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异与何易晞风驰电掣往成南医院去了,何易晞站在医院门口甩手:“当时龙脉有动静儿,断在这里,我就该想到这里有问题,如果早点儿想到,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出事儿了。”
顾异扯扯他:“嗨,想这个干什么,早点儿找到常山救人也不算迟。”
稚川接到消息很快也赶了过来,莫名其妙拎着他的木盒子,何易晞不解的看他一眼,又听见他问自己:“阵眼在这儿?”
何易晞点点头:“应当是。”
稚川咂咂嘴,靠近何易晞一些,用胳膊肘撞撞他:“你叫我来,不会还打算用原来的计划吧?”
何易晞反问他:“难道你有更好的计划?”
说完就领着头迈进医院大门了,留下稚川跟顾异对视一眼,小声嘟囔:“有是有,就怕你不觉得好。”
何易晞走的匆忙并没有听到稚川这句。
三个人直奔住院部的走廊尽头,常山却不在病床上。
顾异愣神儿:“醒了?”
何易晞左右看看,摇摇头:“不太对劲,这里气息古怪,我们应当是在梦里。”
“谁的梦?难道是常山的?”顾异大惊,但他看一眼周围,所有的人都神色如常,都忙着自己的事儿,仿佛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个人来了一样,正常却又微妙的怪异。
何易晞答他:“难道你不记得王茹了吗?疯子的梦是可以与现实相容的,只是他们感觉不到而已。”
何易晞又紧接着往外走,顾异在他身后嚷嚷:“去哪儿啊?不找阵眼啦?”
“阵眼当然要找,只不过阵眼不在这儿。”
看顾异仍是一脸的懵懂,稚川又凑上来解释:“李长璧杀了这么多人,阵眼必然在阴气汇聚的地方,你说医院哪里阴气重?”
顾异抿抿嘴:“你说这地方哪儿阴气不重?”
稚川知道他是故意的,翻个白眼看天花板:“当然是停尸间。”
顾异嘬牙花子感叹:“果然是变态。”
停尸间自然不会再最显眼的地方,他们仨人儿径直往负一层走,停尸间大门紧闭,顾异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总觉得有股阴森森的气儿从门缝里往外冒,何易晞手中长剑再次显露出来,将顾异往身后挡挡:“小心点儿。”
说罢推开了门,毫不迟疑地迈了进去。
顾异本以为即将看到一整片的柜子,没想到一脚迈进去,却到了一片天台上,顾异正迈在天台的边缘,差点儿来个信仰之跃,还好被何易晞拉了一把。
顾异回过头去,却看见天台的中央,坐着一群的人,都有气无力的模样儿东倒西歪的相互依靠着,脸上满是惊恐,而常山正站在中间。
顾异也不多言语,上前一步就冲常山喊话:“我家老太太呢!把老太太还我!把这些人也放了!”
这还是被绑票的是他家老太太,这要是换成老爷子,顾异就跟那葫芦娃一个样儿。
常山跟他笑:“老太太我可以放,他们,不行。”
他随即踹了一脚身边的一个:“这个,为人师表,却猥亵自己的学生。”
“这个,拐卖了十五个孩子,却至今都没有落网。”
他又抬头看了顾异一眼:“这难道不是小顾警官的失职吗?”
顾异一滞,说不出话来,常山也不等他发表什么感想,继续说:“想要带你奶奶走,也可以,杀了我就行。”
顾异二话不说,一枪开了出去,子弹呼啸着穿过常山的身子,常山就好像真的能感觉到一样,被子弹贯穿的瞬间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又站了回来,明明是一介魂魄,不知道为什么却好像真的被子弹打中了,胸口的创口开始汩汩往外冒出血来,常山低头看了一瞬,捂住胸口,但也捂不住血流,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又往外冒,顾异不敢贸贸然过去,只得大喊:“我奶奶在哪儿!你快点儿放人!”
