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遛街戏班子表演完猪八戒高老庄背媳妇,脸上意犹未尽溢着笑的虞如棠转头,想问水生,这里是不是每日都有戏看。
却发现哪里还有水生的影儿,只有个祁焰拿着串红亮的糖葫芦,杵在个摊位旁的灯盏下,隔着人群深情凝望着他。
虞如棠莫名一悸,他早就在心底里承认了祁焰的好看,可却从没注意他竟是这般的好看。
刀削斧凿般俊朗的脸庞在灯光掩映显得尤为深刻,再被一堆大众脸一衬托,堪称绝美。他的眉似利剑出鞘,浓密如墨,此刻却柔情得不像话;他的眸仿佛纳入了头顶漫天星辰,熠熠生辉,却又深邃得像神秘的黑洞,令人不由自主身陷其中,难以自拔。
来来往往的人流中,足足高出众人一头还有余的祁焰是那样的挺拔夺目。低调奢华的玄色鎏金锦袍将他健硕的胸膛、劲实的腰身、和踩了高跷般的长腿毫无保留的展露了出来。
那胸膛,虞如棠依偎过,那腰身,虞如棠触摸过,腰身之下长腿之上的雄壮,他见识过,那拿着糖葫芦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刑狱中在他屁股上触摸过。
思绪不可抑的狂舞,心房不可控的狂跳。
天,自己脑瓜子在想什么?!!自出刑狱再入闲王府,不过半未月见,为何再次相处就生出这么些心思来了?
早知如此,就不和他出来了!
虞如棠腾地恼怒起来,冲祁焰跟前,狠狠地说:“说好了你去美食街吃你的,我溜达我的,跟着我做什么!”
“永昌街便是朝浥的美食街,”祁焰咬了口糖葫芦,眼神往前后左右玲琅满目的小吃摊一扫,“诺,天南地北的小吃,应有尽有。”
虞如棠也顺着祁焰目光环视了圈,登时无话可说。
而脑海里,祁焰在痴醉销魂香药效之下被他解了衣衫涂药时的身体状态和低沉磁性的喘息,因为此刻的尽在咫尺,愈发挥之不去。
此刻虞如棠简直恨死了自己,他恼羞成怒地转身往前去,走几步回头,见祁焰仍然亦步亦趋跟着,没好气地狠狠一推,“不要跟着我!”
没想刚好推在祁焰左胸伤处,祁焰捂胸,俊脸倏地变了颜色,眉宇疼拧成结。
虞如棠慌了,心咯噔一下,这穿胸夺命箭,可是他为了救自己舍命挨下的呀。
“你…你还好吗?”虞如棠上前一步搀住祁焰,裹挟着躁郁愧疚道:“要不要就近寻个医馆瞧瞧?”
祁焰说:“我觉得,你多扶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虞如棠遽然撒开手,咬唇瞪他,半响,瞪着祁焰那为了他而洞穿过的左胸,恼羞却又没脾气地说,“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么多人跟着你,”祁焰视线周遭飞快一掠,自然而然靠近虞如棠,“不差我一个。”
虞如棠目光跟着如无其事一瞥,果真好几波形迹可疑的人尾随着他们。
祁焰云淡风轻将手里糖葫芦递给虞如棠,“吃么?”
虞如棠接过来,食不知味的吃了颗,紧绷的声音几不可闻道:“他们是谁?”
百米外的酒肆阁楼窗棂旁,笠帽低压的韩三目光如炬端视着祁焰。
随行问:“他就是那个追求咱殿下把皇位追丢追去禁宫囚了五年的舔狗闲王祁焰?”
韩三说:“没错。”
随行不解地扣着下巴,“长得还行呐,太子殿下当初怎地就瞧不上呢?”
韩三嗤声道:“光长得好有个球用!这个闲王干啥啥不行,给咱裴长史提鞋都不配,瞧上他,下辈子吧!”
“或许不用等到下辈子,他舍命为殿下挡下致命一箭,或许念在他痴心的份儿上,殿下就接纳了他也不一定。”
韩三听到此陡然躁郁起来,“操他奶奶的,那晚冒充我们杀去闲王府的到底是他娘的什么人?若不是朱雀大人拦住,全军覆没吊死在城门的,就得是老子们了!”
一说到朱雀,随行担忧道:“韩大哥,朱雀大人若知道我们不听他指令还逗留在朝浥,恐怕……”
韩三烦闷道:“撤吧撤吧,八月那小子不传信来说在羌国打点了块落脚处吗,就去羌国吧。朱雀大人既已身在大邺,自会保殿下周全的。”
韩三自然不知道,信是祁焰让凌未央传的,羌国的落脚之处是祁焰亲笔书信求皇姐给安排的。
与此同时,太监装扮的殷云隐端着盥洗玉盆进到祁墨寝殿。面架上放了盆,对端坐茶案挑灯看书的祁墨汇报道:
“主子,闲王将假太子棠扮作奴才带出闲王府了。”
祁墨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因为殷云隐来的半柱香前,其他眼睛已经飞书传来了消息。
他搁下手中卷册,抬头盯着殷云隐看,半晌,视线落她受伤的肩,“伤可好转?”
