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怀隐听慕容子陵提到关键处,忽的想起在原本的故事情节中,良册在手刃真正的“鱼怀隐”后,在七星镇内其实并未和岳参横等人碰面,之后他隐藏身份想尽办法混入司命道宫成为外门弟子,想要追查良王室覆灭一事,当时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暴露了身份,才导致陆知微和步言惨死,岳参横和易荣重伤逃走。
虽然多年后,当良册以一己之力救下上仙界,成为万人瞩目的英雄,他提及往事说起司命道宫一战,他从未对任何人痛下杀手,那些人的死都与他无关,可时过境迁道也没人在乎真相是什么了。
若不是良册所为,那真正的凶手会是谁呢?
四下无声,鱼怀隐沉思的神情落在慕容子陵眼里,他轻咳了一声。
鱼怀隐回过神,心中早有对策,“天罚之事不过是个意外,诸位应知我司命道宫传承,向来以逆天改命为宗门教义,何况我辈修行偶尔招致雷劫乃是常事,何须大惊小怪?”www.bïmïġë.nët
此话一出,诸位长老窃窃私语声再起,议论几番,有人出声道:“鱼掌门既说天罚并非是你门下弟子修炼邪术所致,叫我们如何信你?”
鱼怀隐料到这些人会有此一问,他抬手用灵力震去掌上的白纱,将他被天雷灼烧的伤口暴露出来,“以此为证!”
雄浑的灵力自鱼怀隐的体内扩散而出,化出白雪银杏的实物状态,雪的冷冽与片片银杏缠绕流转,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光雾,向在场之人昭示着他人仙境界的实力。
十二位仙盟长老尽管言语间咄咄逼人,可也并非胡搅蛮缠之辈,他们瞧鱼怀隐手上的伤痕确是天雷所致,而司命道宫众人身上灵力充盈,没有半分妖邪之气,就打算鸣金收兵不再刁难。
鱼怀隐见危机解除,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还道此关好过,却没想到站在他身后的岳参横等人见他一动,也将法器都祭了出来,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良册站在殿外,他熟读《三界律法》知这正殿飞檐上挂的正气铃有诛邪摄魄的能力,是仙圣亲手所制,传言若有魂魄妖邪等鬼祟之物闯殿,便会即刻化为飞灰。
如此震慑在前,若是以前的他,定会有所顾忌自保为上,可方才他见到鱼怀隐散去裹伤的白纱,脑海中一片空白竟想也没想的冲进殿去,直到听见几声清脆悦耳的铃声,才知自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情痴忘己,神明动容。良册想既然正气铃没有让他魂飞魄散,可见鱼怀隐与他说的不错,心向光明,何惧身似修罗。而今他与司命道宫的人站在一处,竟真的算是有“家”了。
“弟子多谢师尊维护之恩,只是必要时可将弟子交出去暂解一时之困,弟子自会想办法逃走。”鱼怀隐的掌心微热,耳边响起良册通过两相知传来的密语。
他被吓了一跳,同时惊讶于良册这般养不熟的“白眼狼”性子,居然会为了保全他和司命道宫的人,情愿让自己置身险地。可见人非草木,他到底是将一副冷心肠给捂热了。
“这是什么糊涂话,你当真觉得仙盟来找咱们的麻烦,只是因为你修习邪法招致天罚与仙门弟子失踪的事扯上关系这么简单吗?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若今日我道门上下保不住你,他日也势必会成为人家案上的鱼肉。”鱼怀隐轻声呵斥,记得初相见时,良册在断崖旁拉住他,叫他不要轻言放弃,想不到时过境迁,他这样的孑然客也有劝别人好好活下去的一天。
“弟子知错了。”良册嘴上说着错,面上却是笑着的。
鱼怀隐目光扫向四周,未见令他熟悉的身影。这才想起他们来之前,陆知微曾交代过岚因让她要看着良册,虽说十有八九是拦不住的,却也不知他是如何混进大殿的,遂问道:“你何时来的,人躲在何处?”
“弟子用了离魂之术,此刻就在师尊的眼前。”良册说着站到鱼怀隐的对面,却见这人还在四处寻他,一双眸子灵动非常,最后定睛瞧向他,却因他故意隐藏气息而空空望着前方。
一室的白雪银杏随着鱼怀隐收敛内息变作点点星辰没入他的衣袖,良册想抓住从他眼前飘过的一片银杏叶。
忽听堂上慕容子陵点头道:“既是误会一场,还望鱼掌门莫要见怪……”
慕容子陵执掌仙盟,他不追究,自然也就代表着仙盟不会再过问天罚之事,只是他的话尚未说完,大殿外又传来喝声:“且慢!”