常山摇摇头:“你奶奶不在我这儿,这些人也是要死的。”
顾异又惊又气,恨不得上前一把揪住常山的衣服领子诘问他:“什么?!”
常山仍微笑着说:“因为这些人是粮食。”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向前扑倒,趴在了地上,周围的人群骚动起来,却好像受什么桎梏一样,四肢都不能行动,只能用屁股慢慢地往外挪几寸。
顾异不禁又气又急,哪有这么容易就死了的反派人物?剧情还没进入高潮怎么就结束了?更何况他还没说出来老太太到底在哪儿呢!
何易晞倒是眉头皱得很紧,他拦住准备上去的顾异,想要自己先去查看一下常山的尸体,哪知才走几步,忽的狂风乍起,贴着他们头皮挂了过去,几乎叫人真不开眼睛,而后顾异立刻就听见了,那听过一次就难以忘怀的声音——龙吟。
他再低下头去看常山时,常山已经没了影子,连尸体都没有了,大风依旧吹得人睁不开眼,头顶一整片的浓云汇聚,雷鸣阵阵,顾异不明所以忙问何易晞发生了什么,何易晞喊着答他:“常山自己就是阵眼!杀了他,阵就破了!龙就出来了!”
那风由上而下又再次倏忽而至,直奔着天台中央的那群人去了,何易晞大吼稚川快来帮忙,稚川应了一声儿,将手里的木盒子丢给了顾异,还跟他眨眨眼。
顾异“我靠”的骂了一句,好歹是接住了盒子,瞧见稚川与何易晞闪身到人群身边,手中法器齐齐法力向上托起,仿佛那里有一张看不见的嘴,正大张着冲他们咆哮,想要吞食坐着的那帮魂魄。
那帮魂魄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瞧见此时阵仗,都是一脸的惊恐,又向后蠕动,金石之声作响,而后又停住了,那龙脉大约是收回了牙齿,向后退退,仍在低空盘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龙吟声。
天台的门突然打开了,有人踏着节奏迈了出来,嘴里还念叨一句:“哎呀呀,梦窗,你怎么这么的烦人,他饿了,你就让他吃便好,为什么要拦住他?”
那一脸的欠抽神情,不是李长璧是谁。
何易晞对他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想让龙脉化为凶龙,你也不怕他吃这么多魂魄不消化。”
李长璧打了个响指:“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现在跟我已经很熟了呢。”
那阵风忽的拐了方向又刮向李长璧身边,何易晞“哼”了一声儿抬剑就刺了过去,李长璧手臂一甩,两把剑再次交锋。
不知道是不是与别人做了什么交易的缘故,李长璧现在的力量强了许多,长剑上光华奕奕,耀目生辉,堪堪把何易晞弹了开。
何易晞向后退了两步停住,手中捏住一张符箓,猛地向李长璧打去,李长璧划破空气而来,一剑就劈开了那张黄纸,长剑势如破竹地冲向何易晞胸口,何易晞法力不够,但外家功夫仍在,鹞子翻身躲了过去,又抓了一把稚川,借力飞身而起自上而下向李长璧袭去,李长璧长剑相抗,一掌打出,正中在何易晞肩头。
已经是极为明显的势不均力不敌了,何易晞只得捂着肩膀落下了地,靠近稚川说:“快点开门,我要把他送进去。”
稚川却没搭理他,扭头不知冲谁喊:“还看什么戏啊!快点把盒子打开!”
何易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分神一瞬拧头去瞧,李长璧却抓准了这档空隙冲了过来,何易晞只看见了顾异伸手打开了盒子,捧出了一盏灯来,肩头就是一阵剧痛。
李长璧的剑已经将他的肩膀贯了个透。
何易晞“唔”的闷哼了一声儿,却无法将注意力从顾异身上挪开,他眼瞧见顾异伸出手,对着火苗按了下去。
“顾异!你干什么!”