“谢主子关心,已然痊愈。”殷云隐说。
祁墨走去面架前,睨了眼玉盆里漂着云丝帕莹澈的水,又抬眼看殷云隐,示意殷云隐为他洁面。
殷云隐端盥洗盆来,不过当它是个衬映身份的道具,压根没想过祁墨会要求她给洗脸。
可既然要求了,那就无论如何也得洗的。
殷云隐因为个头高显得略微有些大的纤手揉搓好帕子,保持着刚好能够着祁墨的距离,微颔首避开其目光轻轻在祁墨脸上擦洗着。
“主子,机会难得,要不臣这便派人结果了他们?”
祁墨不语,静静待殷云隐为他洗完,待她收帕时一把捉住了她手,炽热.地看着她,说:“盛庭之所言不无道理,无论现在这位是假太子棠,还是真太子棠,活着都比死了的用处大。而闲王,是孤笼络那群迂腐老臣、遏制盛庭之的法宝,绝不能轻意下杀手。上次没能假借周国余孽之手除掉,已经失了良机。”
他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殷云隐手背,深情竟是有些沉醉,“姑且容他们多活些时日罢。”
“主子,水,”殷云隐接帕子淌水打湿了祁墨衣袍为由抽|回手,飞快搓完搭盆边站远了,行君臣礼道:“如此,主子就调回云隐吧,前方战事打响,臣担心郢庸两国会遣杀手前来……”
“闲王的可怖丝毫不亚于那些杀手,你看着他,孤方才能放心。”祁墨上前,双手扶殷云隐起身,“待孤一统天下,自然会让你回到孤身边,赐你名分,让你宠冠后宫。”
殷云隐故作理解错祁墨意思惊吓得连连后退,“主子对皇后娘娘的情深意笃大邺谁人不晓,纵然给云隐一百个胆子,云隐也不敢对主子心存非分之想。臣请求调回,只是担心主子安危。主子希望臣留在闲王身边,臣定当尽心竭力看好闲王。臣…臣……这这便回去。”毣洣阁
殷云隐说完,留下一脸茫然的祁墨,逃也似的退出了寝殿。
转过身,片刻前还惊慌中险些绊倒满面仓惶的殷云隐瞬地一脸阴冷。边走边掏出帕子,嫌恶地将祁墨摸过的地方狠狠擦擦了又擦,擦完,径直将帕子扔路旁角落夜扫的落叶丛中,沉色离去。
永昌街的两人在众眼睛的注目下,相处逐渐融洽自然。
“好香,想吃么?”祁焰停在一家甜点铺子前,指着刚出笼的桂花糕说,“你从前最是喜欢吃的。”
虞如棠哪记得什么从前,他只记得祁焰刚接他入府不久便给他买过,被他撒了一地。
夏日燥热,他看着那桂花糕干巴巴的本没什么兴趣,一听太子棠本尊喜欢吃,便忍不住想尝尝。却又不肯乖顺地顺着祁焰说想。
故恶意嘲讽道:“难怪十几年都得不到人欢心,这种时候难道不该直接买吗?”虞如棠无以言喻状呵呵两声,“居然问想不想?你觉得别人会说想吗?”
甜点铺子的老板简直惊呆了,瞠目结舌看着面前这个胡渣拉扎的奴才,对贵气逼人一看就是王公贵胄的人冷嘲热讽。
就在他默默祈祷,希望这位贵人不要在他的铺子前拧下这大胆奴才的脑袋的时候,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这贵人不怒反笑,嘴角止也止不住的上扬,看那胡渣奴才的样子柔情得能把人的骨头给看化了。
“老板,两份桂花糕。”祁焰递上碎银。
老般接了银子,点头哈腰包好桂花糕呈上,望着祁焰虞如棠并肩离去的背影,啧啧摇头,一言难尽道:“有钱公子哥儿的喜好,真是……”
刚出笼的桂花糕细软滋润、色泽洁白,溢着浓郁的桂花清香。祁焰拿了块送虞如棠嘴边,虞如棠警惕地瞪他,随即张口接了,鼓着腮帮子,说:“你再怎么献殷勤,再怎样对我好,我也不会给你睡的!你休想……”
这桂花糕入口化渣,吞咽酥滑,口味清香,甜中有咸,香里带凉。入喉瞬间,虞如棠被它绝佳口感迷住,到嘴边的话突然就忘记了下半句,他盯着祁焰手中那包拆开的,直接给拿了过来,又往嘴里塞进一块,高冷地赞赏道:“唔,别说,还真挺好吃。”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亡国太子失忆后更新,第四十六章 长得还行呀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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