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阁>其它小说>快穿之渣攻们的报应>第 103 章 第 103 章
  萧无慎是答应了,可是就像是唐景夕将几十年都能轻飘飘的挂在嘴上,他也是轻飘飘的应。

  小皇帝是当真了吗?

  他垂下眼看过去,唐景夕双手捧起一把雪,回过头笑眯眯的道:“邯郸也有三年没有下雪了。”

  “风调雨顺,冬日没有大雪,对皇都也不算坏事。”萧无慎收敛目中思绪。

  “可是不下雪,我就不能去你的王府了。”唐景夕闷声闷气的说,又抬起头期盼的看着他,看似婉转的问:“五哥,今天的雪景可是很不错的。”

  萧无慎偏过头,小皇帝在他的目光下,略有些害羞的抿了抿唇,又撑着薄薄的一层高傲,扬起他纤长的脖颈,下巴微挑。

  “那……臣可否请陛下移驾王府?”萧无慎顺着他的话邀请。

  明明是在自己的提醒下萧无慎才开口的,但是唐景夕却是说不出的开心,上前牵住萧无慎的手说道:“那我们快走,我连马车都准备好了!”

  萧无慎却是忍不住笑起来,他分明是清楚眼前的小皇帝完全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单纯。

  他隐藏在和善天真的外表下的,是步步为营的试探策划,可是今夜梅林又开,雪景正好,萧无慎却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个带着些许真心的笑容。

  两个人一同坐在马车里赶到了王爷府,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唐景夕犹感刚才的脱口而出太过急切,让他整个人都表现的好似多来不及似的,披着狐裘,他低垂了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子。

  马车停下许久,萧无慎对着他伸出手,唐景夕发愣的看他,却见这个俊美华贵的男人无奈的和他笑,“陛下,到了。”

  唐景夕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萧无慎的手掌寒凉,而小皇帝的却暖和的像是小暖炉似的,他下意识的往后抽回手掌,却被唐景夕猛然抓住。

  小皇帝的脸颊红若飞霞,一双眼珠子左瞧右看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落在萧无慎的身上,“我、我的手暖和,借给你。”

  萧无慎沉默了好一会儿,马车中萧然无声,他们两个相顾无言,而车外的侍从也不敢开口询问,安静的整个天地间都只能听到雪花落在车顶的轻微细响。

  一朵一朵的,在寂静的车厢内好似听得分明。

  唐景夕的手太暖了,暖的萧无慎好似放了一块热炭在掌心,他从年幼便缠绵病榻,一双手脚终日冰冷,少有温热的时候,便是夏日都像是冰雕出来似的,让人一碰,恍惚间都忍不住怀疑他手掌会不会冒出凉丝丝的寒气。m.bïmïġë.nët

  “谢过陛下。”萧无慎终是没有放开他的手。

  细细算来,唐景夕也已经三年没有踏足王府的大门,自从邯郸没有再下雪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登基之后,他一共来过王府三次,除了第一次,剩下来的两次都被挡在王府的门口。

  顺着大道一路走去,整个王府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它和唐景夕印象中的一样,承德帝病重的那年,萧无慎照着曾经埋葬在滔天大火中的并肩王府,顺着记忆,一砖一瓦指挥着工人做出的王府。

  是他心底最深的眷恋,最恨的阴霾。

  萧无慎就住在这里,因为元日,灯火通明,明明那里都站着侍从奴仆,可是却莫名的空荡的厉害,有一种让人屏息的死寂。

  雪变得小了些,可是整个主院都已经是冰雪之地,恰巧两个人路过树下的时候,一阵风吹来,雪块掉落狠狠的砸在小皇帝的头顶。

  唐景夕被冰凉的雪块砸个正着,整个人都懵住,劈头盖脸狐裘领子皆是,就像是受惊的仓鼠,遇到危险之时整个身躯都不自觉的僵直。

  “为什么两个人,砸的就我一个?”唐景夕单手扫去头顶雪块,又是委屈又是不解的问。

  萧无慎一本正经的为他解惑:“或许是,陛下的脑袋……比较有吸引力。”