何易晞怒不可遏的大喊了起来。
是顾异从来没看到过的那种愤怒,顾异心里甚至还感叹了一句“这个表情,有点儿人味”,而后一阵钻心刺骨的痛从四肢百骸袭来,冲进他的大脑里,就好像是骨肉生生被人从身上剥离开,疼的他几乎蜷缩起来,仿佛是冰天雪地将他冻了个寒彻骨,又瞬间把他放在了火上炙烤,脑袋里一片的空白,无法思考,意识却又分外的清醒,汇聚成一个加大加粗的字儿——“疼”。
他从盒子里掏出的灯正是何易晞的守魂灯,在他碰到火苗的那一刻,他将体内的一魂一魄还了回去。
他意识模糊之间,还抬起头看了看何易晞,已经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了,只觉得他大约冲自己扑过来了,而后一阵又是一阵的疼痛,膝盖已经支撑不住自己了,顾异跪倒在了地上,还要往地上扑去的时候,被何易晞一手扶住了,冰火两重天之中他竟然还能感觉到何易晞的掌心是温热的。
何易晞似乎正在他耳边呼喊,他听不真切,他笑了一瞬,疼痛之中是在太艰难了,又张张口:“大仙儿……我欠你的……总归是要还的……”
何易晞是受过一次这种罪的,自然知道魂魄从身上抽离开是多么的痛苦,他紧握着顾异的手,想要渡些法力给他,好让他舒服一些,但是没什么用处,他看见顾异的一双眼睛明亮转为暗淡,脑袋无力的垂了下去,若没有他,下一秒就会倒下去。顾异的手凉了下去,看来真的让稚川说中了,要是死了也算是幸运的,至少不用受太多罪了。毣洣阁
相隔了千年之后,何易晞再一次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别离的无力与绝望,上一次是他在耳边听到管家庄凄怆的哀嚎时,这一次,他仍然没能做什么。
但他仍能感受到魂魄回归到他的身上,法力逐渐充盈,天地已尽在脚下的畅快感。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
李长璧却没有留给他时间感伤,长剑挽了个满月,剑气森然化作剑芒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何易晞眼皮却都没抬一瞬,只单手一挥,剑芒便瞬间消融了。而后他轻轻放开顾异,右手紧握一瞬,那柄看起来估摸着是老年人晨练用的太极剑变了模样儿,光芒大盛,霜刃寒光,顿时一身的肃杀之气。
他甚至不需要再冲上前去,只手动动,那剑兀自就冲李长璧飞了过去。
李长璧挡了这一击,又笑了一瞬:“你还是变回来了。”
何易晞完全不想跟李长璧多说一句,他再次对着稚川喊了一嗓子:“开门——!”
龙脉却突然躁动起来,盘旋在半空,不住的嚎叫起来。
李长璧又仰起头来冲着龙脉高喊:“乖!快去吃了那些魂魄,你就是谁也困不住的了!”
龙脉却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忽的转了个圈,冲着顾异的方向冲了过去。
何易晞忙大喊一声:“你要干什么!”
龙脉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待何易晞扑到顾异面前想帮他抵住龙脉时,天台的狂风却忽然消失了。
何易晞与李长璧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李长璧大骂了一声:“这条瞎龙!”
而何易晞却是紧紧握住了顾异的肩头,大喊一声:“你给我出来!”。
天台上的狂风消失了,并不是龙脉偷跑掉了,而是钻进了顾异的身体里。
龙脉又怎么肯听话,兀自在顾异体内游走,只是这常人的身体实在太无趣了,又不够强大,还有几缕不完整的魂魄飘飘荡荡,有点儿痴傻,龙脉有点儿好奇,用尾巴尖儿戳了那几缕魂魄一瞬,魂魄动动,像是又活过来的,龙脉虽然瞧不见东西,却能感知到眼前的魂魄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与亲切感,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他的眼珠子!
