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枭手中朱砂笔微不可查的顿了下,掀起眼皮,看向面前帝王。
帝王一袭月白色锦袍,白玉发冠束发,三千青丝及腰,容色无双的面容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清华,又似谪仙圣洁无垢,站在云端,高高在上。
他费劲千辛万苦的想将他扯进泥沼,让他变得肮脏不堪,在他的掌控中。
可是只是眨眼间,他便又恢复了那纤尘不染的谪仙,高高在上俯瞰着他,好似随时都可离开,飞去九天,脱离开他的掌控。
谢怀枭眸色变得幽深:“为了顾清方,你什么都肯做?”
文初眼波轻颤,摇了摇头:“朕没有那么神圣,朕只是尽力而为,若是违背良心,底线之事,朕断不会去做。”
谢怀枭哼笑一声,道:“皇上回吧。”
文初有些急了:“你还没说让朕做什么,方才可以放过顾氏父子?”
谢怀枭抬眉,眼中弥散开戏谑:“怕是要违背皇上的底线。”
文初乌睫轻垂,墨了片刻,抬眸看向坐在雕刻着华美龙纹金椅上的男人:“你,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逼着朕过来……没有底线的求你,诚然一切皆是为了羞辱折磨朕。”
“不全是,”谢怀枭道:“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报复,皇上惹到了臣,那么你身边的人就会被你连累受罪,甚至是惨死。”
文初闭了闭眼:“你是觉得朕还不够听话,不像傀儡那般言听计从罢了。”
“是,”谢怀枭起身,来到文初眼前,高大的身躯将文初单薄瘦削的身体笼罩在阴影中,伸手捏起文初的脸:“这段时日.你让本王很不满意。”
“招惹了本王,还不知悔改,本王当然要从你身边的人下手惩罚你了。”
文初下巴被捏的生疼:“原来你是因为朕这些时日刻意在躲着你,所以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说着,文初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羞愤:“你是知晓原因的,朕为何要躲着你,你……你轻薄了朕,朕方才如此做的。”毣洣阁
“轻薄?”谢怀枭讥诮一笑:“一个卑贱的玩.物,‘轻薄’二字你真不配。本王不嫌弃你脏,那都是你的荣幸.”
谢怀枭满是不屑的丢了一句:“烂.货。”
文初被谢怀枭羞辱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窝中打转。
谢怀枭继续道:“你以为本王喜欢碰你吗?若不是白容身体不好,本王稀罕碰你,只觉你与勾栏院中接客的小倌一般。”
他说完,抬高文初的脸,泄愤般的唇瓣狠狠压了下去。
恶意十足的咬破文初的嘴角,转而又嫌弃的推开文初:“本王都没有那么想,你却非要故意引导本王玩.你,真是骨子里就透着淫.荡。”
文初嘴角滴着血:“那你不要再碰朕。”又道:“你兜兜转转的,何不直接与朕说,朕……以后不再躲避你,听你话就是了。”
谢怀枭嘴角轻勾:“怕你不长记性。”
文初眼神有些放空:“朕长记性,你放了顾家父子吧,他二人一心为国为民,是良才,大周缺少这样的人。”
谢怀枭面无表情:“诚意?”
文初已经心累无比,他道:“你还要什么诚意啊?”
说着,文初撩起洁白的袍摆跪在了地上:“求你,放了顾家父子吧,你打朕骂朕,朕都一声不吭的受着,”文初的泪水再无法止住,流淌下来:“只求你不要碰朕,那样朕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了,朕又很脏的,你就不怕朕脏污了你,还有白容,你们相爱,不应该背叛他的,他若知晓了,会有多伤……”
“够了,”谢怀枭打断了文初的话,带着几分怒意轻蔑的道:“自作多情,本王何时说要睡你了,那晚本王也并未想过要真正碰你,从始至终只是将你当成一个低贱的玩.物,作践嘲弄罢了。”
他不待文初说话,又道:“本王要皇上的诚意,是要你如宫人一般,从今日起伺候本王的日常,端茶倒水,更衣铺床……做最下等人活。”
文初已经被谢怀枭伤的麻木了,他站起身,到桌旁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谢怀枭。
即便做着粗鄙的活,也是半点无法掩盖掉文初的端庄高贵,谢怀枭望着文初,伸出了手去接,然在欲要摸到杯沿时,却松了手。
“啪嗒”一声脆响,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真是个废物。”谢怀枭神色讽刺的辱骂文初。
文初抬眸看了一眼男人,很明白刚刚的杯子为何落地。
他静静的,一言不发,蹲在地上,去收拾摔碎的杯子。
“嘶……”文初手指不小心被尖锐的碎片划破,泌出血来。
本能的将手指送入嘴中,轻轻吸着伤口。
朱唇与白皙的手指成鲜明的对比。
丰润的唇瓣,(han)着手指时,轻轻蠕动着,画面莫名香.艳。
谢怀枭眸色渐深,喉结滑动。
脑中拂过一些不能言语的画面。
身体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文初并未察觉男人的异样。
他将杯盏碎片收拾起来,放到了纸篓中,提着纸篓离开了房间。
文初将纸篓的废物倒掉后,并未马上回去。
他无力的靠在一棵树上。
“皇上,你怎么在这里?”宴商舟道:“让臣好找,哎?皇上的唇角怎么坏了!”
