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志昂的藏了天下美人的地方,销魂奢靡,每年都会有一批美人送进去,可是谁也没有见过他们能出来。
进了雀台,那便是与世隔绝,那地方可比皇宫还要吃人不吐骨头。
青禾脸都吓得发麻,他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大人,您怕是不知道吧?沈大人看上景夕也是他的福分,但是我们景夕已经被九王爷包下了,您要是接走了景夕,小人也不好和九王爷交代。”
对方亲近之色不改,他缓声道:“青老板怕是还不知道,九王爷已经同意将景夕公子赠于我们大人,为了表示沈大人的诚意,我们还赠与九王爷十万金为谢礼,这一万金是额外给春风阁的。”
他笑容没有半点颤动,可是说出的话却是让唐景夕煞白了脸色,这些话说的很明白,那就是十一万的黄金,买下了他的人。
唐景夕眸光闪烁,他抬眼看着来人,樱红的唇也被咬的发白,他颤抖的说:“不可能的,我不相信……这件事没有可能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王爷向来和我家大人交好,而且沈大人亦是极为仰慕公子。”来人笑着说道:“还请公子随我来吧,大人为了迎接公子,今夜特意在雀台办了迎宾宴呢。”
青禾瞧着唐景夕难看的脸色,勉强笑道:“这样吧大人,这件事毕竟有些匆忙,不如稍稍腾些时间出来,让景夕收拾东西,他在春风阁待着久,好些人也想和他好好道别,不如晚些的,我们将开开心心的景夕公子送过去。”
来人对于青禾的话似是有些不满,但是看着唐景夕煞白的脸又觉得对方说的在理,便稍加了威胁的说道:“既然青老板这么说,那么就晚一些吧,我们会在城东等待公子,希望到那时,景夕公子也能开心些。”
好不容易送走了人,青禾记得团团转,“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九王爷竟然同意了!”
话音落了,他又觉得自己说了傻话,看着显然大受刺激的景夕幽幽一叹,“我便说这天下间的人一个两个的全是靠不住的。”
“昨晚上,九王爷他答应我,我要去问他!”唐景夕摇摇头,显得十分的绝望,随即在青禾的注视下,竟然然拨开了人群冲了出去!
青禾看的恨不得昏厥过去,他连忙与小厮说道:“还不跟着公子!”
九王爷府
金珏凌坐在亭中,幕僚上前低声说道:“王爷,沈志昂的十万黄金已经送到了。”
“嗯。”金珏凌点点头,看着面前的棋局仿佛在出神,幕僚见他如此平静脸上露出一丝急切,他忍不住道:“王爷还在犹豫什么沈志昂的人正在去春风阁接公子景夕,我们的人虽然都已经准备好,但是那个景夕毕竟不是我们心腹,万一出了差错,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bïmïġë.nët
金珏凌冰冷的目光落在幕僚的身上,他脸上没有半分肆意的笑容,而是极端的冷冽,“我自有考量。”
幕僚却是分明从金珏凌的神色中看到了犹豫二字,他深思数秒,从袖中拿出一个两指宽的白瓷小瓶放在金珏凌的面前,拱手道:“王爷,毕竟还是这天下重要,属下言尽于此,还请王爷多多考虑陛下。”
“我说了我有考量!你无需与我说这些。”金珏凌的眼睛深深的被这个小瓷瓶刺痛,他呼吸一重,握住了瓷瓶,盛怒从心中而起,猛地抬起了手就要把这瓷瓶掷下!