  “我又不需要吸引这个。”唐景夕嘀咕着,快步走向萧无慎的卧房,雪块掉落的时候,有不少划开,此时都顺着脖颈向唐景夕的后背一路滑去,凉的小皇帝呜呜直叫。

  萧无慎让人再去准备一套厚重的冬衣,伺候着唐景夕换下。

  “我觉得……真的有点大。”唐景夕从屏风后走出,边疑惑的嘟囔,一边又甩了甩有些过长的袖子。

  萧无慎正坐在窗口品酒,冬日太过寒凉,他让人温了一壶热酒在桌上,此时听到小皇帝的碎碎念叨转过身来,窗外青竹落雪,遥遥而立,萧无慎披着外衫,手臂架在软榻的扶手,姿态慵懒,他轻挑了眉梢,漆黑的瞳仁深邃如潭,浑身都是那般的漫不经心,却又华贵至极。

  唐景夕怔在当场,幽暗的好似琥珀的双瞳犹如黏在萧无慎的身上。

  萧无慎似是毫无觉察,伸出手对他招了招,唐景夕也不管偏长的袖子,快步的走到他对面直接坐下。

  拿起一个茶盏,萧无慎从另一壶中倒出温热的茶水递给唐景夕。

  “我不要这个。”唐景夕摇着头,盯着萧无慎手边的酒盏,“我要和你一样的。”

  萧无慎笑着拒绝:“陛下年幼,这酒偏烈,你还喝不得。”

  “我怎么喝不得了?”唐景夕不由分说的抢过萧无慎的酒盏一饮而尽,因为喝的太急,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你瞧,我这不是喝的挺好的吗?”

  萧无慎的这杯酒的确烈,不像是果酒那么酸甜清冽,反而醇厚无比,还透着一股子浑厚的药香,可想而知是他专门酿来补身的。

  唐景夕见他就是笑也不说话,咕嘟嘟的给自己倒了好几杯,就像是在打气一样,萧无慎瞧着他情绪好像不对,手指稍稍的伸出来,可是到底也没有阻止。

  萧无慎也为自己重新拿了一盏酒杯,醇厚的棕色液体倒入杯中,碰撞时冒出的雾气悠悠升起,模糊了两个人的目光,他们两人无声的看着窗外飘飘的落雪,相顾无言的饮下冲鼻的酒水。

  喝的满脸红霞,双唇都泛着一层盈盈水光,更别提一双眼睛了,更是雾蒙蒙的,唐景夕又打了一个短而急促的酒嗝,双眼溜溜的从萧无慎的左手晃荡到右手,细长的手指轻颤,它动了两下,想要去握住萧无慎的手掌,但是挣扎了许久也没有动手,他抿了抿饱满柔润的双唇,低低的唤他:“五哥。”

  “嗯,”萧无慎答应着,

  他们四目相对,恍惚间还有一种温柔缱绻的感觉。

  唐景夕无意识的笑起来,瞳孔的光芒是涣散的,眼中的眷恋再也没有任何的遮掩,他留恋的看着萧无慎得天独厚的面孔,“我……我真的好想你啊。”

  萧无慎目光微怔,他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眸,“陛下,臣一直在。”

  “不是啊。”唐景夕摇了摇头,他似乎真的是委屈极了,眼眶边缘全是漂亮的粉色,又像是酒醉后的酡红,吸了吸鼻子,他低低的道:“你不在的。”

  “你没陪我。”唐景夕将一张热乎乎的小脸贴在桌面上,冰冷的木层被他温热的脸庞都贴的发热,他低低的话语就像是控诉一般,“我找了你好多次,你都没在。”

  萧无慎稍稍皱起眉,他伸出手捂住唐景夕的额头,对方面庞热的厉害,他的手一伸过去,就被唐景夕如获至宝的捧住。

  他盯着醉意醺醺的小皇帝许久,小皇帝乖巧的就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奶猫一样,脸颊在他的掌心蹭了蹭,抬起懵懵懂懂的双眼,眼中好似有着无尽的水雾。

  “这是第四次下雪。”唐景夕挪着脑袋看向窗外,“你以前告诉我,若是下雪了,你就会来陪我。”

