的音乐或抽烟方式来抗拒低落情绪。她庆幸自己考过国家级心理咨询师证书,对自己的心理有一定的理性感知与控制,避免自己走到心理情绪失控的程度。
爱人也总是提醒她,对父亲的这份孝心是肯定的,但是不能影响了自己的正常生活,更不能让自己陷入悲伤情绪不能自拔,这样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内疚。
她在网上查找到当年的国家政策,她认为父亲意外的情况是符合“因公牺牲”的。她还找到类似有争议的相关事件,以及国家的信访条例,为申诉全面做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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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她正式撰写申诉材料,她写题为:“关于请求重新调查余国理同志意外身亡的原因以及相关事宜的申诉信”,她很慎重,努力写的严谨些。注意用词既要符合事实,又要有情感,更要有说服力。她反复斟酌、修改申诉信的内容。虽然字字扎心,但是她别无选择!
申诉信她写了共三页,在信中她介绍了三十年前父亲意外的经过,申诉原因是因写父亲的传记,在走访中知道了真相,得知当年她父亲是赶往单位处理两天后即将召开的“团州市首届台湾家属代表会议”时,不幸发生意外身亡的。单位不仅隐瞒了当年的事实,而且还给父亲定性是抑郁症发生意外,这与客观事实严重不符。
因为她父亲一贯组织性、纪律性强从不告知家人他的工作内容,所以家人没有证据及时维权。现在她所掌握的证据和材料都说明、指向她父亲是因公发生意外的,所以现在提出三项申诉要求:1保障他们的知情权。2追认她父亲的意外是“因公牺牲”,恢复父亲的名誉。3给予相应的赔偿。
写完这些,已是八月底,也即将开学,余又朵回到了团州市。
回团州市的第二天,她就把三姐与妹妹约到了家里,谈关于申诉的事情。
“你一定要这么做?”五妹皱着眉头问。
“是的!”余又朵望着妹妹坚定地说,她真的不能理解妹妹的思维。
“你真不怕给自己找麻烦!”五妹摇头说。
“没有办法……遇到事怕麻烦也不行。”余又朵不想说太多。
“问题是麻烦了一大堆可能是一场空呀!”五妹着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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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你有多大把握?”三姐问余又朵。
“我的理解是百分之百,事实很清晰,责任很明确,只是当年家人太老实了……”余又朵悲哀地说。
“百分之百,你想的太天真了!有证据又如何?到时候用各种手段阻止你,搞的你肯定要放弃。”五妹鼻子哼哼说。
“你怎么把现在的社会想的这么黑暗?国家有政策呀,有冤情可以申诉,他们拿出驳回申诉要求的理由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搞我?你的思维我不能理解。”余又朵说。
“不是思维,我是对人性的失望!”五妹很失落地说。
“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想的那么坏,大多数人还是有公理心的。”余又朵安慰妹妹说。
五妹摇摇头,说:“我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当年爸爸出事后,回到学校,班主任对我的那个鄙视的眼神,一句安慰话都没有,所以以后我们班的任何活动我都不会参加……”
余又朵看着妹妹心里很痛,是呀,当年父亲意外的事情没有及时、正确、公正的处理,家人尤其是还没有成年的五妹所受的二次伤害,她能理解。原来妹妹是对人性的失望,才不支持她的申诉呀!
看着自己的两姐妹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余又朵更坚定了自己的申诉,要还父亲公正,给家人安慰,一定要恢复对人性的信心!
“我恨爸爸,为什么他要那么大公无私……”五妹突然又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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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这么说,14亿人绝大多数是老百姓。再说要相信现在的国家是进步的、文明的。”
“你决定了,那就试试吧!”三姐勉强支持余又朵。
“嗯,你有空陪我去找有关单位。不要你说什么,主要是我说。”余又朵说。
“那肯定是可以的,我陪你去!”三姐说。
“我不想去。”五妹为难地说
“你不去没有关系。”余又朵看着苦着脸的妹妹安慰道。
“三姐,你还要陪我去找章根龙,虽然他与二姐离婚了,但是当年爸爸的事是他出面处理的,有些事情也要问问他。”
隔了一天后,余又朵打电话给章根龙说有事找他,她和三姐来到章根龙的办公室。
刚见到余又朵姐妹,章根龙倒是显得很热情,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我能帮?”
“我来是问我爸爸当年的事怎么处理的?”余又朵记得这是第二次问章根龙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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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根龙愣了一下,刚才还是微笑的表情一下子收了起来。眼神漂浮起来,有点恍惚说:“记不清了……”
“那么大的事你记不清呀?”三姐有点责备的语气说。
余又朵心想:“我爸爸的事在章根龙心里怎么可能是大事?”不过她也懒得和他计较,她直奔主题问:“当年是不是给我爸爸定的是抑郁症发生意外的呀?”
“不知道,应该不会的吧?”章根龙敷衍道。
“不会吧?你看看……”余又朵拿出父亲病历的复印件,翻开出院记录里的两种笔迹的字。
章根龙接过去认真看了病历里的字,沉默了。
余又朵说:“你看看,添加的字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暗指爸爸精神有问题吗?”