景夕是要死的。
这件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王爷!景夕公子在门外求见王爷!”一个侍从匆匆而来。
金珏凌的手一顿,旁边的幕僚脸色露出些许喜色,“王爷,他来了,倒是省了我们再派人过去的时间。”
握着瓷瓶的手越握越紧,金珏凌看着幕僚,对方双目峥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然要送去雀台,就绝对不能多活,事成与不成,景夕都不能留。”
事成,景夕就是替罪羔羊。
事不成,他亦得死,才能让一切事端绝于他身上。
金珏凌便是明白这些,才越发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他眼中带着赤红的血丝,一字一顿仿佛很是艰难的问道:“几日的。”
幕僚轻声道:“安全起见,是七日的,若是需要,提前再喂另一味药即可。”
金珏凌唇色有些发白,他想问一句会不会疼,可是要问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虚伪的可怕,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不疼。
侍从垂首当成自己是个聋子,金珏凌抬手道:“让他进来。”
幕僚这才拱手,“那么,属下先行告退。”
唐景夕随着侍从而来,金珏凌抬头看向他,发现少年的脸色苍白的厉害,那双枫糖色的眼眸中带着凄凄的水光,亮的如同正午时分湖面上粼粼的光。
金珏凌原本以为他会哭出来,毕竟按照时间,沈志昂的人已经到了,可是少年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落下一滴泪,他只是用这一双粼粼湖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面色无常的坐在亭中,金珏凌甚至能露出一个没有任何异常的笑容,依旧潇洒轻挑,声音沉稳:“景夕怎么来的这么匆忙?过来这边做吧。”
唐景夕没有坐到金珏凌的身边,他是在正对着对方的位置坐下去,两相看了许久,金珏凌缓缓的为他们两个人倒了茶。
看到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茶盏,唐景夕笑了一下:“我何德何能,能让王爷给我倒茶。”
金珏凌的动作一顿,他微微收敛了嘴角的弧度,又听着眼前的少年声音沙哑,宛如最粗粝的砂纸磨过石块,“我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意赠送的物品而已。”
金珏凌敛下目光,他一口饮下杯中的茶水,把玩着手中白玉雕成的茶盏。
“十万黄金……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这么值钱?”唐景夕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清灵,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风中的铃铛,他看着金珏凌一字一顿,“三万两银子赚了十万两黄金,王爷这一笔生意,景夕佩服至极。”
金珏凌沉默不语,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麻木的听着唐景夕的话语,就像是一刀接着一刀的利刃,一点一点的划开了他胸口的皮肉,将那颗心掏了出来。
金珏凌敞开着心房的门,任由眼前人拿着无形的利刃捅了进去,但是他又无比的明白,对唐景夕将要受到的一切而言,他的痛又算的了什么?
“我是想问问王爷,”眼前的少年颤抖着嘴唇,努力压制着眼中的水光凝结,“昨夜王爷说的话,可是有一点真心?”
金珏凌缓缓的睁大了眼睛,他看着少年,那双如枫糖般的眼睛,满满的皆是自己。
心口连绵的痛楚,让金珏凌忍不住的握紧了茶盏,他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修剪的莹润的指甲却因为过重的力道深深的刺入了掌心。
温热的液体濡湿了他的指尖,金珏凌张了张嘴,险些因为巨大的干涩感没能说粗口话,他笑了一下,温柔的看着唐景夕,“自然……不是。”
便在他心中,自己是一个从没有动过心的薄幸之人,也好过是一个说着虚伪的爱语,却将他送与别人的人更好。
金珏凌在心中可笑的想着,当初挑中景夕的时候,如何能预料到,他竟然也会把自己栽进去。
风好似彻底的静了下来。
唐景夕看着如斯温柔的金珏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小心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果然,是您的答案,我真是一点都没有猜错。”
“王爷果然没有一点是喜欢我的,那些护我周全的话想必也只是说给我听着玩的。”唐景夕有趣似的念叨着玩这个字眼,他笑了,“是我误解了王爷话中的意思。”
他带着释怀般的笑,拿起了茶盏,对着金珏凌说道:“王爷的真心,我现在已经知晓,景夕承蒙王爷关照,但是恐怕此生也不会再见面了,以茶代酒,敬王爷从此万事顺畅。”
金珏凌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茶盏抵在了唇边,张了张口,到底是没出声。
系统提醒道:不对,这茶里有慢性毒、药。
你瞧,这个人可真是厉害,喜爱值一点不变,却能给自己喜欢的人下毒。唐景夕看着金珏凌,我得喝,左右你那不还是有解药吗?