龙脉又活跃起来,一口吞了这霸占了他眼珠子的臭魂魄,眼前终于明亮起来,什么都瞧得见了,他觉得这凡人的身子腻歪,决定带着他失散多年的眼珠子出去,却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肚子里咕噜噜的一阵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闹腾。
龙脉从来没碰到过这种状况,他吓坏了,几乎要哭出来了。
忽而顾异的眼皮动了动,何易晞几乎屏住了呼吸,轻轻喊了一声:“顾异?”
顾异睁开了眼,却没有应他,何易晞一双充满希冀的眼神儿瞬间灭了火苗,那双瞳仁尖细非常,那是龙的双眼,不是顾异的。
何易晞不自觉的松开了双手,被龙脉占了身体,也就是说顾异剩下的几缕魂魄也被吞掉了,自然是连点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顾异永远的消失了。
一瞬间长剑几欲脱手,他闭了闭眼,眼圈竟然少见的泛起红来,脑子里满是顾异的笑脸,还有他那皮痒欠抽吊儿郎当的模样儿。
以后竟然是再也见不到了。
他又如何同这个人一起搬进新家,一同从床上醒来,又要同谁拌嘴逗乐。
这之后的千年,他又要靠什么才能撑得下去。
何易晞堪堪要跪在地上,就连感觉到身后李长璧再次劈砍过来,都已经无心应付了。
但这一击并没有如期而至。
有人抬起胳膊,替他捏碎了剑身。
何易晞惊诧的抬起眼,却看见眼前这人形龙脉居然对他眨了眨眼:“哟,大仙儿,您哭起来也是真好看。”
“你——”何易晞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顾异却猛地站了起来,转转脖子,冲着李长璧喊:“我今天要是不打的你满脸桃花儿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罢他纵身一跃,却令人惊诧的飞向了半空,一声龙吟划破长空,云层之中,人们终于看见了一条长龙,身姿英武,当能呼风唤雨改天换日,而后他直直冲了下来,扑向了李长璧。
李长璧也不能就此束手就擒,他飞身而起,与长龙斗在了一起。
何易晞还要再去,却被稚川一把拉住:“急什么,你救顾异这么多回了,歇会儿,看他表演。”
何易晞狐疑地瞥了稚川一眼:“是你干的?”
稚川忙摆手:“我俩干的,他可是同意了的。”
“你到底……”何易晞想想刚才顾异那个痛苦劲儿他就来气,一把拍开稚川的手,“干什么了。”
“我也没干嘛。”稚川知道何易晞生气了,不去撺掇他的火,跟他赔笑脸,“顾异身上有龙眼,龙脉认识那气味儿的,他把魂魄还给你,自然就好像个空房子等人来住,我就押这条蠢龙一定会闻着味儿钻进顾异身体里的,所以我在他的身上打了一个困龙阵,阵眼就是他的魂魄。”
何易晞眉心隆起的老高了,手中的剑握的紧紧:“你这意思,也就是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龙脉会选顾异,万一失败了呢!”
稚川眼睛往天上瞟:“那就……再说,再说。”
何易晞想给他心肝脾肺肾穿个串涮了吃了。
仍旧被绑着的众魂魄自然没心思去听他们俩的悄悄话,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天上一条龙与一个人狠狠地相斗,那龙爪几乎就要抓在李长璧头上了,李长璧猛地后仰,躲过一击,然而后面还有一条龙尾照着他甩了过来,李长璧与恢复法力的何易晞尚能打个平手,但他却敌不过龙脉的威力。
云层之中只看得清两人的影子,一阵又是一阵的光芒照亮浓云,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虽然的确是在做梦。
稚川倒看的津津有味,忽然瞧见李长璧猛然往下坠来,手脚胡乱扑腾,顾异的声音穿过云层飘了过来:“快点开门!”