章根龙说:“我不知道怎么有这回事?”
“当年你负责处理爸爸事情,为什么不去医院问问?”三姐有点责备的口气。
“怎么是我负责?我都不知道吗?”章根龙竟然生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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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负责,爸爸的十个月工资不是你拿给我的吗?爸爸在单位的东西不是你拿回来的吗?”三姐也有点火气反问道。
“单位让我去拿我就拿,我拿回来还拿坏了事?”章根龙好像火更大了,说道。
余又朵真想一巴掌打过去,这个男人对自己妻子家的人不要说担当,连人情味都没有。当年大姐没有结婚,章根龙算是长婿,家里没有兄弟,他自然要担起处理父亲的意外事情的责任,而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敷衍!但是她忍住了怒气,她想彻底吵翻了,不利于她的申诉。
三姐也气的咬牙,余又朵知道和这种人说不清,给了三姐一个眼神,意思不要说了。
余又朵赶紧问章根龙:“不要争了,你确定不知道这个事情,就是关于定性抑郁症的事情?”
“不知道!”章根龙有点不耐烦地说。
“好,那这个你是否知道?”余又朵又拿出那张标有“团州市首届台胞亲属代表会议”字样的照片给章根龙,说:“你再看看照片反面。”
章根龙接过照片看了看正反两面,余又朵说:“你看,开会时间就是我爸爸发生意外两天后的日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爸爸就是要处理这个事情。”
“我不知道有这个会议。”章根龙说道,好像与他没有任何无关。
“当时你也没有去问单位有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三姐又责问道,章根龙没有搭理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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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你没有问爸爸单位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更不知道有这个会议?”余又朵用正常的口吻问,没有用质问口气,因为她只想知道事实。
“嗯!”章根龙应了一下。余又朵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发火。
“还有件事,爸爸去世后,我妈把一个戒指交给你了,你没有交给单位?”余又朵尽量克制自己,平静地说。
“怎么我没有交给单位?妈又没有讲交给单位?”章根龙又生气地反驳道。
“你不是废话,妈交给你就是让你处理,你还让我妈教你怎么做?妈斗大的字不认识。”三姐气呼呼地。
章根龙这次被三姐怼的没有话说,他眨眨眼,却说:“怎么这事会搬出来?”
“据说爸爸去世后有人调查的,送戒指的人交代的,不过,也就那个戒指,爸爸没有任何问题。”余又朵说。
“这个人也是的,送了就送了还说干吗?”章根龙埋怨道。余又朵看着这个思维里永远都是别人错的男人,无限悲哀。
“我就是确定一下这个戒指当时是交给你,你给二姐了。不是爸爸想留给家人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还给送戒指的人。我计划马上去申诉爸爸是因公发生意外的,如果有人问,你要如实交代就行了。”余又朵只想说事情。
章根龙没有吭声,余又朵理解为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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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拿到这些材料的?”章根龙疑惑地问。
“最近我想给我爸爸写传记,在走访中发现的。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相关材料发给你。我要给我爸爸申诉“因公牺牲”,组织上肯定有人会找你了解情况的,你要做到心中有数。”余又朵压着火说道。
余又朵多一眼都不想看到这个人,她把三姐拉走了。
三姐说:“我真想打他,哪像个人说的话呀?”
余又朵安慰道:“不要和这种人生气了,他觉得没有占到我们家多少便宜,他还委屈呢!”
“无耻!亏他原来还是教师。”三姐依旧没有平息怒气。
“哎,‘女婿是半个子’”绝对是伪命题。我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宁愿不嫁也不要错嫁’的观点。”余又朵叹息地说。
“现在这件事看他能否有良知出点力,至少看在他的儿子都是我妈带大的份上也应该出点力吧?”余又朵还心存一点希望。
“他那种人,你不要指望。”三姐摇摇头说。
“我哪会指望他呀?我哪想见他?爸爸的事大家都以为是他负责处理的呀,避开他哪里行?”余又朵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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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又朵又反复修改了材料,终于整理好了申诉材料,主要包括:申诉信,父亲的病历、简历与奖励复印件,三十三位同志的走访材料,以及89年民政部“因公牺牲”的文件复印件,还有几位老同志手写的材料复印件。
2022年9月8日上午,余又朵带上了四份同样的申诉材料,约上三姐到了团州市政府的办公大楼。
进了大楼,三姐环顾里面只有几个人的空旷大厅,有点紧张,看着余又朵说:“你想好呀?”
“肯定!”余又朵坚定地说,她安慰三姐说:“这个楼我来过好几次了,没事的,我来说。”
她们首先来到组织部,看见有间办公室挂着“信访室”。她们走进去,看见了一位小姑娘在里面坐着。一看见余又朵她们,小姑娘立马站起来,很热情接待,余又朵问了小姑娘姓张。
“你们有什么事?你们说。”小张姑娘很温柔地说。
余又朵表情很沉重,说:“张美女,我不想说,麻烦你自己看看。”
余又朵递了一份申诉材料给了小张,其中的申诉信在最上面,小张站着弯下腰认真看起来。一会儿,小张发出一声:“哎呦!”,然后又继续看下去。
余又朵听了很难过,父亲的意外在别人来说只是一声“哎呦”的同情,而自己却要用几十年来消化。
小张看完,深呼了一口气,说:“从材料看,确实是位令人敬佩的老同志,我去找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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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几分钟,小张回到了信访室,对余又朵姐妹俩说:“领导不在家,领导回来了,回头我给你电话。”
“不在家,是出差了?还是外出了?”