  这是许久以前的话,在东宫之内,小太子终日缠着萧无慎,到了冬日更是缩在对方的软榻上,贴着他不走,萧无慎被吵得心烦,有一日就干脆回了东宫的人,说是有课业在身,等落雪停课,他在进宫陪伴太子。

  那年小太子天天守在窗口,他年岁小,承德帝也不忍心强迫他上课,等夫子一走,小太子就掰着手指开始数什么时候才会到落雪的日子。

  他等了半个冬天,上天才好似怜悯了他,落下一场鹅毛大雪,小太子也终于等到萧无慎进宫。

  后来唐景夕登基为帝,邯郸连着三年的冬天都在下雪,萧无慎每日都进宫,可是却再也不踏足唐景夕的寝宫,他只会在雕栏画栋的朝殿恭敬垂首。

  帝王卧榻唐景夕分了一半给他,可是萧无慎不要。

  唐景夕等了三年,在第三年的落雪,他终于忍不住让是从送他来王府,萧无慎不去,他便过来,小皇帝想的多么简单,可是却还是失望而归。

  又三年,邯郸却没有一场雪。

  唐景夕抬起眼,他看着收敛了笑意的萧无慎,小声有带着几分犹豫的问:“今年又下雪了,若是明年还下雪,五哥会来宫中陪我吗?”

  “若是若是五哥不进宫,那就我出宫好吗?”小皇帝喝了酒才有了勇气,他一双眼皆是毫无掩饰的依赖。

  甚至……还有最深的眷恋。

  萧无慎长久的没有答应,他在想,这是何必,唐景夕与他说的话,又是何必。

  他们不应该是角逐生死的对手才对吗?

  萧无慎心中应该是要嘲讽小皇帝的天真和他的假意,可是心中特别隐晦的一处角落,它甚狭隘,小的好似只有手指那么一点大,却莫名的在跳动。

  像是欣喜的弧度。

  唐景夕还在呢喃的问,双眸如水,是萧无慎记忆深处,无人知晓的……美梦。

  下完雪的夜空倒映着银光,莫名的发亮,他看着自己想要扯落的帝王,轻轻的笑了,目澄如镜。

  小皇帝醉了。

  他的话做不了数。

  萧无慎这样的在心中想着,掌心却被这张温顺的面孔捂得发热,他也低低的回答:“好。”

  这又是一个承诺。

  唐景夕发出轻快的笑声,他的双瞳越发的澄澈,他欣喜的扑上前,痴痴切切:“真的吗?”

  和记忆中因为他一句话喜,一句话悲的小太子一模一样。

  萧无慎点点头,他觉得今夜的酒,莫名的烈,浑厚的让人发醉,“明年又是大雪,我便进宫陪圣上。”

  “那可说定!”唐景夕开心的整个人从软榻上滑下,他快活的拽住萧无慎的手,双眼明亮,心口跳的砰砰作响,只想要做点什么才能缓解饱胀的心脏快要被欣喜而撑开,“五哥,”

  他小声的唤着,“我们……我们……”

  萧无慎由着他说。

  “去堆雪人吧!”醉醺醺的唐景夕还记得套上鞋子,连狐裘都落下了,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回过头傻兮兮的说:“我还没送你新年礼物呢!”

  “礼物?”萧无慎懒懒的披上狐裘,手中还拎着一件,抓住胡乱跑动的小皇帝,将人整个人都裹进狐裘,包裹的严严实实。

  唐景夕跑出房门,被冷风一吹,倒是迷迷糊糊的回了些许的神志,他小小的打了一个酒嗝,也不管冰雪的温度,一个人捏起了雪人。

  萧无慎站在他身边,被狐裘包裹的小皇帝,就像是缩成一团的毛茸茸的狐狸。

  他在忙着元日的贺礼,时不时的抬起头,雾蒙蒙的双眼弯成一个漂亮而精致的弧度。

  小皇帝还是那么的好看,宛如白玉雕成的人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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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揉着雪球,另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堆起来,天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侍从被萧无慎挥退,连把油纸伞都没有要。