系统哑然。
唐景夕神色未变,闻言之后更是加快速度昂首将茶水饮了下去,他带着笑,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金珏凌伸出手,将茶盏倒扣在桌子上,分明是酒坊中赛酒的姿态,肆意至极,起身道:“多谢王爷的好茶,景夕就此别过。”
虐心值加50
金珏凌目光看着那温润如玉的茶盏底部,方才这杯茶里斟着能夺去眼前这少年性命的药,如今已经是一干二净了,他缓缓的闭上眼睛,轻声吩咐:“来人,送景夕公子出去。”
春风阁
青禾可算是等到唐景夕回来,见到对方煞白的脸色之后更是心惊,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急忙扶住他,轻声问道:“怎么样了?九王爷怎么说?”
唐景夕呵笑了一声,那滴泪终于是落下来了,温热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很快就变得冰冷至极,他笑道:“还能是怎么说?三万银子换十万黄金的账,至今的话也不过是欺骗我罢了。”
青禾摇头一叹,“我是说天下之人皆薄幸,本来以为九王爷也是挺喜欢你的。”
“他是喜欢我,不过,他更爱的不是我罢了。”唐景夕摇摇头。
他爱的是金氏王朝。
青禾以为唐景夕说的是九王爷另有相爱之人,此时心中一惊,不由的问道:“你……你难道喜欢的是九王爷?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客人就是客人,绝不能把心给搭上!”
景夕抬头,缓缓的摇着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但是……我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对于本来的公子景夕而言,颜相如是他从小魂牵梦萦之人,可是多年的冰冷到底是让他心下疲倦,九王爷的出现,又是让他感觉到不一样,至少在景夕的记忆中,对方也是让他感觉到了宠爱是什么滋味的人,而且对方并没有一上来就如同其余客人一般,只是为了得到他,九王爷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对待,到底是让公子景夕对他心神好感。
自小无父无母,只有所谓的姨母一家,从小的日子虽不是极好,但是也过得去,可是感情上,纵然姨母他们表现的很热情,可是景夕也总是觉得虚假,更何况八岁之时,自己的姨母还把他卖到了这么一个下九流的去处。
颜相如短暂的陪伴尚且让他恋眷不舍,更何况是金珏凌无微不至大肆的溺宠,他在被金珏凌送于沈志昂的之前,已经决定放下对颜相如的执着,接受自己的命运。
可是世事无常,金珏凌也是把他当成了一枚棋子。
而对于唐景夕而言,纵然他心中一直有着原主悲凉的心绪,但是于他而言,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最后的结果。
金珏凌想要他一条命。
颜相如冷眼相观。
这就是事实。
“客人都是一样的,”青禾瞧着他的模样又叹一口气,他虽然这些年对景夕要求甚高,但是到底也是想着对方好的,他眼眶通红,这个大了景夕一轮有余的老男人颓然的摸了摸景夕的脑袋,哑声道:“雀台不比这里,这里我还能稍护着你点,去了雀台,谁能护着你啊?”
“连九王爷都指不上,雀台已是非去不可,你想去看一眼颜相如吗?就当是为自己了却一件事。”青禾看着他问,“这次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唐景夕垂下眼帘,麻木的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颜相如的房门口,对方房门紧闭,也不知道酒醉醒没醒。
唐景夕抬起纤长细弱的手指扣响了门。
可是房里没有半点回应。
颜相如坐在屋里,他听着外面急促的敲击声,握紧了手,他的牙几乎把口中的一块软肉咬了下来。
外面的人是与他纠缠了八年的少年,雀台一去,几乎便再无相见的可能。
此生这一面便可能是最后一面,最后一眼。
血液的腥气盈满口中,一时间都不知道这是心口的血,还是口中的血。
到了最后,颜相如听到屋外的人带着哭腔喊道:“颜相如!我知道你还醒着,你给我开门!你知不知道我要走了?”