说着,他拿出药膏,要为文初擦拭,文初忙阻止道:“朕自己来。”又道:“不小心磕到了。”
他说着,伸出手去接少年手中的药膏,手被少年又握住了:“皇上的手指怎么也伤了?”
文初:“不小心被划拨了。”
宴商舟:“皇上怎么这般多的不小心啊?”明显是不相信文初的话。
文初从宴商周手中将手抽了出来:“朕没事,你无需担心。”
“听话。”
文初带着疲惫与心累。宴商舟忽然意识到自己现下不但帮不了皇上,还需要他费心的保护自己。
“臣无能。”
少年眼眶涨红,自责不已。
文初宽慰他:“别这样想,朕身边得亏有你与顾清方的支撑,让朕感觉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这冰冷的皇宫中煎熬。
似是想起来了什么:文初问道:“你找朕有何事?”
宴商舟忽然不想说了,说出来也只能是给帝王添堵。
见他不想说了,文初也没有问,改了话题道:“朕这边无事,这几日.你多陪陪玉儿,他身体不好,需要你帮着调理一番。”
“是。”宴商舟应道,他将文初手指上的伤口包扎好便去了东宫。
谢怀枭还在御书房中处理政务。
见文初回来,道:“皇上以后莫要离开臣身边如此长的时间,记住你的本分。”转瞬又道:“过来研墨。”
文初没有说话,静默的来到他身旁,拿起墨碇,认真的开始研墨。
文初是帝王,这种事情从来无需他去做,谢怀枭本以为他做起来会笨手笨脚,尽是出错,出乎意料的却恰恰相反,动作丝毫不见生疏,细致温柔,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清雅的书香之气。
谢怀枭望着文初研磨的白皙玉手:“臣没想到皇上研起墨来竟是如此娴熟!”
文初垂眸研着磨:“朕做过的,所以娴熟了。”
说着,文初抬起眼眸,望着眼前看似与他近在咫尺,却早已经远在天边的男人,淡淡说道:“朕十四起便开始为你研墨,这种活计,朕一连给你做了一个月。”
言毕,马上垂下眸子,极力的去压制着涌上心头的酸楚。
那时谢怀枭刚上任兵部侍郎,公务繁忙,还是太子的文初日日都陪在他身边处理政务,为他研墨,后来文初手指拿研墨时间太长,磨出了水泡,感染了,才不为他研墨了。
种种事情,好似恍如隔世。
同时让谢怀枭反应过来,他今日逼迫帝王做的事情,帝王早在很久之前就心甘情愿的为他做过了。
为他研墨,为他倒茶……
谢怀枭忽然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心烦意乱起来,冷眸瞥向身旁正在研磨的帝王,一把将人推开。
这一下太突然,让文初猝不及防,被谢怀枭推倒在地上,将墨锭上的墨汁不小心甩在了脸上。
文初意识到了墨汁甩在了脸上,忙用手囫囵的擦了起来。
不擦还好,这一擦,将墨汁抹开,登时像个小花猫。
见此,谢怀枭失笑,被逗乐了。
目光落在帝王年轻绝美的脸庞上,想起自己竟是比帝王大了六岁多。
当年二十岁的他,将十四的帝王欺骗的团团转,他无论说了什么,他都深信不疑。
身量更是比现下的差距还要大,他一只手便能托着少年帝王臀部,将人扛在肩头。
往昔种种美好的画面在谢怀枭脑中拂过。
擦完脸,文初方要从地上起身,男人的一只手向他递了过来。
文初顿住,顷刻伸出手搭在男人递来的手上。
他如此依顺,只是不想惹到男人。
谢怀枭将文初拉了起来,拿出帕子,为文初擦拭脸上的墨汁。
文初全程都是默不作声的顺从。
帝王的乖顺,越发的勾起谢怀枭想从他身上获取更多的欲望。
方帕擦到帝王丰润的朱唇时,指尖捏紧帕子,冲动的想塞入,然后……
“怎么了?”
文初见谢怀枭手顿住,问道。
不待他回答,人向后移了一步,让二人之间有了距离。
谢怀枭与文初之间已经不似从前只有仇恨,多出来的东西,让文初时刻都警惕着谢怀枭,想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谢怀枭目光留意到二人间拉开的一小段距离后,并未做言,他将手中帕子丢进纸篓中。
看了一眼天色:“时间不早了,伺候本王回去就寝。”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傀儡皇上他要造反了更新,第五十四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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