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也惨白得像纸一般。
可怕的是嘴唇几乎没了血色。
顾清越都担心她会不会下一秒就撑不住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快，快去把她扶下来。”顾清越情感上无法接受自己亲自去扶霸凌过嫂子的人，转头吩咐桂姨和家庭医生代劳。
“帮她看一下，看这是怎么了。”
“不用。”沈禾凝摆摆手。
她颤颤巍巍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拒绝家庭医生的医治，并不是为了维持那一点可笑的自尊。
她担心自己被灌药的事会曝光。
虽然厉骁信誓旦旦地跟她说过那种药物事后根本检测不出来。
她不敢赌。
沈禾凝觉得自己已经把药物消化得差不多了，应该也不会有太恐怖的后遗症。
她的名声已经糟糕透顶了，不能再糟了。
沈禾凝在地上躺了太久，原本被水浸湿的礼服干了，就是脏了些。
好在顾清越也没有追根究底。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顾清越还记得答应过发小的事，加上沈禾凝看起来确实格外憔悴不堪，说不定走到半路就人事不省被人拐走了。
就当做件好事。
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这是你的包。”沈禾凝正迟疑时，顾清越把包包递到她的手上。
“谢谢。”沈禾凝道了谢，感慨万千地捏紧了手上的包包。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就只能靠变卖家当过活了。
从前的她可是每个月都有新款包包的啊。
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人给她买了。
考虑到自己确实连路都走不稳，沈禾凝最后还是没有拒绝让顾家司机送她回家的提议。毕竟顾家附近确实也不太好打车，沈家人肯定不会管她的死活。
到了门口，沈禾凝见到了顾父顾母。
当年，沈家特地搬到穆家二房隔壁，穆家和顾家是世交，连带着沈禾凝也跟着从小就认识了顾家人。
只是交情并不深。
沈禾凝原本还想着等自己成为穆家家主夫人以后，说不定顾家还要来巴结她。
顾家强盛归强盛，还是比不上穆家的。
结果现在她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灰溜溜地滚出去。
顾家成了她高攀不起的存在。
以后别说踏进顾家的门了，就是靠近顾家附近这块地都没有资格了。
沈禾凝第一次不敢直视顾父顾母，低垂着头快速往外走。她只庆幸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不用再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慢走，路上小心。”
顾母没有讽刺辱骂她，礼貌地出言送别。
这温和的带着友好笑意的话语，落在沈禾凝的耳朵里却分外刺耳。
她脚步一顿，快步往外走。
甚至都不敢回话。
等真真切切地坐在顾家的车上，沈禾凝还是有几分，不，还是十分不敢相信。
华昭昭就这样放过她了？
华昭昭好像是真的没有追究下药的事？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为什么不借题发挥？华昭昭有那么好心？
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等离开顾家后，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阴谋算计。
沈禾凝思索着华昭昭会怎么对付她。
说真的，她现在失去了“沈家大小姐”这一身份，就是个无权无势、无亲无故的普通人，堂堂首富夫人要弄死她，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以己度人，华昭昭多的是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办？她现在拿怎么和华昭昭斗？
“叮咚——”
沈禾凝心烦意乱地拿出手机，刚解锁，消息“噔噔噔”往外弹，微信图标右上角标上了血红的“999+”。
不用看，沈禾凝就知道都是看好戏的。
从前恨不能跪下来舔她的鞋，哭着求着添加她的联系方式，拿到后感恩戴德、欣喜若狂，跟狗一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再看看现在？
沈禾凝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强大的心理素质，一个个将对话框点开，冷笑着简单看两眼之后，干脆利落拉黑删除。
一个个的，都在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完全忘了曾经收了她多少好处。
白眼狼！
她才不会为了这些没良心的白眼狼伤害自己。既然不能再提供情绪价值，那让他们就原地消失，眼不见为净。
拒绝内耗！
她没有错！
沈禾凝一个个删除拉黑着，很快就看到了曾经的几只舔狗。
孔维浩：【沈禾凝，穆景淮不要你，我要你，做我的情人，一个月给你25万，怎么样？】
沈禾凝气笑了。
情人？以前求着让她嫁进孙家，她看都不多看这个死舔狗一眼。
真特么敢说！
钱培哲：【沈禾凝，以前不是看不起老子吗？现在你上赶着要做我的老婆都不配。不过，老子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做我情人的机会，要不要？】毣洣阁
沈禾凝冷笑一声。
自我感觉良好的臭屌丝，呸！
朱磊：【沈禾凝，现在很缺钱吧？我可以给你10万，陪我一晚。】
肖永超：【20万，明天晚上八点，盛捷酒店1108。】
沈禾凝已经无力吐槽了。
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沦落到给这样的垃圾陪睡。在她还是沈家大小姐时，这些家伙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就算她现在被赶出沈家了，也不是他们可以肖想的。
沈禾凝放心大胆地将他们全部拉黑删除。
她只怕被华昭昭报复，根本就没把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
沈禾凝从未怀疑过穆景淮对她的感情。
他可能无法对抗家庭娶她为妻，但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挫男胁迫。
再不济，还有厉骁那个疯子。
沈禾凝一条条地看着消息，心都快看到麻木了，其实她本来就没对这些人抱有什么期待，现在看到他们嘲讽羞辱她，反而还有种“果真如此”的感觉。
这一天还是来了啊。
这些人靠近她，是因为她的光环。
现在，光环破裂了。
不知不觉间，沈禾凝将好友列表删得差不多了，可笑地发现自己居然还真的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
罢了，她还有自己。
退出微信，沈禾凝继续挨个登录各个社交平台，能拉黑的都拉黑，不能拉黑的就直接无视。
她现在没钱压热搜了……
到了最后，沈禾凝登录邮箱，第一封邮件直接让她整个人血液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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