一去雀台,犹如死别,他何尝不知。
公子景夕与颜相如八年多的纠缠,是是非非到底是要结束的,而他就要离开春风阁了,颜相如却连最后一眼都不敢想见。
唐景夕的泪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的落下,他敲得白嫩的手都在发红,嘶哑的喊着:“你是、是不是再也不想看到我?”
“颜相如!”
“我只想再见你一眼。”
“昨天晚上……你明明……你给我解释清楚!”
外头的声音因为哽咽而含糊不清,颜相如坐在座椅上,背对着大门,一个小厮悄然无声的站在他身侧,犹豫的目光往返在颜相如和大门之间。
小厮迟疑的道:“公子?”
颜相如没有说话。
他回想起昨夜那一点触碰的吻,干净,没有任何的情、色之欲,轻轻的相贴。
便是轻轻的相触,就有一种灵魂都在战栗的感觉,他感动于这种触碰,甚至有一种欣喜到落泪的酸涩。
他无法抗拒,而少年错愕的目光犹在面前。
他能解释什么?他如何去解释?
这一声声带着哭腔的话语,就像是悬在颜相如心头的刀,而每一个字就往心口多抵一寸,几乎捅穿了他的心脏。
外面的人已经不在说话,只是麻木而执着的敲着门,过了不知道许久,青禾派人过来催促,小厮扶着哭的满脸潮红的唐景夕站起来。
唐景夕看着紧闭的门,苦笑了一声说道:“是我太自视甚高了,颜相如,你不见我可以,把玉笛还给我,那是我当年给你的!”
“我现在不给了,你给我拿回来!”
玉笛?
颜相如的浑身颤抖,他双手紧握成拳,哑声对着小厮说道:“去拿笛子,你拿给他。”
他何尝不知道景夕就要走了,沈志昂去找金珏凌之后,就已经有人通知了他。
门外的哽咽声就像是一下下的软刀子,不杀人,却磨人的疼。
小厮不敢抬眼,去里间拿了装有玉笛的盒子。
唐景夕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殷切的瞪大眼睛,可是走出来的却是双手恭敬捧着木盒的小厮。
小厮垂首道:“景夕公子,这是公子让我送出来的笛子。”
唐景夕呼吸一窒,他苦笑着点头,绝艳的脸上竟是凄凉的笑意,“好,你颜相如有种!”
他劈手拿走了木盒,推开了一直扶着他的小厮,快步的走出了这幢楼。
小厮验证着的看着唐景夕离去,他又回到房内,“景夕公子已经离去了,但是……公子你真的不去”
他的话在看到颜相如的脸庞时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在哭。
他俊美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清冷之色,面无表情,眉宇间带着几乎从来没见过的阴鸷之色,但是却从那双眼中不断的掉出泪水。
一滴有一滴。
凝聚在眼眶中,从而顺着脸颊滑下,带着冰冷的伤痛。
颜相如的双手紧握着茶杯,可是茶盏早已被他捏碎,锋利而不齐的瓷杯碎片被他紧紧握住,在他的手心划出了硕大而狰狞的伤口。
温热的血液不断的流出,染湿了铺着的白底浅青竹的桌布。
他是阁中唯一的琴师!
这双手可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小厮方才一直不敢抬头,可是现在瞧见这般画面,顿时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急急忙忙的扑上去,将颜相如的手掌用力掰开,张皇无措的喊着:“公子!你快松手!这双手可是你的命啊!”
颜相如已经听不清小厮说的是什么了,他只能感觉到小厮还在用力掰开他的手,嘈杂着说着话,他忍不住更加用力的握紧了自己的手。
瓷片更深的扎了进去。
撕裂的痛楚让他心口巨痛,唇瓣煞白。
可是颜相如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他才能制止自己不追出去。
他的命?
他的命正在离他而去啊。
唐景夕离去时说的话还在耳畔,颜相如苦笑了一番,他若是有种,就不会还在这里了。
就不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要的人,被他活生生的逼走。
青禾看到唐景夕神色凄凄的抱着玉笛出来,心倒是这也算是了解,他叹口气,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对方。
景夕麻木的看着盒子,沙哑的问:“这是什么?”
