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也不去打扰,本来让小姐为他们的事受累,就很不应该了,她不该再去打断思路。
直到秋月进来附在沈兮月耳畔说了一句话,她立刻跟着人离开了。
她被秋月领进一间暗房,一般的勋贵人家大抵都会备这么一间,用来审问一些见不得光的犯人。
不过沈兮月到这儿并非审人,而是验身,为了防止珍儿突然醒来,屋里还点了安神香,其他人则提前服用了提神醒脑的药,不会受熏香影响。
秋月带人在屏风前回话:“姑娘,这两位妇人是经验丰富的稳婆,分别是孙妈妈和胡妈妈。”
沈兮月坐在屏风后面,她一个大家小姐,做这些事,自然不能被人瞧见身份,只点了点头,比划几下。
秋月便领着那两人走了过去,简短说了几句,想来时便已经把该交代的交代了,两人也很配合,并未四处乱瞟,也没问些不该问的。
直到看见床上躺着个小姑娘,两人忽然面露难色,到底是违背天良的事,她们怕遭报应,秋月随即取出两大袋金银,放在两人手上。
笑道:“……事成以后,这些便都是妈妈们的了。”
听完交代的事,两人面面相觑,原来她们都想差了,敢情不是坏这姑娘名声,而是为其验身,这才乐呵呵将钱袋揣进兜里。
拿钱办事,两人的动作那叫一个利索,查验完又顺带将那姑娘的衣服给穿好,只是态度没刚那般好了。
“敢情已经不是个黄花大闺女。”
“你看她还梳着未出阁的发髻,小小年纪竟是个淫娃荡妇。”
两人回头看秋月冷着一张脸,她们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小姐还在,她们竟说这些污言秽语,便赶忙嘘声,哪里还敢议论,大气都不敢出。
沈兮月着急问道:“结果如何?”
秋月用手戳了戳孙妈妈的后背,提醒她上前回话。
孙妈妈大着胆子走上去,跪在地上,低头回道:“依老奴所见,此女确实非完璧之身。”
胡妈妈也赶忙加了句:“我俩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稳婆,我俩都验过,绝对错不了。”
沈兮月对这个结果倒不觉得意外,不过也不得不佩服珍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为了嫁给秦小川,竟不惜毁坏自己的名节,在这儿,名节可比命重要多了。
这两人倒是人精,都不用秋月出手,便自己蒙上眼,这样的府邸,都是私下处理这种腌臜货色,必然不想人知晓,她们想活命,那就得真不知道,而不是装不知道。
秋月吹了一声口哨,便从屋顶落下两个黑衣人,将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了出去。
屋里暗的可怕,夜静的可怕,终比不上人心的可怕。
沈兮月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珍儿醒来定是要大闹,只得先用绳子绑起来,看押到另一间房。”
秋月:“奴婢这就将她带去柴房,严加看管。”
屋外风雪大,吹的廊上的挂的灯晃悠的厉害,沈兮月被都冻得哆嗦,立马加快脚步。
见沈兮月愁眉不展的回来,宛儿也猜到了什么,心不觉空了一拍,原本干涸的眼眶顿时涌出泪水,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她眼前的人。
她努力想要忘记此事,可终究无法释怀。
秦小川默默拿着帕子,擦着她流下的泪,沈兮月的表情,无疑宣判他的死刑。
沈兮月漫无目的走进屋。
一定有我忽略的细节,她绝不可能做得滴水不漏。
坐下之际,沈兮月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等等,小川,你方才说过你临睡前,吃过什么药?”
秦小川怔怔第抬头,将他记得毫无隐瞒说出来:“徒儿按师父你的伤风凉寒的方子配的药,熬了一大碗,都喝了,然后就睡过去了。”www.bïmïġë.nët
沈兮月强调性问一遍:“你确定你都喝完了?”
秦小川想不透沈兮月为何这样发问,只是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沈兮月突然大笑起来,上前将小川和宛儿都扶了起来。
宛儿惊诧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沈兮月伸出五根手指:“因为那方子足有五个人的药量。”
往日秦小川小心谨慎,必不会看漏她的药方,她也没从这方面想过。
秦小川自然听懂了,眼里重新有了光亮,磕巴道:“也就是说,我睡得如死猪,不能行人事?”
“何止不能,你没睡死过去都算万幸,不过你病的迷迷糊糊,没看到注意事项也是好事,人家有备而来,否则此次你是在劫难逃,说不定还得换顶绿帽戴戴。”沈兮月忍不住调侃道。
宛儿还是一脸懵,似懂非懂。
秦小川听得懂前半句,听不懂后半句,不过师父都说没事,他心里由衷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把自己听明白的耐心讲解给宛儿听。
宛儿听后急于向沈兮月求证,得到沈兮月肯定答复后,她这才喜极而泣。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对不起,我还冤枉了你。”
宛儿抹干眼泪,看见秦小川脸上青一片,紫一片,懊恼刚才自己对他不够信任,便提起裙摆起身朝屋外跑去:“我这就给你拿药膏,你等我。”
两人化解了误会,可珍儿这事儿还没算完,若此时放过她,她出去保不齐告到府衙,盘咬一口,那便如何也说不清了。
沈兮月捧着手里的热茶,风一吹,茶也凉了,她这才想出法子来。
随即轻声一唤:“幻竹,下来吧!”
一个黑影从屋顶跃下,这新修的屋子,倒没像往常,落一地灰,幻竹单膝跪地,恭敬道:“姑娘请吩咐!”
即是夜王的人,她如今用来也算安心:“你去帮我留意一下慈安堂里的人,若有鬼祟打听珍儿情况的人,直接给我带过来。”她想着不妥,略微停顿几秒,又继续道:“那人必不会轻易露出马脚,你且在慈安院多等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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