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祁焰的柔情万千,夜风呼啸,沉浸在壮阔夜景中的虞如棠压根就没听见他说了啥。
后知后觉的虞如棠慢半拍转头,“你说什……”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祁焰片刻前的靠近,虞如棠这一转头,和同样转头看着他的祁焰,口鼻紧贴撞在了一起。
须弥的呼吸一滞后,两颗心骤然失控狂跳。
砰砰——!
砰砰——!
竟盖过了所有响动,周遭万物齐齐失声,偌大天地,就只有他两人擂鼓般的心跳,激荡颅内。
两人都石化了,一动不动,任口鼻紧触,呼吸交织,紊乱纠缠。
虞如棠非第一次和祁焰亲吻,他是被醋坛子打翻的祁焰强吻过的,但那时的他满心愤恨,并无任何感觉。完全没想到看起来那样冷硬的唇,居然是如此的温软,如此的让人欲罢不能,渴求深探。
他若要吻进来,便许他这一次。虞如棠鬼使神差的心道。就这一次。
虞如棠的一动不动轰地点燃祁焰强行抑制住的欲,他喉头一滚,正要抬手扣住虞如棠脑勺来个天昏地暗的热吻。
“爷,爷,虞公子!”
万法寺下的护墙在,石头兴奋地扯着大嗓门儿,水生拽也拽不住的边蹦边朝祁焰和虞如棠挥手,“这儿,这儿,看见奴才们了吗?”
祁焰:“……”
虞如棠被石头唤回了神志,他几乎是踉跄的一退,硬梆梆地说:“冷,回去了。”
两人漠然无言下去到寺外,石头嘻嘻迎上,一眼便瞅住了虞如棠怀抱的布偶。
“哈哈,虞公子您买的这猫,也忒丑了吧。”
祁焰眼神能杀人,“诋毁如棠眼光,罪不可赦!回府后,自去你哥那里领二十板子!”
石头一脸懵逼,哭丧着企图挽救挽救他的屁股,“爷,不过一只布偶而已,不至于吧?”
“三十。”祁焰淡淡道。
石头:“……”
果然逃不过每两月就要挨一次板子的魔咒。
马车前,水生无以言喻看了眼水生,说:“我来驾车。”
石头焉达达坐上驾驶位,要死不活道:“等我屁股开花了再说吧。”
说完,鞭子一挥,策马驶去。
刚跑出不远,一匹驿马和他们迎面飞驰而过,石头眼尖,不过晃眼间便看清楚了驿使手中的信封是红羽。
大邺传战报的信封有两种,一种是黑色羽毛封口,为战败专用。一种是红色羽毛封口,为大捷专用。
石头登时忘了要挨板子的事,兴冲冲回头冲车厢里喊,“爷,前方传信回来了,是捷报!”
车厢里,祁焰看了眼挑了帘抱着布偶一起看夜色的虞如棠,说:“减十板子。”
石头一听,更乐了,眉开眼笑跟水生道:“听到没,减十板子。”
水生:“……”二十板子也足够让你屁股开花,乐的什么劲儿?
回去闲王府,东霖已经等在府门外,他亦是喜色难掩,迎上马车,对刚下地的祁焰道:“主子,喜事,盛将军初战告捷,仅两天时间便拿下巴郡,郡太守和守城将士丢下全城百姓,弃城逃入深山。”
祁焰也高兴,“眀衍智勇双全,此胜本在意料之中。”
“御史大人此时应当也收到了捷报吧,”东霖动容道,“他该会高兴得睡不着觉吧?”
不等祁焰回话,东霖目光落在虞如棠怀中布偶上,尬囧神色转瞬即逝,旋即一脸由衷地说:“虞公子这布偶真不错,够别致,够出类拔萃。”
虞如棠:“……”
祁焰转身拍侧后石头,“这就是差距。”
石头生无可恋看他哥。东霖瞬间懂了,果不其然,祁焰紧接着道:“东石今夜喜提了二十板子,你且看着赏吧。”
东霖看祁焰冲他抬眉,知道是让他意思意思吓唬吓唬便是。
虞如棠心里正和色迷心窍差点失了防守的自己置气,也不和祁焰告别,径直往府里去,喊水生,“水生,回了。”
水生连忙向祁焰躬了身,追跟上去。
专程等着八卦的凌未央瞥了眼虞如棠怀中布偶,坏笑,“王爷送的?”