稚川麻溜起身,拂尘一扫,一道裂缝破开,李长璧往身下一瞧,还挣扎着想要飞起来,长龙也随之落下,尾巴一扫,大喊了一声儿:“进了!”
顾异的一记抽射,球稳准狠的进了球门。
拂尘再次扫过,裂缝安然合上了。众魂魄仍旧是一脸的呆滞,仿佛仍没从刚才的震撼中走出来,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可以动了。
那龙长啸一声,落了地,又变回顾异的模样儿来。
还没站的稳当,何易晞就扑了上来,一把扯住他搂进了怀里。
顾异还想当着心爱的人的面儿耍个帅,哪知听见何易晞在他侧颈处磨牙嚯嚯,又蔫了吧唧地跟他赔笑脸:“大仙儿,您生气啦?”
何易晞刚要说话,顾异又忽的拍了一把大腿:“坏了!忘了问李长璧我奶奶去哪儿了!”
何易晞的脾气又被顾异堵了回去,只得无奈笑笑:“常山死了,李长璧被关起来了,你奶奶自然就会醒了。”
顾异点点头:“你说得对,大仙儿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何易晞又将他松开了:“龙脉呢?”
顾异笑嘻嘻:“哪还有什么龙脉,以后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何易晞只好点点头,他心里冒出一点儿没来由的欣喜,嘴角弯起一瞬又说:“我们先出去再说。”
顾异蓦的拉住他:“大仙儿,高兴吗?”
何易晞被他扯着回头:“怎么?”
“以后不论百年、千年,我都可以陪着你了。”
顾异也不顾有没有人看着了,冲着何易晞的唇角亲了一口。
稚川这狗粮吃的要吐,到这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推了两人一把:“您俩劳烦让让,我要走了,这些个人怎么办?”
顾异将他们看了一圈:“先绑这儿,等我找到他们的肉身再把魂魄送回去,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嗜睡症爆发几日,又突然停了,昏睡中的部分人已经逐渐转醒,而没有救到那部分人却成为了永远的遗憾。
海晏这个古老又蓬勃的城市再次活跃了起来,车如流水马如龙,就仿佛之前的恐慌只是一场梦境一样。
人就是如此,不论经历了什么样的灾祸,仍会在未来的日子里,仰起头,向前看。
自从老太太出事儿又醒来,李夫人忙的要死,除了伺候老太太之外,还得听老太太念叨“小白呀,我看见咱家大宝贝儿,化成天上的龙啦!我就说咱们大宝贝儿有出息吧?”
李夫人心里猛翻白眼儿,出息,是很出息!自己悄没声儿的买了房子,眼下这都跟男朋友住一块儿去了!
但她还是抽出来时间给顾异发了个消息:你奶奶醒了,有空回来看看。
而后她听见保姆惊呼了一声:“哎呀大姐,你看,外面下雪了,多大这雪花。”
李夫人笑笑,也跟着往窗外瞧。
路上的行人停了脚步,纷纷仰头往天上看,伸出手来,接到几片雪花,又迅速的化掉了。
顾异甩甩手指,把水珠甩掉了,看看手机,笑嘻嘻:“咱妈说了,让咱回家去看老太太呢。”
何易晞问:“今天吗?”
顾异忙吧手机揣回去,对着手呵了口气:“就今天呗。”
说着他又侧脸看了一眼何易晞被雪花打湿的发梢,解下围巾潦草得往何易晞脖子上套,套到一半儿忽然想起来:“哦,忘了,您是真仙人,用不着这个。”
就要撒手,却被何易晞拉住了,揽了一把腰,贴近了自己身边儿,忽的亲了一口。
顾异那脸,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羞的,红的十分应景,还左右偷瞄一眼:“嘛呢,大仙儿,大街上的,这么开放吗?”
何易晞牵着他的手,贴在身边儿,笑的乐不可支:“我上瘾啊。”
顾异也跟着乐:“大仙儿,您这是故意的啊!”
何易晞点点头:“对,我是顾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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