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兄请别动怒,为了这样的人,平白折损你的道行实在不值得…”
牛钟公在一旁赶紧打着圆场,随即岔开话题说道:“对了…上清眼(玉佩),现在有下落了吗?”
一听对方问起这个,凡全刚刚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的内心又再次躁动了起来。眼神阴冷的看着远方说道:“唉…晚了一步,让他给跑了…”
“……”
马庚的确是跑了,跑的没有一丝犹豫。没跟任何人打过招呼,昨日中午在只身一人走出了县衙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昨日,启昱派人给丑锋下令的时候,马庚人就在现场。已经清楚了解事情的经过的马庚知道,吴醒言此时已经越过了龙门,已然彻底跳出了他的掌握之中。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此时两人的位置已经彻底调转了过来。当时马庚心中的恐慌自是不用多说,没在大堂之中当场吓尿了裤子,这就已经是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当时的马庚心里面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的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于是趁着县衙里众人忙着接待醒言等一众官员的这个空档。马庚便借口自己在城中还有工作,趁机溜出了县衙。他是师爷,县里的衙役本身就归他管。加上在战时他又掌管着城门出入的权利,所以他非常轻松的就跑出了县城,整个过程当中竟没有一个人阻止,连这帮道士,都被他给瞒了过去。
其实原本凡全在知道他手上握有玉佩后,便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他。只是马庚身为官府中人,比起平民他在城内享有特权。加之现在又在打仗,城内外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乱民。因此道士们很难在暗中控制他,加之他走的时候显得很平静,神态几乎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所以谁都没有料到他会跑…
“这下可麻烦了…”
牛钟公听闻皱起了眉头,玉佩丢失,这可不是小事。一旦处理不好,搞不好连静慈本人都得跟着受牵连。
“唉…”
凡全无比郁闷的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对牛钟公说道:“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在昨日马庚跑了没多久,便被我手底下的人注意到了,我现在已经在整个绳奉县都布满了眼线,他跑不了多远。”
“那就好…”
牛钟公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依旧有许多的疑问。语气顿了顿,便接着向凡全问道:“这个马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他背后是谁?”
“这我倒是调查过…但很奇怪…他的身世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凡全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几封信,递给了旁边的牛钟公。接着对他说道:“这老小子祖上世代就一直住在芸城城里,根据调查,八年前崇国被灭后没多久,他去过芸城一次,表面上是去祭祖,但实际他是去干什么,因为年代久远,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只知道这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其他的地方…”
牛钟公听闻便把几封信拆开看了一下,信中内容大致与凡全刚才说的差不多,也没发现其中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便有些好奇的问道:“凡兄,他那天真的跟你说过那个日子?你确定没有听错?”
“……”
凡全沉默的点了点头。
牛钟公看他这样,脸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激出来了,赶紧接着对凡全问道:“那他是哪一天去芸城祭祖的?”
“日期在信上不都写着吗?自己看!”
牛钟公有些急糊涂了,听闻赶忙去翻找手中的信件。
在好不容易找到标有日期的那封信后,牛钟公一看之下,只感觉身上的血都凉了。
“唉…”
凡全今天也不知是叹了多少次气了,心中只觉得郁闷无比。在看到对方那副堪比死人的脸色后,随即无精打采的跟他说道:“当年你们除灵队的事没做干净,留下尾巴了…”说罢,便不再理他,抬头看向天上那飘着的那几朵云彩,呆呆的望着出神…
“卑鄙!应国的这帮人真是卑鄙到了极致!他们简直是枉为人伦!”
城外,在通往乡下的小路旁。醒言愤怒的对思灵说道:“枉我这些天来还给他们出谋划策,帮着他们奋勇杀敌…我呸!要早知道他们是这种人,我就应该让这帮畜牲全都惨死在石关之下!”
思灵静静地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自己师弟一个人在那里不停的倾泻着怒火。她早就知道醒言在知道真相后,会是这副反应。之前她一直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来跟醒言说明。只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着急了一点…
“师弟…你先小声些,现在还不宜发作,别让有心人听到了…”
思灵看醒言越骂越大声,便赶紧出言阻止。随即把他拉到一旁,对他小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在应国完全撤军之前,我们还必须要忍耐…”
醒言双眼泛泪,回想起自己在田地里撒盐的经过,便语气哽咽的对思灵说道:“师姐,我这得杀了多少无辜的老百姓…我…师姐你杀了我算了!我实在是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你在那胡说八道些什么!?”
思灵愤怒的对他斥责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错了事,那就更应该去勇于承担责任!一心想着死…你这样跟懦夫有什么区别!?”
“师姐…对不起,是我错了…”
醒言被她这么一骂,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赶忙擦去眼泪,向思灵保证道:“师姐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你听我的做什么?你自己的想法呢?”
思灵此刻就像是一名严厉的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对他说道:“你是个男人!而且现在又当上了官,你今后哪能没有自己的主见!?听一个女人的主意,传出去你也不怕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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