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年注意到一群同样穿着破衣烂衫，肌肤黝黑的人围在她的身边，隐隐有护着她的意思。
其中一个黑瘦的老妪更是直接挡在她身前。
另一群人跟他们对峙着。
“华小姐，好久不见。哟！在这里混得不错嘛。”
带着f市口音的普通话。
穆辞年看向为首说话的人，认出他就是厉骁身边的走狗——张卓昌！
“把我丢到这里做苦工还不够吗？”
她将老妪拉到身后，面对张卓昌的来势汹汹，挺直的脊背不曾弯下半分。
“张卓昌，你的主子又想做什么？”
“华小姐，到了你就知道了。”
张卓昌脸上是不带掩饰的残忍和阴毒：“来人，将她带走！”
“张卓昌！你动她一下试试！”
穆辞年还没从是张卓昌将她祸害至此的愤怒中回过神来，又听到他要再次对她下手。
他猩红着眼冲向张卓昌。
“你这个畜生！”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他直接穿过了张卓昌的身体。
“愣着干嘛？上！”张卓昌挥了挥手，好几个穿黑衣的男人向她靠拢。
“不要！昭昭！”
“你们要做什么？不要碰她！”老妪厉声喝道。
后面那些工人明明怕极了张卓昌，还是纷纷举起手发出抗议的声音。
“不要带走华小姐！”
“不许伤害华小姐！”
张卓昌当即掏出了枪，黑黝黝的洞口对着众人：“谁再瞎囔囔，老子一枪毙了他！”
他们噤了声，脸因愤怒而憋得通红。
穆辞年看着华昭昭推开了老妪，示意后面那些矿场工人不要触怒张卓昌等人。
到这时，她还轻声安抚着老妪。
“没事的，我跟他们走就是。”她抱了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妪，“我的出生就是原罪，他们怎么可能让我苟活于世？这是迟早的事。”
她放开老妪，说着告别的话语。
语气有些遗憾。
“很可惜，没能等到跟你一起回祖国的那天了。”
“不，昭昭，你别跟他们走。”老妪哭着攥住她的衣裳，“大不了咱们跟他们拼了。”
“我不要你死，昭昭。”
她一点一点坚定地掰开老妪的手。
“珍姐，你一定要保重。”
珍姐？
穆辞年顿了顿，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然而面对此时此刻的场景，他的脑子里只有保护她的念头。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想要带她离开这。
无奈他整个人依然径直地从她身上穿过。
“不！不要！”
踉跄了一下，穆辞年到了华昭昭的身后。
转身，他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些男人越来越近，看着她为了避免恶战误伤矿场工人而跟他们离开。
他心神俱裂。
“昭昭！快跑啊！”
“你们别伤害她！”
“昭昭！”
不管他如何声嘶力竭、歇斯底里，他们全都听不到。
“我求求你们了，放过她吧！”
“你们冲我来啊！”
“昭昭！”
咆哮嘶吼、无能狂怒，到最后跪地乞求他们放过她。
没用！
穆辞年只能绝望地看着他们将她粗暴地塞上车，送到一个地下诊所里，结结实实地绑在手术台上，没有打一丝一毫的麻药。
她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眼神惊人的平静。
“是沈禾凝和厉骁让你们来的吧？”
虽是疑问句，语调却很肯定。
穆辞年顾不上细想那些，看着那一排排的手术刀具，急得上蹿下跳，一次次想要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带。
用手，用嘴，全部不行！
不行！
张卓昌背着手站在不远处：“华小姐，你老老实实地在矿场里挖矿，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如今，你碍着沈小姐的路，可就怨不得我了。”
她凄凉一笑。
“我都这样了，她还是不放心啊？”
张卓昌转过身去，抬起手：“华小姐，下辈子，不要再投胎做沈家的女儿了。”
“动手吧。”
“不要！”
穆辞年的叫喊声似乎与他们不在一个空间，对他们造不成半点影响。
他也无法将那一盘手术器械打翻。
“住手！不要！”
他眼睛都瞪裂了，嗓音也沙哑了，那闪着寒光的手术刀还是无情地划开了她的肌肤。
鲜血淋漓！
他们拆走了她身上所有能拆的器官。
活生生将她肢解。
到最后都快看不出人形，血肉模糊。
这一场酷刑持续了很久，她的眼睛只剩下血窟窿，鼻子和舌头被割掉，终于，她的脸颊渐渐没了血色，抽搐着彻底失去气息。
穆辞年伏在她的身上，无法帮她挡下那一刀又一刀。
悲鸣声被隔绝在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在尸体前议论着。
“干了这么多年，这女的是死得最惨的，其他人好歹会打点麻药，或者直接敲昏。”
“啧，她居然一声不吭的。”
“这么多器官，可以卖不少钱了，嘿嘿。快，再检查一下，保存好了，别出什么岔子。”
“对了，这颗肾已经有人预定了，七十万呢。”
……
张卓昌确认了她的死讯，情绪没有太大起伏，见怪不怪，仿佛死的是一只小猫小狗。
他转头吩咐手下。
“把这女人在矿场的痕迹处理掉，别让人发现。”
手下有些不解：“昌哥，死都死了，谁会千里迢迢过来调查她的下落啊？”
“做就做，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张卓昌眉头一皱。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等人走后，张卓昌这才嘟囔了几句：“安安分分挖矿不好吗？偏偏要医病救人，消息都传到国内去了，惊动了沈夫人，沈小姐能放过你？”
穆辞年想要抱着她的尸体哭都不能，只能虚虚地靠在她的身上。
闻言，他简直恨不能把沈禾凝大卸八块。
可他连张卓昌都打不了，别说沈禾凝了。
“你说说你倒了多大的霉做沈夫人的女儿？没跟着她享过一天的福，还要被她送去代替沈小姐冲喜，临了又因为她丢了命。”
“偏偏人家只是想找到你而已。”
“啧，等你被卖了，才意识到你是她的亲生女儿。”
张卓昌摇着头离开。
“可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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