“外出开会了,回单位我就汇报。”小张说。
“好的,谢谢!我们等你们的电话。”
离开组织部,余又朵带着姐姐又上楼到了统战部,她们没有发现类似的信访室。余又朵看见挂着“部长室”牌子的门是开着的,她想干脆找部长。她走进去,部长办公室没有人。她想既然门开着的,部长肯定会回来,她决定等。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大个子,带着眼镜的有点魁梧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看见了余又朵在部长室门口,有点严肃地问:“你们干什么?”
“我们找部长,有事。”余又朵说。
“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部长走进了办公室,余又朵她们跟进去了。
“我们有个申诉,是你们家有位老同志的事。”余又朵递了一份申诉材料给了部长。
部长坐下,接过申诉材料,推推眼镜很认真地看起来。他把申诉信看完后,说:“可能单位不是故意隐瞒,统战工作有一定的保密性。还有,我没有听说抑郁症的说法,92年,我也在乡政府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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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又朵正想争辩,部长站起来打断了余又朵,说:“这样吧,我安排常科长了解情况再说。”
部长把余又朵带到了科长室,说:“常科长,这个事情你负责了解一下吧,她父亲是我们家以前的一位老同志。”
部长把申诉材料递给了常科长,常科长也戴了个眼镜,挺壮实的小伙子。常科长接过材料对余又朵礼貌地说:“我手头上正有事,回头我看了再联系你。”
余又朵她们离开市政府大楼后,又打车去了市信访局,市信访局坐落在郊区。
信访局的牌子很明显,余又朵她们就进了信访局办公大楼的接待室大厅。她们发现大厅几乎没有人,余又朵仔细一看,柜台里坐了一个瘦小伙子,在打字,估计是工作人员。柜台外的几排长椅处只坐了一位中年妇女,看似很平静。
余又朵走到柜台边,问在打字的小伙子;“你好,有冤情是在这里信访吗?”
这个小伙子抬头瞄了一眼余又朵,说:“材料带来了吗?”
余又朵把材料递给他,他看都没有看,直接放在了一边,说:“等电话!”
余又朵刚才还在想,大厅没有什么人说明团州市信访工作做的不错。如果信访工作不畅一定会有人在此吵闹,怎么这个人态度如此冷漠?
余又朵问:“是我打电话过来吗?还是等你们电话?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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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没有抬头,也没有直接回答余又朵的问题,竟然不耐烦地说:“给你说了等电话!”
余又朵火了,大声说:“哎,你怎么还有火呢?这是窗口服务吗?”
这时另一位工作人员来了,是有点微胖的小伙子,赶紧问:“怎么了?”
“我就是多问了一句,他还不耐烦?这是什么态度?”余又朵生气地说。
瘦小伙很理直气壮地说:“我什么态度?我已经给你说了等电话!”
“我问一下等电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能解释一下吗?”余又朵反问道。
瘦小伙还想说什么,微胖的小伙子打断了他,对余又朵客气地说:“你有什么事对我说吧,他是来实习生。”
“你自己看!”余又朵还没有消气,指了指刚放的材料。微胖的伙子拿过材料,看完申诉信后,说:“哦,当年怎么没有及时解决?”
瘦小伙接过话,对微胖的小伙说:“你这不是废话,当年解决了,还有现在什么事?”余又朵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小伙子,无言。
“当年家人老实,再说我爸爸工作内容我们也不了解。”三姐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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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胖小伙子说:“领导不在家,出差了,估计后天回来。等领导回来,我来汇报,涉及到的单位会主动联系你们的。”
余又朵听微胖小伙子这样说,情绪好多了。
三姐说:“这样说了不就明白了吗?刚才那个小伙子态度不好。”
瘦小伙还想反驳什么:“我……”,微胖小伙子又阻止了他。微胖小伙子对余又朵她们说:“你们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你们放心,领导一回来,我就找他,我给你们打电话。”
余又朵本想反驳瘦小伙说:“你怎么了?我们冤枉你了?”三姐把她拉走了,说:“算了,算了,这个小伙子态度好就行了。”
出了信访局大门,余又朵感觉到手里拎的袋子明显轻了,因为有三份申诉材料已经送出去了。余又朵回头看看有些高大的信访局大楼,她才发现进办公大楼的接待室原来有很多台阶,她和三姐一直边走边说话,进出时都没有在意。
她看着高高的台阶,她不知道等待她的申诉结果是什么?但是父亲因公发生意外就是事实,无论如何这条申诉的台阶再难她都要坚定、勇敢地走上去!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爸爸,我爱你更新,二十六 正式申诉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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