  白的刺眼的雪花飘落在乌发上,落了满头,茫茫望去,犹如白首。

  小皇帝的手艺不大好,为了固定两个雪球,他把雪人拍的凹凹凸凸的,可是乍一看也还能看出圆乎乎的人形。

  他甚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艺,扯了扯身边萧无慎的狐裘。

  在对方一双漆黑如星盏的瞳孔移过来的时候,绽放出一个笑容,脸颊酡红,双眼蒙的水,他的声音在冬日里显得极为的清脆,“这个送给你。”

  萧无慎的双眼微微睁大。

  小皇帝像是害羞了,稍稍垂下眼帘,他的睫毛也很好看,是稍稍翘着。

  “我……我第一次堆得雪人,好看吗?”唐景夕喜滋滋的问。

  “早就想和五哥一起堆,可是以前总没有机会。”

  他略有些遗憾,萧无慎身体好的时候,唐景夕还刚出生,等两个人都能堆雪人了,可是又都缠绵床榻,竟是过了十六年,唐景夕又要大一岁了,他才能了却这个心愿。

  耳边元日的钟声遥遥传来,浑厚而空灵。

  萧无慎盯着眼前傻兮兮将雪人推到自己面前的小皇帝,好半晌了,才露出一个笑,乌黑的双眼也像是凝聚了雪地中无数的光源,他点点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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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没有一点喜欢?”

  喜欢。

  萧无慎在心中诚实的回答,钟声又一次的传来,而酒精的余温也渐渐的褪去。

  雪地寂寥,小皇帝的身影落在萧无慎的双眼之中,清晰分明。

  可是透过他,萧无慎却看到了自己日日待着的王府。

  这一刻,他又像是回到了七年前的并肩王府,火光四起,无论到哪里都是熠熠燃烧的大火,它顺着木柱高粱一路窜过,燃尽了并肩王府,烧尽了半个邯郸。

  从此至亲成灰,埋入土中。

  黼黻成灰,骨肉为泥,连完整的白骨都剩不下,厚葬在皇室陵墓,里面却是萧家的累累墓冢。

  整个萧家,他萧无慎就是最后一个人。

  或许有一天,在下一个钟声未到之前,萧无慎也可能埋入黄土,葬身九泉,再无后人,哪怕帝王毁尽墓碑,踢碎供桌,萧家人也不会再知晓。

  但是那又如何?萧无慎早已知道自己的道路。

  胜或败,生或死,于他都是一样的,行路艰难,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倘若会有一死,只求死得其所。

  萧无慎温柔的拂过唐景夕的耳鬓,声音如吹过的风,“多谢陛下,臣甚是喜欢,不过陛下还记得一件事吗?你你与臣的赌局。”

  毫无觉察的小皇帝双眼明亮,他轻快的道:“你说,你无论说什么我都答应!”

  萧无慎道:“臣只是想说,陛下你长大了。”

  他用一种叹息的口吻,莫名的有一种萧瑟的惆怅。

  唐景夕听得古怪,只能茫然的点点头。

  萧无慎拂过与他纠缠了十六个年头,从承德帝与并肩王开始就注定角逐的血脉。

  这么多年了,骤然回望,半个人生的记忆都是这个人。

  就像是一个劫,好似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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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大了,就该亲政了。”萧无慎温和的笑着,低低的说:“这就是臣想让陛下做的。”

  唐景夕瞪大了双目。

  亲政,就意味着,成家。

  这个男人!

  萧无慎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小皇帝披着狐裘冲向了主卧,砰然关上雕花的大门。

  他扯动嘴角,站在雪中看着天空,雪影茫茫,孤寂缠身,暗卫跪倒在地。

  萧无慎的目光掠过那一个孤零零的雪人,顿了顿道:“收到冰窖吧。”

  “是。”

  小皇帝大了,也该亲政了,突厥的大汗不日便要入朝,应该还会带着突厥的公主。

  唯有和亲,才代表两国的和平。

  唐景夕躺在床上,重重叹气:六子啊

  嗯?

  玩套路的人啊,心都脏你造吗?

  ……你不也在玩套路吗?

  那就除了我

  你双标的真是清新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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