青禾打开来,是一个白玉雕成的玉佩,“你忘记了,你的玉佩还在我这呢,我当年说你什么时候能当上头牌,我就把这玉佩还给你,可是没想却是晚了这么久。”
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景夕手中拿着的玉笛上,景夕苍白的笑了,他朦胧的看着青禾,泪又落了下来,“我不要了。”
“你连这个都不要?”青禾诧异的看他,当年这可是景夕拼死才藏起来的玉佩啊!
“难不成是因为颜相如?”青禾皱起眉,“他对你说了什么?”
景夕摇头:“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不会和我说,我以为感情就像是戏文里的话,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我连朝与暮也要没了,这个就帮我送给他吧,我拿着在他身上带了多年的笛子,他拿着我的玉佩,就当是……”
他露出一个笑容,却让青禾心酸的险些掉泪,“就当是我一厢情愿的定情信物好了。”
青禾鼻尖一红,又听景夕摇头道:“当年是我的不是,是我背弃了我的承诺,哪知这一辈子就是要错过了。”
“当年也是我”
“哪里能怪得了你,进了这春风阁,谁又知道日后会是个什么光景,我们都是贱籍。”景夕抹了眼泪,对着青禾笑道:“是我的错,是我造成这一切的,颜相如很好,九王爷也很好,只是他们都不该属于我,我祝他们……此生安好。”
“那你怎么办?”青禾颤声问道。
“我?”景夕看着门口站着的侍从,苦笑了一声:“我怕是……回不来了。”
金陵城的不夜街,在歌舞之中送走了倾绝金陵城的美人。
颜相如听着外面传来的模糊乐色,他猛地站起身,不顾身后尖声叫喊的小厮,他走到走廊上。
春风阁的屋子极高,他抵着木制的护栏,看着喜色的乐队化成赤色的飘带,一路蔓延而去,颜相如的双眼就像是被这赤色刺痛了一般,他再也克制不住,往春风阁的大门而去。
就算是当一个罪人也好,他要和景夕在一起!
就算是景夕不爱他也好,他已经做不到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这一刻,对沈志昂的恨意,对师父的愧疚都在远去,颜相如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个人。
只要他!
他这一生的所求,所想,也只有这一个人而已。
可是人还没到就被青禾派人拦住,青禾抓着他的胳膊,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甩开!
眼瞧着颜相如要走出大门,青禾厉声喊道:“你现在去!就像是想让他死!”
是这个字太过沉重,颜相如的步伐一下子就停在了门口。
他可以死,但是景夕不可以。
青禾示意小厮把大门关上,一边道:“那是沈志昂沈大人派来的,你知道沈志昂这三个字代表什么吗?你现在要是迈出去这个门,去找景夕,那你们两个就一起当一对死鸳鸯。”
颜相如回过头来看他,眼眶赤红未褪,“我想带他走。”
青禾嗤了一声,“别开玩笑了,你们能走的了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朝歌几乎就是沈大人的一言堂,你们今个儿走出金陵,明天我就能给你们收尸!”
一直跟在颜相如身边的小厮也上前,有些慌恐的道:“还请公子冷静,这么多年公子你都熬过来了,万万不能就此出了差错!”
青禾觉得这个对话哪里有些怪,但是他也没有心思想太多,景夕被沈志昂带走,他无法相送,只能陪了一个在景夕身边伺候了已久的小厮,他望着目光死寂而绝望的颜相如,长长的叹一口气,拿出盒子道:“拿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了很久,感觉还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我觉得我这单元写的太甜了!
所以才会下手这么轻!!!
我要改正我的错误!!所以我今天摸鱼看了半天的唐人视频来学习!!
我感觉的灵魂得到了提升,眼界得到了开阔,心灵受到了洗涤!!!
修改了一下,我是想要写出其中的过度,但是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到位
因为系统的出现总是会带着一点愉快的出戏,所以在开虐之后我都尽量减少他的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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