虞如棠此刻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答非所问道:“累了,歇了。”
凌未央讨个没趣,悻悻作别回了自己屋。
然而,洗浴上床后的虞如棠辗转反侧半天也没能睡着,他蹭地坐起,就着窗外清辉,拧眉瞪着随意扔床尾的丑猫,踢了一脚,复又躺下。
又是一阵翻腾,依然睡不着,祁焰令人心荡神驰的样子在脑海不断闪现,如何也挥之不去。那温软唇瓣,仿佛依然吻在嘴上,他不受控地伸出被祁焰牵过似乎还有余温的手,抚摸上唇,去寻找那神魂出窍般的迷醉感,他甚至鬼使神差启了启唇,想如吸允祁焰般允住自己的指头。
好在他还有最后一点理智,所以腾地,他又坐了起来。眉宇间皆是羞愤,脸颊和耳垂却是突兀的绯色,因为皮肤冷白,显得尤为惹目。
外面值守的水生持续听见里面起起躺躺的声响,便掌灯开门进了来,“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虞如棠不想别人看见他这副模样,没好气道:“出去!”
水生遭了呵斥,却无半点怨怼之色,出去带上门之前,仍不忘说:“奴才一直在,主子有事就叫奴才。”
屋内重新陷入昏黑,虞如棠呆坐半晌后,将床尾的布偶拿到了床头立好,方才躺下去。
躺着发现,根本看不见丑猫的脸,便又将其放倒,面朝自己并排躺着。如此,他就可以近在咫尺瞅着猫的丑脸了。
在心里不停道,这个丑东西就是祁焰,这个丑东西就是祁焰,指望借此消除祁焰在他心里荡起的涟漪。
晦暗光芒下,丑猫的丑直接上升到了惊悚的地步,活像一个变身没成功的猫妖,看着异常诡异可怖。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如此的视觉冲击下,祁焰果然被冲去了九霄云外。
不知过了多久,虞如棠终于睡着了。
翌日。虞如棠一睁眼便和布偶来了个四目相对。
要死!祁焰又风度卓然闯他脑子里去了。
整整一日,除了凌未央给他施针陷入深度沉眠的那点时刻,其余时候他都处于艰难抵制祁焰的状态。
当然,旁观者凌未央瞧着更一言难尽。虞如棠无论干什么,都要将布偶带上,放在他抬眼便能瞧见的地方。
用膳时,吃着吃着便会一脸幽怨瞪着它;看书时,看着看着便可能一巴掌把它拍书案上,拿木枝当剑练习时,布偶更是悲惨地沦落为靶子,被吊在树上遭受惨无人道的攻击。
凌未央将虞如棠这一系列反常举动解读为,他是在和不解风情的祁焰生气。出狱入府那天,虞如棠说不准祁焰来书阁,祁焰便就没踏进过书阁半步。
昨夜明明都一起出去玩了,就该趁热打铁时刻热络在一起才对嘛。得,结果直接没下文了。
可谓是和尚不急太监急,凌未央老母亲般忧心瞧着虞如棠又魔怔了二日。到了第四天,祁焰依旧没来,平日总来书阁碍眼的石头也不见个人影,问水生,才知道是挨了板子趴床上动不了了。www.bïmïġë.nët
石头正趴榻上哼哼,听见房外脚步声,以为是之前吼出去的小厮又坚持不懈再次送早餐来了。没错,作为亲王贴身近侍,石头也是有奴才伺候的。
他没好气冲外头道:“端出去端出去,说了不吃!”
外头晨光明媚,鸟语花香,他多想出去溜达呀。
凌未央笑眯眯走进来,看着屁股上包扎着厚厚一层纱布趴床上的石头,“哟,石头小爷火气还挺大。”
石头脸蓦地黑了,冷笑,“看笑话都找到我住处来了,姓凌的,仗着有虞公子保护,挺能狗仗人势的呀。”
“汪汪,”凌未央无所谓的叫了两声,不请自坐石头床榻边,说:“我是虞公子的狗,你是闲王的狗,大家都是狗,何必如此深敌意?”
他摸出个琉璃瓶在石头眼前晃了晃,“我是来给你治屁股的。此药虽不能药到病除即刻痊愈,但忍着痛下床走动是完全没问题的。”
半柱香后,石头一脸痛并高兴着屁颠屁颠探头在阎罗殿。
“爷。”
正磨着墨的东霖率先抬头望去,脸上登时青白一阵。余光瞥着专注写段落最后两个字的祁焰,瞪眼讶异问石头,“你怎么下来床的?”
我并没有寻私收下留情呀,你明明至少得再躺三四日,你现在就没事人样的跑来,让王爷怎么看我?
这只是东霖一厢情愿的别扭,祁焰根本就无所谓东霖寻私不寻私。
石头没心没肺笑呵呵朝他们一癫一癫走来,“哥你不是傻了吧?你怎么下床我就怎么下床呀。”说完等在祁焰旁边看他写完正在写的那字最后一笔,说:“爷,爷,甭写了,虞公子喊你去书阁呢。”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亡国太子失忆后更新,第四十八章 虞公子喊你去书阁呢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