众人转过身,见一身穿银白衣裳的少年掌心用灵力护着一簇火焰落于殿前,一步踏进时他身后还追来一个佩剑的青衣人,似乎想要阻止少年进殿。
“苏玄之?”鱼怀隐没想到会在此处与此二人重逢。
记得两年前,他养好伤后曾打听过其他几人的下落,知道苏玄之认祖归宗回了玉堂道宫闭关休养,而史读书被青龙道宫现任掌门许问渠收为关门弟子,日夜刻苦修炼。
两年来,他们虽未照面却也都各有各的际遇。尽管鱼怀隐清楚,在原本的故事里,苏玄之为了向岳参横投诚,曾经背叛过良册,派出门下高手对其展开追杀。
可如今的情形,岳参横并没有和良册势同水火,那苏玄之为何还要插手此事?
鱼怀隐心中疑惑未解,苏玄之便越过司命道宫几人,面向慕容子陵行礼道:“慕容长老断案未免太过草率了吧,谁说天罚只针对修炼邪法禁术的人,万一此人心术不正、恶贯满盈,同样也会引来天道惩处。”
苏玄之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的看向鱼怀隐,言语间透着一丝他知道鱼怀隐某些把柄的意味。
竟是冲着自己来的?鱼怀隐表情淡然,回忆起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似也找不出自己在何时何地开罪过苏玄之。
若说有什么遗漏,那就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曾和玉堂道宫有旧仇,所以苏玄之得知内情后才会借机找上门来。
“师尊,那团火有些古怪。”良册隐在暗处观察形势,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苏玄之掌中那簇红白火光时,心中会莫名升起一种熟悉却又危险的感觉。
“见机行事。”鱼怀隐对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地方,唇边勾起温柔浅淡的笑意。
白雪散去,天清气朗,他们心中各自有了依仗,倒也无所畏惧了。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这正气大殿?”慕容子陵久居仙盟多年,从不过问各仙门的俗事,他见苏玄之来势汹汹、气焰嚣张,心中不悦。
“慕容长老莫怪,再下苏玄之是玉堂道宫的首徒,此次贸然前来是想求仙盟为我玉堂道宫讨个公道。”苏玄之拂袖召来首徒令牌悬于半空,以示他有登殿伸冤的资格。
“原来是苏掌门之子。”慕容子陵眼里揉不得沙子,他自然看得出苏玄之有意针对司命道宫的人,故而追问:“你有何公道要讨?”
“弟子要状告司命道宫掌门鱼怀隐私自下界干扰神林大选,他为了给其亲传弟子良册获得神林入选的资格,杀害我门下臧和、亓煦两位师兄抢走了名帖冒名顶替,之后无端生事诛杀一域之主疏淮,更有甚者他指使门中弟子在人界炼化无主孤魂,于神林中肆意抓捕并凶化妖兽,以此来修炼逆天改命的禁术,此等恶行,天理难容!”
苏玄之说得慷慨激昂,好像他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正义之士一样。
“去你……”易荣第一个忍不住,可她一开口才想起自己恢复了本相,当众骂街恐有恼羞成怒之嫌,话锋一转道:“你……这人信口雌黄,有何凭证?”
“阁下如此诋毁我道宫上下,还望拿出证据!”岳参横手上的惜别剑尚未回鞘,他质问苏玄之时,还故意上前一步,其他几人见状也都一齐跻身对敌。
“苏兄,你怎会如此?”史读书乃是知情人,他此前拦不住苏玄之上殿,却又如何想到的,他们分别两年后头一次见面,他心中的少年郎已经变成了一个随口栽赃陷害,浑身戾气的小人。
“如此……”他口中喃喃着,满腹诗书,竟寻不到半个苛责之字骂出口,只余不解与悔恨。
扪心自问修道何用?成仙又如何呢?到头来竟还是一片血雨腥风,他想守的理守不住,他想护的人护不得。
早些时候,他只当苏玄之回了玉堂道宫闭关养伤,抽不出空来见他,可现在苏玄之就站在他面前却是冷言冷语,全当做不认识他。
人心易变——
鱼怀隐看出苏史两人的诡异,他面色如常,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疑惑,这苏玄之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在神林中,他可是亲口说出臧和、亓煦两人是死在齐爷和一个神秘人的手里,为何现在又一口咬定他和良册是凶手。
而“捉拿无主冤魂、凶化神林妖兽”这两条罪责,就算“鱼怀隐”真的是主谋,他这个冒牌货还是经由黑娘和东蛛之口才能知晓一二,苏玄之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原主”的恶行?
他冷静分析一番笃定真正的“鱼怀隐”早就以身合道,就算死而复生也不会作出诬陷司命道宫这等蠢事,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一直有人借着他和司命道宫的名义,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然后意图栽赃。
那么他目前所要面对的最大危机,就是那个藏在幕后的主使之人筹谋良久,绝不会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贸然出手。
换言之,苏玄之若无铁证,必不敢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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